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動蕩不安的形勢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哦，對了。」


  「是那個叫做百加.D.莫德的男人第一次登上報紙頭條的時候。」


  「他的出現，帶來了混亂，整片大海，開始變得動蕩不安。」


  「欸，要是海賊能夠消失就好咯。」


  嗆人的煙霧中，一個嘴裡叼著煙斗的老人，正在感慨搖頭。


  「要是海賊能夠消失就好咯……」


  祈求著世界安定的旁人們，不由自主的在心裡念叨著老人剛才說過的話。


  但這只是一個奢望的念頭。


  自大海賊時代拉開序幕以來，窮凶極惡的海賊，可謂層出不窮。


  怎能杜絕？


  「咣當咣當……」


  忽有一陣風吹開虛掩的木窗，拍打在牆壁上，發出惱人的聲音。


  屋內瀰漫的白煙被突如而至的夏風捲成一股漩渦，連帶著桌上的幾份報紙，也是飛向了半空中。


  視線透過白煙，隱約可見一個又一個的牽動著世人神經的名字。


  懸於世界頭頂之上的浪潮，終將傾覆。
……

  「完事了。」


  羅來到桅杆船上，告訴了正在曬太陽的莫德一個好消息。


  革命軍安置受災島民的任務已經完成，意味著他們可以離開了。


  莫德聞言，直起上半身，看向站在身旁的羅。


  從羅的臉上，他看到了疲憊。


  想來在這段時間裡，羅應當一直在超負荷使用手術果實的能力。


  累是累了點，但總歸也是一次鍛煉。


  「羅，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莫德將桌上的一杯冰鎮紅茶遞給羅，笑道：「沒動過。」


  從莫德的手中接過紅茶，羅一邊喝著一邊在心中盤算著要多少天才能回到恐怖三桅船。


  大約一個小時后。


  與島民們告別的革命軍成員們，帶著充足的航海物資回到桅杆船上。


  沒有任何磨蹭的行為，登船之後便是揚帆起航。


  岸上。


  島民們排成一列，揮手目送著桅杆船遠去。


  直至桅杆船消失在海平線盡頭，這群島民仍然留在原地。


  懸挂著革命軍旗幟的桅杆船破浪而行。


  貝蒂領著一眾革命軍成員，來到莫德和羅的跟前，由衷道謝。


  面對他們發自內心的道謝，莫德和羅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貝蒂大致了解這兩個男人的性格，也就沒多在意，只是暗地裡交待同僚們不能怠慢到莫德和羅。


  其實就算貝蒂不交待，船上的這百來個革命軍成員，已經快要將莫德奉為神明了，又豈會怠慢。


  桅杆船平穩航行。


  途中不可避免的遇到了險惡天氣，但都是有驚無險。


  最終，耗時八天時間，才終於抵達了恐怖三桅船。


  終於抵達目的地后，貝蒂匆匆告別，就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現在的革命軍，就像是一個高速運轉的龐大機器，忙得根本停不下來。


  這讓莫德開始擔心，桑妮該不會也成天高負荷工作吧？

  他不知道。


  不過，他的船上就有一個稱職的勞模。


  在抵達恐怖三桅船的那一刻起，這位勞模就飛快衝進研究室內，開始了樸實無華的每一天研究。


  賈雅看在眼裡，很是貼心的為研究室內的那位勞模準備了一份熱湯，並且告誡勞模不要太過操勞。


  但已經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嵌合體研究完成的羅，豈會聽進賈雅的告誡，喝完熱湯后就一頭扎進研究里。


  回到恐怖三桅船，莫德享用了一頓賈雅精心準備的午餐。


  要說待在蓬菇島最難受的事情，也就是吃飯問題了。


  已經習慣了賈雅烹飪的美食，再去吃那些普通的食物，就有些難以下咽了。


  吃完午餐，莫德打算去德雷斯羅薩看一下重建進度。


  剛到德雷斯羅薩，莫德就看到了似乎等候多時的維奧萊特，感到些許意外。


  不過聯想到維奧萊特的能力，也就釋然了。


  「莫德大人，您回來了。」


  維奧萊特身上穿著一件火紅色貼身長裙，將那豐滿的身材曲線完美的突顯了出來。


  她快步迎向莫德，姣好的臉龐上浮蕩著笑容。


  「嗯，帶我隨便走走。」


  莫德對著她點了點頭。


  「好的。」


  維奧萊特的笑容愈發燦爛，帶著莫德在重建后的德雷斯羅薩漫無目的的閑逛。


  一個月前被無數海賊燒毀破壞的城鎮，如今已是煥然一新。


  「這都是大夥的功勞……」


  面對莫德的驚異，維奧萊特緩聲闡述起這一個月以來的重建過程。


  似乎是為了完美的達成莫德臨走前留下來的指令，拉斐特和泰佐洛忽然開始較勁，連覺也不睡了，全天二十四小時不帶停的參與建設。


  他們兩人的瘋狂舉動，甚至搶走了許多人原本的工作量。


  才一兩天的時間，拉斐特和泰佐洛的較勁舉動，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和圍觀，無不瞠目結舌。


