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當眾賞你一頂帽子戴(二合一)
李萌剛才還在幸災樂禍,這一下子心情就不美麗了。
本以為這個小小的「失誤」能讓林躍變成人人喊打的老鼠,從而收斂認慫,甚或是轉學走人,結果呢?宋茜、喬衛東、童文潔等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下老喬家的家醜可是盡人皆知了。
她又瞄了方一凡一眼,發現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去外面,把爹媽舍在會場。
這時潘帥扯扯她的衣袖:「李老師,要不要上去把他勸下來?這樣不好吧……」
李萌挺慫的,因為她在這件事里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雖然不是主謀吧,那也能稱得上幫凶,她可不好意思,也不敢上台吸引火力,事到如今她也看出來了,這小子不是一般的陰險,似乎早就知道宋茜等人要拿他搶叔叔未婚妻的事做文章,就等著來個神龍擺尾,一屁股坐死那幾個人。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潘帥不知道她幹了一件極不「為人師表」的事,壓低聲音吐槽一句:「你不是高三年級組長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時候你不站出來,讓我去?我也不去。」
他們兩個按兵不動,窩囊廢陳奇就更不用說了,下面的家長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自然樂得林躍搶了孫老師的風頭,心理講座和家庭醜聞比起來,肯定是後者更為精彩。
就在大家對這件事議論紛紛,認為林躍的行為最多不合適,而喬衛東是真的渣,童文潔是真的壞,小夢是真倒霉時,坐在第二排的一個中年男子站起來,走到前方禮台。
「大家好,我呢,想必很多人不認識,因為之前在外地工作,今年才調進北京。不過我說一個名字,大家肯定不陌生。季楊楊,沒錯,我就是季楊楊的爸爸季勝利,也是前一陣子法拉利事件網傳的副區長。」
季勝利做完自我介紹,台下變得一片安靜。
一來,副區長的頭銜還是挺能唬人的,二來,大家很好奇他跑到台上幹什麼,這件事吧,明明是喬衛東、林躍、小夢三人間的事,跟季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次上台我不是為法拉利事件辯解什麼,現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主要是最後一段視頻里方一凡的媽媽童文潔講我給市裡面寫舉報信,我還是想澄清一下,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時間和精力去跟他們一家較勁。」
「對,舉報信不是季主任寫的,是我寫的。」林躍接過話頭,十分輕鬆地便將觀眾的焦點拉回自己這邊:「身為一名基礎班同學,我當然有資格懷疑方一凡進平行班有幕後交易,不是嗎?」
他說得輕鬆愉快,那邊童文潔肺都氣炸了。
站起來指著台上說道:「你這個畜生,賤人,雜種,我要剁了你,我一定要剁了你。」
從側面看去,童文潔很像一個瘋子,方圓在一邊拚命地抱著她,即便如此還是不能阻止她的張牙舞爪,唬的王一迪媽媽連滾帶爬躲到後面,跟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女兒吐槽「這方一凡媽媽怎麼發起火來跟瘋子一樣?」
有這般心思的不只王一迪媽媽一個,以前跟童文潔有過交流的學生家長,只知道她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沒想到她的心理這麼脆弱,被台上男生一句話點了炮仗。
她們當然不知道,因為舉報信的事,方一凡被學校記過,她丟了工作,一家人被網路暴力搞得不勝其擾,她還為此跑到季勝利門口去鬧,以致發小反目,到最後林躍說舉報信是他寫的,別說是童文潔這種心氣兒高到突破天際的主兒,就是泥菩薩,也得披上一件火焰風衣。
「來,我就在這兒,你快來剁我。」
那邊情緒激動,禮台上的男生還不斷地拿話激她,李萌在下面看得很難受,還有幾分緊張。
方一凡不知從那兒冒了出來,想要衝上禮台打人,潘帥反應很快,跑過去把人抱住,一點一點拖出會場。
林躍意興闌珊地搖搖頭,看向另一名仇敵。
