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別幫我報仇，但是……（5000字）
這場戰爭的主要目標，確實是在推進城內。
但海軍現在要做的，是先除掉莫德海賊團的力量，然後將莫德留在最後處置。
而漢庫克的行為，卻是反了過來。
只是——
漢庫克給出的理由無懈可擊。
本身，此次七武海召集令的內容，就是解決莫德。
現在，作為目標的莫德就在推進城裡，而漢庫克不懼艱險的直奔推進城，可以說是完美履行了作為七武海應盡的職責。
戰國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看著漢庫克衝進推進城裡。
反觀希留就有些難受了。
不僅沒能快點去和船長匯合，而且還放進去了一個七武海戰力，簡直就是難辭其咎。
可實際上。
跑進推進城的七武海，可不止漢庫克一個，還有先前被莫德二次斬飛到推進城頂上的威布爾。
就平時的言行舉止來說，威布爾看上去是挺憨的，但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
平時憨態百出的威布爾，卻是擁有不弱的見聞色造詣。
當莫德以移形換影的能力瞬移到推進城裡之後。
報仇心切的威布爾，渾然不顧身上的傷勢，在戰場上敵我雙方還沒全面開戰時，就先一步衝進推進城裡。
「百加得.莫德，我一定會殺了你！為爸爸報仇！」
威布爾提著薙刀，一邊念叨著，一邊在監獄里橫衝直撞。
不一會時間。
威布爾誤打誤撞來到第一層紅蓮地獄里的針刺森林。
這片森林暗藏鋒芒。
樹的葉子，猶如刀刃一般鋒利，能在人的身上輕易割開一大道口子。
遍佈於樹木底下的草地，則是像針一樣，能夠輕易刺穿人的腳掌。
「好漂亮的森林啊，真想全部毀掉！」
看到寒光四溢的針刺林，威布爾臉上的森林殺意，如春雪消融般緩緩褪去，眼眸中冒出星光。
「不對！我得快點殺掉百加得.莫德！」
數息后，威布爾猛地搖頭。
想起正事的他，醜陋臉龐上再次浮現出森冷殺意。
然後，他那壯碩如球的身體，如同一輛狂奔的卡車，徑直衝進森林裡。
喀嚓、喀嚓——
能輕易傷人的堅硬樹葉，被他撞得粉碎。
能輕易刺穿腳掌的草刺，被他踩成了一團。
即使沒有使用武裝色，這些劍樹草刺也無法在威布爾身上留下哪怕一丁點的傷口。
天生的體質怪物，向來都是怎麼不講道理。
就這樣，威布爾在針刺林中生生碾出一條大路出來，來到通往第二層監獄的深井。
面對漆黑不見底的深井，威布爾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中控室里。
漢尼拔通過監控屏幕看到了威布爾的動向。
「是七武海愛德華.威布爾……漢尼拔獄長，要不要派人制止他？」
「暫時不用管他，我們的重點關注目標，可是百加得.莫德！」
漢尼拔搖頭，目光轉向另一塊監控屏幕里的莫德，正色道：
「將三分之二的監控視角切到百加得.莫德身上，有我盯著，絕不容許這個男人亂來。」
「明白，漢尼拔獄長！」
負責操控的獄卒，用崇敬的目光看了一眼只注重正事的漢尼拔，旋即在中控台上操控起來，將畫面一個個切到莫德那裡。
一旁的小薩蒂、多米諾、薩魯戴斯等推進城裡的主要成員，也都是不禁高看了一眼漢尼拔。
不談實力，漢尼拔在各方面，確實當得上推進城獄長一職。
「等等，先別切畫面。」
忽然，漢尼拔出聲制止操控員，看向了位於邊角的其中一塊屏幕。
那塊屏幕所播放的畫面，正是在推進城通道內奔跑的漢庫克。
從監控的視角，能夠清晰看到漢庫克在奔跑時所抖動出來的曼妙峰景。
「是女帝漢庫克！」
漢尼拔眼眸深處冒出粉色光芒，但臉上卻是流露出怒意。
「這些七武海到底在搞什麼？一個個的，把推進城當成他們家了嗎？快把女帝的畫面放大，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麼！」
「啊？」
峰迴路轉得太快，以至於操控員一時傻眼，沒能反應過來。
「快點。」
漢尼拔眉眼一凝，出聲催促。
「哦、哦，好的！」
