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風雨欲來
眼看白鬍子病痛纏身，甚至需要醫療器械來輔助呼吸。
史基感慨不已。
這個昔日的同伴兼對手，如今也快走到盡頭了啊。
真是歲月不饒人。
白鬍子看著史基的神情，似乎能猜到對方心中所想，卻渾然不在意。
「又想來說一些無聊透頂的蠢話嗎？金獅子……」
「桀哈哈，白鬍子，你還是老樣子讓人生厭啊。」
史基刀腿交叉，盤坐在甲板上，豪邁笑道：「不過，在開始『暢聊』之前，怎麼著也得先上酒吧？」
「……」
白鬍子並不覺得自己和金獅子之間有什麼好暢聊的，不過他還是用眼神示意船員將好酒送上來。
原本圍繞在椅子旁的護士們，紛紛自覺退場。
片刻后。
船員搬來好酒。
是兩瓶容量約為十升的烈酒，單就酒瓶高度，看上去足有一米多高。
已經退到場外的護士們，在看到白鬍子提在手中的酒瓶后，欲言又止。
最終，在這種場合里，她們還是識趣的將一些話咽回腹中。
史基用拇指頂開酒瓶蓋子，一股又熟悉又陌生的酒香從瓶口飄出來。
「這酒……」
嗅著酒香，史基目光一頓，淡淡道：「上次喝到，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吧，我記得，當時船上最喜歡喝這酒的人，除了你，就是夏奇和巴金了。」
「如果你是來閑聊的，那就趕緊滾蛋吧。」
聽到史基提到以前的事，白鬍子臉上毫無波瀾，撬開蓋子，咕嚕嚕灌了幾大口酒。
「桀哈哈。」
史基絲毫不介意白鬍子的惡劣態度，也是舉起酒瓶，連灌好幾口。
放下酒瓶，史基用手背用力抹了一下嘴唇上的酒跡。
「我聽說了啊，羅傑那個傢伙……竟然留下了血脈，而且還是你船上的第二隊隊長，只是……羅傑兒子現在的處境，看上去很不妙啊。」
看得出白鬍子對敘舊沒有興趣，史基也不再廢話，直奔主題。
白鬍子喝酒的動作一頓，眼瞼低垂間，冷冷看著史基，並未搭話。
迎著白鬍子的冷冽目光，史基嘴角一咧，似在無聲大笑。
「所以，白鬍子，你打算怎麼做？桀哈哈，我好像問了個蠢問題，是你的話，肯定會直接攻打海軍本部吧？」
「說完了？」
「嗯？」
「滾吧。」
白鬍子緩緩放下酒，面無表情。
「別這麼冷漠啊。」
史基不為所動，仰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白鬍子。
「我知道，你和羅傑一樣，對『支配世界』毫無興趣，現在的我，也早就絕了那種念頭，但是……這個半吊子的時代，實在太無趣了。」
「你又在打什麼算盤？」
白鬍子冷冷看著史基。
「桀哈哈。」
史基嘴角上挑，張開雙臂，一字一頓道：
「我要讓這個世界，見識一下真正的海賊的恐怖之處，所以，聯手吧，白鬍子……你要的是救出羅傑的兒子，我要的，是摧毀海軍本部。」
「怎麼樣，難得我們的『意見』能有統一的機會，你總不會拒絕吧？」
「咕嚕咕嚕。」
這是白鬍子大口喝酒的聲音。
「咚。」
這是白鬍子一口悶掉酒瓶里的酒，然後隨手將空酒瓶甩到史基面前的聲音。
史基看著滾到身前的空酒瓶，透體而發的狂放氣勢緩緩一滯。
他意會到了白鬍子的態度，眯眼道：「白鬍子，你可不是什麼老頑固，這次聯手合作，對你們來說，有利無弊。」
「聽上去的確有利無弊。」
白鬍子俯視著坐在甲板上的金獅子，冷淡道：「但老子的身後，沒有你的『位置』。」
「……」
史基眉頭一皺，聽出了白鬍子這句話里的暗諷意味，攤手道：「三十八年前的事，你還真是記得一清二楚啊，只是……弱肉強食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鐵則，當時的……」
說到這裡，史基停頓了一下，在沒有說出那個名字的情況下，繼續說下去。
