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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洛書外的未解之謎

  神國之上第四百二十二章:洛書外的未解之謎衣櫥里陰森森的,廚壁上的紅漆卻很新,像是昨天剛刷上去的,裡面的衣裳還整齊地掛著,樣式有些舊,看著卻是明艷的,但整個木樓偏悶,並不亮,明晃晃的光線被隔絕在窗外,它們彌散進樓閣時,已稀薄得彷彿浮在水面的塵埃了。

  邵小黎坐在那裡,輕輕靠著堅硬的木壁,她仰著頭看著寧長久,微紅的眼睛中閃爍著水光,周圍纖細的睫毛濕噠噠地黏在一起。

  寧長久無法準確捕捉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看著邵小黎哭泣的臉,少女的哽咽是耳畔唯一清晰的聲響。

  她像是躲在衣櫃里的鬼,已等了自己數千年,相逢無語,唯剩淚眼泫然。

  寧長久對著少女遞出了自己的手,邵小黎握住了他的手,他將她從紅棺材似的衣櫃中拉出,少女腳步不穩,身子向前傾斜,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寧長久便順勢抱住了她。

  相擁之時,少年身體的結實與少女身軀的柔軟,都給予了對方回應,他們緊緊抱擁著,頭依著頭,身子貼著身子,鏡子將他們的身影映了出來,彼時也有微風吹過窗欞,帶來些許沒有溫度的律動。

  多年的等待似乎在此刻畫成了一個圓,濃烈的複雜的情感里,他們似乎應該做點什麼進行最後的升華,恰好當年的婚床也算牢固。

  但情感洪水將少女脆弱的精神衝垮了,她將頭埋在寧長久的胸口,只顧著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兩人的衣襟都被打濕了,邵小黎也模糊地看不清其餘事物,只有眼淚還在不自覺地往下掉。

  她虛脫似地靠在寧長久的懷裡,啜泣著問:「師父……你怎麼打擾我閉關呀。」

  「是你司命姐姐要我來的。」寧長久推卸了責任。

  邵小黎更傷心了,「她……她好壞啊,小黎本來想哭夠之後,開開心心來見師父的。」

  「小黎哎……」寧長久輕輕喊了聲她的名字,伸出袖子替她擦眼淚,但越擦越多。

  邵小黎就獃獃地看著她,道:「師父,你都看到了嗎?」

  寧長久輕輕點頭,道:「看到了,師父……很內疚。」

  邵小黎卻為他開脫:「那是羿和洛神的故事了,與我們何干呢,師父不要內疚。」

  在幽冥神殿里,寧長久是想與前世的自己割裂的,但此刻少女主動替他說話,他的心卻被忽地刺痛了。

  「是啊,我們與他們何干呢……」寧長久悠悠地說著,忽地抄起邵小黎的膝彎,將她抱了起來。

  邵小黎呀了一聲,也順勢抱住了寧長久的脖頸,此刻一身白裙的少女已出落極美,俏顏梨花帶雨,疏離與曖昧在其中矛盾地交織著,將換面渲染出了超乎尋常的美感。

  寧長久柔聲道:「小黎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絕不食言。」

  邵小黎看著寧長久的臉,心砰砰地亂跳著,她被抱著,卻有一種難言的踏實感。

  要去哪裡呢……

  邵小黎被這樣問,腦子卻有些短路了,床榻近在眼前,她考慮的卻是自己哭得太厲害,把自己和師父的衣裳都弄濕了,於是……

  「小黎……小黎也想曬太陽。」邵小黎認真地說。

  於是他們就出了紅樓,去幽月湖旁曬起了太陽。

  邵小黎坐在寧長久的身旁,望著翡翠色的湖水,太陽在她的斜上方升起著,金輝灑落山谷,成為了起伏的波光。

  邵小黎衣服上的水跡漸漸幹了,只剩下淚痕引起的微微褶皺。

  她後知後覺地懊悔著方才的回答。

  剛剛,是不是一切都快要水到渠成了呀,然後……自己在最關鍵的關頭,提出曬太陽這種頭暈目眩的意見?

