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詩會開始!
陸錚對所謂的觀山詩會是真的毫不在乎,在他看來,這都是張承西人多錢傻,硬生生的要糾集一幫所謂的文人來搞詩會,以此來彰顯張家所謂詩禮簪纓之家的底蘊。
其實,張承西的這種做法恰恰隻能凸顯張家商賈之家的低俗品味,止水文會和觀山詩會完全就不在一個層麵上,張承西通過砸銀子請清倌人營造的這種虛假繁華,在真正讀書人眼中,這就是暴發戶的做派,是很招人反感的做法。
真正的高人名士,會因為一點銀錢就認同觀山詩會?張承西能請到的不過是一幫落魄文人或者清客而已,至於觀山書院的學生,這些人大部分連功名都沒有,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這樣一群人作打油詩還行,哪裏能作出什麽好詩?
所以,陸錚對這事兒不關注,不關心,也沒想去參與,更沒有想過會有人想利用這事兒繼續給他下套。
“影兒,怎麽回事?我看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陸錚眯眼盯著影兒。
影兒俏臉微微一紅,搖頭道:“沒,沒有啊?”
陸錚輕輕一笑,不再話,他慢慢踱步回到書房,繼續閱讀《時文集》,陸錚最近一門心思學習時文,根據羅夫子的指點,學習時文最重要的是背誦。
背的文章越多,越能最快的提升作文水平,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讀的文章多了,胸中便自然有溝壑,背誦的文章多了,寫文章的時候,腦子裏麵自然就有輪廓。
先背誦,再模仿,然後再發揮,最後才精益求精,這個過程是沒有什麽捷徑可以走的,非得下苦功不可!
陸錚兩世為人,人生閱曆豐富,在人情世故,為人處事方麵有生的優勢,但是這些和寫文章尤其是作時文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陸錚真要走科舉這條路就一定要下苦功,他自己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功課上麵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陸錚認真做功課,影兒一直在旁邊轉悠,顯得有些焦躁,等到陸錚功課做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三爺,今我……我去寶儀姐院兒裏去了,她們……她們想著法兒要讓你在端午觀山詩會上出醜呢!”
陸錚微微蹙眉,忽然一笑,道:“是麽?讓我出醜?她們有那個本事麽?就憑張浩然和張寶儀這幾個人麽?我都不知道她們是哪裏來的自信!”
“呃……”影兒一下語結,心想:“我為他擔心了這麽久,敢情他一點也不在乎呢!”
“聽他的話,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呢,浩哥兒和大姐都不瞧在眼裏麽?可沒聽他還能作詩呢!”
影兒心中轉過念頭,陸錚又道:“怎麽了?影兒,你不相信麽?”
影兒撅起嘴巴,道:“知道三爺聰明,可是奴婢卻從沒聽三爺作文作詩也厲害呢!”
陸錚哈哈大笑,道:“哎呀,聽你這口吻很不服氣嘛!不過,我還真不怕你不服氣,那個什麽勞子的詩會我還真沒有興趣。
自古以來,詩詞無非傷春悲秋而已,現在炎炎夏日,端午佳節,虧他們能想出來搞詩會,這個季節能出好詩麽?”
陸錚頓了頓,又道:“而且有了一個觀山詩會還不夠,司馬家生怕落後了,又搞出了一個西湖詩會,端木家也爭先恐後搞出了一個白馬詩會。
商賈之人以為有大把銀子便能做詩會,殊不知詩詞是最難的,倘若用銀子就能買到詩詞,下還要讀書人幹什麽呢?”
影兒瞪大眼睛盯著陸錚,無言以對,陸錚這席話乍聽荒誕不經,作詩詞還講季節?隻有春季和秋季能作好詩?
可是仔細想想,陸錚詩詞無非傷春悲秋,卻似乎還真是如此,大部分膾炙人口的詩詞,還真就是傷春悲秋的詩詞。
至於陸錚後麵譏諷張家、司馬家和端木家的話,那更是沒法辯駁,詩詞的確是無價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商賈之人就算家有萬貫,也比不上窮秀才的詩書傳家。
影兒本來有一肚子話想和陸錚,現在卻什麽都不出來了。
在她看來,陸錚時文都做不好,詩詞更是做不好。這一次,張浩然和張寶儀又刻意要針對他,這樣的情況一定會十分凶險。
畢竟,現場可是雲集了數百才子,陸錚一旦出醜,他的名聲就毀了,讀書人名聲臭了,讀書這一條路哪裏還能走得下去?
現在,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張浩然,張寶儀等都在閉門謝客的潛心準備,陸錚卻還在優哉遊哉的背時文,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呢,這不是急死人了麽?
