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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滅世之災

  幽暗的海水裡,神國中的冥猙陡然抬頭,尖狹的眼睛里映出了紅裙女子手握長河的影。

  是她……

  冥猙陡然想起了她。

  長風迎面,紅裙獵獵,少女長發向後吹舞,宛若黑色的火焰。

  數千年前,那個殺紅洛河的神女與她重疊在了一起。

  少女的頰面上還有血在淌下,紅艷的唇與純白的眸無一不透著冷漠神性,額與眉心之間,洛神一族的符文隱隱勾勒出來。

  司離立在黑暗環抱的海水裡,終於露出了微笑。

  小黎真厲害啊……

  她轉過頭,燃燒著火的眼眸再度刺透海水,直勾勾地望向了冥猙神國。

  邵小黎一言不發,靴尖輕盈的踏過虛空,手中的神鞭隨著她劃破長空,對著海底的巨峰抽打了過去!

  哐啷!

  雷電同時劃破天空,暴雨以狂傲的姿態宣洩下來。

  洛水凝成的長鞭非但沒有融於海中,相反,海水被巨力抽開,向著兩邊拍去,長鞭在雷電的渲染下好似真正的蒼龍,跨過幽暗的藍海,撞上神國堅硬的四壁!

  冥猙的神國四壁上,一下子布滿了裂紋。

  神國下方的山峰開始坍塌,海水順著神國四壁的裂縫倒灌進去,這些水流好似一隻只無形的巨手,將神國的牆壁撕裂開來。

  從冥猙的視角望去,便是無數瀑布利劍般朝著自己刺過來。

  冥猙青灰色的身軀拱起,它尖銳的利齒獠牙間似銜著一個光球。

  光球中的色彩不停地向內坍縮著,相反,其間的光卻越來越亮,蘊含的能量肉眼可見地增幅著。

  那是災難!

  冥猙沒有被這等變故打擾,從而提前發動權柄,他還在吟唱,還在蓄勢,他要發動真正的滅世之災。唯有災難足夠巨大,它才有可能隱匿其中,存活下去。

  邵小黎與司離清楚一點,當然不會給他機會,她們亦是在時間線上賽跑!

  司離已闖入了神國里,神國中漂浮的灰鯤湧來,鐵索般攔在司離面前,司離抽出兵器匣中最重的戰刀,燃燒著烈焰的戰刀幾乎比嬌小的少女大了兩倍,司離握著戰刀,卻是舉重若輕地逆風劈去!

  灰鯤構築的防線很快在司離的戰刀下潰敗,斷裂的屍骨沉落神國之底。

  另一旁,洛河的長鞭大開大闔地掃蕩過去,神國中的生靈大面積地灰飛煙滅,重新變回靈氣。

  邵小黎覺醒了洛神血脈,在武道體魄加持之下,舉手投足間亦是酣暢淋漓。

  她們殺入神國,已不可擋,即將直面冥猙!

  冥猙銜著權柄凝成的光球,冷漠地盯著她們,喉嚨中低沉的吼聲似在怒叱她們不知死活。

  而她們同樣殺紅了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邵小黎哪怕知道了自己是洛神轉世,哪怕覺醒了前世的諸多記憶,她依舊不覺得自己是她,提到前世時,她的態度也多是割裂的。

  直到這一刻,她將洛河握在手中的時候,完整的記憶撲面而來,她才明白,自己就是洛神,哪怕她不認同作為洛神的身份,她也無法迴避身為洛神的使命。

  這是她前世今生必將背負之物。

  邵小黎掃盡神國的千軍萬馬,終於真正見到了冥猙。

  冥猙是神主中最強的一批,單論破壞力甚至是十二神主里最強大的。

  邵小黎與他之間依舊相差著很大的境界,但她並不畏懼。

  神殿被司離與邵小黎毫不猶豫地撞碎了,兩人落入殿中,以神瞳直視冥猙的神話之軀,兩位少女一左一右,揮舞著兵器夾擊了上去!

