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偏偏就她被蒙在鼓裡？
楚錦然敲敲總裁辦公室的門，不一會裡面就傳來郁向北溫柔的聲音：「請進。」
她深呼吸一口氣，扭開門進去，在他辦公桌前站定。
「郁總。」
郁向北抬頭看她，不悅的道：「為什麼還這麼生疏的叫我？」
楚錦然愕然：「我……在公司里我們是上下級關係啊，那我肯定是要叫你郁總的不是嗎？」
「你可以例外，什麼時候都可以叫我向北。」郁向北揉揉眉心，「我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以不用拘束，可以不用管那麼多。」
楚錦然垂著眸子看他疲憊的樣子，輕聲開口道：「我知道了，向北。」
說實話她有些心疼他。
他白手起家，可以說是自己一個人把這個公司做到如此強大的地步，她都還是在這個公司小有名氣的時候才進來工作的。
她想他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並不是強壯的類型，高高瘦瘦的，溫潤如玉。
在大部分女孩的想象里他應該是戴著金絲眼鏡，修長的手指時刻捧著一本書，知識淵博，生活得精緻細膩的男人。
他就應該不沾染任何世俗，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白襯衫永遠乾淨得沒有一絲褶皺，永遠是被女孩們叫著「學長」的男人。
而不應該是這樣，在商場里爾虞我詐，掛著虛假的笑容周旋在那些虛假的人身邊，每天絞盡腦汁算計與被算計。
郁向北看她叫完他的名字之後就開始出神，表情糾結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微笑：「想什麼呢？臉都皺到一塊去了。」
「啊？」楚錦然咬著嘴唇一臉茫然，「我，我在想怎樣才能讓你不扣我工資。」
「你呀。」郁向北好笑，無奈的搖搖頭，「放心吧，我不會扣你工資的。這半個月就當給你放個帶薪假了，你跟著我工作這麼久，也是該好好放鬆放鬆了。要不然我總覺得我跟剝削的地主沒什麼區別。」
「你才不會是地主呢，你人這麼好……」楚錦然搖搖頭，「不說啦，向北，可以給我新的工作內容了嗎？我想儘快投入到工作當中。」
郁向北沒回答她，只是囁嚅著，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和陸琛年……還好嗎？上次在餐廳，他……」
楚錦然垂下眸子，淡淡微笑道：「我和他現在很好，那天他跟我說，要重新開始。」
「那你……」
「我答應了。」楚錦然有些害羞，「其中有些原因，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以後吧，有機會我會和你說的。」
以後？
他和她還有什麼以後？
除了朋友，他和她……沒有以後了。
郁向北的眸子黯淡下來。
「行了，這是你接下來的工作內容，去吧。」郁向北把一沓文件遞給她，不願再說什麼。
楚錦然只當他是疲倦了，抱著文件道：「有時間請你吃飯，我就先出去了。」
郁向北淡淡的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整個人鬆懈下來，窩進椅子里閉上眼睛。
她為什麼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陸琛年那個混蛋？
她難道都忘記了陸琛年那些花心的行為了嗎？甚至在他們從英國回來之後，陸琛年都還和年詩雅傳出緋聞……
不，不是緋聞，是真的事實！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陸琛年和年詩雅的曖昧，怎麼偏偏就她被蒙在鼓裡？
是她不願意去看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郁向北捏捏鼻樑，但是他不能說，他不能把這些事情告訴楚錦然，他怕她傷心。
比起這個，他更想看到她甜美的笑顏和輕柔的聲音。
他承認他是膽怯了，他想要她開心。
哪怕她經歷的是虛假的幻象。
沒關係，沒關係，他會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的。
郁向北心裡甚至生出一絲小小的扭曲，他更希望有一天真相揭開時是在她面前，是真實的可以讓她看到、聽到、面對的，這樣的話她一定會對陸琛年死心。
到那時她可能會難過，會失落，會崩潰，會哭喊……但是沒有關係，他會在她身邊陪著她，治癒她，讓她知道他一直會在她身邊。
郁向北用手撐著頭，有些苦惱。
到底是早點揭開陸琛年虛偽的面具呢，還是再讓她多能快樂一天是一天？
「郁總。」門口傳來秘書的聲音。
「進。」郁向北重新掛上淡漠疏離的樣子，彷彿剛才和楚錦然在一起時溫柔的他、和剛才獨自苦惱的他是分離的人格。
