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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江南混亂!!!

  氣悶熱,江南的大江之水猛漲,連續很多金陵的水路都中斷了。


  江寧到金陵本來很近,水路不過一個時辰的光景,可是現在這段距離卻因為洪水滔而一下拉長了。


  大康的首輔陸善長近日回到了江寧老宅養病,本來是準備三日之前回金陵,大家共同一起議三省賦稅錢糧的事情,可是因為水路阻隔,京城的事情暫時議不了,因為這件事情,宮裏的聖旨發布出去,三省的總督留在金陵,不能有絲毫的動彈。


  剛剛坐穩太子之位,替陛下監國的龍兆桓在東宮發飆,喝道:“現在下的事情都需要陸家點頭,沒有陸家點頭,我這個監國太子狗屁都不頂用!我就想問一句,江山還是龍家的江山麽?大康還是大康麽?”


  太子這一發飆,掀起很大的波瀾,東宮內外人人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就這個問題太多的話。


  嘿嘿,現在的局麵微妙得很,陸家在江南之外也十分強勢,本來所有人都能看清歆德帝的意圖,歆德帝把陸錚派出去,目的是為了削弱陸家,北地是什麽地方?京城已經沒有幾個兵了,從西北來的宋文鬆都不敢在京城待了,寧願把自己壓箱底的幾萬人馬丟在京城,自己卻來金陵避難。


  北地就是爛攤子,沒法收拾,京城的那一塊肥肉大康根本無力守住,所以,歆德帝給陸錚的任務在某種意義上來其實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可是結果呢!陸錚到了北地之後,如同開掛了一般,率領柳鬆的幾萬人馬,硬是在並州往南,苗城一線和西北軍宋乃峰大打出手,雙方針尖對麥芒,結果是陸錚三戰三捷,西北軍號稱十萬大軍,結果竟然損兵折將,宋乃峰西北戰神的威信因此大大的受損。


  陸錚在北地擋住了西北軍,局麵一下就微妙了,北方京城能不能守得住,現在就變得很有懸念了,如果京城守住了,陸錚坐擁京城,一個人占據北方,利用北方的資源,和他陸家子弟的身份,他可以迅速成為北方巨鱷。他甚至可以把北方搞得比江南更厲害,在這樣的形勢下,江南的各級官吏,江南的權閥豪門誰敢冒犯陸家?


  陸錚連戰連捷,陸善長的腰杆子挺得筆直,現在就算陸錚退縮,或者北地出現其他變故,隻要陸錚的實力保存住,手中能握有兵,陸善長也不愁自己的地位被人挑戰。


  而陸錚要立足北地,現在應該是沒有懸念了,就算他打不贏宋乃峰,從其表現的實力來看,他完全有能力在兩河和河間之間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因為陸錚比曹魏明強太多了,曹魏明都還在當他的河間王呢,陸錚還沒有生存之道?

  亂世之中實力為尊,有實力就能生存,手中有兵便能稱老大,陸錚在北方混得風生水起,反而讓陛下和太子一脈的人陷入了無盡的被動,陸家的地位愈發尊崇了。


  宋文鬆和龍兆桓走得頗為緊密,龍兆桓發牢騷,其他的人都不敢話,唯獨宋文鬆苦笑,道:“殿下,江南的事情和北方的事情不是孤立的!暫時殿下可以忍耐等待時機!

  陸錚在北方雖然三戰三捷,但是他能勝不過是宋將軍輕敵而已,沒有知己知彼,因而接連被暗算,可是事不過三啊,宋將軍是百戰老將,豈能一直上陸錚的當?從實力上來看,西北軍對南府軍還是占據絕對優勢,所以對北方的大戰,我依舊持悲觀的心態!”


  龍兆桓道:“宋三將軍啊,當初你就應該留在京城,你手中也有那麽多人馬,你的本事也不比陸錚,如果你能留在北地,我們也是一百個放心,一千個放心,可現在……”


  宋文鬆道:“現在也無虞,陸錚一口氣退了五百裏以上,直接退到了坦州,想利用坦州一線的山地和西北軍作戰,很顯然,他這個想法很真,如果不出意外,坦州可能守不住!”