  冥猙利齒緊閉,將那光球含在嘴裡,它的瞳孔變成猩紅的顏色,也亮出利爪,朝著兩位武道之軀的少女撲殺過去。

  哐啷哐啷的聲音還在響著。

  雷電時不時地劃破長空,滔天的巨浪已在海面上捲起,浪花宛若滿口鋼鐵利齒的怪獸,不停地啃咬地黑崖,將巨石砸穿。

  這是子夜之後,黎明遠未到來,災難還在大海中蓄勢著,中土的另一邊,金色的線劃破長空,金瞳燃燒的白衣少年摧動全力,朝著北冥馭劍而去。

  ……

  寧長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來得及趕到。

  在冥猙神國開啟之前,他們明明做了很多的準備,依舊失策了。

  沒有人想到世間最高的山峰在大海里。

  當初罪君曾對大海表示過厭惡的情緒,但那時候,他們誤以為海洋中的那個神主,應是地府爬出的泉鱗。

  三千世界亦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從西國直接橫跨到北冥,能最終阻止這一切的只有寧長久!

  白銀之劍撕開黑夜向前斬去,寧長久的鼻間,隱約嗅到了一絲蒼涼的水霧之氣。

  「小黎……」

  寧長久瞳孔微縮,感應到了什麼。

  他距離北冥還有一段距離,耳畔卻隱約傳來了濤聲。

  記憶中,那個平凡無奇的村子里,那個木屋的長廊下,雨滴成線墜落下來。

  古典長裙的女子披著長發,抱著古琴,在視線中遠去,他坐在落有符灰的桌案上,望著女子的離去,袖旁的瓷瓶里插著一朵山桃花。

  抱琴的洛神走入細雨里,他忽地起身,拿著傘追了出去。

  「我送先生回去吧。」

  他撐開了傘,遮住了頭頂的細雨。

  洛神靜靜地注視著前方,微笑不語,只以手指按在弦上,似心意微動,振出泠泠琴聲。

  他們一同走過石頭鋪成的道路,周圍沒有人。

  他隱約可以嗅見一絲幽香,也不知是沿路花樹的,還是身邊女子的。

  「先生下次授課是什麼時候?」他輕聲問。

  「琴技終究是陶冶心性之物,你主攻的應是斬妖除魔的技法,偶爾聽聽琴曲也罷,若太痴迷於此,不免消磨心志,他們反倒會怪我的。」洛神柔和地說。

  他嗯了一聲,道:「放心,我不會與他們說的。」

  洛神笑了笑,道:「要順路去見一見你那未婚妻么?聽說她很漂亮。」

  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見面了以後應該說什麼。」

  洛神望向了他,話語微微輕挑:「要先生教你么?」

  少年有些窘迫:「不……不用了。」

  洛神淡淡地笑了起來。

  兩人穿過濛濛的細雨,走到了橋旁。

  洛神的屋子近在眼前了,那是一間雅緻的小屋,兩旁的花樹修剪得整整齊齊,雨水澆過後遍地殘紅宛若毯子。

  「就到這裡吧,若再進屋,讓人看到了,免不得讓人說三道四。」洛神說。

  少年乖巧地停下了腳步。

  這場不大的雨恰好在此刻停了。

  「這個給你。」

  他將傘遞了過去。

  洛神黛眉微顰,道:「我已到家,要這傘做什麼?」

  他說:「給了你傘,下次就可以來還我了啊。」

  洛神聞言微怔,隨後笑道:「這是哪裡學來的?」

  她雖這樣譏嘲著,卻還是接過了少年遞來的傘。

  朦朧的煙雨暈開了畫面。

  寧長久從記憶中回神。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平靜日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來這些。

  這是生離死別的徵兆么?