「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秘書奉上文件。
郁向北心不在焉的簽了字，看著簽名處龍飛鳳舞的他的名字，心中有了計較。
……
茶水間。
「錦然姐，你怎麼消失了這麼久啊，我都以為你辭職了呢！」喬竹心挽著楚錦然的手臂撒嬌道，「你這次不會再消失了吧？會好好工作的對吧？」
剛出社會沒多久的女孩，對楚錦然有著特別的依賴。因為她跟的第一個上司就是楚錦然。即使再怎麼能幹，當楚錦然不在身邊的時候，喬竹心總會感到恐慌。
「辭職了你養我呀？我是那樣說甩手不幹就撂擔子走人的人嗎？小笨蛋。」楚錦然彈了彈喬竹心的額頭道。
喬竹心撅著嘴撒嬌：「那你不要再走了哦，我可想你了，你不在公司的時候總裁真的好可怕。」
「你又來了，上次也是這麼說郁總的，這樣在背後談論領導是不對的。你怎麼這麼膽小呀，我們郁總多好的一個領導，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楚錦然伸出食指戳戳喬竹心的臉蛋。
喬竹心鼓起腮幫子，不滿道：「錦然姐你總是不相信我！總裁對你和對我們是不一樣的！」
「你這孩子，郁總一向一視同仁。」楚錦然無奈，「你呀，只要好好工作就好了，別想那麼多。」
楚錦然搖搖頭，開始倒咖啡。
「哎呀錦然姐！」喬竹心關了咖啡機把楚錦然手上的杯子拿過去，「是真的啊！你不知道你沒回公司的時候總裁有多可怕！」
楚錦然嘆口氣，抱著手臂道：「好好好，那你說，他有多可怕。」
喬竹心把杯子放到一邊，就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你們不是去英國出差了嘛，項目成功后我們這裡就收到了消息，過了幾天總裁一個人回來的，整個人很頹廢的樣子，我都不敢相信是他。」
「一副失去了希望的樣子，特別可憐，我都母愛泛濫有些心疼他了。」喬竹心吸吸鼻子，「剛開始還以為是項目談得不順利，但是我們收到的消息又不是這這樣的。」
「當時我又奇怪為什麼你沒和他一起回來，打手機又不通，我真的很擔心，我就逾越的去問他你去哪裡了。」
「結果他看我的眼神我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啊，那種特別悲傷的，又帶著隱隱的憤怒，夾雜著些許無奈的眼神，複雜的攪在一起像團濃霧一樣。」
「他就只是說你沒事，就回辦公室去了。然後接下來的每一天啊，注意是每一天！真的就像地獄一樣啊！」
「有個同事做報表的時候一個標點符號錯誤都被他批評了好久啊！而且還不關數據的事！那個標點符號就僅僅是無關緊要的！他也把那人痛批得一無是處！」
「你知道嗎，那種淡漠的感覺，像一把隱形的刀啊一直戳著你的痛處。」
「還有啊，有一次一個同事接咖啡沒及時關掉，就灑出來了一點，總裁看見了，又是一頓痛批。只是一些微小的差錯誒，怎麼能這樣放大了無數倍來說呢？」
「還有啊……」
楚錦然好笑的看著喬竹心手舞足蹈的賣力演繹解釋，都感到她的口乾舌燥，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啦別說啦，走吧走吧去工作。」
「錦然姐我還沒說完呢！」喬竹心捧起杯子道。
「竹心，我們總裁好不好？是不是一個好人？」楚錦然拿過桌子上的杯子道。
「是啊，總裁的確是個挺好的人。」喬竹心點點頭。
「那就夠了。他不是個壞人就夠了。」楚錦然嘆口氣，「人無完人，是人都會有脾氣，我覺得你應該理解他。」
喬竹心沉默地聽著。
「總裁一個人打拚這家公司，記住是一個人。他真的是一個人在戰鬥，在養活我們全公司上下的人。」楚錦然喝口咖啡，繼續道，「我們要用寬容的眼光去看待每一個人，好不好？」
「他也有累的時候，也有煩躁的時候，也有茫然的時候，你不能覺得他是領導，就是個聖人，就沒有發脾氣的權利或是怎麼樣的，對不對？」楚錦然摸摸她的頭，「你好好想想吧。」
喬竹心看著楚錦然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
好像，真的是她過分了。
可是她想要突出的重點明明是總裁的雙標行為啊？總裁對錦然姐多好啊，對他們……也不是說不好啦，就，總之是沒有像對錦然姐那樣就是了。
喬竹心垮下肩膀，其實她也好羨慕總裁對錦然姐的態度喔……
要是也有個人這樣對她就好了……只對她一個人溫柔什麼的……
不過錦然姐人也很好，嗯……就是遲鈍了點，不，是太遲鈍了。
總裁是喜歡錦然姐的吧？為什麼不表白呢？不對……總感覺總裁是有表白過的，可能錦然姐太遲鈍了，沒意識到是在表白吧。
可憐的總裁，偏偏喜歡上了一個在感情方面這麼遲鈍的錦然姐。
喬竹心搖搖頭，彎下腰開始沖咖啡。
只能祈禱錦然姐早日發現總裁的心意，這樣的話總裁也許每天都會開開心心的，他們也能開開心心的工作了。
看來這兩個人需要一個助攻才行，喬竹心轉轉眼睛，勾起一抹靈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