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無可比擬的強大……
七武海制度被廢除。
四皇之中的凱多和夏洛特玲玲相繼退場。
均衡，已然支離破碎。
一瞬間騰出來的地盤，將會讓新世界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混亂。
始終按兵不動的紅髮海賊團，在之後會有什麼動作，無人能知。
但是在灰燼之中重燃火焰的白鬍子海賊團卻選擇來水先星島蹚渾水。
畢竟是拉夫德魯的直達航線……
如果是偉大航道前半段那些只會在樂園裡醉心享樂而輕蔑夢想的海賊們，哪怕他們知道世界上有一條能夠直達拉夫德魯的航線，也沒有去競渡的勇氣。
相較之下，邁過界線去往新世界的海賊們卻對這種誘惑毫無抵抗之力。
所以哪怕知道前方兇險萬分，在新世界闖蕩多年的海賊們，無論如何也不會錯過機會。
水先星島沿岸處的眾多海賊，以及八方而來的諸多海賊團，他們在看到白鬍子海賊團的艦隊時，理所當然認為白鬍子海賊團是為了【直達航線】而來。
可事實上，白鬍子海賊團並非單純為了【直達航線】而來。
「你們感覺到了嗎？」
馬爾科來到船頭處，舉目眺望向遠處的水先星島。
不知是不是錯覺，吹拂過來的海風中摻雜著似有若無的尖銳感。
就像是一根針頻繁錯位輕點在肌膚上。
「嗯。」
臨近不遠的花劍比斯塔點了點頭，同馬爾科一樣凝眸盯著水先星島，沉聲道：「是『刀勢』吧，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應該是莫德和鷹眼。」
他是劍豪，所感覺到的東西比馬爾科更清晰。
在他看來，能將刀勢之間的碰撞傳播到如此遠的距離，島上也莫德和鷹眼能做到了。
「這麼快就交手了嗎……」
馬爾科顯然很相信比斯塔的判斷，臉上略顯詫異。
從船艙出來之前，鷹眼正在和莫德海賊團的人糾纏。
沒想到這會就已經和莫德動刀了。
「喂，誰去船艙里瞅一眼直播，看看現在島上是什麼情況？」
為了確認比斯塔的猜測，有人朝著船艙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船艙木門被人推開。
「是莫德和鷹眼。」
艾斯從船艙走出來，印證了比斯塔的猜測。
比斯塔聞聲望去，好奇道：「誰佔上風？」
「莫德。」
艾斯一臉沉穩。
「哦？」
比斯塔那生長茂盛的八字鬍抖了幾下，略表驚訝。
艾斯來到船頭，能夠看到周邊海面上為數不少和他們一樣往水先星島而去的海賊船，也能看到海岸線上少說也有數千之多的海賊。
這數不清的海賊，毫無疑問都是沖著拉夫德魯永久指針來的。
艾斯目光一轉，望向前方更遠處。
腦海之中，緩緩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以及——
那處處充滿壓迫感的強悍實力。
……
巨坑之內，瀰漫著大量煙塵。
輕微的喘息聲從煙塵中傳出來。
呼——
突然間捲起的勁風，將漂浮在空中的煙塵撥弄到兩側。
鷹眼從中顯露出身形。
他緊握黑刀夜刀柄，唇角衣襟染血，胸膛微微起伏著，仰頭看向身在空中的莫德。
下一秒。
鷹眼視線猛地下落，望向前方斜插在地上的秋水。
就在他轉移視線的瞬間，原本身在空中的莫德，卻是突兀間出現在秋水身旁。
莫德將秋水拿到手裡，隨後看向鷹眼，淡淡道：「退得挺快。」
從天而落的一招鳴鏑，雖然是隔著黑刀夜傷到了鷹眼，但是沒能將鷹眼「壓」在原地。
所以就算莫德第一時間瞬移到秋水身旁，也沒有機會對鷹眼發起第二段追擊。
鷹眼沒有搭話，而是揮刀朝著莫德斬落。
空氣中似有蜂鳴聲起。
一道無形斬擊破空襲向莫德。
鐺！
莫德持刀上挑，將那無形斬擊擋飛。
被迫改變方向的無形斬擊落在坑底岩壁上。
像是裁紙刀劃過紙面，岩壁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將那無形斬擊擋飛之後，莫德向前一踏。
嘭！
右腳踏地之際，地面震裂，砂石飛濺。
莫德身若雷霆，眨眼間來到鷹眼身前。
緊握在手中的黑龍之刃，裹挾紫雷焰火，橫斬向鷹眼。
鷹眼瞳孔一縮，向後退出一步的同時，舉刀擋住了裹挾著雷火的黑龍之刃。