操控員匆忙將大部分畫面切到漢庫克身上，然後進行放大。
分佈在四周的屏幕，將放大過的畫面組成到了一塊，構成一個實時播放著監控畫面的巨大屏幕。
漢尼拔盯著屏幕里的漢庫克。
咕嚕。
他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
聽到那咽口水的聲音，旁邊的其他人，頓時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漢尼拔。
「咳咳。」
漢尼拔意識到失態，佯裝咳嗽了一聲，慎重道：
「女帝漢庫克的實力極其強大，據說與她對視的人，都會被當場變成石頭，以牢房裡的那群渣滓犯人的作風，要是看到女帝，肯定會像發春的野貓一樣嚎叫，然後被女帝變成石頭。」
說到這裡，漢尼拔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慎重，只是目光一直都在緊盯著漢庫克身上的曼妙之處。
「如果我的女帝大人，真將犯人們變成石頭，那就麻煩了，這也是我要盯緊她的原因！」
「原來如此，漢尼拔獄長考慮得真周到！」
眾人聞言，一臉恍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漢尼拔話里的「我的女帝大人」這句暴露出野心的話。
「你們能明白就好。」
漢尼拔欣慰點頭，道：「總之，現在就先盯著女帝吧……」
說著，漢尼拔忽然看到屏幕里的女帝一下縱躍，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並且又咽了咽口水。
「可惡，這個角度竟然什麼也看不到！！！」
漢尼拔一不留神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
中控室內忽然安靜下來。
……
推進城第六層。
巴基臉色蒼白的癱倒在地，眼中無神，還沒能回魂過來。
直接從第一層跳下來，沒摔死他，反而差點將他嚇死。
莫德看了眼巴基。
原本還以為巴基會猶豫很久才跳下來，倒沒想到挺乾脆的。
「能動不？」
莫德隨口問了一句，他可不想陪著巴基在這裡浪費時間。
巴基嘴唇哆嗦著道：「等、等我緩一會。」
「……」
莫德見狀，揮手之間朝著巴基甩去一小團影子。
巴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影子奪去了身體控制權。
「誒？」
巴基察覺到不對勁。
還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時，就看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自己動起來了！！！」
「慌什麼，這是我的能力。」
看著驚慌失措的巴基，莫德微微搖頭。
同樣是在大海賊團從實習生做起，看看已經是四皇的凱多和香克斯，再看看巴基這傢伙……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也不知道巴基在羅傑海賊團里到底學到了什麼東西。
莫德一邊朝著監獄深處走去，一邊用皮影戲控制著癱軟而難以動彈的巴基。
第六層監獄里，光線微弱。
沿著通道往裡走，兩側是用精鐵和石磚堆砌成的牢房。
牢房的數量很多，就是布局凌亂。
而且，有的牢房高達數十米，有的牢房則是只有兩米左右高。
整體看下來，給人一種很隨意的觀感。
雖然牢房的數量極多，但莫德見聞色一開，卻只感知到了不到一百個的氣息。
莫德目光一轉，看向最近的一間牢房。
在那間隱沒於黑暗之中的牢房裡，共有六道氣息。
除了一道氣息比較微弱，另外五道氣息，卻是十分強盛。
莫德駐足片刻，旋即朝著那間牢房走去。
隨著距離拉近，已是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到牢房裡佇立著五道黑影。
每道黑影的體型，至少都有四五米高。
在牢房更深處的位置，一道矮小的黑影，側躺在地，一動也不動，幾乎聽不到呼吸。