  寧長久喉嚨微緊,滿心擔憂,他閉上眼,記憶里瓷瓶中的山桃花靜靜地盛開著,似永不凋零。

  他全力御著劍。

  終於,遠處齊齊落下的千百道雷光出現在了視線里。

  一面面海浪的牆壁已經高高騰起,朝著岸邊湧來。

  陸地在海洋的威嚴下顯得單薄,隨時都要分崩離析。

  北冥終於近在眼前。

  血腥的味道也從遠方飄了過來。

  ……

  冥猙神國中的戰鬥是一觸即發的。

  青灰色餓狼模樣的神明宣洩著磅礴的神力,利爪的爪風每一道都好似絕世的劍意,以敵我俱毀之勢發動著進攻。

  冥猙神殿大部分都是被冥猙自己摧毀的。

  它快若閃電的身影在神殿中閃爍著,猶若一個刺客。

  激戰中,邵小黎負責牽制冥猙,她的洛河之鞭被冥猙斬成數截,來不及合攏,化作洪水卷過。

  冥猙在洪水中狂奔著,如履平地,誓要將這個膽敢阻止自己計劃的少女撕碎。

  但邵小黎也不是孤軍奮戰的。

  司離同樣遊走在大殿里,火神之威煌煌而動,她的前世是祝融,祝融在許多民間的神話里,皆是肌肉遒勁,五大三粗的男子,造成這種偏差的,主要源於火神在神明時代狂暴的破壞力。

  沒有人能想到,當初執掌火神權柄,坐在火焰王座上的,竟是一個嬌小漂亮的小姑娘!

  此刻,再無限制的司離也找回了前世縱橫世間的感覺。

  火焰與水接觸,化作大量的水霧,水霧裡,少女手持兵刃的烈焰之影向著冥猙的所在截殺過去。

  若是其他神主,在她們爆發出本源之力的攻勢下,或許真的要被拖住了。

  但冥猙是現存神主中的至強者。

  它一念辟水除火,一息寂滅萬物。

  那些水與火根本無法真正傷到它,相反,它的利爪隨意將攻勢撕去,每一記都恰好與司離的兵器相撞。

  鋼鐵鑄就的神兵在利爪下猶若破銅爛鐵,一個接著一個地被毀滅。

  司離也不惜物,她調動著全力,將神兵利器一件接著一件地拔出,任由冥猙將這些陪伴她無數歲月的兵器毀去。

  狂暴的攻守之勢里,司離的手摸到身後,心中一凜,發現兵器匣已經空了。

  青灰色怪物的利爪朝著她的面門撕下,若她躲閃不及,肉身極有可能被劈成數截。

  司離直接拔下了兵器匣,當做盾牌擋在前面。

  砰!

  碎裂的鋼鐵里,兩人互換了一拳,司離力量不支,身形被掀翻了出去,撞破了數面水牆才勉強停下,血液從她的衣裳間滲出、滴落,又被她的火焰蒸發殆盡。

  若是大師姐在這裡,它應該必死無疑了吧……不,甚至不需要大師姐親自出手,哪怕自己能真正達到前世的境界,這頭惡狼也能被她與小黎聯手,大卸八塊!

  司離緊咬著牙,恨著自己學藝不精。

  也不知此刻大師姐在何處……應還在與兩位師兄在後山做測驗,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吧。

  她支著身子起來,右手一擰,調動那些被擊碎的鐵屑,想要臨時淬成刀刃。

  邵小黎攔在她的面前,替她擋住冥猙的追擊。

  邵小黎的攻勢同樣很不要命,外來的傷與體內的反噬一同涌動著,她的紅裙之下已鮮血淋漓,少女強行以道法壓抑了痛覺,揮舞著洛水之鞭發動進攻。

  她相信哪怕自己死掉,師父與師尊一定也會想辦法救自己的,她雖然有點怕痛,但只要死得夠快,痛就來不及傳達了吧。

  在冥猙眼中,她們已是強弩之末了。

  而自己的末世之災同樣要蓄勢好了。

  它張開了獠牙森森的嘴,露出了那顆明亮的光球。

  冥猙無須分心去發動權柄后,力量暴漲,它輕而易舉地撕碎洛河,朝著邵小黎衝殺過來。

  「小黎小心!」

  身後,司離發出了沙啞的叫喊。

  邵小黎睜大了眼,看著飛撲過來的蒼狼,她靈力枯竭,再也壓不住痛意,一瞬間,千刀萬剮似的痛覺將她的精神麻痹,她的瞳孔驟縮,冥猙嗜血的面容近在咫尺,她幾乎可以嗅到獠牙間的血腥氣了。

  道心警鳴不斷,身體卻已來不及做出反應。

  洛神哪怕在全盛時期也絕非冥猙對手,此刻冥猙全力殺她,她又如何能擋?

