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吃醋?

  聽得這話,謝遠城玩了彎唇,閑適道:「正在問我這大侄子,看看上京哪裡好玩。這兩日閑了,帶著姐姐們出去走走。」


  「大侄子」這三個字一出,顧九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在看到秦崢明顯不虞的神情后,又忙的湊到了自家夫君的面前,悄悄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小姑娘眉眼中滿是笑意,秦崢這才覺得鬱氣少了幾分。


  他回握著顧九的手,十分大度的原諒了謝遠城的話。


  反倒是謝遠竹彎唇笑道:「現下阿城也知道帶咱們出去玩了,想當年,天天都是他跟屁蟲似的,在咱們身後鬧著要去玩兒呢。」


  這話一出,林氏也有些感嘆,笑著點頭道:「可不是么,我那時候回去,日日見他粘著你,不知有多羨慕。」


  「是啊,那時候你還沒出嫁……」


  謝遠竹一時口快,說到這裡,卻又驟然頓住。


  她這張嘴,怎麼又提起來那些事兒了?

  反倒是林氏彎唇笑道:「可不是,一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她說到這兒,就聽得秦崢溫聲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聞言,謝遠竹頓時搖頭笑道:「今夜我便在這兒休息吧,夫君醉了,怕是回不得客棧了。」


  念及此,謝遠竹又瞪了一眼一旁的謝遠城。


  要不是他給蕭山灌酒,他至於直接睡下么!


  見狀,謝遠城卻是無奈一笑,道:「阿姐,我知道錯了。」


  他認錯的快,謝遠竹原也不是真生氣,睨了他一眼,道:「行了,你不是還要回書院么?現下可還回得去么?」


  謝遠城自然不打算回去,當下便笑道:「無妨,下午已經送信回去了,這兩日我在上京中陪兩位姐姐。」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林氏。


  林氏自然笑著答應,反倒是秦崢眯了眯眼。


  奈何他的威脅,在謝遠城這裡,直接便被忽略了。


  最後,幾人定下了明日再見的約定后,秦崢便帶著林氏和顧九離開了。


  這會兒天色已晚,顧九索性直接便撒嬌笑道:「母親不如直接隨著回府住吧,房間都是收拾好的。」


  見林氏想要拒絕,顧九復又笑道:「才說明日要帶著謝姨母四處走走,夜裡您住下,我也不必特意去接您。一早咱們便可出發,您看可好?」


  她這話說的誠懇,且小姑娘的神情著實叫人不忍拒絕。


  林氏見她這模樣,無奈的一笑,應聲道:「好,那咱們便回家。」


  說起來回家這個字眼的時候,林氏自己先覺得一顆心都柔軟了下來。


  這次的家,是真正的家。


  只有她跟孩子們,沒有那些魑魅魍魎。


  ……


  等到林氏走了之後,謝遠城則是將謝遠竹送到了房中。


  因著天色晚了,謝遠竹不放心他,復又囑咐道:「既是要在城中住下,你便也住在這兒吧,這麼晚了,莫要來回跑了。」


  他如今已經快三十了,可是看在謝遠竹的眼中,還覺得他是當年的小孩子。


  見狀,謝遠城不由得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溫情。


  這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如今終得見面。


  念及此,謝遠城笑的越發的溫和:「姐姐放心,我就住在您隔壁。」


  方才他送蕭山回來的時候,已然讓店小二給自己留了一間房。


  聞言,謝遠竹這才放下心來,又叮囑了他兩句,這才笑著進了房中。


  臨進門前,謝遠竹又看著他笑道:「阿城,早些睡,姐姐在呢。」


  女子的聲音溫軟一如當年,卻讓謝遠城險些落淚。


  他小的時候,謝遠竹也是這樣哄自己睡的。


  只是後來許多年,他都只能從夢裡聽到這個聲音了。


  如今再聽到,謝遠城一時甚至恍惚,不知自己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這別是一場美好的夢吧?