  邵小黎抬起頭看著太陽,忽然覺得陽光冰冷了許多。

  她望向了寧長久的側臉,想要重新做出選擇,但此刻清風徐來,陽光盛大,環境已截然不同,她的話也就哽在喉嚨口,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怎麼了?」寧長久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邵小黎覺得自己可以表達得委婉些,於是,她收起了纖長的腿兒,將自己抱成一團,下頜枕在膝蓋上,微微哆嗦道:「師父,小黎……小黎好冷呀。」

  寧長久握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是燙的。嗯……應是虛寒了。

  「此處的太陽不夠暖和,我帶你去暖和點的地方。」寧長久溫柔地說。

  緩和的地方……那當然是被窩裡了,邵小黎心想自己與老大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

  接著……

  邵小黎看著近在眼前的,火焰流竄的恢弘烈日,陷入了沉默。

  光焰舐上臉頰,微白的小臉映著跳動的火苗,少女的雪袖間,火苗時不時飛濺上去,但它看似灼熱,實則是溫和的,更像是袖間炸開的油花。

  六根神話邏輯的柱子在身後流光溢彩,寧長久看著這個自己辛苦拼湊的太陽,驕傲道:「來,我們一同去曬太陽。」

  說著,他牽著邵小黎的手,沖入了火海中。

  這是他的神國,大部分的規則皆由他意念而生,所以此刻他們進入其中,更像是在一起泡溫泉。

  邵小黎被他牽著手,兩人一同徜徉的一陣,從太陽的這頭到了那頭。

  沮喪之中,邵小黎也感知到了一些浪漫。

  「還冷嗎?」寧長久問。

  邵小黎道:「有師父在就不冷。」

  寧長久與她在太陽的中央依偎了會,邵小黎見縫插針地啄了啄他的臉頰。

  「好了,金烏要還回去繼續幫師尊治病了,我們也回去吧。」寧長久說。

  邵小黎意猶未盡,但一想到師尊,立刻點頭。

  他們出了金烏,金烏在寧長久的意念下,也悄悄飛了回去,繼續融化月枝上的堅冰。

  邵小黎道:「對了,師父千萬不要告訴她們我在衣櫃里哭的事啊。」

  寧長久佯作迷茫道:「哭?小黎這麼堅強,什麼時候哭了呀?」

  邵小黎讚許道:「師父真上道!」

  寧長久笑了笑。

  邵小黎猶豫之下忽然將手伸入身側,從虛空中摸出了一個東西,道:「喏,這是送給師父的禮物。」

  「嗯?這是什麼?」寧長久接了過來。

  邵小黎道:「這是日曆。」

  「日曆?」

  「嗯,日曆!」邵小黎加重了語氣,似在暗示著什麼。

  寧長久立刻想到了那個日記,想到了羿錯過赴約時日之事,心中愧疚,道:「小黎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日子,以後切不可失約了?」

  「額……」邵小黎斟酌道:「師父要這麼想,也沒什麼問題。」

  「那謝謝小黎的禮物了。」寧長久欣然收下,揉了揉她的發。

  邵小黎微微笑著,心中埋怨著自己的不夠勇敢。

  這要是換成其他女子,應該早就將師父拿下了吧……

  邵小黎還想再發動些攻勢,卻有一個如煙的身影裊娜而來。

  小黎仰起頭,便看見了一雙冰雪似的裸足,黑裙的裙擺隨著玉足輕輕搖晃。

  來者正是司命。

  她長發呈現著略顯曖昧的淺彩色,柔軟的櫻唇噙著笑意,她望向他們,疑惑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邵小黎咬著唇,她知道,這是司命在刻意給自己創造機會……雪瓷姐姐竟這般寬容,過去真是錯怪她了。

