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回歸

  1952、回歸


  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緊接著孔雀的身影一閃就出現在這個街邊的咖啡廳當中，今天她身穿一件白色的休閑T恤和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打扮雖然簡單，但是相對以前愛穿連衣裙的她來說，卻少了一份高冷，多了一份婉約。


  四下張望了一下，現在已經是傍晚，咖啡廳本來應該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候，但是現在卻空無一人。孔雀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坐在角落那個卡座上的背影，在全息光屏散發出的光芒之下，他的身影顯得非常高大，卻也有那麼一絲落寞。她有些猶豫，但還是咬了咬牙，走了過去。


  唐煜的面前擺了一台終端，他一邊在查看屏幕上的內容，一邊在和手邊一疊紙質文件進行比對，他看得非常認真，以至於根本沒有察覺到孔雀的到來。孔雀看到，在他旁邊擺放了一個煙灰缸，裡面已經有了兩三個煙頭。他在抽煙，孔雀知道，只有唐煜在極度煩躁的時候才會抽煙，這也意味著他的心中並不平靜，也許是只有把自己沒入繁雜的工作當中，才會讓他忘卻那些惆悵。


  孔雀也沒有出聲，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唐煜身後，看著他，他那並不算寬闊的肩膀映入她眼中，卻像高山一樣巍峨，讓人安心，彷彿在這個身影的背後，宇宙坍塌都無所畏懼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煜才在屏幕上的一個行動計劃上打了一個勾，似乎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他伸了一個懶腰，淡淡地說道：「我們的客人，換算成這個世界的時間應該是凌晨三點到達，看來今天晚上註定無眠了。你還是應該抓緊這會兒去休息一下的。」


  孔雀這才走上前去，輕輕的將手放在唐煜的肩膀上，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揉捏著，「你不問我對D.VA說了些什麼嗎？」


  「為什麼要問？」唐煜伸手在她的柔荑上輕輕拍了拍，反問道。


  「因為現在這個時候，我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孔雀輕聲說道。


  「但是又最應該出現在這裡。」唐煜緊接著就幫她把話說完整，他握住孔雀的手，「我不會去問你對D.VA說了什麼，因為我知道你只會對她說最合適的話。決定是D.VA做出的，也是我做出的，這不是你的一番話可以扭轉的。」


  「但是為什麼……」


  唐煜搖了搖頭打斷她的話反問道：「如果D.VA真的跟我走了，成為了帝國的皇后，你覺得她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她現在的那份正義感，那份青春活潑，那份天真率直，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兩人的路，在以前的D.VA消失的那一刻開始，就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我早該做出這個決定，卻沒有機會向她道別，但是現在，我再也沒有了遺憾。」


  「那以後呢？」


  唐煜深吸一口氣，他站起身來指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豪氣萬丈的說道：「這個世界，是我的！受到我的保護！無論是什麼，混沌也好，恐虐也好，出雲也好，我都不允許他們染指這個世界！D.VA生活的世界不允許有一丁點這樣的渣滓，我說的！」


  孔雀笑了笑說道：「為了你這一句話，狐仙又要跑斷腿了，她還不得埋怨死你。」她上前一步，抓住唐煜的臂彎，雖然口中說著俏皮話，但她的手有些用力，有些顫抖，顯示出她波動的內心。


  「陪我走走吧。」唐煜輕聲說道。


  孔雀重重地點點頭，兩人手挽手走出了這間咖啡廳。


  這時候，一直躲在吧台後面擦拭杯子的老闆才探出頭來，不屑地看了看唐煜的背影，嘟嘟囔囔說道：「見過裝逼的，沒見過這麼裝逼的，還征服世界呢……話說那個妹子真漂亮啊，要不然下次我也對一個妹子說『這個世界是我的』？也許她們就好這口吧？」


  唰！突然眼前亮光一閃，只看到一顆璀璨的鑽石穩穩地擺放在他面前的吧台上，這顆鑽石大約十克拉左右，似乎是剛從一枚戒指上取下來的。無論是切割還是打磨都達到完美的水準，更加可貴的是，在燈光下，鑽石裡面似乎還洋溢著一絲粉紅色。看著這顆價值連城的鑽石，咖啡廳老闆直接呆住了。


  唐煜和孔雀兩人漫無目的的在釜山街道上逛了很久，一路無言，直到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兩人才在釜山城內一個看起來不太起眼的住宅區前面停住了腳步。


  孔雀扭頭看了看唐煜的表情，問道：「要去嗎？」


  唐煜搖搖頭，只是牽著孔雀的手，走到旁邊公園的露台上，這裡正好可以遠遠地看到住宅區裡面的某一個角落。他就這樣站在露台上，看著住宅區裡面一處亮著燈光的住宅，默默無言，眼中散發著溫情的光芒。


  而在那處住宅當中……


  「媽媽！鍋洗好了，碗洗好了，地板我拖了，窗戶我也擦了，所以我玩遊戲去咯！！」D.VA歡快的聲音在寬闊的房屋裡面回蕩。


  「誒？不是說今晚是粉絲的在線見面會嗎？經紀人都打電話來催了。」她的母親大聲詢問。


  「吔，讓他吃屎去吧！總之今天我要玩遊戲！」D.VA沖媽媽做了個鬼臉，砰地一聲關上門，坐在電腦面前，默默地點開了《星海爭霸》遊戲的圖標，然後為自己戴上耳機，把聲音開到最大。


  幾分鐘之後，她已經沉浸在遊戲的世界當中，只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淚水悄悄地滑落。


  「你還會來看她嗎？」在露台那邊，孔雀輕聲問道。


  「會，我會常來的。」唐煜回答。


  「當著我的面這麼說，當心被雷劈啊。」孔雀淺笑一聲。


  「一個帝國皇帝，把他心中唯一的一處柔軟展現在你面前，怎麼會被雷劈呢？」唐煜轉身面對著孔雀，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筆挺的鼻樑。


  孔雀反手一巴掌把唐煜的手拍開，然而這時候，唐煜的通訊器卻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頭，還是打開了通訊器。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這麼說，你就是我的新老闆咯？」


  唐煜笑了笑，對孔雀說道：「好了，活兒來了。」


  「那就走吧。」孔雀歪了歪腦袋，微笑著盯住唐煜的臉猛看，然而她卻有些錯愕的看到唐煜直接關閉了通訊器。


  「怎麼了？」她問。


  唐煜卻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看向天空，為了今天上午和D.VA的那次約會，唐煜用無人機在釜山區域進行了一整夜的人工降雨，現在這裡的夜空也非常乾淨，滿天星辰點綴其中，好像灑滿鑽石的黑色綢布。


  過了許久，他才問道：「孔雀，你愛我嗎？」


  孔雀渾身劇震，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唐煜，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唐煜會如此突兀的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但是很快，她的嘴角浮現出幸福的笑容，從唐煜身後輕輕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讓兩人的體溫彼此交融，這就是她的答案。


  唐煜也領會到了孔雀的回答，他接著說道：「那既然如此，就和我一起，讓守護者帝國的鐵蹄，踏遍整個宇宙吧！」


  孔雀將螓首深深地埋進唐煜的後背，輕聲說道：「一個宇宙，是不夠的啊！」


  天空中，一顆明亮的流星無聲的滑落，散發出最後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