「順便說一句,宋茜,你知道學校舉辦這次心理講座的初衷是什麼嗎?季楊楊離家出走只是次要因素,而最主要的因素,是你年前輔導的那個叫丁一的學生患上憂鬱症住進了醫院,作為能成教育的輔導老師?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嗎?像你這種玩意兒還為人師表?你也配?」
場下議論戛然而止,絕大多數人看向宋茜。
「那也比你這種……這種……勾引嬸嬸的混蛋……你卑鄙……你無恥!」
她忽然想起在瑜伽館找事那次,林躍給能成教育打電話,舉報她搶機構生源,結果因為她是股東之一,事情不了了之,當時她嘲笑他打錯了算盤,林躍呢,只是冷笑著說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而今他把丁一的事兒當著全體高三學生家長的面說出來,再加上剛才反扒她和童文潔的皮,家長們當然會在心裡打鼓,尋思把孩子交給她來輔導,是否一個錯誤?要知道能成教育從高三學生那裡賺的錢,比高一、高二兩個年級的學生加起來還要多。
林躍看著一臉潑婦像的宋茜樂了:「當時我說要綠喬衛東,不過是想逼他一把,看他選擇小夢,還是選擇前妻和女兒,現在看來,他不僅做出了選擇,還跟你和童文潔這兩個潑婦狼狽為奸。講我勾引嬸嬸?你們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那我要是不實操一下,豈不是對不起你們對我的指控了?」
說完這句話,他往前一步,掰住小夢的胳膊,在她驚慌失措的眼神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就這麼親了上去,並用兩手抱住她的頭,不給她有掙脫自己的機會。
嘩~
這次不只是嘩然,很多人還站了起來。
「這傢伙,跟我女兒說的一樣,真的是無法無天,不過……真帶勁啊,年輕二十歲的話,我也敢這麼做。」
「老胡,你說什麼?」
「我就是說說,看把你嚇得。」
「這下我終於放心了,雖然和那個大他一輪的女人搞在一起總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諾涵……應該會對她死心了。」
「年輕人叛逆心理重,我覺得吧,如果喬英子的媽媽不搞這麼一齣兒,他還真不見得會動那個小夢,現在他們不給喬衛東戴綠帽子都對不起那幾個算計他的人了。」
「這……不是演講失誤嗎?」
「對一些人來說是,對一些人來說不是。」
「啊?這樣啊……」
「我覺得這位林同學沒有做錯,那個喬衛東真挺渣的,你都和人訂婚了,還跟前妻曖昧不斷有意思嗎?再疼女兒也不能這麼搞吧,說女兒比較重要的前提是女兒未成年,且跟著你生活,事實是人家母女才是一家人。何況我真看不出那個小夢有做錯什麼,都中年人了,說話做事還這麼沒分寸,活該他被戴綠帽子。」
「抱歉,我理解不了,這個叫喬衛東的到底有沒有腦子,把家醜抖摟出來讓外人看笑話,圖什麼啊?」
「圖什麼?不蒸饅頭爭口氣唄,這侄子搞准嬸嬸算得了什麼,我還見過新郎在婚禮上把新娘和自己姐夫上床的視頻放到大屏幕播放的奇葩事,只能說世界很大,顛覆三觀的事情太多了。」
「……」
喬衛東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叉,之前林躍說要給他戴綠帽子,就他、宋茜、喬英子三人知道,現如今全春風中學高三年級的學生家長都知道了,而且不是以流言蜚語的形式傳播,他的未婚妻就在禮台上,跟他名義上的侄子嘴對嘴親在一起,綠帽綠到這個水平,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四面八方的議論越來越難聽,他再也堅持不下去,拉著宋茜就往外面走。
這下好,沒有把林躍掛牆上,他們反而成了人人叫罵的過街老鼠。
快到門口的時候,宋茜甩開喬衛東的手,她咽不下這口氣,還想再罵兩句「不要臉的狗男女」,然而對上學生家長們各異的目光,所有的憤怒都被塞回肚子里,最終咬咬牙,跺跺腳,轉身走掉了。
方圓一看喬衛東和宋茜落荒而逃,找了一圈兒不見方一凡,也拉著媳婦兒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往書香雅苑走的過程中,童文潔和宋茜罵了一路。
事到如今她們依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對於這件事的共識就是那個小雜種隱藏的太深了,陰險狡詐到非人的水平。當然,也怪他們對當下的科技產品不了解,如果知道攝像頭有遠程監控和雲存儲功能,也不會搞得這麼被動,這下好,丟人丟到學校了,往後再開家長會什麼的,面對子女的同學的家長,還怎麼抬得起頭?