  只可惜,自己沒有好好把握住。

  她甚至沒臉說他們只是曬了個太陽。

  但邵小黎又抓住了一線機會,她冷哼了一聲,道:「怎麼?司命姐姐不歡迎我們回來嗎?那好,師父,既然她不歡迎我們,我們回小紅樓里去。」

  寧長久顯然沒懂小黎的小心思,他義正言辭道:「雪兒在說什麼呀,我們家小黎可還是守身如玉的大家閨秀,哪會有你說的那種心思。」

  他原本也以為小黎是有的,但小黎說出曬太陽之後,他發現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剛剛的路上,他也深深地反省了一番。

  「對吧?小黎。」寧長久看著邵小黎,溫和地作了確認。

  「額……」邵小黎身子微僵,她只好木訥地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的。」

  旁觀者清的司命冰眸中儘是笑意,她彎起眼眸,看著邵小黎,道:「哦……原來是我想岔了呀。」

  司命剛剛沐浴過,滿頭長發還是濕漉漉的,此刻的一顰一笑也帶著水氣,舉手投足風情撩人,好似一隻成精已久的狐狸,哪怕是邵小黎,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小黎雖也是很美的,但對手實在太過強大,她忽然又覺得自己還是個豆蔻丫頭,氣餒了些。

  果然,寧長久的定力似乎也不太足夠,邵小黎分明能感受到,握著自己的手鬆了一些。

  「就是你讓師父來紅樓,還不告訴他我在樓里閉關的么?」邵小黎轉移了戰場,質問道:「你是不是居心不軌,想看我們笑話呀。」

  寧長久也點了點頭。

  他為了不破壞氣氛,入樓時並未打開太陰之目,也未動用任何靈力,對鏡自語的畫面被小黎看在眼裡,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尷尬的。

  「在場的人,除了希婉可都知道,但她們一個也沒說。」司命微笑道:「若只責怪我一人,是不是太不賞罰分明了呀?」

  寧長久看著雪瓷久違的清媚笑容,亦是鐵了心要狠狠罰她了。

  「小齡與嫁嫁原本清純溫柔,便是遇到了你,風氣都不太一樣了。」寧長久笑著打趣道:「自當將你這頭目誅了,殺一儆百。」

  司命佯作害怕。

  很快,她的害怕變成了真的害怕了。

  因為寧長久的身邊,邵小黎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個木箱子,她打開箱子,清點著裡面的物件,如數家珍。

  司命神色一滯,後退了兩步,道:「小黎,這……你怎麼還帶著呀?」

  邵小黎微微一笑,道:「這可是小黎的傳家寶呀。」

  寧長久也想了起來。

  「當初雪兒是不是還對這個很有興趣?」他問。

  「哪有!」司命斷然否認:「除了你怎麼可能有人喜歡這種東西?」

  但很不幸,她的頭髮又將她出賣了,說話間,淺色的彩發化作了興奮的、充滿期待的火紅色,好似一捧燃燒的劍火。

  「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呀?」

  司命遮了遮自己的長發,欲蓋彌彰,只好在心中將可惡的襄兒又罵了一頓,然後給他們解釋道:「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吧……這種顏色,是害怕的意思!」

  邵小黎拆台道:「害怕的話,應該是深紫色。」

  寧長久恍然道:「原來雪兒喜歡這樣啊。」

  「我沒有!」司命無力地反駁著,再沒了氣勢,轉身欲走。

  可已經走不掉了。

  次日,陸嫁嫁見到司命時,驚訝地發現,平日里穿著清涼的雪瓷姐姐,竟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

  洛神姐姐,我知道我就是你,但我還是更願意稱呼你為姐姐。

  這本日記你特意空了幾頁,應是留給我的吧?現在我替你將它寫完。

  洛神姐姐,我終於等到師父了,雖然晚了三千五百年零一個月,但小黎大度地取捨一下,大概就當是晚了一個月吧,姐姐原諒他好不好?