  青雉正愁著沒理由偷懶，眼看著拉斐特和泰佐洛那麼勤懇，很是體貼的將手頭上的工作移交給了兩人，然後跑去偷懶睡覺。


  只不過最後被賈雅發現了。


  無奈之下，青雉只能在建設區域內擺了一個專門賣解暑冰品的攤位。


  這是賈雅的要求。


  或者說，是脅迫。


  多虧了拉斐特和泰佐洛的較勁，也多虧了青雉那源源不絕的解暑冰品，德雷斯羅薩的建設工程才能這麼快就順利竣工。


  聽著維奧萊特面帶笑意的闡述，莫德抬手揉了揉眉頭，單是想象一下青雉坐在攤位后賣冰品的畫面……


  莫德失笑搖頭。


  只能說，這很海賊。


  隨後，莫德仔細觀察起恢復生機的德雷斯羅薩城市。


  街道兩側綠植成蔭，道路上行人來來往往，似有若無的香氣，從裝潢引人矚目的店鋪里傳來。


  很難想象這裡一個月前還是一片焦土。


  「是時候物色一個合適的地盤了。」


  看著重獲新生的德雷斯羅薩城市，莫德在心中默默想著。


  天空之城計劃的第一塊拼圖已經有了，但只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盤，才能將第一塊拼圖拼進去。


  參觀完德雷斯羅薩城鎮，莫德和維奧萊特去了一趟咚塔塔族居地。


  剛到咚塔塔族居地，莫德和維奧萊特就看到了一個十分顯眼的雕像。


  那是他的雕像。


  看著自己的雕像被擺在那麼顯眼的地方，莫德心中怪異難以言表。


  維奧萊特在一旁捂嘴輕笑，同時誇讚著那雕像十分傳神。


  她的誇讚，令旁邊的小人族們下意識挺起了胸膛，紛紛露出笑容。


  「帶我去見曼雪莉公主。」


  莫德只想快點離開擺放著雕像的地方。


  小人族成員們當即領著莫德去會見曼雪莉公主。


  對於莫德的到來，曼雪莉非常高興，邀請莫德晚上留下來一同用餐。


  莫德很是乾脆的應下曼雪莉的邀請。


  當晚。


  宴席上洋溢著歡聲笑語。


  唯一的缺憾就是酒不夠醉。


  夜色漸深之際，宴席終是散場。


  在曼雪莉戀戀不捨的告別下，莫德和維奧萊特離開咚塔塔族居地。


  直至臨走之前，莫德還是沒能向曼雪莉提起關於【復活索爾】的事情。


  他在想，要是近兩年來能順利得到泰佐洛提及過的純金，就來找曼雪莉商議此事。


  「莫德大人，不如今晚就在王宮內歇息吧。」


  維奧萊特輕聲提議。


  夜空無雲，群星璀璨。


  從遠方吹來的晚風中，夾帶著一絲怡人的涼意。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維奧萊特。」


  莫德搖頭拒絕了維奧萊特的提議。


  「好的，莫德大人。」


  維奧萊特聞言，遵從莫德的話，轉身離開，朝著王宮方向而去。


  莫德目送著維奧萊特遠去。


  直至看不到維奧萊特的身影，這才收回目光，仰頭看向星空。


  璀璨的銀色光澤，倒映在他的眼眸內。


  片刻后。


  他抬起手臂，看著腕錶電話蟲。


  遲疑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電話蟲的號碼。


  數秒后。


  電話接通。


  「咦！」


  電話蟲另一頭，傳來了桑妮的驚咦聲，似乎很驚訝莫德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莫德低頭看著腕錶電話蟲，忽然間忘了打這通電話的動機。


  可能是一個月前的那一天，感覺到了桑妮表現出來的異樣。


  也有可能是白天看到貝蒂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任務地點，從而擔憂起桑妮平時的工作量。


