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周小蘭

  顧家興再也不想忍了，「撲通」跪在地上，「爹，我要休了這個敗家的娘們兒。」老爺子再也沒有遲疑。「嗯！」


  聞訊趕來的顧家慧母女攙扶著老萬氏走到跟前，「顧家人長能耐了，知道動不動就休妻。看來，我們萬家人真的礙你們眼了。」老萬氏不陰不陽的開口。


  「呵呵！這真印證了那句俗語：歪根兒長不出來好苗。你要是不想在這個家裡待了，我也寫一份給你，你也跟著走？」


  「你！」老萬氏沒想到老爺子現在這麼不給她顏面。


  「一個婆婆，當著這麼些人的面，把自家媳婦兒往地上推，害了媳婦和孫子，你想老二怎麼對她？」


  「啥？」老萬氏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剎時閉嘴了。


  「爹，我真的不知道三郎媳婦兒有喜了，我要是知道她有喜，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推她？」


  「呵呵！說的真好，長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三郎媳婦兒身子不舒坦，你呢？過去不是關心兒媳婦的身子，而是先去找侄媳婦兒訛銀子。真是好啊！」


  這時候門帘一掀，傅大有走了出來。「大有，怎麼樣了。」顧家興忙走上前。


  「好險啊！幸好侄媳婦兒身子骨兒壯實。否則，這一胎就得保不住了。現在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半個月最好別下地動彈，多在炕上養養。別著涼，別動氣，心情也要好，我在給抓幾副保胎葯。」


  「哎！謝謝大有。」毛氏從屋裡出來，「他大有叔，診金和葯錢多少？」


  「家和嫂子，三郎媳婦兒有些兇險，我建議用點兒好的藥材，價錢就要貴一些。」


  「沒事兒，他大有叔，只要對三郎媳婦兒和孩子好，咱們就用好的。」


  屋子裡三郎兩口子，心裡是感激涕零。他們心裡明白，這事兒要是換成奶或者他娘，絕對不會讓用好藥材。


  「家和嫂子，用好藥材要六百文。」「好，我去取錢，五郎跟你大有叔去給你三嫂取葯。」「好的，大伯娘！」


  終於送走了傅大有，毛氏看著兩個兒子按著五花大綁的大萬氏，「這是？」「她差點兒把我大嫂拎地上。」六郎氣急敗壞的告訴娘。


  毛氏一聽說，大萬氏差點把蘇瑾拎地上，腿肚子發軟，差點兒坐地上。大兒子成親也一個多月了，要是大兒媳婦…，她都不敢再往下想。


  「萬玲，大郎媳婦兒要是有個一差二錯，我揭了你的皮。」說完，就往後院跑。


  等毛氏跑進小院，見院子里沒人，心裡就更不安了，加快速度跑進東屋。一眼看見被兒子摁坐在炕上的蘇瑾。


  「瑾兒，讓娘看看，你沒事兒吧！有沒有肚子疼，或者哪不舒坦？」


  「娘，我沒事兒，您不用怕。」蘇瑾忙安慰婆婆。


  「還沒事兒呢！娘，你不知道剛才多可怕。我二嬸拎我嫂子，跟拎小雞似的，把我嫂子拎過來。我嫂子閃了一個大趔趄才沒摔倒。我爺氣急了才讓我二哥四哥把她按住。要不然，她不一定又得把我嫂子怎麼了。」


  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綿綿心裡就后怕。窩在小姑懷裡的大福，也終於回過神兒，伸手要毛氏抱。「奶，怕怕！」


  「乖，大福在這跟小姑和大伯娘待著，奶還得去大院看看你三嬸，你五叔去取葯，回來還得找人熬藥。」


  知道奶有事，大福乖巧的又坐回小姑懷裡。「奶，去。」「哎！我們大福真乖。」


  毛氏剛出小院，就聽見大院里傳來大萬氏那堪比「鬼哭狼嚎」的聲音，毛氏躡手躡腳的走到後門邊偷看。


  就見五郎哭喪著臉拉著牛車的韁繩，顧家興讓二郎四郎幫忙，把大萬氏抬上車，又把手裡的休書塞進她懷裡。然後囑咐五郎，「把她送回你姥姥家。」「嗯！」五郎垂頭喪氣的拉著牛車走了。


  而顧家興拎來一桶水，誇張的潑在大門外，也是湊巧一對母女剛好走過門前，被顧家興兜頭潑了個透心涼。


  看著濕淋淋的母女，顧家興不敢再看一眼，尷尬的叫大嫂。毛氏出來，看著身子單薄的母女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就算是夏天，也連打了好幾個冷戰，只好上前賠禮。


  「這位大妹子，真是對不住，剛剛是我家小叔子孟浪，妹子別介意，請跟我進來換件乾衣裳吧！要不看孩子受涼。」


  女人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頭髮，「謝謝家和嫂子！」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毛氏仔細端詳了半天。「小蘭？是小蘭妹子？」「嗯，嫂子是我。」


  顧家興聽見嫂子喊小蘭的時候，就轉過身子，等他看清楚真的是記憶中的那個女子。心頭不禁酸酸的。


  看清楚是小蘭，毛氏把母女倆讓進綿綿的屋子，取來自個兒和綿綿的衣裙給小蘭母女倆換上。


  「小蘭，你們母女倆回來是給叔嬸…？」小蘭低著頭不吭聲。還是站在她旁邊的小丫頭低聲的說：「我娘和我是被那個人給趕出來的，那個人嫌棄我娘不給他生兒子，就想娶地主家的寡婦妹子。」


  「丫丫，不許胡說！」「娘，我沒有胡說，休書還在包袱里呢！」


  娘倆拿的小包袱也濕濕的，剛剛被放在一邊的凳子上。


  「小蘭！」「嫂子，我們娘倆實在沒地方去，只好回到下柳村，畢竟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哪怕爹娘沒了，也覺得比別的地方親切。」周小蘭哽噎著說。


  「對，你說的對！」在外面一直偷聽的顧家興，衝口而出。說完之後，方覺不妥，撓撓頭又閉嘴了。


  屋子裡的周小蘭也是滿臉通紅，門外的顧家興又小聲的央求毛氏。「嫂子，你就讓小蘭先住在綿綿這屋幾天行不？剩下的我去和爹說。」


  「行！你去和爹說去吧！」


  「謝謝嫂子！謝謝嫂子！」顧家興這一刻象個毛頭小子似的跑去找顧老爺子。


  堂屋裡，顧家興把周小蘭的事情跟老爺子說了一遍。老爺子沉吟了片刻問道：「老二，你自個兒是咋打算的？」「爹，我想娶小蘭。當年，我想娶的就是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