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宋文鬆之勇!
宋文鬆和曹魏明的確有交往,曹魏明身居河北,這麽多年一直都韜光隱晦,但是其暗中一直在積蓄力量,自從戰亂開始之後,從河北調出的兵就足有十萬之多,曹魏明這些年的積累可想而知。
關內缺馬,曹魏明欲要得騎兵需要購馬,而宋文鬆缺錢,宋文鬆這些年艱難發展,靠的就是販馬賺錢,因而宋文鬆和曹魏明之間的交情已經有了多年了。正因為如此,曹魏明才私信宋文鬆,兩人相邀內應外合,共擊遼東軍,將龍靈秀打垮。
打垮遼東軍,宋文鬆順利可以將自己的勢力延伸到關內此其一,更重要的一點是打垮了遼東軍,宋文鬆在隴右可以往東擴張,進一步侵吞遼東的地盤,從此以後,他宋文鬆將會有更加寬鬆的發展環境了。
所以,曹魏明和他約定,兩人利益一致,一拍即合,雙方迅速契合。然而,雙方都沒有料到遼東軍在久攻不下京城之後,忽然撤退,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等宋文鬆率軍趕到的時候,遼東軍早已經撤得無影無蹤了。
宋文鬆看到的是京城殘破的城牆,看到的是城牆下麵堆積如山的屍體,另外還有城牆上疲憊不堪的軍卒。
此情此景,宋文鬆該如何辦?是立馬準備和曹魏明公分兩河之地麽?還是兩人一起進入京城,把酒言歡?
宋文鬆選擇了攻城,盟友瞬間變成敵人,雙方立刻撕破臉!他宋文鬆是什麽人?他乃大康的忠臣,豈能和曹魏明這等挾持太子的敗類沆瀣一氣?
宋文鬆哈哈大笑,用手指著城牆道:“曹賊就在這城中,我等隴右軍此時進攻,城頃刻便能破矣!兄弟們都給我聽著,一鼓作氣,我們拿下京城,將太子救出,替大康殺賊!”
宋文鬆這一喊,立刻號角聲響,謀士武烈文道:“三將軍,攻城最是耗損兵力,我等從西北而來,遠師疲憊,將軍何不紮營休息一,而後再攻城,豈不是事半功倍?”
宋文鬆冷笑一聲,道:“我宋文鬆用兵從不拘泥常法,汝瞧這城牆,顯然遼東軍剛剛給予了他們重擊,此時恰是他們防禦最鬆懈之時,我等一鼓作氣,趁敵未完全防備拿下來才是事半功倍,倘若我們等一,待他們緩過勁兒來,我等反而要落下風了!”
宋文鬆不聽謀士之言,號令三軍進攻,霎時間京城又是一場血戰。京城中,曹魏明正在宮中行樂呢!這老子占領了京城之後,將東宮封閉,將太子軟禁。而他自己竟然夜宿宮闈之中,歆德帝後宮佳麗雖然多數都南遷了,但是也有一些留在京城的,曹魏明將她們抓過來,命令其侍寢。
其出入起居竟然如同帝王一般,對朝臣的把控,曹魏明將幾大權閥威逼利誘給綁死了,誰也不敢輕易反對他,不誇張的,曹魏明現在居於京城真就是土皇帝。
然而,當他聽到了下屬稟報,稱有西北軍在攻城,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他立刻披甲騎馬直奔午門外麵,站在午門上,他看著黑壓壓的西北軍從前麵奔襲過來,直撲城門,他的臉色不由得大變,當即喝道:
“城下可是西北宋三將軍?宋三將軍,你我有盟約,何故不遵盟誓啊?”
宋文鬆從陣中昂然走出來,但見著子一身肥肉,牛高馬大,他手中握著長戟,他衝著城頭冷笑一聲道:“曹魏明,你我雖然頗有交情,可是在江山社稷麵前,這點交情算什麽?我宋文鬆乃大康的臣子,爾等曹魏明乃大康之賊子,我宋文鬆豈能和你同流合汙?
今日我大軍攻京城,你倘若識相的話自己束手就縛,我可以求陛下饒你不死,否則,嘿嘿,一旦城破,我宋文鬆定然不徇私,第一個便要斬你!”
