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那是船長想要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艦船種類五花八門，甚至連潛水艇都有。


  就功能性方面，莫德的冥土號在這花樣繁多的艦船中也算是名列前茅了。


  一艘好船，再加上拉斐特的航海技術，以及甚平的操舵能力……


  一路以來的航行可以說是極為順利，航行效率更是不用多說。


  僅用了大約一周的時間，冥土號就順利抵達革命軍的據點——白土之島巴爾迪哥。


  將船隻靠在岸邊，莫德幾人來到甲板邊緣，看向荒蕪而不見半點綠意的陸地。


  目光所及，沿岸處遍布亂石和沙子，更遠處的地方，是漫天飛舞的黃沙。


  「這地方太糟糕了。」


  羅眺望著遠處正在肆虐的漫天黃沙。


  他不是第一次來白土之島了，但此刻所體會到的感覺，跟初次來白土之島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這座島嶼，完全就是荒蕪的代名詞。


  不過革命軍將據點設在這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這種島嶼不可能存在人煙，就算平時有艦船經過，在看到島上的環境之後，肯定也都是直接掉頭走人。


  「上岸吧。」


  莫德率先登上陸地。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上去。


  「那麼，誰留下來看船？」


  羅出聲詢問之餘，眼神斜瞥向佩羅娜。


  這般小動作，就差將看船兩字寫在佩羅娜的腦門上了。


  佩羅娜察覺到羅的意思，狠狠瞪了過去。


  羅不甘示弱，且眼神更加兇狠。


  佩羅娜頓時敗下陣來。


  在不使用消極幽靈的前提下，眼前這個鋼鐵直男簡直毫無道理可言。


  「老夫留下吧。」


  甚平又一次主動請纓。


  這裡雖然是革命劇的據點，但也必須留下一人來看守艦船。


  「不用。」


  莫德否決了甚平的要求。


  隨後在他們略顯驚詫的注視之下，莫德向前走近幾步，伸手按在冥土號的船身上。


  一股影波從掌心處泛出，很快就將冥土號覆蓋住。


  卻是莫德打開了影匣。


  隨著影波收攏，偌大一艘冥土號直接被莫德收進影匣內。


  離開水先星島之前，莫德將存放在影匣內的眾多屍體騰了出來。


  除了惡魔果實等一些重要的東西，就連大部分雜物也是拿出影匣。


  騰出來的空間，勉強能將冥土號塞進去。


  「這……」


  看著莫德直接將冥土號變消失，在場眾人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們知道莫德的影匣空間能存放東西，卻沒想到裡面的空間大到連一艘艦船都能塞下去。