  宋文鬆是能征善戰的將領,他的這番言論具有極高的權威性,他這一,龍兆桓立馬來了興致,道:“坦州守不住,他就被迫守京城,京城你的幾萬人馬在那裏,另外他自己還有五六萬人馬,一共有接近十萬人,從人數上來,雙方實力相當。

  關鍵是陸錚善於守城,宋將軍雖然勇武,但是騎兵攻城恐怕並不擅長!”


  宋文鬆輕輕搖頭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我了解陸錚,他不會信任西北軍,我的人他不會委以重任!所以京城能不能守住,現在難以斷言!


  但是有一點,我倒是希望他能夠死守京城,因為他一旦決定守京城,他的局麵就會陷入被動。曹魏明這個牆頭草可能動搖,另外,遼東的譚磊也虎視眈眈,曹魏明南下,譚磊南下,風雲際會於京畿,陸錚就算有三頭六臂,恐怕也守不住了!


  城池是護身符,同時也是催命符,陸錚進城容易,他倘若要出城則恐怕要把十萬人馬丟掉才可能了!

  一旦沒有了兵馬,陸錚在北地還怎麽生存?倘若他灰溜溜的再回江南,江南的局麵隻怕要扭轉乾坤了,到時候太子殿下振臂一呼,還愁不能成事麽?”


  宋文鬆這麽一,龍兆桓的臉色立刻變得好看了一些,他仔細想想又道:“可是這樣一來對三將軍您來可不妙啊,你手頭的那些兵將可都是朝廷的肱骨猛將,如果他們也一並葬身於京城,對朝廷來損失太大,朝廷因此會陷入無兵可用的境地哦!”


  宋文鬆道:“我輩從軍之人,馬革裹屍本就是宿命。他們留在了北地守京城,他們的命運就定了,我宋文鬆也不能扭轉這一切!

  相比起來,他們的命哪裏比得上陸錚的命金貴?所以,陸錚不懼死,他們豈能懼死?不過死戰而已,有什麽可怕的呢?”


  龍兆桓道:”三將軍的胸懷廣博,忠心耿耿讓本宮佩服!以後江南的事情本宮還需要三將軍多幫助,你我共同進退,方能獲得好處,這一點我相信三將軍也是這麽想的!”


  宋文鬆和龍兆桓聯手,龍兆桓的背後還有歆德帝,歆德帝掌控的還有很多其他的權閥豪門,相比起來,陸家聯合顧家和陳家,另外還有京城的蘇家,這四家眼下是結盟的關係。


  雙方的博弈很激烈,陸家是地頭蛇,掌控的資源多,但是龍兆桓和歆德帝畢竟是皇族的身份,他們身邊追隨的人絕對不能覷,還有一點,那就是陸家絕對不能和陛下撕破臉,因為現在下大亂,陸家萬萬不能像曹魏明,或者是像白家以及譚磊那邊成為反賊,成為亂臣賊子,如果那樣,陸家將失去正義,這對陸家來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而雙方博弈的焦點卻不在江南,而在北方,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坦州,無疑,坦州之戰的勝敗很可能關乎到江南的得失……


  江寧陸家,這本來已經是陸錚的宅邸了,戴皋從北地南下之後,一直就住在這裏,另外還有張平華等陸錚的一些謀士門客,也都住在這裏。


  陸善長稱病到江寧療養,其實更多意義上是表示一種姿態,一方麵他要讓下都看看陸家擁有的實力和地位。他陸善長不在金陵,龍兆桓就算他是監國太子,行事也寸步難行,這是在彰顯他的權勢和威風,同時也是對龍兆桓最直接的敲打。


  江南的博弈無處不在,同時也無比的激烈,陸善長占據上風的同時其實也倍感壓力,因為北地的戰局著實太過複雜,他本身是個文人,對權謀詭計,對朝堂紛爭的事情他不懼,可是對沙場征戰,他著實沒有自信,也著實看不出來端倪!他十分擔心陸錚,因為權謀詭計栽了,還有翻身的機會,可是在沙場之上一旦有了閃失,可能就隻有馬革裹屍而還啊!

