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信

  (真無語了,上一章感謝人家打賞,我順嘴說姓金。然後有人回復我,難怪我黑朱元璋。無語了!)

  ~~

  山高水長,江湖路遠。


  人生就是走不完的路,過不完的溝。


  站在空曠的街道,朱五吐出一口白氣,任憑濕冷的風打在臉上。


  他,笑了。


  其實他不必親自來。


  無論是郭興,還是常遇春,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危險扼殺在萌芽里。


  但是,他來了,他要給自己,給一些事一個交代。


  給一些人,一個好的結局。(等下會有個番外,說一些為什麼這麼寫。)

  仁至義盡之後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前方的路很長,很多人未必能和自己一路走下去。


  ~~~~

  清晨的濕冷,在江邊尤為明顯。


  一條小船停靠在岸邊,穿上的艄公,蹲坐在船頭,吃著熱乎的早飯。


  「你坐船走吧!」


  郭興帶人把朱進偉帶到了岸邊,看著江面,背身說道。


  朱進偉身上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如同一個尋常百姓。


  此刻,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如在夢裡。


  「五哥,讓我走?」


  「嗯!」郭興點點頭,「五哥說,江湖之大,難得有緣人,何況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你不仁,但我有義。往後各自安好,後會無期!」


  朱進偉猶自還在發愣。


  朱五可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自己叛了他,他居然說放就放了?


  「你快走吧!」


  郭興回頭,冰冷的眼神中滿是譏笑,「你要再不走,俺怕忍不住,殺了你!」


  說完,手下推著朱進偉慢慢走到岸邊。


  「接著!」


  郭興一聲喊,扔過一個包裹。


  朱進偉單手接過,有些微微發沉。


  「裡面有金子!」郭興沉聲道,「夠你買些田地過日子的了,但是五哥說了,你自己一個人要曉得財不露白。江湖險惡,一個獨臂的殘廢,以後還是小心點好!」


  此刻,這個包袱再手裡,沉甸甸的。


  「開船吧!」郭興冷冷的吩咐,艄公慢慢駛動小船。


  江邊風起,拉滿船帆。


  遠去的船,漸漸變成黑點。


  郭興站在那,腦子中回想著,和朱五對話的畫面。


  「老三,到時候送老偉走,以後他自己怎麼活,是他的事了!」


  「五哥,他叛了你,叛了定遠軍,為啥不殺?」


  「讓他活著,比殺了他還難受吧!」


  ~~~~~~

  「呼~~~燙阿!」


  在安慶又忙活了大半天,到了午飯的時候。


  朱五跟沒事人一樣,端了一碗特湯麵,吃得稀里嘩啦。


  郭興蹲在朱五旁邊,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有話說,有屁放,你郭老三啥時候這麼磨嘰?」


  「哥,那小和尚,咋弄?你別又給放了?」


  呼嚕~~~

  朱五喝了一口燙嘴的麵湯,「誰說放?派人去金陵送信,讓席老道來看看他這徒兒最後一面,然後砍了!」說著,眉頭皺了皺,「砍了之後,連他帶來那些人的人頭,一塊送到廬州!」


  郭興似懂非懂,「哥,你是不是覺得,這事那誰脫不了關係?」


  「我相信不是他指使的,但是我不信他不知情!」


  郭興撓撓腦袋,五哥說話,越來越深奧了。


  啥意思?要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管他知道不知道,藉由子發兵過去再說。


  但也只能心裡說說,嘴上道,「好,一會俺就辦。五哥,小和尚也是腌好了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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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五想想,「別腌了,大冬天的也爛不了!」


  正此時,一個親兵捧著一個大號的包裹過來。


  「總管,廬州朱重八派人快馬送來的禮物。」


  禮物?


  朱五放下飯碗,不過年不過節,重八哥送的哪門子禮。


  而且,這玩意看著有些眼熟。


  「打開!」


  包袱上系著死扣字,布都纏繞在一起打不開。親兵沒有耐性,抽出藥力的短刀,三下五除二的割開。


  一個方方正正的刷著黑漆的木頭盒子,怎麼看怎麼熟悉。


  「等會!」


  朱五站起來,準備拆開木盒的親兵停手退後。


  隨後,朱五開始圍著木盒打量。


  好像,是當初自己給郭子興送過去那個木匣,裡面裝的是他舅子,張天祐的人頭。


  「給我刀!」


  朱五輕呼一聲,親兵把短刀送到他的手裡。


  木盒上面有一道縫隙,刀刃插進去,一掀。


  人頭!


  木盒之中,赫然放著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被石灰腌后,人頭的皮膚一片灰白之色,人頭的眼睛嘴巴都張得極大。似乎在死之前,收到極大的痛苦。


  「老子日他娘,啥球意思?」邊上郭興怒吼,「朱重八要幹啥?」


  朱五則是站著,踢踢木盒,裡面的人頭晃晃,「這誰呀?」說著,又蹲下去,「哦,有封信!」


  打開來,不是朱重八的字跡。


  朱重八的字沒這麼好看,更沒這麼秀氣。


  朱五打開信,開門見山的寫著。


  小五,何必暗箭傷人!

  啥?

  朱五心中更加疑惑,拿著信走到角落。


  「世間刀兵無正義,哪有所謂真兄弟。


  重八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或是,重八可有招惹你的地方?早先,你倆還稱兄道弟。現在,突然翻臉不認人。小五,你變臉比翻書還快,下手比誰都狠毒,俺爹當初真沒看錯你!


  要是你想要濠州這幾萬人兵馬,真刀真槍的來。敗了,俺們給你,俺們服氣。


  可是你如此的陰險下作,俺真瞧不起你!」


  馬秀英的字跡,馬秀英寫的信!


  到底怎麼了?

  朱五靠著牆,眉頭皺在了一起。先是人頭,后是信。暗箭傷人?陰險下作?實在是想不明白。


  馬秀英的信中,彷彿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悲憤。


  「小五,俺就在廬州等你。如今重八生死未知,但濠州的五萬兵馬全在這裡。有本事,你自己帶兵過來拿!看俺怕不怕你!」


  沒了?沒頭沒腦的信沒了!朱重八生死未知?好像我有關係?


  朱五翻動手裡的信紙,忽然看到兩張不一樣的信紙,不一樣的字跡,像是某件事的記錄。


  「趙德彪,朱五工匠坊的人。受朱五的指使,拿著工匠坊的新火器火銃,到廬州狙殺大帥!」


  這裡的大帥,肯定說的朱重八。


  我派人狙殺朱重八?還他娘的新式火銃?

  朱五接著往下看。


  「趙德彪埋伏在帥府必經之路的二樓,大帥在商鋪門前停步。趙擊發火銃,彈丸打穿一名親兵,又打重大帥。」


  「此事一共二人,還有一名青衣道人,在逃,據趙德彪所說是朱五在廬州的眼線。」


  「放你媽的屁!」


  嘩啦!!

  朱五將手裡的信扔在地上,像只憤怒的獅子。


  老子要暗殺朱重八,用的著這樣?真要暗殺他,老子當初就不收了花雲他們,直接讓郭子興的舊人殺了他!


  老子為啥要殺朱重八?老子防著他,老子心裡記著他,但是老子真沒想過殺他,就算以後打起來,老子都沒想過要殺了他!


  等等!


  朱五冷靜下來,回頭看看地上的人頭。


  工匠坊?火銃?眼線道人?

  難道?莫非?

  朱五琢磨半晌,席應真?是這個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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