  這多少有些離譜。


  「走吧。」


  莫德沒有理會同伴們的反應，徑直步向遠處的漫天黃沙。


  從岸邊到革命軍的據點，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眾人收斂情緒，默默跟在莫德身後。


  一群人迎著風沙快速前行。


  半個小時后。


  莫德一行人頂著滿頭黃沙來到革命軍的據點建築大門前。


  「嘎吱——」


  大門應聲而開。


  塔塔木的健碩身形在門口顯露出來。


  「你們來了。」


  他看著莫德，露出一絲笑容。


  「嗯，好久不見，塔塔木。」


  莫德壓抑著對桑妮的擔憂，朝塔塔木笑了笑。


  「好久不見。」


  塔塔木說話一如既往從簡，每次基本都不超過四個字。


  「先進來吧。」


  他側開身體，讓出了一條道。


  莫德幾人越過他，走進房子里。


  「嘎吱。」


  塔塔木隨後將門關上。


  外頭那呼呼作響的風沙聲頓時被隔絕在外，變得微不可聞。


  「塔塔木，帶我去找桑妮。」


  莫德一刻都不想等。


  塔塔木原本還想讓莫德他們先歇息一會，只是見莫德這般急切，也就作罷。


  「隨我來。」


  他先是朝莫德點了下頭，隨後在前頭帶路。


  眾人穿過前廳，來到一處寬敞的辦公區。


  落座於辦公桌前的革命軍成員們正在埋頭工作，聽到聲響后，不由得紛紛看向莫德幾人。


  更準確來說，是在看莫德。


  那望向莫德的目光之中，有敬畏，有崇敬，也有懼意……


  莫德對這些革命軍成員的反應視若無睹，現在的他，一心所想就是快點見到桑妮。


  塔塔木彷彿能感覺到莫德的心情，在前頭帶路時走得飛快。


  穿過一道道廊道。


  眾人很快就來到一間房間外。


  房門旁的牆壁上，懸挂著一個代表著醫療和救助的紅色十字標記。


  塔塔木推門而入。


  莫德緊隨其後。


  房間的面積不大，總共擺放著六張病床。


  每張病床上都躺著傷者。


  一個穿著沾灰白袍，臉上戴著口罩的護士在病床之間走來走去，看上去頗為忙碌。


  臨近窗戶的一張病床旁，薩博和克爾拉就站在一側。


  病床之上，是雙眼緊閉，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桑妮。


  聽到推門聲，薩博、克爾拉，乃至於那個忙碌的護士，都是朝著門口望去。


  護士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繼續照料病床上的傷患。


  而薩博和克爾拉在看到莫德之後，都是精神一振。


  「莫德。」


  「桑妮怎麼樣了？」


  莫德快步走過去，顧不上打招呼，直接就是詢問起桑妮的情況。


  薩博臉色微凝，沉聲道：「身體各方面都沒什麼大礙，但是一直昏迷不醒，醫生到現在也沒能查明原因。」


  「……」


  莫德沉默點頭，隨後來到病床前。


  他半蹲下來，低頭凝視著桑妮那蒼白得看不到半點血色的臉龐。


  注意到桑妮額前的髮絲略顯凌亂，便是伸出手，動作輕柔的幫桑妮稍稍整理了下髮絲。


  「羅。」


  莫德收回手，回頭看向羅。


  羅會意，直接張開領域。


  「room。」


  半透明光球將病床上的桑妮籠罩進去。


  「掃描。」


  光球內浮現出一道白光，緩緩從桑妮的身體上掠過。


  羅神情專註，驅使能力收集著掃描而來的所有信息。


  一旁。


  眾人屏住呼吸，生怕發出聲響來影響到羅的掃描。


  唯獨那正在忙碌的護士，在看到羅的舉動之後，臉色不由一變。


  不明所以的她，下意識就想高聲喝止。


  然而莫德一眼望來。


  那目光就像是定身咒一樣，讓護士身體僵住，張著嘴巴說不出半句話來。


  手術果實的領域光球之內。


  那一道白光在桑妮的身體之上來回擺動。


  羅眉頭微微皺起。


  幾次掃描下來，桑妮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而且重點照顧的腦袋裡，同樣沒什麼問題。


  照理說——


  這種狀態下是不可能長時間昏迷的。


  羅心中掠過一抹疑惑，又對著桑妮使用了一次掃描。


  這一次的掃描，他無比仔細。


  可掃描出來的結果，跟之前沒什麼不同。


  羅知道再掃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便是撤掉能力。


  「怎樣？」


  莫德看向羅，等待著一個結果。


  他其實有注意到羅在掃描時皺了好幾下眉頭，可能情況並不怎麼樂觀，但他相信羅的能力。


  迎著莫德望過來的視線，羅冷靜道：

  「掃描的結果是一切正常，至少能夠確定桑妮並不是因為受傷才昏迷，除此之外，我沒有在桑妮的體內發現任何藥物，乃至於病毒細菌。」


  「也就是說，連你的『掃描能力』也找不出原因？」


  聽著羅的解釋，莫德臉色微微一沉。


  如果連羅的手術果實能力都找不出原因，更別說是其他的醫生或儀器了。


  羅點了下頭。


  掃描出來的結果是毋庸置疑的，跟革命軍醫生的檢查結果一樣。


  「怎麼會這樣……」


  克爾拉咬緊唇角，望向桑妮的目光中滿是擔憂之色。


  薩博同莫德一樣，也是眉頭緊鎖。


  正是因為桑妮的身體一切正常，所以才無從下手。


  病床前的氛圍頓時變得頗為沉重。


  羅卻絲毫不受氣氛影響，抬手抵著下巴，眼露沉思之色。


  「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這就說明問題並不在桑妮的身上，另外……雖然找不到病因，但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那你倒是快點想想辦法！」