曹魏明站在城頭聽了宋文鬆這番話,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宋文鬆這東西是什麽德行?竟然敢自稱大康忠臣,讓人笑掉大牙了。
曹魏明見此情形,知道一戰已經不可避免,當即便號令三軍齊齊防禦,他自己其中擬鎮守城牆,將守城的各種檑木滾石聚齊,頃刻之間,京城便是一場血戰……
京城城牆高,護城河寬,宋文鬆雖然占了遼東軍的一些便宜,可是要攻下城池還真不容易,雙方交手半,一直焦灼,宋家軍消耗十分嚴重。
宋文鬆見此情形,他親自披甲騎馬衝上前,道:“都給老子聽著,誰願意跟隨我宋文鬆登城殺敵?我輩男兒,熱血殺敵,當有進無退!”
宋文鬆這一喊,周圍立刻雲集了數百號精幹兵卒,這些兵卒大都是他的親衛。宋文鬆哈哈大笑,揚起馬鞭,狠狠的往前衝出去,一隊騎兵竟然直接往城牆方向衝過去。
靠近城牆之時,宋文鬆取下弓箭,彎弓搭箭,一連射出數箭,城牆之上守城一方的三名士兵躲閃不及,被當場直接射殺。
宋文鬆身邊的親衛們齊齊喝彩,士氣瞬間大漲,一眾人紛紛彎弓搭箭,射向城牆。這些人個個都是勇士,每個人都擁有極強的實力,一石的騎弓在手,將箭矢拋射到城牆上,給守軍極大的威脅。
轉瞬間,他們便衝到了城牆上下,宋文鬆大喝一聲:“棄馬!”他的人已經一手攀上了雲梯,他身高體肥,可是攀上雲梯之後卻身輕如燕,速度極快的迅速躥升,幾個起落便攀上了城頭。
他手中的長戟迅速的甩開,將城牆上圍攻過來的幾名士兵直接斬殺,看他的姿態,簡直如神下凡,周圍竟然沒有一合之敵。
主帥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上了城頭,身後的士兵們還能不用命血拚?很快,城牆上開始被突破,有十幾人攀上了城牆,敵我雙方在城牆上血戰起來!
“轟,轟!”城牆被控製,處在焦灼的狀態,下麵的城門開始出現危機,口徑如同水缸粗細的檑木在數十人的環抱下麵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城門,固若金湯的城門開始出現危機,午門眼看要失守了。
曹魏明親自征戰,看到這一幕他簡直是驚呆了,我的!他早就聽聞過關於宋文鬆之名,沒有宋文鬆這個西北第一勇士之勇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他身為主將,一言不合竟然親自攻城,而且衝在最前麵,更可怕的是他一身重甲,身高體胖,像是刀槍不入一般,所過之處如狼入羊群,無人可擋。
西北軍太強大,宋三太強了,遼東軍攻了這麽多無法拿下的城池,宋三半便攻破!曹魏明心中清楚,一旦城牆被攻破了,京城第二道防線根本不堪一擊,為今之計隻能迅速的逃走,現在敵人都在午門,曹魏明還能從北門走!
一念及此,曹魏明大喊:“給我頂住,一定要頂住!”他嘴上喊頂住,將第二道防禦幾千兵馬全部頂上去,自己則迅速逃之夭夭了。
東宮之中,太子龍兆桓近日心情無比的煩躁鬱悶,他堂堂的太子,未來的儲君,現在過得如同階下囚一般,自他出生以來還沒有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曹魏明這個無父無君之徒,簡直是惡毒之極,不僅將他軟禁,而且故意羞辱他,讓龍兆桓威信盡失。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爺,曹……曹……曹將軍來了!”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衝著龍兆桓大喊。
龍兆桓臉色一變,正要轉身,曹魏明喝道:“太子殿下,現在賊子已經攻破了城門了,你隨我一同從北門撤退,走吧!”
龍兆桓道:“曹將軍,本宮奉父皇之命鎮守京城,誓與京城共存亡,城破了,曹將軍能走,本宮豈能……”
龍兆桓話未落音,曹魏明上來劈頭蓋臉便是一個嘴巴子扇到了他的臉上,道:“他媽的個,老子給你選擇機會了麽?讓你跟老子走就別廢話,再廢話心老子刀下無情!”
龍兆桓瞪大眼睛,簡直驚呆了,他狠狠的盯著曹魏明,身為太子,他哪裏遭受過這般的羞辱和侮辱?曹魏明此人真是豺狼心性,在他心中何曾對皇家一絲的敬畏?