於是這個後果又被安到林躍頭上,接下來是新一輪的咒罵。
給林躍和小夢一攪,喬、方兩家人負氣出走,心理講座自然無法繼續下去,孫老師到校長那裡陰陽怪氣地說了一番話,帶著滿腹不爽走了-——事到如今,他怎麼可能意識不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心理講座告吹,那接下來的家庭活動自然也沒必要舉辦了,學校方面趕緊派人安撫家長情緒,把人一批一批送走,又去教室里通告學生活動取消,改上自習。
一個小時后,校長辦公室。
黃校長拍著桌子說道:「你敢說這件事你不知道?李萌老師,你是名校畢業,又是學校的業務尖子,父母也是教育系統的老人,你怎麼……你怎麼能……你再看不上他,也不能用這種方式進行打壓吧,這不是胡鬧嗎?」
李萌多多少少有些心虛,反映在臉上就是不敢直面黃凱鈞,其實她自己都無法理解,大前天跟宋茜聊了一會兒怎麼就同意配合他們惡搞林躍呢?
思考半天,只能把它歸結於大姨媽來了心情不好,那天再被林躍一番奚落,最終喪失了理智,就想著不能讓他再這麼無法無天下去,必須要下狠手治他一治。
「我也沒想到方一凡會把宋茜發給我的反映林躍早戀的視頻放到講座的資料夾里,他也是被視頻標題的『早戀』二字給迷惑了,才搞出這麼一個烏龍事件。」
黃校長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足足有半分鐘才寒聲說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李萌說道:「事實如此,你不信我也沒轍。」
這就是她決定配合宋茜的原因,只要一口咬定是個誤會,其他人就算明知其中有貓膩,也沒有證據治她的罪,畢竟平時學校舉辦各種活動,方一凡都會積极參加,要麼做攝影師,要麼做設備調試工作,關於這次心理講座的各種操作,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對了,校長,你這……處事不公平啊。」
「我怎麼不公平了?」
李萌反咬一口道:「事情變成這樣,你找我談話,不去給林躍那個罪魁禍首處分,哪裡公平了?當著那麼多學生家長的面他就在禮台上親吻可以做他嬸嬸的女人,這影響不惡劣嗎?你要是不給他處分,萬一學校里的學生跟著他有樣學樣,那還學不學習了?我們春風中學能在區里排名靠前的秘訣是什麼?不就是一直提倡自律自愛,自強不息嗎?這些可都是你在各種會議和活動上一直強調的,不是我胡編亂造的。」
「李萌!」黃凱鈞的表情冷了下來:「現在我們談得是你的問題,不是他的錯誤。」
李萌說道:「我有什麼問題啊?校長?講我打壓他,你拿出證據來。」
黃凱鈞壓抑著怒氣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早把你這個年級組長給撤了。」
「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這你大可不必。」李萌站起身來:「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說完不待黃凱鈞回話,轉身離開辦公室。
……
另一邊,季勝利和劉靜正在同林躍說話。
「你既然知道他們要對你不利,還在會場把事情捅出來?是挺解氣的,不過代價是不是大了點?」劉靜說道:「講座黃了,事情傳揚出去勢必會對春風中學的名譽造成影響,萬一校長因為這件事開除你,可怎麼辦啊?」
林躍說道:「放心吧,校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開除我的。」
「小事?這還小事?」季勝利理解不了他的想法,當領導的,誰不喜歡治下安穩,這傢伙一天天的給黃凱鈞找事兒,搞得校長位子就像一個大火盆,烤得屁股蛋疼,他居然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篤定校長不敢對他開刀,真不知道該說他心大呢,還是叛逆呢。
林躍說道:「季主任,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句話,天下唯庸人無咎無譽,雖然有些不公平,但是一個方一凡,就算再加上那個林磊兒,這兩個人加在一起對學校的貢獻,都沒有我的一根手指頭大,如果你是校長,會怎麼選?」
瞧這話說的……