  「吃了沒？」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莫德，只能這樣問道。


  電話蟲那邊沉默了一下，可能是在看即將指向零點的時鐘。


  大約一兩秒后，桑妮的聲音傳來。


  「吃了。」


  「吃了什麼？」


  「海鮮雜燴飯。」


  「好吃嗎？」


  「口感還行，就是味道有點甜。」


  「哦，你在幹嘛？」


  「整理情報資料。」


  「好吧，挺晚了，早點休息。」


  「嗯。」


  隨著一段毫無營養的對話，一道噗嗤笑聲亂入。


  莫德勉強聽出那是克爾拉的笑聲，又隱約聽到克爾拉在說諸如「哪有像你們這樣聊天」的話。


  「桑妮，你先忙吧。」


  莫德果斷將電話掛斷。


  看著閉上眼睛的電話蟲，莫德忽然意識到自從桑妮加入革命軍后，他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桑妮。


  好像就只是一直在等著桑妮需要他幫忙的電話，然後自顧自認為這就是關心。


  這哪裡像是家人之間的關心。


  莫德沉默看著電話蟲。


  以前。


  儘管知道加入革命軍是一件需要承擔風險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他還是任由桑妮遵從自身意願，從來沒想過要去阻止或勸說桑妮。


  現在。


  他突然有點想讓桑妮脫離革命軍組織，然後和他們待在恐怖三桅船上。


  至少那樣不會太累，每天能品嘗到雅姐的廚藝，也會過得很開心。


  只是……


  「這樣會更好嗎？」


  莫德低聲自問。


  並不好。


  這個問題，本身就具備答案。


  他一直都清楚桑妮的夢想，也一直都清楚桑妮對那個夢想的決心和執著。


  他該做的，不是勸桑妮脫離革命軍，而是要成為桑妮完成夢想的助力。


  廢除奴隸制度……


  那意味著，要推翻默認奴隸制度存在的世界政府才能做到。


  「布嚕布嚕……」


  過了好一會時間，電話蟲來電聲忽然響起，打斷了莫德的思緒。


  莫德回過神來，接通電話。


  「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電話蟲另一邊，傳來桑妮略顯疲憊的聲音。


  「沒，只是在想……現在的我能幫到你什麼忙嗎？」


  迎著拂面而來的晚風，莫德對著腕錶電話蟲露出一抹笑容。


  「有呀，陪我聊天。」


  桑妮的聲音變得歡快，掩去了疲憊。


  「好。」


  莫德點頭。


  「聽貝蒂說，你幫蓬菇島的島民建了一棟很有特色的房子，看著五彩斑斕，像是一朵毒蘑菇，可惜貝蒂和塔塔木的畫工不怎麼行，不然就讓他們畫出來給我瞅瞅。」


  「桑妮，聊點別的吧。」


  莫德想到了那一棟由自己親手搭建的被羅嘲笑了一個星期的蘑菇房子，意圖終止這個話題。


  「不行，就聊這個。」


  電話蟲另一頭，桑妮語氣中儘是笑意。


  空蕩蕩的平原之上，除了晚風聲，還有女孩的歡笑聲。
……

  翌日。


  莫德醒來，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準備離開房間。


  結果剛打開房門，正好看到一夜未歸的貝利。


  此時的貝利一臉幽怨。


  「怎麼了？」


  莫德關心問道。


  貝利仰著肥臉，幽怨道：「窩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


  莫德奇怪看著貝利。


  「老大你昨天去吃獨食沒喊窩！」


  「？？？」


  莫德心想著你這吃貨在廚房待了整整一天才算吃獨食吧。


  啪嗒——


  莫德選擇關上房門，然後走陽台那條路去餐廳。


  隨後一周。


  恐怖三桅船一直懸停在一處空域上。


  草帽一夥沒日沒夜的刻苦鍛煉。


  羅成天待在研究室里，許久不見他出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是平靜。


  在這期間，每天的報紙也都能截停下來，讓莫德等人得以了解時訊。


  近一個月以來，即使沒有莫德海賊團的蹤影，卻也是大事件頻發。


  其中最為活躍的人，當屬惡鬼繼任者巴雷特。


  可以說，近一個月來的頭條報道，幾乎都是被巴雷特所霸佔，頗有即將取代莫德頭銜的跡象。


  對此，莫德倒是不怎麼在意。


  反倒是卡文迪許那傢伙，成天拿著報紙湊到他身旁，然後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述說著他的不爭氣。


  翻譯過來就是——莫德，你丫的快點上頭條啊。


  莫德無視了卡文迪許的糾纏，時刻關注著巴雷特的消息。


  這個曾是羅傑海賊團一員的男人，現在就跟他一樣，成了讓整個世界為之頭疼的存在。


  莫德短期內沒有任何行動，就只是隨時關注世界形勢。


  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


  莫德接到了大和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