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幸災樂禍

  新世界四皇，人稱海陸空最強生物的百獸凱多的地盤被拆了。


  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已然無從考究。


  僅半天不到的時間，通過報紙的大肆報道，整個世界都知曉了這個充滿震撼性的消息。


  「喂，發生大事了！！！」


  某個酒館內，一個酒意上臉的男人，震驚看著手裡的報紙。


  他的嗓門非常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再大的事也挨不到你這裡來，至於這麼大呼小叫的嗎？」


  酒館內的人，紛紛用嫌棄的眼神看向拿著報紙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卻只是不停掃視著報紙內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離他較近的一人，有些好奇的湊過去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


  那人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看著那人的奇怪反應，酒吧里的眾人才意識到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喂，報紙上到底刊登了什麼？」


  有個酒客朝拿著報紙的男人大聲問道。


  然而。


  拿著報紙的男人並沒有回答，仍是在不停掃視著報紙內容，就跟驗鈔似的，要多看幾遍才能確認真假。


  而旁邊那個結結巴巴的傢伙，也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個身材壯碩，渾身酒氣的光頭男人看不過去了，起身大步走過去，抬手將報紙搶過來。


  「老子倒要看看，是什麼大事，讓你們這兩個卵蛋嚇成這樣。」


  光頭男人語氣惡劣，低頭瞥向報紙。


  「嘶——」


  看到報紙頭條內容后，光頭男人霎那間倒吸一口涼氣，碩大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失聲道：

  「四皇百獸凱多的地盤被拆了……而且死了好幾萬部下……」


  「什麼？！」


  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從昨晚喝到現在的眾多酒客，忽然有種酒醒了一大半的感覺。


  每個人皆是震驚看向拿著報紙的光頭男人。


  酒館之內的聲音漸漸消失，安靜得仿若針落可聞。


  片刻后。


  安靜無聲的酒館內，有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


  「那可是四皇海賊團啊，麾下那麼多的戰力，難道都被幹掉了嗎？否則地盤怎麼會被拆掉？」


  「話說……我怎麼覺得前段時間也看過類似的頭條？」


  「我也有這種感覺！」


  「對了，就是……」


  議論紛紛的眾人，猛地對視了一眼，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驚駭震撼之色。


  「喂，拆掉凱多地盤的人，該不會是百加.D.莫德吧？！！」


  意識到了什麼的眾人，用一種詢問的目光看著光頭男人。


  剛才光頭男人只說四皇凱多的地盤被人拆了，並沒有說是誰做的。


  只是眾人隱約之間猜到了做出這種大事的人是誰。


  在他們看來，整片大海之上，也只有名為百加.D.莫德的那個男人，才能頻繁做出這種總是令世界為之震動的大事。


  迎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光頭男人艱難點頭。


  酒館內再度安靜了下來。


  這一刻，在場眾人的腦袋裡，全是百加.D.莫德這個名字。


  太離譜太誇張了。


  這個近幾年才冒出來的男人，將整片大海攪得天翻地覆。


  類似的場景，在全世界各處上演著。


  人們再次從報紙頭條上看到了百加.D.莫德的名字，也再次看到了百加.D.莫德的又一次壯舉。


  海賊圈子中，沒有人會去憐憫失敗者。


  他們只會為勝者舉杯叫好。


  無關於勝者是誰，也無關於敗者是誰。


  他們只推崇強者。


  而對於普通民眾而言，百加.D.莫德這個名字，已然成了不祥和災難的象徵。


  心繫於世界安定的無數民眾，皆是憂心忡忡。


  在他們看來，莫德海賊團是一個隨時都會對世界造成猛烈衝擊的存在，令他們深感不安。
……

  新世界，海軍本部。


  在赤犬的強力推動之下，原本位於馬林梵多的海軍本部，正式搬遷到紅土大陸另一邊的新世界。


  扼守此地，彰顯出了赤犬的野心。


  新海軍本部的某處位置，是一座安靜的墓園。


  這座墓園是從馬林梵多遷過來的。


  墓園裡整齊有序的擺滿了一塊塊刻滿名字的墓碑。


  在墓碑下的地底里，一具棺材也沒有。


  嚴格來說，像這樣的墓，連衣冠冢都稱不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為了維護安定，海軍每一年的犧牲者數不勝數。