  現在的樓也不在暗無天日的洛河之底了,樓的旁邊是幽月湖,很美,裡面還有一條叫葉湖裡的魚,我們這最凶的貓都打不過它。

  我還認識了很多很好的人,有喜歡裝純良的寧小齡,有看上去壞壞的司命,有喜歡端清冷仙子架子但其實傻傻的陸嫁嫁,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的老大師父,寧長久。

  師父……是個很好的人,就像你當年認識的那樣。

  有他們在,洛神姐姐是可以放心的。

  若人在悲傷之下的文字也是悲傷的怨靈,那現在,也請依附在日記上的你釋然吧。

  紅樓我已打掃乾淨,當年未完的故事應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嗯,寫不下了。那就這樣告別吧。

  小黎的字比你好看哎。」

  邵小黎擱下了筆,輕輕將墨吹乾,稚嫩的筆觸在風中凝固了,邵小黎忽有一種續完了殘篇著作的驕傲感。

  古靈宗的大陣護持下,秋日並沒有太過分明的層次感,幽月湖畔還開著花,它們搖曳在南溟吹來的海風裡,似乎也分不太清四季的區別。

  寧長久、陸嫁嫁、司命三人一如當年地在湖邊散著步,陸嫁嫁除去了素色的鞋,輕盈地拎在手中,另一手提著裙擺的一角,赤足走在細軟的沙灘上,湖水潮汐漲落般起伏著。

  寧長久與司命則輕輕牽著手,司命氣質微冷,似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有些怨念。

  當然,最怨念的還是出不了冥國的寧小齡。

  遠處的紅樓里,邵小黎也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與他們一同在湖邊散步。

  陸嫁嫁看著跑來的少女,笑道:「夫君可真是妻妾成群,出息得令為師咋舌呀。」

  司命看著她,問道:「嫁嫁這是慌了?」

  「我有什麼慌的?」陸嫁嫁淡淡道。

  「嫁嫁心中是以正宮自居的吧?可你實際上鎮得住誰呢?等師尊醒了,等趙襄兒來了,你那弱不禁風的地位可不就蕩然無存了嗎?」司命有條有理地說道。

  陸嫁嫁看著淌過足背的湖水,幽幽道:「我哪有這般小家子氣,少妄加揣度。」

  「真的沒有嗎?」司命湊了過去,揉上她的心口,笑道:「讓姐姐看看,小嫁嫁的心到底真不真。」

  「我才不給有尾巴的狐狸精看。」

  「啊……你,你怎麼知道?」

  「什麼?真有?」

  「你竟敢詐我!」

  陸嫁嫁嬌哼著敗走,兩人在湖邊追逐了起來。

  邵小黎也來到了寧長久的身邊。

  「兩位姐姐好像要打起來了。」邵小黎擔憂道。

  「她們天天都這樣,習慣就好。」寧長久安慰道。

  邵小黎好奇道:「那到底誰才是最大的妻子呢?」

  寧長久平靜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哪來妻妾的分別呢?」

  這句話陸嫁嫁與司命都聽到了,她們齊齊回頭,默契地呸了一聲。

  三千世界里,趙襄兒關閉了水鏡,拿起紙筆又記了一賬。

  三人在幽月湖邊散著步,一邊聊著師尊什麼時候醒來,一邊構思著讓月亮重見天日,以及擊敗天外之鬼的辦法。

  他們其實都知道,在這看似晴朗的日子裡,在那水波粼粼的湖面下,早已潛伏著血口森然的大魚,隨時要甩動魚尾,攪動起旋渦來。

  但這些天馬行空的討論,最終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至今沒有人知道暗主是什麼。

  但不知為何,寧長久總是回想起趙國皇城的那場雷劫,雷劫中,那個似乎是不可觀中修道二十四載的自己,對他說了一番話。

  這番如夢似幻間經歷的話語,時隔多年他依然記得清晰。

  「這些年,我時常看到一幅畫面,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漆黑星海,滿天懸著的,都是枯死的星星,其中只有幾顆星星還亮著,於是它努力發著光,似是想將火焰傳遞給其他所有死去的星星。」*