  下一刻,便見謝遠竹伸出手來,敲了敲他的腦袋,輕笑道:「你呀,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呢,快回房睡覺。」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中的笑意不斷,看的謝遠城又回過神兒來。


  這是真的。


  不是夢。


  念及此,謝遠城的眼中笑容也多了幾分,極盡溫柔道:「阿姐,早些睡,我也在。」


  待得謝遠竹將房門合上,謝遠城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夜色沉沉,他站在窗前,看著那一輪月,一時竟不忍睡著。


  這樣如幻覺的一天,美好的叫人心動。


  若這是夢,他只願不會醒來。


  ……


  謝遠竹卻不知弟弟此時在患得患失,她回房之後,難掩唇邊笑意,只是在看到床上的男人時,復又變成了無奈的嘆息:「你怎麼又不蓋被子?」


  她一面說著,一面快步走了過去,見床上的男人就那樣躺著,只著了一套中衣,連被子都沒蓋,越發蹙眉道:「說了多少次了,也不怕著涼。」


  謝遠竹嘴裡嘟囔著,手上動作卻是麻利的替蕭山將被褥蓋好。


  誰知她才替他蓋好被子,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下一刻,她便被蕭山帶到了懷中。


  「你這人……」


  謝遠竹被嚇了一跳,待得看到蕭山睜眼毫無睡意,瞬間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復又錘了他一下,嗔怪道:「大半夜的,嚇唬我好玩么?」


  虧得她還以為怎麼了呢。


  蕭山被她錘了一下,卻是坐起身來,將謝遠竹抱在懷中,輕聲道:「夫人,你別嫌棄酒味兒,讓我抱一會兒。」


  這個人……


  往常的時候鋸嘴葫蘆似的,怎麼這會兒喝了酒,倒像是個小可憐似的?


  瞧瞧這模樣,叫人看著怪不落忍的。


  謝遠竹嘆息一聲,只是一顆心卻愈發柔軟了下來,無奈的反問道:「我何時嫌棄過你了?」


  當初她說嫌棄他喝酒的味兒,也不過是因為他經常進山打獵,怕他出意外罷了。


  誰知道這個獃子,竟真的當做金科玉律似的,奉了這麼多年。


  念及此,謝遠竹又覺得心裡泛起幾分甜味兒來,只是手上卻是去推他:「行了,老夫老妻的了,抱什麼呢,快鬆開!」


  奈何她這點力氣,在蕭山面前根本不夠看。


  男人喝了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手上鐵箍一般,面上卻還帶著幾分可憐:「你弟弟不喜歡我。」


  這話一出,謝遠竹連掙扎都忘記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確信自己在男人臉上看到的是委屈,復又有些好笑。


  見謝遠竹還笑,蕭山又道:「你疼他勝過筠兒和驍兒。」


  也勝過他。


  見狀,謝遠竹越發覺得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她反應了一瞬,試探著問道:「所以,當家的,你是吃醋了?」


  她別是看錯了吧?

  這個鋸嘴葫蘆,什麼時候有過這表情?!


  蕭山卻又不說話了。


  然而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謝遠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無奈的笑了一聲,心裡卻是嘖嘖稱奇。


  先前不讓他喝酒倒是可惜了,她哪兒知道蕭山喝了酒之後這麼好玩啊!

  見她顧左右而言他,蕭山再次抱住了謝遠竹,微不可查道:「夫人,我想你了。」


  聞言,謝遠竹卻是身子一軟,這人喝了酒,倒是會說情話了。


  然而謝遠竹實在是不想說,他這模樣,卻有點像是家裡養的那條看家護院的狗……


  她剋制著想笑的衝動,睨了他一眼道:「你才半個時辰沒見我。」


  尋常他出去打獵,有時都兩三日不回來呢,回來后也沒見他這樣子啊。


  聽得她這話,蕭山卻是頓了頓,摟著她的動作不見減輕,聲音里也帶出幾分感嘆:「是啊,才半個時辰。咱們都相伴這麼多年了。」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謝遠竹卻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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