第242章 魂夢
隔天午時將過,霽月猛然睜開眼,摸向小腹,其實不用摸她已經意識到腹中再無孩兒。
睡夢中,嬰孩不斷的啼哭,迷霧中四處找尋啼哭的孩兒,心中就有一種感覺那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在迷霧中徘徊就是遍尋不到。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斷崖邊,看到藍色光暈覆蓋斷橋,將懸崖兩邊接通,何佳憶夢帶領十二宮一眾鬼差在哪兒忙忙碌碌。
心中知道是睡夢中,遇到熟人,她還是走上前去,想要與何佳憶夢打聲招呼,卻不想以外看到一眾鬼魂中的嬰靈。
那小模樣一看就是自己兒時的翻版,不用說定是府中胎兒其中一位夭折了,於是不管不顧上前抱起嬰靈,看著她純真的笑顏,她這才安心。
「霽月,此嬰靈壽元已盡,放她去吧」何佳憶夢交代一聲,邁步走上前勸說,逝者已矣不能強留人間,違背命數後果誰也難以預料。
抱著孩子轉身,霽月眼神溫柔的摸著懷中嬰靈純真的臉頰「堂堂靈王之子,是不必輪迴,重塑靈身就可」
今時不同往日,聽得出來霽月靈主的記憶依然復甦,靈王之子身份自然身份高貴,只是嬰靈到了新築起的奈何橋,這樣公然找回去,會橫生枝節有失公允。
於是,何佳憶夢上前邀霽月前面小樓敘話,霽月答應下來抱著小嬰靈不撒手,跟著何佳憶夢來到遠看虛無,近看威嚴肅穆的「酆都城」石牌坊大門,走進去一路到達一所倘大的殿宇。
「婆婆,化言在嗎?」上次突然離開,聽說是冥界說了事兒,匆匆離開的。
嘆了口氣,也不知從何說起,何佳憶夢邊引路「冥界出現分界,幽界齊頭並進,不分主次」
走路的動作頓了頓,霽月詫異的看向何佳憶夢,怎麼也沒有想到冥界發生的是這麼大事,幽界那不是大師兄母親的想法嗎?
來到一所幽深肅穆的殿宇,藍金光暈悠悠的燙金大字「閻君殿」,多年未見的何佳御決慵懶的斜倚著主位上,聽從下方鬼差的稟報。
當霽月映入何佳御決眼帘中,是踏著紫色霞光而來的,天生的陰陽眼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前世今生,於他而言,是幸運亦是悲哀,看過所有的喜怒哀樂,過往的傷痛卻是只能看著.……
一雙手在眼前晃了晃,喚回莫名的怔愣,何佳御決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恭敬抱拳揖禮「閻君見過靈王」
小驚訝了一下,霽月看向殿中的小鬼「你們先下去,有事稍後稟報」
看著鬼差離去,霽月回過頭,細緻的打量如今的何佳御決,一襲黑金暗花王袍,萬年不變的清雋,還是當年初見模樣,唯一不同的是更為沉穩,天生的閻君……
打量了少許,霽月揮手紫氣飄浮出托起單膝跪地的何佳御決「這是我兒孩兒的嬰靈,我要帶回」
「這個自然,也是小君疏忽,沒有看出這乃是神靈嬰靈」何佳御劍招來鬼婢送上香茶,邀霽月、主母何佳憶夢側殿坐下敘話。
「都是老友了,多年不見了,那麼生分啦!還喚我霽月就好」懷中仍然抱著嬰靈,霽月看著如血般的茶湯,有點瘮得慌,撇撇嘴環顧周圍的派件。
突的,億起這是在她的睡夢中吧!那就不要耽擱了,抬起頭直視著何佳御決「我大概是魂夢到也同意了,那我就帶著我兒走了哦」
「稍等會兒,我讓鬼差請了兩位君上而來,霽月何不一併帶回」
這話讓霽月奇怪了,在看到何佳御決稍安勿躁的眼神后,沒有多問與這對主孫倆聊著許久不見的趣事,冥界時間差異與神界、妖界截然不同,這裡時間靜止,不知歲月幾何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鬼差領著兩位風神俊郎的男子進來,其中一位背著一人,霽月嗔的站起身,快步迎上去「花曜、卿百靈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不是她大驚小怪,那日來到麟凰王朝皇城「雙凰」時,大意眾人分開至今未找到花曜、卿百靈下落,誰知道這兩位夫君會在冥界。
「月月,你怎麼流光環繞的,呃,不對,月月你夢魂出竅了,走,迅速回去,要不時間久了,世間亡靈會將你分食殆盡的」
「不必擔心,冥界自家地盤,出不來事兒,我是來帶咱們寶貝的嬰靈回去的」擺擺手不甚在意,霽月抱著懷中孩兒湊近兩位夫君,給他們看,不經意間瞥到卿百靈背上的人。
「咦……這是化言,怎的毫無生息,感受不到一點兒活氣?」
不等人回答,霽月將懷中嬰靈遞給花曜,幫忙扶著慕容化言,不想手竟然從他的身上傳了過去,霽月怔愣了幾息后,越發肯定此時的慕容化言只有神魂,再無肉身了。
「化言死了,就連神魂都如此虛弱,究竟發生了何事?」亘古不變的靈王弟弟,亦是冥界不變的掌權者,壽數超脫世外不在五行之內,存在的時間比神界都長。
最多是到達一定力量如同爹爹一樣沉睡,蘇醒過後從孩童做起,記憶封存,修鍊到達一定的階段自行衝破封印。
是什麼樣的存在能將冥王脫生的寄體都摧毀,換句話說就是讓冥王身死,神魂不醒其厲害程度可想而知。
「先不說這些,冥界之中有他人眼線……」卿百靈湊近霽月耳畔低語幾句。
明白的點點頭,霽月心隨意動,慕容化言消失,進入紫極之地,方便他們離開冥界,不會落人口實,不那麼現眼。
隨即,一直未發一言的何佳憶夢,拿出她的尋生球「霽月,化為紫氣進進球內,我送你夢回你身軀」
再一次見到尋生球,霽月猛然想起上次從孟褚哪裡化言奪的那顆琉璃球,後來聽孟褚解釋說,她的那一顆名為「攝靈珠」與尋生球用途類似又比尋生球更廣……
猛的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甚至都來不及同身旁花曜、卿百靈,更不用說看一眼花曜抱著的嬰靈,就已經醒來坐到床上。
「這麼說來,月兒是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存在?」蕭晨坐到床沿邊,攔著霽月,親拍著背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