  能戰到這一刻,她已足夠值得驕傲了。

  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下來。

  一切變慢,接著過去的畫面在識海中走馬燈。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么?

  自己這一世,還是沒等到他啊……

  遺憾的情緒在心中堆疊著。

  接著,邵小黎發現,時間變慢似乎不是死亡瀕臨的錯覺,時間……它真的慢下來了!

  眼前青面獠牙的臉也停了下來。

  隨後,金光劃過身側,時間再度開始流動。

  冥猙勢不可擋的身軀竟被巨大的力量撞開,砸回了大殿之後。

  一支金箭插在它的身軀中央!

  緊接著,又有數支金箭呼嘯而來,將冥猙想要爬起的身軀再度壓下。

  箭至人也至。

  白銀之劍貫空而過,隕石般撞上冥猙的神話之軀!

  巨響聲震耳欲聾。

  「老大……」

  邵小黎再神色恍惚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的身軀徹底放鬆了下來,接著,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懷抱中。

  與當初斷界城時一樣,那是司命的懷抱。

  「我不是老大,我是你彩虹姐姐。」司命看著她的面容,緊繃的心弦終於微送。

  寧長久燃著金瞳,柳希婉瞬息至他身邊,化作了手中的白銀利刃,斬向冥猙堅不可摧的軀體。

  陸嫁嫁同樣喚出萬千劍意,如軍陣發箭般朝著冥猙射去。

  司離從火焰中掙起身子,她大吼道:「攻擊它的嘴巴!」

  冥猙權柄之力凝成的光球就藏在它的嘴巴里!

  司離的吼叫聲被其他更大的聲音吞沒了。

  「晚了。」

  冥猙的獰笑在破碎不堪的神殿中響起,滅世之災已經釀成,廢墟中,它長大了嘴,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怒吼,那顆光球隨著它的怒吼急劇膨脹!

  寧長久與柳希婉心念合一,一劍斬向了冥猙的下顎。

  冥猙的下顎被他們的傾力一劍瞬間摧毀,但災難的權柄還是發動了。

  冥猙的神話之軀失去了生機,它在放肆的狂笑中融入了災難了。

  寧長久抬頭望去。

  北冥的大海上,暴雨如注,萬丈巨浪已經真正立起,離開不遠的城市渺如彈丸。

  北國的山脈里,許多被雪覆蓋的火山也活了過來。

  隨著大地震顫,火山口也開始冒出滾滾濃煙。

  冥猙的神魂徜徉在一場場災難里,宛若真正的不死不滅,瘋狂地舞蹈著。

  不僅是北國,災難的權柄波及了幾乎整個世界。

  這是舉世之災!

  ……

  「我們……還是來晚了。」陸嫁嫁看著被冥猙拋棄的肉體,將劍狠狠砸進去,切得它支離破碎。

  寧長久點了點頭。

  靈態的柳希婉也睜開眼眸,問:「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怎麼可能跑遍整個世界?」

  寧長久的心臟也在狂跳著,但越是災難臨頭,就越該冷靜。

  他看著眾人,道:「我們確實來晚了一步,但事已至此了……走吧,我們去阻止即將發生的災難。我們要打碎海嘯,攔住雪崩,疏通洪水,將岩漿都壓回地底下去!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司命抱著邵小黎走到他的身邊,擔憂道:「可我們如何來得及?」