  若是正常的墓葬，恐怕單憑一個海軍本部，是容納不了那麼多棺材的。


  海風徐徐，一隻只白色海鷗在墓園上空盤旋鳴叫。


  墓園內。


  卡普盤膝坐在其中一塊墓碑前。


  在墓碑的下方，放著一份被折起來的報紙。


  海風吹來，掀起報紙的一角，顯露出莫德的名字。


  「……」


  卡普沉默盯著墓碑上的名字。


  被海風和戰火鐫刻過的硬朗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旁人若在一側，定然看不出卡普此刻在想什麼，又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咔咔——


  安靜的墓園內，倏然響起木屐踩在石板上的清脆聲，以及拐杖打在石板上的雨點般的拍打聲。


  整個海軍本部內，穿木屐的人並不多。


  穿木屐還帶著拐杖的人，也就藤虎一個。


  藤虎越過一塊塊墓碑，來到卡普的身後。


  他低頭望去，目不可視的眼睛，彷彿能看到墓碑上的一個個名字。


  目光微微一挪，又彷彿能看到墓碑下的報紙，以及報紙上那個令他心情複雜的名字。


  最後，才看向盤膝坐在墓碑前的卡普。


  旁人在側，定然看不出卡普心中所想。


  然而精通見聞色的藤虎，卻能看到卡普的情緒顏色。


  那是一種壓抑中隱藏著憤怒的顏色。


  「接下來有得忙了，唔……難得的假期，看來要泡湯了啊。」


  藤虎忽然低聲嘆道。


  不知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面前的卡普聽。


  卡普的身體微微一動，也僅此而已。


  藤虎看著他的後背，平靜道：「海賊之間的敵對廝殺，對於我們海軍來說，是一件好事，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


  卡普聞言，只是稍稍抬了下頭，沒有說話。


  藤虎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莫德海賊團襲擊鬼之島，並且讓百獸海賊團蒙受巨大損失的消息已經得到了確認，薩卡斯基那裡正在商議派兵討伐凱多的可行性。」


  這一起事件中。


  百獸海賊團硬生生折損了數萬兵力，甚至連地盤據點都徹底消失了。


  這種程度的損失，可以說是讓凱多辛苦經營的勢力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向來主張進攻的赤犬，並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以薩卡斯基的風格，商議只是走一個過場罷了。」


  卡普緩緩起身，身側的空袖子隨著海風飄蕩，看上去頗為刺眼。


  「這次的行動，是由你帶隊嗎？」


  他直起身體，轉身看向藤虎。


  藤虎搖頭道：「老夫另有要事在身，這次討伐凱多的行動，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由『綠牛』帶隊。」


  「是嗎……」


  卡普沉吟一聲，又是低頭看向墓碑上的名字。


  推進城一役過後。


  這個性格一向跳脫的海軍英雄，似乎仍處於消沉中，沒有了往日的大大咧咧。


  畢竟——


  在推進城的那場戰鬥中。


  他失去了兩位摯友。
……

  新世界，和之國。


  一間寬敞明亮的宴會廳內，擺放著一張長桌。


  長桌之上，佳肴琳琅滿目。


  夏洛特玲玲坐在主位上，無視了肉菜的存在，探手撈起甜品，不停往嘴巴里塞。


  「瑪、瑪瑪瑪……這次丟臉丟大了啊，凱多。」


  夏洛特玲玲滿嘴的果醬奶油，眼角餘光瞥向放在桌子上的報紙。


  整座鬼之島被莫德海賊團直接搶走，而且還被幹掉了包括燼在內的數萬名部下。


  這樣的醜事，任誰都會想辦法掩蓋消息。


  凱多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那群天殺的記者，真是什麼縫都能鑽進去，愣是在凱多的消息封鎖之下拿到了第一手資訊。


  頭條新聞出來后，凱多怒火滔天。


  但是讓凱多更加憤怒的，卻是從德雷斯羅薩那邊傳來的壞消息。


  派遣去德雷斯羅薩的精銳隊伍，竟然也被莫德滅掉了。


  要知道，那支隊伍本該將德雷斯羅薩的拿來量產古代種惡魔果實的關鍵材料SAD原液帶回來。


  只要有了SAD原液，就可以正式開始量產古代種惡魔果實。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百獸海賊團，將能在短時間內製造出一支綜合實力強大的部隊。