“曹魏明,汝這無父無君之徒,竟然敢對太子無禮,汝不得好死!”太子謀士孫承中臉色大變,伸手指著曹魏明,大事怒吼道。
曹魏明“唰”一下抽出腰間的長刀,不由分便是一刀劈向孫承中,隻聽到一聲慘叫,孫承中的一顆人頭便滴溜溜的滾落,人頭落地,鮮血飛濺,龍兆桓一身沾血。
“再聒噪,殺無赦!”曹魏明怒吼道,龍兆桓頃刻間臉色變得蒼白,哪裏還敢一個“不”字,隻是連連點頭,話都不靈光了。
曹魏明一手抓住他,像是拎一隻雞一般,直接出了東宮,而後扔給身邊的親衛,眾親衛帶著龍兆桓,灰溜溜的奔北門逃遁……
曹魏明果斷逃走,損失了近萬人馬,他手底下依舊還有四萬餘兵卒。他趁夜逃出京城,仗著對地形的熟悉,連夜奔到豫州,守住豫州城門才將局麵安定下來。
而宋文鬆則是率領西北軍攻下了京城,占據了九門紫禁城,迅速發出安民告示,一夜過後,京城風平浪靜,宵禁的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昨晚京城已經換了主人了。
宋文鬆將自己的大營紮在曹府,拿下了京城,他盡得京畿之地,從此以後關內通往隴右的通道將被他一人占據,宋文鬆心中激蕩澎湃,躊躇滿誌啊!
他將京城的蘇家,左家,段家幾家家主請來,極盡熱情低調,並且當著幾家家主的麵給歆德帝上書一封,上麵寫著:
“西北中郎將宋文鬆跪拜吾皇萬歲萬萬歲……”上麵的內容赫然是宋文鬆不齒西北宋家等勢力接納龍兆炎諸事,宋文鬆堅決和宋家劃清界限,從此以後隻做大康的忠誠,希望能為大康分憂,能替歆德帝分憂。
宋文鬆在折子中又把京城的情形向歆德帝做詳細的稟報,曆數曹魏明十大罪狀,其中有一條罪狀便是穢亂宮廷,另外還有挾持太子等等,將曹魏明在京城犯下的罪行定位滔大罪。
宋文鬆將折子呈給蘇星海等,他們幾人齊齊好,並且一起表示願意將這折子呈送江南,交由歆德帝閱覽。
京城這邊,曹魏明吃了敗仗,與此同時,遼東軍兵鋒指向山東,果然,鎮守山東的齊王龍兆睿正一門心思的發展農桑,想著穩定經濟,而後再徐徐圖之呢!遼東軍至,勢如破竹,一連拿下山東五個州,直逼齊王所在的青州。
齊王大吃一驚,立刻組織防禦卻已經來不及了,譚磊的騎兵速度快過齊王的斥候,很多州府連收到消息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攻下。
齊王見此情形,知道青州已經不可守,立刻將自己的精兵率領往南直奔淮南道,山東盡數陷落,重新落入了遼東軍的手中。
齊王到了淮南道,淮南道總督孫崇文將巢湖南邊的合州,宣州兩州之地讓與他,齊王和江南便近在咫尺了,甚至其騎兵越過淮河之後,隻需要一一夜的奔襲便可以直接抵達金陵城下,一時江南震動,風聲鶴唳。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後麵,淮南道生出了變故,嶺南道白敬重忽然宣布自立為越王,悍然宣布將嶺南道獨立於大康之外,自己稱孤道寡了。
此時的大康江山已然千瘡百孔了,歆德帝的政令隻能波及到江南了,下各地,各路權閥豪門蠢蠢欲動,大康近兩百年的國本終於開始動搖了。
陸錚最近在江南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南府軍上,因為形勢的激變,北方越來越失去掌控,在這樣的情形下,顧至倫和北燕的生意受到了波及,通過南北貿易積攢源源不斷巨額財富的計劃受阻,這是最近陸錚最為惱火煩躁的事情。
另外一件事是陸錚的一萬匹馬隻運送八千匹,還有兩千匹被扣在了北地,最後落入到了宋文鬆的手中,不用問,這幾千匹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而陸錚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南府軍未成,江南卻已經四麵受敵了,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陸錚現在每一都如坐針氈,他不得不去想大康的前途,陸家的前途,還有他自己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