「那個……是索爾大叔嗎？」
巴基凝神看著牢房裡的矮小黑影，實在是太黑了，以至於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莫德沒有說話，腳下延伸出一道影子，沿著石板，悄無聲息間穿過牢房欄杆，來到矮小身影旁邊。
下一秒。
莫德瞬移到矮小黑影身側。
「咦？」
牢房裡響起驚咦聲。
發出聲音的人，卻是此前佇立不動的五道黑影。
緊接著，破空聲起。
那五道黑影，毫無徵兆朝著莫德發起攻擊。
黑暗的牢房裡，驀然間亮起一道猩紅光芒。
莫德眼神冷漠，控制著無處不在的影子，在攻擊臨近之前，先一步洞穿了那五道黑影的身體。
「噗嗤……！」
「呃！？」
五道黑影的身體驟然僵住。
隨著莫德收回影子，大量鮮血從黑影身上的貫穿傷口處噴薄出來，撒落滿地。
噗通。
五道黑影相繼軟倒在地。
「嗯？」
莫德忽有警覺，看向倒地的屍體。
尚未脫離控制的影子，在莫德的意念控制下，驟然間嚴實罩住了屍體。
嘭嘭——！
就在影子罩住屍體的一瞬間，屍體發生了爆炸。
所產生的衝擊力，將影子罩撐起一個個鼓包。
「裝了『炸彈』嗎……」
莫德沒有過多關注，轉而看向躺在牢房深處的氣息微弱的矮小黑影。
不是索爾。
近距離下，莫德有了判斷，旋即在這道矮小黑影泄露出敵意的瞬間，先一步出手，乾脆利落扼斷了這道矮小黑影的生機。
牢房外。
勉強能看到整個過程的巴基，面露獃滯之色，還沒理清發生了什麼。
唰——
莫德閃身回到牢房外。
「莫德大哥，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巴基茫然看著回到原地的莫德。
莫德沒有解釋，而是看向通道前方的黑暗深處。
咣當、咣當——
黑暗裡，傳出鐐銬撞擊時所發出來的清脆響聲。
聽到那聲音，巴基身體一震，下意識看向聲源處。
只見一道道體型壯碩的黑影，從黑暗中緩緩顯露出身形，卻是一群身穿囚服，手腕上戴著腕銬的囚犯。
他們的脖子上，無一例外佩戴著一個經常在奴隸身上看到的項圈。
「為什麼他們沒被關在牢房裡……」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近百個囚犯，巴基嚇得直接縮到了莫德身後。
他可是聽過關於第六層監獄的事迹，知道被關在這裡的犯人，一個個都是強悍兇殘的主。
囚犯們的目光聚集在莫德的身上。
有個囚犯抬手摸著項圈，寒聲道：「被那群狗東西利用，真是越想越不爽，但是……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小哥。」
另一個囚犯扭了扭脖子，陰測測道：「雖然和你無冤無仇，但為了將脖子上的這破東西解下來，就麻煩你去死吧。」
「嘖，你只是想滿足『殺人』的慾望吧。」
「喂喂，話可不能亂說，我明明是被迫行事的。」
「哈哈哈……」
囚犯們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
莫德平靜看著他們，目光在他們脖子上的項圈停留了片刻。
影子國度。
無聲無息間，監獄里隨處可見的影子，朝著莫德所在的位置匯聚而來。
很快，囚犯們就察覺到了異樣。
他們看著聚集到莫德身後的大量影子，略顯猖狂的臉龐上，漸漸變成驚懼之色。
曾在大海上馳騁的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是覺醒后的能力。
「你……」
囚犯們猛然看向莫德，心頭震動。
莫德站在原地未動，正在無聲咆哮的大量影子，則是猶如浪潮般沖向囚犯們。
五分鐘后。
莫德甚至沒有挪動一步，就結束了這場戰鬥。
冰冷的地上，躺著近百個被莫德割走影子，進而失去意識的囚犯。
不遠處，則是目瞪口呆的巴基。
就算他實力很弱，但基本的眼力勁還是有的，能看出這群囚犯的實力只強不弱。
可是……
差不多一百個強人，在莫德面前，卻彷彿砧板上的魚肉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他、他們死了嗎？」