「當時大局已去，『背叛』是形勢所趨的結果，況且，在海賊的圈子裡，背叛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咕啦啦。」
白鬍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仰頭大笑出聲。
史基平靜看著正在大笑的白鬍子。
片刻后。
白鬍子笑聲停歇，面無表情看著史基，道：「同樣的話，老子不說第二遍。」
「看來完全說服不了你啊。」
史基舉起酒瓶，也是一口悶掉了裡面所有的酒液。
「不過也所謂，這次過來，主要也只是為了知會你一聲罷了。」
說著，史基起身，隨手扔掉空酒瓶。
在一眾白鬍子海賊團船員們的注視下，史基緩緩升空，直至視線高度與坐在椅子上的白鬍子平齊之後，才停止繼續浮升的舉動。
「白鬍子，不管你同不同意聯手，公開處刑那天，老子可不會缺席，桀哈哈！！！」
史基一邊狂笑，一邊升空去往天上。
不一會，史基的身影消失在天邊。
「消失了二十年，到頭來卻還是那麼蠢，史基……」
白鬍子沉默看著史基離開的方向。
……
新世界，和之國鬼之島。
一間光線暗淡的房間里，迴響著咕嚕咕嚕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正在大口灌酒。
房間內的地上，散落著一個個空酒壺。
濃郁的酒香，四處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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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裡，正是四皇之一的凱多的寢室。
「哈——」
凱多拿開酒壺，長吐出一口夾帶著酒香的氣息。
在他身前不遠處，是三道身材高壯如巨人一般的身影。
這三道身影，赫然是凱多麾下的三災。
分別是，
身穿一襲黑衣，腰挎長刀的炎災燼。
身材肥胖如圓球，嘴上留有兩條金色長須的疫災奎因。
身披羽毛狀大衣，嘴上戴有金屬巨顎的旱災傑克。
他們排成一列，安靜看著斜躺在床上大口喝酒的凱多。
「唔咯咯……嗝。」
凱多打了個酒嗝，旋即將酒壺放到一側，低頭看向團內的三大看板，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我了解白鬍子，是他的話，絕對會傾盡所有兵力去海軍本部營救火拳艾斯，那將會是一場規模很大的戰爭。」
「姆哈哈，凱多先生，您這是準備橫插一腳嗎？」
三災之一的疫災奎因神采奕奕看著自家老大。
旱災傑克微微低著頭，沉默寡言。
炎災燼瞥了一眼性子最是跳脫的奎因，抿唇不語。
「唔咯咯……」
凱多眼中閃爍著暴虐光芒，寒聲道：「這麼熱鬧的盛事，我可不會錯過，傳令下去……要開打了！！！唔咯咯！！！」
興奮至極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鬼之島的上空。
島上的百獸海賊團船員們，不禁紛紛看向自家老大所在的方向。
……
新世界，某座島嶼。
香克斯坐在一處懸崖邊上的石塊上，手中捏著一張報紙。
天空陰雲涌動，吹拂而來的海風夾帶著濕意。
再過幾分鐘，即將會有大雨傾盆而下。
「還是沒能制止。」
香克斯看著下方拍在礁石上的驚濤，眼神深邃。
嗒嗒……
紅髮海賊團的幹部們來到香克斯身後。
「老大，快下雨了。」
耶穌布仰頭看了眼陰暗的天空。
「是啊，風雨欲來……」
香克斯也是看了眼天空，旋即看向航海士，問道：「現在能出航嗎？」
「當然。」
航海士一臉篤定，言語中充滿了能夠輕易對抗惡劣天氣的信心。
香克斯笑了笑。
「那就即刻出航吧，接下來……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