季勝利皺了皺眉,覺得已經有點兒吹牛皮的意思了,憑心而論,他是挺優秀的,但是一個青少年舉重錦標賽的冠軍,不至於比一個清華種子更有價值吧。
林躍笑笑,沒有跟他深入解釋自己為什麼這樣講。
「我相信你。」說話的是劉靜。
季勝利覺得在林躍的問題上,她有一種近乎盲從的心態,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副作用。
「老季,我有點累了,咱們回去吧。」
劉靜注意到樓梯口有一道人影逡巡不前,應該是之前坐在林躍身邊的女孩兒,便碰碰季勝利的手,同林躍告辭。
「行了,別送我了,回去吧,外面冷。」
「好。」
林躍沒有矯情,沖二人揮揮手,轉身上樓,當靠近高三年級所在樓層時,王一迪攔住他的去路。
「我有話要跟你說。」
「行,說吧。」
王一迪把他帶到走廊盡頭,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你跟那個小夢,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林躍稍作沉吟說道:「朋友關係啊。」
「朋友?朋友有……有親……的嗎?」
「王一迪,你不會這麼老土吧?親一口就要結婚生子,對她的人生負責了?」
「你……你這樣……我告訴你,渣男。」
林躍給她逗樂了:「我19,她35,是她老牛吃嫩草好不好,而且我就算喜歡她,她也得願意等我才行。」
王一迪皺著眉頭想了想,是這麼個理,林躍才19歲,還要讀大學,還要找工作,就算一到年齡就結婚,也得三年呢。
林躍見她不說話:「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等……」
王一迪抿了抿嘴,攥了攥拳,回頭看著他:「既然你喜歡她,那當初為什麼說我考北電,你也要考北電。」
「這很好理解啊,咱們不是同學嗎?俗話說有熟人好辦事。」林躍說道:「其實我不只報了表演專業,我還報了美術專業,音樂專業,書法專業,以及播音專業。」
王一迪怔怔地看著他:「你這是在講笑話嗎?」
藝考總共才幾個專業?他這是在當文化課考嗎?除了舞蹈和編導,剩下的全涵蓋了。
「你這不行的。」
林躍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我就沒聽過有誰一口氣報這麼多專業的。」
「考試又不是選專業,我都試一下,哪個學校好進哪個不行嗎?」
「北電就很好了。」
「王一迪,你不是說我的文化課水平不夠上北電嗎?怎麼又推薦我去上北電。」
「那你可以努力啊。」王一迪想了想:「這樣吧,每個周末下午我幫你補習文化課。」
林躍啞然失笑,他英語試卷考滿分,語文作文用五國語言寫的這件事老師們知道,他也知道,但是他不說,老師們不說,隨著期中考試全區排名的熱度過去,大家也就淡忘了,以為他這150分是全科總分,而不是單科成績。
王一迪說道:「你可別亂想,我這也是為自己好,你不是要考北電嗎?專業上咱們兩個可以相互促進,一起提高。」
「你媽不是找了林磊兒給你補習嗎?我跟他關係不好,這件事你知道吧?」
「他周六幫我補習,我周日幫你補習,正好可以鞏固一下知識點。」
「你知道的,因為小夢的事我跟喬衛東翻臉,現在已經從書香雅苑搬了出來。」
「那……你來我家吧,我家很寬敞的。」
上市公司老闆的家,自然非工薪階層的鴿子房可比。
林躍沖她笑笑:「你這是要倒追我嗎?」
說完這句話,他朝教室走去。
王一迪愣在原地,表情有點僵。
林躍在臨門一刻轉過頭:「好吧,每周日下午三點,我的補課費很貴的哦。」
王一迪聽說更懵了。
他,基礎班倒數第一,她,平行班正數第一。不是自己給他補課嗎?怎麼成了他給自己補課了?啥意思啊?
林躍已經走入教室,沒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王一迪,你不去上課在這兒發什麼呆?」
這時身後傳來的聲音將她驚醒,回頭一瞧是潘帥由樓下走來,她想起會場發生的事,惴惴不安地道:「潘老師,心理講座草草收場,林躍……不會因為這件事被處分吧?」
潘帥一臉古怪:「放心吧,不會的。」
王一迪不解,追問道:「為什麼?」
這種事吧,性質比較惡劣,影響也蠻大的,放在普通學生身上就算不被開除,勸退記過是絕對沒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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