  「死去的星星,那是什麼?」

  「死星域。」

  死星域又是什麼呢……

  他當時沒有得到更多的回答。

  一旁,邵小黎與陸嫁嫁和司命說著話,她們已聊到別處去了。

  「哎,真羨慕你們,可以陪師父走這麼多的路,而小黎只能獨自一人留在斷界城苦苦支撐……」邵小黎低著頭,說著。

  司命笑了笑,道:「若真論同行路途遙遠,應還是嫁嫁了,說來慚愧,這麼多年,我竟未能真正走一遍南州。」

  陸嫁嫁也謙虛了起來,「別這樣說,我覺得最該感謝的還是雪瓷姐姐,當初洛書中若沒有你,我們恐怕都很難平安出來。」

  「洛書……」

  聽到她們的話語,寧長久想起了一樁小事,微微出神。

  邵小黎最為敏銳,她看向了寧長久,問:「師父你怎麼了?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在想事情。」

  寧長久搖搖頭,道:「沒什麼。」

  陸嫁嫁蹙起眉,微微不悅道:「對我們還要有所隱瞞嗎?」

  寧長久道:「只是想起了一個在寺廟門口遇到的老人。」

  「寺廟?老人?」司命疑惑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沒有印象?」

  寧長久道:「當時我從天榜回來,途徑一座小廟時心生靈犀,去看了看,便遇到了那古怪老人。當時你們是不在身邊的。」*

  寧長久將那時發生的事大致地說了一下。

  此事他的印象是深刻的,因為其中蹊蹺的點太多了。

  譬如老人當時說自己一直在找一個他丟了的東西,還說『黑暗裡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並且他在死去的時候,境界一下子越過了紫庭,來到了五道之中,身死道消時,他還顯化出了另一個模糊的身影,但很快被風吹散了,除了他沒人看見。

  「竟還有這等蹊蹺之事?」司命也覺得奇怪。

  「會不會是某個隱居的世外高人,走火入魔了?」陸嫁嫁道。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他還有兒子,據寺廟的和尚說,那兒子還來尋過他,只是這老人不認識他了。」

  邵小黎推測道:「會不會是被奪舍了?」

  「奪舍……」

  寧長久想著老人臨死前的畫面,覺得這種可能性應是最高的。

  他說:「對了,那老人說自己來自西邊,從寺廟來看,那是洛書樓的方向。當時距離洛書樓遭難,才過去幾個月。」

  「洛書樓……」司命沒什麼頭緒,當時洛書樓坍塌,木靈瞳身死,白藏神使從天而降,他們又全力趕回古靈宗,哪顧得上其他呢。

  陸嫁嫁也沒什麼思緒,只是隨口問道:「你還記得那個老人長什麼樣嗎?」

  「當然記得。」

  寧長久應了一聲,伸出手,繪出了老人的模樣。

  眾人齊齊搖頭,表示沒見過。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寧長久將老人的圖像擦去,隨手又將他身死道消時曇花一現的形象畫了出來。

  邵小黎盯著看了會,只覺得是平平無奇的老人。

  寧長久正想將這幅也擦去,他卻感到了一股詭異的安靜。

  側頭望去,只見司命與陸嫁嫁都怔怔地看著那張懸空的畫,似想起了什麼,僵立原地,瞳孔微縮,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麼了?」寧長久問。

  司命看著那張畫,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她不確定道:

  「他……我們好像見過他!」

  「見過?」寧長久也感受到一股脊椎透來的寒意:「哪裡見過?」

  「洛書,是洛書!」陸嫁嫁徹底想起來了,斬釘截鐵道:「那是一座雪山……對,叫寂耳山,當時這個老人鑿破了他的山,然後自殺了。」*

  「自殺?」寧長久越來越覺得離奇。

  「嫁嫁,你錯了。」司命像是明白了什麼:「他沒有自殺!我們當時都以為他必死無疑,但現在看來,他其實是……」

  「飛升了!」陸嫁嫁驚呼出聲,也明白了過來。

  寧長久瞳孔微縮,無數疑團與驚人的想法一股腦地涌了出來。

  不待他們繼續討論,湖邊,有白貓靈巧跑來,喵喵地叫了幾聲。

  「師尊醒了。」

  唯一懂貓語的司命如是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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