  戴皋相比陸善長來要冷靜很多,陸府有一塘好魚,戴皋對釣魚的事情也非常的上心,可謂是樂此不疲,麵對陸善長的處處追問,戴皋歎了一口氣道:“陸大人,不瞞你,你這個孫兒啊,老夫當年也沒有算計到他啊!當年他不過是個的芝麻官,老朽便讓他去西北,在西北混亂的局麵之中,當年朝廷派過去的人還少麽?有幾個人有好結果的?可是陸錚卻硬是搞得風生水起,搞得大成氣候,搞得我堂堂的宰相聲名掃地,你現在問我怎麽看北地的形勢,我也看不清楚啊,宋乃峰是梟雄,陸錚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誰能鬥贏,誰能鬥輸怎麽好?

  勝王敗寇,倘若宋乃峰贏了,他贏的可能是整個大康江山,而陸錚贏了,則也恐怕是如此,我們這些旁觀者,這些老邁不堪用的老家夥,已經摻和不進去了,隻能靜靜的等著,靜觀其變!”


  陸善長道:“戴相,昨日我和靜了會兒話,靜心思很重,因為她您過,京城絕對守不住,坦州之戰陸錚必敗,現在我就擔心這一點成為現實……”


  戴皋道:“那又如何?善敗者不亂,戰場上的事情,勝敗不是常事麽?陸錚之前連勝了三場,陸錚還是陸錚,宋乃峰也還是宋乃峰,兩人依舊是對手,依舊戰火不熄!

  而我們大康和北燕曾經打了四十年,彼此還是隻擁有自己的國土,這不是常事麽?陸錚有他的想法,有他的算計,但是就坦州之戰來,他無論如何也打不贏。而坦州失守,京城便是最後的屏障,陸錚倘若守,便可能陷入完全被動境地。”


  陸善長皺著眉頭,長歎了一口氣,道:“北地倘若順利,江南倒能穩住,北地倘若不順利,江南那幫子隻怕要上房揭瓦了!”


  戴皋幽幽的道:“江南不是關鍵,北地才是要害!陸錚自己去把握這個要害了,我輩老家夥還能管什麽呢?他的命他去闖,他有多少造化那是上注定的,我等能知曉否?”


  陸善長再也不好什麽了,隻好慢慢的退下去,手底下的門子稟報,大河發水,水路不通,而且金陵城內城也因為大水淹沒了極多,走陸路也不暢,短時間內恐怕不宜回金陵。


  陸善長道:“意如此,如何能改?讓人傳書會金陵,就我病未痊愈,另外又因為大河發水阻路,我短時間內恐怕不能趕回去了,讓他們都候著吧,太子不是監國麽,太子可以發號施令理政嘛!”


  陸善長到最後,冷笑一聲,笑聲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意和自負。起來陸善長的年歲不了,已然過了耳順之年,然而對他來一輩子其實並不順心,一直到最近他才手握重權,成為宰相,掌控下的權柄。


  權力的滋味對任何人來都具有巨大的誘惑,無論是少年還是老人,陸善長手握權柄在手,他又豈能甘心讓大權旁落?那是萬萬不能的呢!

  江南的局麵微妙,戴皋看得最明白,他也最是豁達。他掌權十多年,那個時候的風光他經曆過,陸錚去北地是什麽心思,怎樣的打算他也最是了解。他有理由相信陸錚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看似凶險無比的北地,其實是一條生路,是陸錚要實現自己理想和抱負最重要,最關鍵的一條路。


  陸錚倘若一直在江南,他依托的不過是江南陸家的勢力,江南陸家有錢,地頭蛇,可是陸家能有胸懷下的氣度和格局?


  陸錚需要的是征戰下,需要的是萬裏江山,所以他跳出去了,梟雄爭鬥從來就不是靠權謀詭道能解決問題的,需要的是真刀實槍,血戰沙場,需要的是成王敗寇,需要的是橫刀立馬。


  羸弱的南府軍如何能蛻變成為王者之師?不通過血於火的淬煉如何能行?所以,北地的戰事,在某種意義上來是陸錚必須度過的劫難,倘若他能度過去,那便是海闊空,而如果沒有度過去,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還少麽?


  有多少王侯將相,現在都已經成為了塚中枯骨了?有多少英雄豪傑,兵敗喪命?陸錚不是其中最優秀傑出者,甚至都談不上有太多的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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