  結果。


  這般好事，竟然又一次被莫德破壞了。


  壞消息接踵而至，凱多氣得吐血，恨不得將周圍事物摧毀殆盡，方能出一口氣。


  事實上凱多也這樣做了。


  為了宣洩怒火，他化身巨龍，摧毀掉了和之國的好幾座山頭和村落。


  面對凱多宣洩的怒火，和之國的居民只能瑟瑟發抖的承受著一切。


  而以盟友和客人身份暫時待在和之國的夏洛特玲玲，則是毫無半點心理負擔的嘲笑起凱多。


  坐在夏洛特玲玲身側不遠的佩羅斯佩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長桌上這些琳琅滿目的佳肴，可是凱多招待他們的。


  一邊吃著凱多專門準備的佳肴，一邊還在幸災樂禍凱多的遭遇。


  有點不好吧。


  佩羅斯佩羅心想著。


  想歸想，他可不敢作死的出聲提醒。


  反倒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得提出來。


  耐心等著夏洛特玲玲將長桌上的甜品一掃而空后，佩羅斯佩羅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


  「媽媽，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仰頭看著絲毫不在乎吃相的夏洛特玲玲。


  「嗯？」


  聽到佩羅斯佩羅的話，夏洛特玲玲看了過去，疑惑道：「我們不是才剛到和之國嗎？為什麼要急著回去？」


  「呃……」


  佩羅斯佩羅一時之間啞然。


  總不能說擔心莫德離開和之國后，會跑去萬國繼續拆我們的家？

  真要這麼說的話，佩羅斯佩羅覺得自己估計會被媽媽當場抽出三十年壽命。


  只是想象著那種畫面，佩羅斯佩羅就渾身布滿寒意。


  就在他飛快轉動腦筋，準備該怎麼回答的時候。


  一股摻雜著滔天怒意的氣場，從遠處波及到宴會廳內，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不用親臨現場，他們也知道這股氣場的主人是誰。


  「瑪、瑪瑪瑪……凱多那傢伙，應該是第一次這麼生氣吧？」


  夏洛特玲玲看向宴會廳的牆壁，視線彷彿能穿過牆壁，落在憤怒得滿臉扭曲的凱多身上。


  她的語氣中，仍是充滿了幸災樂禍。


  一處荒原之上。


  變回人形的凱多，單手拄著狼牙棒，兩眼中的怒火，仿若就要實質化。


  在他的身前，是一群難掩驚懼之色的百獸海賊團的成員。


  在場所有人中，也就奎因比較冷靜。


  「和之國很大嗎？」


  凱多冷冷看著部下們，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一樣，充滿了憤怒之意。


  「為什麼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


  面對凱多的質問，哪怕是奎因，也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以往要找到大和，只需動員一下就能輕鬆找到。


  畢竟那時是數萬人力。


  可如今海賊團的人員不足一千，要想在一個國家內找到一個刻意隱藏起來的人，又談何容易啊？


  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奎因不敢解釋啊。


  這相當於是在揭傷口。


  凱多冷冷看著低頭不語的眾人。


  片刻之後。


  他再次開口。


  「去把凱撒叫過來。」


  蒙受了慘烈損失的他，已經沒有任何耐心了。


  他必須要在極短的時間內，看到凱撒製造出第一顆古代種人造惡魔果實。


  奎因洞悉到了凱多的念頭。


  作為科研家出身的他，十分清楚這種迫切的心態，並不適用於科研。


  但形勢如此，眼下的百獸海賊團，的確需要一大波名為古代種惡魔果實的新鮮血液。


  「能有什麼加快進度的辦法嗎……」


  奎因其實也很心急。


  忽然。


  奎因的腦海中掠過一道身影——


  傑爾馬，文斯莫克.伽治！


  奎因不需要傑爾馬的科技，他需要的，是傑爾馬的基因技術，以及能夠量產的人造士兵。


  這些東西，正是百獸海賊團眼下急需之物，也是能迅速恢復過來的關鍵所在。


  奎因的眼中倏然間掠過一抹悍然凶光。


  他們等不了，也沒有資本去等了。


  為了快點重整戰力，就是讓整個文斯莫克家族變成祭品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