刀刃相撞，一股恐怖的力量沿著刀刃衝撞過來。
這是純粹的力量，純粹的霸氣……
鷹眼力有不逮，索性任由莫德這股力量將自己斬退，雙腳抵地滑出上百米，以此規避從黑龍之刃上蔓延過來的紫雷赤火。
只是卸力的代價就是傷勢加重了一點。
鷹眼偏頭朝著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旋即看了眼莫德身前的地面。
那裡是他剛才的立足之地，現在已經被混雜著雷火元素的攻擊灼成焦土。
詭譎莫測的影子能力，破壞力十足的震震能力，兼具三種元素之力的黑龍之刃。
眼前這個男人……
擁有諸多手段，並非純粹的劍豪。
所以比起紅髮，更讓鷹眼壓力十足。
有種行差踏錯就會瞬間敗北的感受。
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鷹眼在心中自語，同時在思考著如何能從近身白刃戰中取得優勢。
看到鷹眼並沒有主動攻過來的意思，莫德又一次搶攻。
手臂鼓脹，青筋驟露。
高舉的秋水之上閃爍出陣陣黑紅色雷霆。
鳴鏑！
莫德奮力拋出秋水。
離手而出的秋水頃刻間化作一道疾射向鷹眼的黑紅色流光。
鷹眼已經體會過一次鳴鏑的威力，深知無法硬抗，便是在黑紅色流光襲來之前，朝著右側避讓。
黑紅色流光從鷹眼身側飛過，但轉瞬而止！
因為莫德憑空出現在此處，徒手握住了那蘊含著驚人威力的黑紅色流光。
電光火石之間。
蜿蜒著龍軀的秋水刀身在莫德的牽引之下，轉而改變軌跡，凌空斬向了堪堪穩住身形的鷹眼。
鷹眼眉頭微蹙，被迫舉刀相迎。
黑龍之刃和黑刀夜再次碰撞。
仍是火花迸裂。
仍是驚人動靜。
但這一次——
鷹眼上半身的酒紅色襯衫上裂開了一道口子，血痕浮現，進而飛濺鮮血。
「嗯？」
突如而來的臨身斬擊，令鷹眼的眼神驀然間變得銳利。
莫德完全不給鷹眼任何喘息的機會，手中秋水攜著刀芒殘影，猶如狂風驟雨般傾瀉向鷹眼。
這密不透風的斬擊攻勢，幾欲令人窒息。
然而鷹眼的守勢宛若磐石。
看似笨重的黑刀夜在他手中如蝴蝶翩舞，穩穩招架住了莫德如同驟雨般的攻勢。
隨著雙刀激烈交鋒。
鏘鳴聲延綿不止，響徹天際。
四處溢散的凌冽劍氣，將周遭的地面鑿出數不清的斬痕。
「影避。」
莫德眼中掠過一抹光澤，刀刃向前。
一道影子斬擊憑空衍生，宛若游龍般穿過交鋒相抵的刀刃，在鷹眼的身上撕咬出第二道傷痕。
鮮血噴濺。
鷹眼承傷，守勢微微一滯。
莫德趁勢猛攻，影子、紫雷、熱息、風刃，乃至於震蕩之力，接二連三招呼向鷹眼。
如此世間僅有的攻勢，令鷹眼疲於應對。
正如鷹眼所論斷的那樣。
莫德一手刀術堪稱世間頂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劍豪。
但同時又兼具多種或詭譎或強勢的能力手段，所以又不能說是一位純粹的大劍豪。
與這樣的大劍豪交手，該慎重對待的，不單單是刀術、力量、霸氣上的較量。
還要防範各種形式的棘手攻擊。
和莫德交鋒至此，鷹眼深刻體會到了莫德真正可怕的地方。
恐怕——
在近身白刃戰這一塊，莫德能做到真正的舉世無敵。
而就算拉開身位距離以飛躍斬擊的形式來交鋒。
莫德一手震斬，也能碾盡前方萬物。
「無可比擬的強大……」
面對莫德的猛攻，鷹眼艱難招架，甚至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在登上世界第一大劍豪王座之前，鷹眼曾和無數劍豪交過手。
其中倒也有身懷惡魔果實能力的劍豪。
當劍技高超，再輔於惡魔果實的奇特能力，確實可以發揮出尤為強大的力量。
可最終的勝負手，仍是劍技和霸氣。
因為一個人的天賦和精力是有上限的，很難兼具多種技能的修行。
要精修霸氣，又要精修劍技，最後還要精修惡魔果實能力。
在這過程中，還得考慮側重哪一點。
到了最後，哪樣也做不到專精。
所以鷹眼在和那些擁有惡魔果實能力的劍豪交手時，無論過程多艱難，最終也能憑藉更強大的霸氣和劍技去戰勝對手。
此刻他所面對的莫德，也是同種類型的對手。
可是……
太誇張了。
一個人的天賦和精力明明是有限的。
然而莫德卻能專精多種領域。
