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神的天敵

  這世界不存在神。


  但是卻有天龍人這種自詡為神的存在。


  諷刺的是，天龍人的確坐擁著凌駕於無數國家之上的地位和權利。


  一旦他們的威嚴和生命受到冒犯。


  世界政府直屬秘密最高諜報機關，被譽為天龍人最強的盾——CP，以及海軍頂尖戰力大將，都會為了維護天龍人的神威而出動。


  甚至，天龍人擁有直接調動大將的權利。


  基於這一點，大海上無數的海賊，都在暗地裡戲稱海軍大將是天龍人養的一條好狗。


  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持有這般觀點無可厚非。


  但也不得不承認，假如他們有朝一日在香波地群島遇到天龍人，肯定也是會果斷行跪拜禮。


  天龍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受到CP組織和海軍擁護的他們，被無數人唾棄的同時，也被無數人所敬畏。


  因此，


  在這片大海上，所有人都無比清楚一件事情。


  若是對天龍人出手，就意味著要面對CP組織和海軍的永無止境的肅清式追殺。


  這也正是天龍人敢帶著少量護衛就去香波地群島無法地帶溜達的底氣所在。


  哪怕是最喜歡綁架王公貴族來交換天價贖金的囂張海賊們，在看見直接送到嘴邊的天龍人時，也會選擇退避三舍。


  這個現象，其實也是莫德最無法理解的地方。


  以天龍人那般囂張跋扈的行徑，遲早該被那些抱有必死覺悟的人去極限一換一。


  但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


  如果說，這是因為CP組織在暗地裡隨時保護著天龍人的安全，但草帽路飛在揍趴羅茲瓦德聖一家的時候，CP並沒有出現。


  不管怎麼說，如果海軍是為了活體心臟才發起這次行動。


  那麼，就用天龍人的心臟來交換吧。


  如果是為了羅的手術果實，那就提著一打天龍人示眾，讓世界政府和海軍安分一點。


  莫德的驚人發言，令場內頓時寂靜無聲。


  所有人皆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愣愣看著莫德。


  夏奇最先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莫德。


  她知道，莫德是認真的。


  也清楚，以莫德的行事風格，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肯定是已經想好了後路和應對。


  「真是越來越不得了……以後的大海，多半會被你攪得天翻地覆吧……小莫德。」


  夏奇在心中想著，習慣性掏出煙盒，屈指一彈，卻是後知後覺發現煙盒是空的。


  莫德收回望向紅土大陸頂端的目光，轉而看向同伴們的反應，平靜道：「怎麼，你們至於這麼驚訝嗎？」


  「莫德，你到底在想什麼？那可是天龍人……」


  羅反應過來后，眉頭緊鎖看著莫德。


  莫德平靜看著羅。


  「正因為是天龍人，所以才能讓海軍好吃好喝供著貝波他們，最後還要乖乖將貝波他們送回來。」


  「可你想過後果沒有？」


  「那你想不想救貝波他們？」


  莫德反問了一句。


  羅沉聲道：「我想，但不是用這種會讓我們所有人深陷泥沼的方法。」


  「嚯嚯……」


  拉斐特接過話頭，認真道：「一旦對天龍人出手，不論結果如何，我們肯定要面對來自世界政府和海軍的瘋狂追殺。」


  「拉斐特，你怕了？」


  莫德認真看了一眼拉斐特。


  「不，船長的決定，令我由衷感到興奮。」


  拉斐特搖了搖頭，塗抹得如鮮血一般殷紅的嘴唇，慢慢咧出一道誇張的弧度。


  就是要跟著這樣的船長，才能領略到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接觸到的風景。


  他，在聽完莫德決定的短短几秒里，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看著拉斐特的反應，莫德微微一笑。


  拉斐特作為在初期就將未來一切賭在他身上的同伴，從未讓他失望過。


  賈雅臉上的驚訝之色，漸漸歸於平靜。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與團隊共進退。


  羅張著嘴，良久無言。


  當情緒稍微冷卻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的蠢。


  勸說莫德放棄決定什麼的。


  這種事情……


  早知道是不可能的。


  羅緩緩閉上嘴巴，在心中嘆息一聲。


  即便莫德是為了幫他救回貝波他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但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有人將『D之一族』稱呼為『神的天敵』。」


  羅的腦海之中，莫名閃過他所尊敬的那個男人曾對他說過的話。


  「柯拉松先生，也許『D之一族』是『神』與生俱來的天敵，但是……真正會對『神』構成威脅的，卻不一定就是『D之一族』，比如我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跟柯拉松先生你一樣，拯救過我。」