  寧長久看著她,認真道:「這個世界上,也不僅僅只有我們。」

  在災難發生之後,三千世界、劍閣、四樓八神宗以及人間大大小小的宗門應也開始行動了,修行者生於世間,天災面前,如何能獨善其身。

  邵小黎看著寧長久,她的唇齒間儘是鮮血,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艱難地露出笑容。

  寧長久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道:「再等我一次,最後一次。」

  邵小黎已做不出動作,司命扶著小黎的後腦勺,幫她點了點頭。

  ……

  時間一刻不停地流逝著,整個世界上,所有掌握力量的人們,都在這條線上狂奔著。

  北冥的海畔,萬丈海嘯以撕碎一切的勢頭朝著村鎮壓去,人間的燈火在巨浪下微茫如螢。

  巨浪之前,陸嫁嫁一襲白裳,手持上古傳承的神劍,於千鈞一髮之際劈出劍氣,瞬間,萬點劍意洞穿了不可擋的洪水猛獸,它彷彿接受了不可違背的令,在白裳女子的劍千分崩離析,真正落到人間時只剩下一場大雨了。

  黑崖處,陸嫁嫁望著一波又一波湧來的浪,持劍恪守此處。

  司離簡單地療愈了一下傷勢,同樣衝出海面,前往那些待噴發的火山,以火神之力阻止災難的發生。

  司命照顧著邵小黎,幫她療養著傷勢,她們並未上岸,而是一同前往深海,消弭海洋內部可能爆發的災難。

  寧長久在逐漸崩壞的人間穿梭著,靈態的柳希婉環繞著他。

  他來到了一座高山上,再度拔出神弓,展開太陰之目,連發數劍,將幾道海上湧來的,即將撕扯陸地的颶風射了粉碎。暫時消弭颶風后,他身影下掠,看著大地上無序出現的地裂,伸出手,以無上的權柄之力抵消地脈的震動。

  柳希婉也未清閑,她閉上眼,斬出一道道劍氣,疏通一些可能會遭遇洪水的河道,提前預防洪水的衝擊。

  災難在世界各地同時發生,個人的力量在強大,也終有局限。

  不可觀中,葉嬋宮也從整個世界里收回了視線。

  鮮血在蓮池中暈開。

  女子閉上了眼,血紅的淚珠從睫下淌落,劃過了面頰。

  連續觀測了幾個月的世界,她的靈力和精神力消耗太大,同樣虛弱,雙目近盲,直到災難發生,她才回神。

  她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阻止一切的發生了。

  道殿的大門打開。

  最近進來的是二師兄。

  二師兄還未開口,師尊便抬起了手,道:「不必多言,你們儘管去人間就是。」

  二師兄鬆了口氣,道:「是,師尊。」

  葉嬋宮螓首微抬,問:「神御何在?」

  「大師姐已經不告而走了。」二師兄無奈地笑了笑,道:「當初天塌了個窟窿,師姐都救回來了,想必這一次也可以。」

  葉嬋宮放心了些,道:「萬事小心。」

  二師兄亦背著寬大的巨刀,領命而去。

  今日,不可觀的觀門也破例打開,通天的月光落到了天竺峰上,大河鎮的許多鎮民也順著月光前往人間,一同救災。

  黎明還未到來,世界卻已蘇醒了。

  大地生靈塗炭,突然而來的災難奪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人們畏懼著哭泣著,同樣,也有許多人馭劍飛入了黑夜裡,組織著更多的人一同對抗即將發生的災難,築起了牆壁。

  寧長久立在高山之上,環顧著宛若烽煙四起的大地,咬牙切齒地喊出了它的名字。

  柳希婉飛回了他的身邊。

  「接下來去哪裡?」她問。

  寧長久道:「殺冥猙。」

  柳希婉疑惑:「冥猙不是已經……」

  「它躲在災難里。」寧長久斬釘截鐵道:「唯有真正殺死它,才能平息災難,否則等它重鑄身軀,必將發動第二次第三次災難!在空獵神國到來之前,必須將它殺掉!」

  他緊握著白銀之劍,眺望著並不平靜的夜色,一字一頓道:「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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