「沒有。」
莫德越過滿地的囚犯，淡淡道：「看到他們脖子上的項圈沒？」
「看到了。」
巴基小心翼翼跟在莫德身後，瞥了一眼囚犯們脖子上的項圈。
莫德解釋道：「只要他們的心跳停止，那個項圈就會第一時間感應到，然後當場爆炸。」
「什麼！！？」
巴基震驚得身體四分五裂，只是想象一下後果，後背上就不由自主滲出冷汗。
莫德還有一點沒說。
之所以沒殺掉這群囚犯，倒不是擔心項圈爆炸，而是看中了這群囚犯的影子質量。
巴基卻是突然想到什麼，感到疑惑。
監獄里應該沒這種東西啊？
但他還算機靈，轉念一想，就猜到這些佩戴爆炸項圈，又能自如行動的囚犯，應該是出自於監獄的手筆。
而且應該是為莫德準備的。
要和殺氣騰騰而來的囚犯們交手，然後在殺掉囚犯們后，還會引爆項圈炸彈……
干出這事的混蛋，真是不擇手段。
想通關節的巴基，在心裡破口大罵。
莫德沒有理會心理活動異常豐富的巴基，看向了最後一個氣息所在的位置。
「索爾……」
莫德眉頭緊皺起來。
這個氣息，是被關押在第六層監獄里的最後一個犯人。
而莫德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不是索爾，反而是之前和索爾他們同在一個牢房的甚平。
莫德心頭微沉，目標明確的朝著那股氣息所在的位置而去。
巴基寸步不離的跟在莫德身後。
也只有這樣，他才會有安全感。
過了一會。
莫德和巴基來到一間牢房前。
牢房裡。
聽到腳步聲的甚平，抬頭看去，目光穿過欄杆，落在莫德的身上。
「你真的來了，百加得.莫德……」
「海俠甚平。」
看到甚平的瞬間，驗證了心中猜測的莫德，難掩失望之色。
不等甚平再說什麼，莫德忽的拔出秋水，將牢桿斬斷。
將甚平救出去，是他和魚人們的協約內容。
只是……
莫德現在更想看到的人，不是甚平，而是索爾。
甚平看著莫德二話不說就斬斷牢桿的舉動，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深深嘆息一聲。
「索爾說得沒錯，你會為了救他而不顧一切。」
「嗯？」
莫德眼神微變，盯住了被一條條鎖鏈捆住的甚平，問道：「你知道索爾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甚平神情微微一動，沒有回答莫德的問題，而是沉聲道：「索爾被押出牢房之前，讓我帶幾句話給你。」
莫德聞言，心頭一陣悸動，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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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平隨之緩緩說出索爾交待給他的話：
「莫德，聽好了，人生只有一次，所以別管什麼是非對錯，一定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另外，幫我跟桑妮說聲抱歉……」
「當你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死了，在這之前，我有認真思考過，當你聽到我死訊的時候，肯定會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比如幫我報仇的俗套行為，唉……」
「如果連死都要給後輩添麻煩，那我這老傢伙，可真是活得太糟糕了，所以，我其實很想跟你說，別幫我報仇，但是……」
「去他媽俗套，莫德，你個臭小子，可別忘了幫老子找回場子！！！」
甚平很是艱難的模擬出索爾交待這些話時的語氣。
而最後一句話的語氣，他實在很難重現出來。
聽著這像是遺言的交待，莫德眼眸劇顫，心頭處的悸動，像是要將心臟抽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