  聽到羅的話，克爾拉又是焦急又是擔憂。


  羅瞥了她一眼，沒有加以理會，而是看向莫德。


  「生命體征一切如常，但是長時間昏迷不醒，通常都是因為腦部受損導致，可桑妮的腦袋並沒有受傷。」


  「同時，我的能力可以百分百確定桑妮的昏迷狀態和藥物、病毒、細菌之類的存在毫無半點關聯。」


  「將這些可能性排除掉之後，桑妮現在的狀態，讓我想起了曾在一本古醫術上看到的一種叫做『冬眠症』的病。」


  說到這裡，羅停頓了一下。


  因為他也不能就此確定桑妮是因為身患「冬眠症」才導致的昏迷不醒。


  而且另外還有一點……


  羅看著莫德，沉聲道：

  「冬眠症的發病原因，一般都是因為……人體突然損耗了大量壽命，以至於身體自動觸發保護機制，在維持身體最低機能的前提下陷入昏迷。」


  這個世界，壽命並非虛無縹緲之物。


  就拿惡魔果實的能力體系來說，許多能力的效果或負作用，都會和壽命掛鉤。


  除此之外，某些動植物的存在，乃至於人類親手製造出來的少數藥物，也都是擁有消耗壽命的副作用。


  正是因為這世界存在著許多和壽命關聯或掛鉤的現象，所以才會有「冬眠症」這種病例的存在。


  「壽命損耗……？」


  羅的解釋讓眾人難掩驚色。


  如果不是羅這麼說，他們又怎樣將昏迷不醒和壽命損耗聯繫到一起。


  莫德神情凝重，眉頭緊皺。


  壽命……


  假如羅的猜測無誤，就意味著桑妮的壽命遭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損耗。


  羅看著莫德，提醒道：「莫德，這只是我的猜測，而非判斷。」


  「知道。」


  莫德回過神來，鄭重道：「但不論是猜測還是判斷，我都相信你的能力。」


  羅微微一怔，旋即默默點頭。


  隨後。


  他看向桑妮。


  「冬眠症一般都會讓病患的皮膚在短時間內出現皺褶和老人斑等特徵……」


  「可桑妮的樣子跟昏迷之前並無不同。」


  薩博看著羅，眼眸中掠過一抹疑惑。


  按照羅的這個說法，既然桑妮沒有發生衰老現象，就意味著促使桑妮昏迷的原因，並非是因為突然損耗大量壽命的冬眠症。


  「嗯？」


  薩博卻是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那就是——


  桑妮是吃了滑滑果實的能力者。


  所以理論上，皮膚會一直保持在光滑的狀態。


  「看來我不用多做解釋了。」


  羅瞥了眼薩博的反應，沉聲道：

  「如果不是因為桑妮吃了滑滑果實，或許就能馬上得到結論……總之，假設桑妮是得了冬眠症，按照古醫術上的方法，一個是等桑妮自然蘇醒，另一個是用電流來刺激桑妮的身體。」


  「前者是最穩妥的方法，後者有一定程度的風險。」


  說完解決方法之後，羅看向莫德。


  假如桑妮真的是因為冬眠症而昏迷不醒，那麼倒不用擔心桑妮會醒不過來。


  最大的問題是桑妮不知何種原因所損耗掉的壽命……


  就算不用羅提醒，莫德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然後他馬上就想到了泰佐洛提到過的擁有變相增加壽命的純金。


  「也許還有第三種方法。」


  莫德低頭看向桑妮。


  關於純金的事，他並沒有跟羅他們說過，而泰佐洛更不可能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什麼方法？」


  羅好奇問道。


  房間內的眾人，也都是看向莫德。


  莫德卻是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羅的問題，而是掀開了腕錶電話蟲的蓋子。


  有段時間沒有聯繫泰佐洛，也不知道他那邊是什麼情況……
……

  新世界某座島嶼。


  島上地勢平坦，綠意盎然。


  一處綠草成蔭的空闊平地上聚集著5000多個手持武器的海賊。


  除此之外，周圍到處都是坑洞的草地上還躺著幾百個生死不明的人。


  在這些人的正中央，站著一個梳著大背頭，身穿酒紅色西裝，雙手戴滿金戒指的男人。


  正是前段時間為了純金而出海的泰佐洛。


  而躺在地上的這些人，顯然是被泰佐洛幹掉的。


  「黃金帝，你可不能怨我收錢不辦事，畢竟……這個連天龍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其價值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人群中，一個戴著墨鏡，身上捆著條條鎖鏈的男人冷笑看著被他們包圍的泰佐洛。


  在知曉了純金的效果之後。


  只有傻子才會拿去兌換酬勞。


  「那是船長想要的東西，當然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但你們這群蠢貨的命……簡直一分不值。」


  泰佐洛面無表情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海賊，就像是在看一群蟲子，輕蔑道：

  「只要想到待會要用『手』捏死你們這群毫無價值可言的蟲子，就止不住的覺得渾身不舒服。」


  「黃金帝，你也就現在能口出狂言了！！！」


  周圍凶神惡煞的海賊們，皆是眼含殺意盯著泰佐洛。


  「愚蠢無比。」


  泰佐洛冷笑。


  忽然。


  「布嚕布嚕……」


  電話蟲來電聲從泰佐洛口袋裡傳出來。


  同時。


  島嶼極遠處。


  一群人影朝著泰佐洛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