不論是霸氣和劍技，還是複數惡魔果實能力……
都是強大得令人為之側目。
對陣這樣的怪物，誰敢說能在近身白刃戰取得優勢？
鷹眼節節敗退，劣勢愈發明顯。
霸氣卓然的震蕩之力，雷火元素交織的干擾攻擊，防不勝防的影子斬擊。
多種手段穿插其中，擊潰了鷹眼那宛若磐石般的大劍豪造詣。
守不住，也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只能被一味壓著打。
若以大局觀來看，從鷹眼敗退的那一刻起，這場對決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換言之。
就是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但鷹眼並沒有放棄。
說是無用之功也好，垂死掙扎也罷。
只要還有揮動黑刀的力氣——
一刀。
只需他斬中莫德一刀！
就能瞬息間反轉攻勢。
這就是世界大劍豪的底氣所在。
除非黑刀脫手，不然勝算猶在。
嗤——
猛攻中，莫德又得手了一次，讓鷹眼身上多添一道傷。
而霸氣和力量上的優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鷹眼的體力。
交鋒至此，莫德已然可以斷定鷹眼的敗北。
就像是以往和那些頂尖強者對陣一樣，只要保持攻勢，就能百分百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斬殺掉鷹眼。
只是……
明明勝局已定，卻又隱約有種鋒芒在側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
但莫德相信自己的感覺。
在鷹眼真正倒下之前，他不會鬆懈，也不會犯錯，而是要全力施為到最後一刻。
絕不給敵人任何轉機！
君臨於頂的強橫力量，並沒有讓莫德膨脹。
哪怕交織而出的攻勢已經將鷹眼壓到了泥地里，但莫德還在想著讓攻勢更強更猛。
面對莫德那絲毫不給半點機會的攻勢，鷹眼卻展現出了極強的韌性，頑強抵禦著莫德從任何角度攻來的每一刀。
激烈的攻防過程中，鷹眼身上的傷勢正在加重。
再這樣下去……
除非有轉機，否則鷹眼失去反抗之力也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鷹眼以極強韌性頑守，等待著能夠一刀斬中莫德的機會到來。
然而莫德始終沒有給他機會。
那鋒芒盡顯卻不乏嚴密謹慎之意的進攻風格，幾欲令人絕望。
無奈之下，鷹眼抽身後退，想要以飛躍斬擊削弱莫德的勢頭。
可是在莫德的震斬面前，他那號稱世界第一的斬擊，並不能討到任何便宜。
近不行，遠也不行。
更沒有任何機會可言。
所以就算鷹眼擁有一擊反轉攻勢的資本，到頭來也是無計可施。
頻繁斬出去的飛躍斬擊無法阻礙莫德的進攻腳步。
很快。
又是新一輪的近身白刃戰。
在這並不算短暫的交鋒中，莫德和鷹眼對刀上千次。
周邊的地形，已經被餘波毀得面貌全非。
而莫德也漸漸明白了鋒芒在側的原因所在。
那就是——
世界第一大劍豪的斬擊里所蘊含的可能性。
不同於拳頭打在身上……
以鷹眼那無愧於世界第一大劍豪稱號的造詣，要是自己被鷹眼的黑刀夜斬中。
先前所營造出來的優勢，的確有可能會付諸一炬。
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
要是自己的秋水真切斬在鷹眼身上，戰鬥也能在一瞬間結束。
這就是劍豪之間的對決。
無論在對決中積累了多少優勢，只要被逮住機會。
下個瞬間，可能只需一刀就能反轉勝負。
明白了這點后，莫德更不可能給鷹眼任何機會。
他倏然提高節奏，於猛攻中開闢出一條斬中鷹眼的道路。
然後——
刀起刀落。
無法找到機會的鷹眼，受到了致命的一刀。
可就在他中刀的瞬間，向前遞出去的黑刀，也是觸碰到了莫德的身體。
只是相較之下。
自己這最後送到莫德身上的一刀，很難有什麼建樹。
隨著血光乍現。
僵持已久的對決，瞬間迎來尾聲。
世界第一大劍豪，就此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