  「我想自由的活下去，正如柯拉松先生你所說的那樣……」


  「但是……」


  「我不能一昧承受恩情。」


  「可以的話，就算是不再去深究這坎坷命運究竟意味著什麼，就算是拋開『自由』也無所謂，現在，以後……我都想為莫德做點什麼。」


  羅微微低著頭，在心中默默想著。


  身上纏繞著層層繃帶的佩羅娜，緩緩浮空越過深思中的羅，來到莫德的面前。


  「莫德……你真的要對『天龍人』出手嗎？」


  佩羅娜在說話的時候，眼帘處布滿了清晰可見的陰影。


  似乎，


  在談及天龍人之時，會觸動她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噩夢般的回憶。


  而事實上，


  她的國家之所以滅亡，就是因為天龍人……


  「毋庸置疑。」


  莫德朝著佩羅娜點了點頭。


  佩羅娜遲疑道：「可是、可是……」


  一些想說的話，被頑強堵在喉嚨處，怎樣都說不出來。


  「怎麼？」


  莫德疑惑看著佩羅娜的奇怪反應。


  佩羅娜眼帘低垂，強笑道：「沒什麼。」


  說著，轉身飄回莫德用影子做出來的病床。


  途中經過消極Buff持續時間快要結束的貝利身旁時，反手又是朝著貝利甩出一記意在釋放些微情緒的消極幽靈。


  「窩、窩來世想做一根雞腿骨……」


  再一次被消極幽靈穿過身體的貝利，頭頂陰霾，滿臉消極的趴在地上。


  莫德看著佩羅娜的背影，疑惑之餘，心想著也是時候該對佩羅娜發出邀請了。


  從身份上而言，佩羅娜並非海賊團的正式成員……


  半個小時后。


  怪僧海賊團和霍金斯海賊團的桅杆船，以及紅心海賊團的潛水艇相繼離開香波地群島。


  航行到外海之後。


  賈雅發動能力，控制著兩艘海賊船和一艘潛水艇，讓它們遠離海面，漂浮向空中。


  「嗯？這是……金獅子的飄飄果實能力？」


  「怎麼會在那個女人的手裡……」


  在看到賈雅用出飄飄果實的能力之後，怪僧海賊團和霍金斯海賊團的眾多船員，皆是一臉震驚。


  頂上戰爭才過去一周左右的時間。


  大海上的人，也才剛開始發力去尋找這些頂級果實的下落。


  然而，

  其中的飄飄果實，竟然已經落入莫德海賊團的手裡……！！！

  饒是夏奇，也是有些驚訝。


  掌握著眾多情報的她，思緒轉動之間，觸及到了以往在海賊團中的經歷和所見所聞。


  驀然間，細碎的信息在無聲之間組合，讓夏奇大致確認了飄飄果實為何會在莫德海賊團手中的緣由。


  所以，只有羅被莫德帶去了馬林梵多……


  「手術果實還有這種能力嗎?」


  夏奇眼含驚色，不著痕迹瞥了一眼羅。


  「世界政府和海軍，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對紅心海賊團出手嗎?」


  「難怪重視到連大將都出動了……」


  聯想到青雉帶隊的這次行動，夏奇自認為猜測愈發接近事實。


  沒有在臉上顯露出更多異樣，夏奇壓下心中驚異。


  在賈雅的控制下，兩艘桅杆船和潛水艇浮空飛離海面，徑直往天空的雲層而去。


  直至穿過雲層，才緩緩停了下來。


  位於雲層上方，體積龐大的恐怖三桅船安靜懸浮在高空中。


  若是從更上面的高空處鳥瞰恐怖三桅船。


  那麼，恐怖三桅船的構造大抵是這樣——⊙

  外圍是一圈高牆和紅唇巨齒入口，中央則是一座圓形的島嶼。


  除此之外的區域，基本就是鏤空。


  起初，


  莫德是打算在恐怖三桅船的鏤空區域內填滿岩石或鋼鐵。


  但賈雅的飄飄果實能力還處於摸索階段，便暫時擱淺了這個想法，轉而用一團水來填補恐怖三桅船的鏤空區域。


  而這一團凝縮在島嶼和高牆之間的水，正好能拿來停泊冥土號，以及現在被賈雅送上來的霍金斯海賊團、怪僧海賊團、紅心海賊團各自的海賊船。


  賈雅驅動意念，緩慢的將兩艘桅杆船和一艘潛水艇送到恐怖三桅船內的水面上。


  此時。


  霍金斯海賊團和怪僧海賊團的船員們，已是呆若木雞。


  恐怖三桅船和飄飄果實的組合，給了他們一種有別於操控島嶼的強烈既視感。


  畢竟，島嶼是島嶼，船是船。


  霍金斯沉默打量著漂浮在雲層上的恐怖三桅船，目光垂落於恐怖三桅船底部上的大量水團。


  他忽然想到，要是在恐怖三桅船的底部裝載強大的火力。


  那麼，在這樣的恐怖三桅船面前，海軍的屠魔令就是個弟弟。


  霍金斯突然間的想法，其實和莫德對於恐怖三桅船的改造思路，有著相當高的重合度。