……
端午佳節,張家內外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全家上下,所有人都穿上了新衣服,煥然一新,一大清早,張承西就讓挑選的十幾個丫頭列隊站在正門外,正門外的廣場上,杜鵑怒放,擺成一個大大的“詩”字,雍容奢華,極具視覺衝擊力。
漸漸的,來自觀山書院,來自新河縣的各方才子往張家匯聚,張承西親自迎客,極其的熱情。
張家上下數百仆從丫鬟都忙碌了起來,詩會安排在觀景山下麵的花園裏,花園裏搭了高台,高台上鋪上了紅絨地毯,擺上了密密麻麻的幾案多達數百個。
幾案上麵都擺了名牌,這樣一眼望過去,可以氣勢驚人,張浩然一早就過來了,而隨著觀山書院的學生越來越越多,他被人團團圍住,成為了核心。
高台之上都是男賓,在高台的東側另外有閣樓,這閣樓恰恰便是荷香園的閣樓,閣樓麵對高台,用流蘇遮住視線,流蘇後麵,鶯鶯燕燕已經匯聚了不少的姐。
張家張寶儀,張柔雲等早就來了,另外還有和張家姐兒們交好的一些閨閣女子,還有大奶奶柳紈,影兒,一共有十幾人之多。
“咯咯,大姐,您瞅見了麽?那就是田公子呢!您看,他一直往這邊看呢,是在看你麽?”張柔雲笑嘻嘻的道。
她這一,大家齊齊吃吃的笑,女孩們通過流蘇的縫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麵,田澤朋,舒遠兩人今都刻意打扮過,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張浩然身側,顧盼之間,風采不凡。
張寶儀比較仰慕田澤朋,一聽張柔雲的調侃,她臉不由得通紅,道:“要死了,三妹妹,都是你年紀不經事,我瞧著不是那樣哦!”
張柔雲身邊竄出一個女孩卻是許家的姑娘,她輕輕一笑道:“三姑娘可喜歡舒遠公子呢!”
這話一,大家又是一番哄笑,今這個場合,女孩們個個都有些興奮。平常的日子,他們都隻能待在閨閣之中刺繡讀書,偶爾能看一場戲就是大的喜事兒了。
像今這樣,她們能看到這種熱鬧的場景,能看到她們心中仰慕的才子就在自己眼前出現,她們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可想而知。
一時,大家打打鬧鬧,嬉嬉笑笑,好不熱鬧,閣樓上的氣氛非常的活躍,連影兒和大奶奶柳紈臉上都紅撲撲的。
此時的高台之上,張浩然等人也非常的興奮,今這個場合,對他們來就是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樹的影人的名,明年的春闈他們能否榜上有名,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更何況,今現場還有很多閨閣佳麗在旁邊看著,揚名立萬之後,倘若能得到佳人的仰慕,那更是讓人激動,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澤朋兄,看到對麵的閣樓了麽?寶儀現在就在閣樓中呢,不定她就看著咱們。澤朋兄,今好好表現,爭取贏得她的芳心!”張浩然輕笑道。
田澤朋矜持的一笑,挺了挺胸,讓自己更挺拔一些,對周圍的同學道:“各位同學,今日對麵那閣樓之上,可都是揚州名門閨秀,我輩讀書人,揚名立萬就在今朝,希望大家在詩會上能一鳴驚人。”
田澤朋這話一,所有人興奮起來,大家都忍不住看對麵的閣樓,有些人已經摩拳擦掌,恨不得詩會立刻開始。
張浩然瞧著氣氛熱烈起來,他道:“各位,今的詩會還有一位大才呢!待會兒我們可都要好好領教一下這位大才的才學,這位大才便是陸錚!”
田澤朋在一旁道:“陸錚算個什麽大才?他連庸才都算不上,就是一個蠢材,這一次詩會丙子號的蠢材都不在邀請之列,陸錚其實就是丙子號的水準,連《百家姓》據都讀不全,這等庸才,也敢來參加詩會?”
“是啊,陸錚今日倘若敢來,我們非得讓他出醜不可!”舒遠在旁邊起哄道。
他和田澤朋兩人都是張浩然的鐵杆跟班,張浩然想幹什麽他們都清楚,兩人一唱一和,立刻把大家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張浩然早就想好了對付陸錚的辦法,當即在眾人的攛掇下,他一一將計劃安排出來,一時眾人轟然叫好。
張浩然的計劃陰險之極,可以隻要陸錚敢來,就絕對無所遁形,今現場的所有人都是張浩然的人,平常和陸錚玩得好的那些人像柳鬆等根本就沒資格來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