  「有這麼一艘船和飄飄果實的能力，完全不用擔心被海軍盯上，這才是……莫德真正的底氣嗎?」


  短短時間裡，霍金斯想到了很多東西。


  夏奇一邊寬慰著佩羅娜，一邊看著正在艱難使用能力的賈雅。


  「飄飄果實，算是超人系中最難掌握的能力之一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出色的天賦。」


  夏奇在心裡自語著。


  回想起史基剛吃飄飄果實的那會時間，在剛開始運用能力的時候，可真是笑料百出。


  被賈雅的飄飄果實能力引出關於史基的回憶，夏奇不由輕聲一嘆，難免再次唏噓。


  船隻停好后，眾人逐一登上恐怖三桅船。


  吉姆先一步將重傷不醒的烏爾基扛到醫療室內。


  「吉姆看上去好像很高興。」


  賈雅眼睛微睜，看著吉姆快步走向城堡的背影。


  勉強能飄在半空中的佩羅娜，以及布魯克和貝利，都是凝眉努力回想著吉姆剛才的神情。


  好像……除了面無表情還是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


  頓時，三人腦袋上冒出一個個問號。


  莫德來到一旁，解釋道：「是因為我們決定要對天龍人出手的緣故吧。」


  不！

  對天龍人出手什麼的，是你一個人的決定！

  佩羅娜、布魯克、貝利一言難盡看著莫德。


  莫德正在注視著吉姆遠去的背影，並沒有注意到佩羅娜他們的眼神，認真道：


  「畢竟……吉姆的夢想，正是打垮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


  「啊，大塊頭的夢想竟然是打垮天龍人嗎？」


  佩羅娜吃了一驚。


  布魯克張大著嘴巴，感嘆道：「打垮天龍人什麼的，我想都不敢想，喲嚯嚯……」


  「但我們接下來就是要去打垮天龍人吧？」


  卸下烏鴉面具的菲洛，聲如蚊鳴。


  「嘎……」


  布魯克的笑聲戛然而止。


  是啊，接下來要去打天龍人了……


  也不知道會面對什麼境況。


  布魯克的眼眶，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幽深。


  這或許是他能證明自身實力配得上莫德海賊團的機會。


  「別傻站著，趁著天色還早，為霍金斯他們開一個歡迎宴會。」


  莫德對著布魯克幾人招了招手，旋即走向城堡。


  霍金斯眼中掠過一抹異色。


  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已經被莫德接納了。


  哪怕是錯覺。


  像這種被強者接納的感覺，還不賴。


  霍金斯嘴角一勾，大步跟向莫德。


  反觀其他船員，就顯得有些拘束了。


  ………………


  兩天後。


  海軍大將青雉在莫德面前敗退的消息，毫無意外的傳遍了偉大航道。


  海軍總部，元帥辦公室。


  赤犬坐在待客區的沙發上，雙臂環抱，眼神陰沉。


  沙發另一側，則是坐著正在撓頭的青雉。


  「大將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庫贊。」


  赤犬斜眼看著青雉，語氣很是生硬。


  「啊啦啦。」


  青雉打了個哈欠，慵懶道：「連世界最強男人都敗在莫德的手下，被他打退，算不上丟臉吧。」


  赤犬眼神冷若寒風，沉聲道：「你我都清楚莫德能夠擊敗白鬍子的倚仗是……」


  「嘎吱。」


  辦公室大門被推開，進而打斷了赤犬的話。


  戰國領頭走進辦公室，身後跟著鶴中將和卡普。


  「聯絡莫德吧。」


  戰國根本不在乎赤犬和青雉正在聊的話題，徑直看向茶几上的電話蟲。


  青雉聞言，暗自鬆了口氣，乾脆拿起電話蟲，撥動了號碼。


  片刻后。


  電話蟲被接通。


  「你們海軍挾持人質的『業務能力』還挺熟練的嘛。」


  莫德那蘊含著嘲諷意味的聲音，透過電話蟲傳過來。


  辦公室內的氛圍，驟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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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在場大佬注視的電話蟲，生生分泌出了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