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求佛不如拜我
二長老她們此時還在處理她手中的靈藥。
她就偶爾瞄一眼陸水。
就在她打算看看陸水換書沒有的時候，天空突然傳來雷霆肆虐聲。
轟隆！
巨響不斷傳來。
緊接著就是強大的氣息緊隨其後。
二長老有些意外，她看向天際。
這時天空出現了裂縫，一顆赤紅的星辰從天際而來。
「發生什麼事了？」二長老有些驚訝，隨後她認出了那赤紅星辰：
「逆星？
為什麼逆星會在這裡出現？」
驚訝的不僅僅是二長老，就是冰海女神也是詫異。
「逆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隨後赤紅星辰連接了一道赤紅光芒，而後開始落下紅光。
「是因為轉生樹苗？」冰海女神有了猜測。
她本想過去查看。
但是陸有婷的力量始終沒有鬆懈。
這讓她有些無可奈何。
隨後她看向二長老，她能清楚的看到，對方也很詫異。
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也不清楚？那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冰海女神感覺這個世界，一點不正常。
她本以為最為神秘的，應當是他們神眾，佛門，仙庭三大勢力。
現在看來，暗中沒那麼寧靜。
新時代，並沒有那麼不堪。
二長老看著逆星腦子閃過各種猜測，最後將結果鎖定到了渡天嶺。
逆星被一位強大存在正位，而後消失無蹤。
而這位存在，疑似意外闖入渡天嶺的陸水。
「所以，這才是他依然在這裡的原因？」二長老覺得可能性很高。
為此，她還是不打算讓冰海女神過去。
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也得讓冰海女神看她處理靈藥。
……
真神結界中。
葉新看著幽羅古佛。
他聲音輕緩：
「古佛要是遇到了為你許願的人，會願意將她放下嗎？
會為了自己的自在，而放下對方嗎？
會為了成佛而去殺死這個人嗎？
真神曾經告訴我，她的生死在於我的信念。
我若放棄，她則死。
我若不棄，她則有生的希望。
只是希望。
但，這是生的希望。
這不是我的執念，是希望，是信念，是我的心。」
葉新看著幽羅古佛繼續道：
「古佛應該知道，我曾經是只妖。」
「知道。」幽羅古佛平靜的開口。
他沒有在開口去勸說葉新，只是在安靜的聽葉新說話。
沒有任何的不耐，沒有任何的不甘，更不存在任何的不服。
反而有些明悟的感覺。
「曾經為妖的我，在變成人之後，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我曾詢問過真神，但真神沒有回應我。
而後我尋找了許久，才發現自己到底缺少了什麼。」葉新低眉說道。
「是什麼？」幽羅古佛問道。
葉新抬眼看向幽羅古佛，他的聲音有些沉：
「是心。
生而為妖的我，缺少了一顆，人心。
生而為人，該有的一顆心。」
「人心嗎？」幽羅古佛沉默了片刻，繼續道：
「天地之間亦有距離，可三寸人心，似無底深淵。
人心之善，可奪日月之輝。
可人心之惡，亦可染紅紅塵人間。」
「所以，真神曾說過。
妖在追逐成人，而人也在追逐成妖。」葉新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幽羅古佛怔了下，似有些明悟，隨後低聲受教道：
「原來如此。」
葉新收回了目光，而後看向轉生樹，他神色認真：
「我在追逐成人，所以我願意心懷信念，願意為她入婆娑地獄，願意為她進苦海紅塵。
願意從此，永墮苦厄。」
葉新轉頭看向幽羅古佛，聲音有些低沉：
「古佛勸我放下，可我這放下便是殺人。
為成佛而殺人，這樣的佛，還是佛嗎？
當年佛陀沉默，無法幫我，也未曾勸我。
便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幽羅古佛看著葉新，最後低頭輕聲道：
「看來心有執念的，是貧僧。」
葉新低頭不再言語。
陸水在後面看著，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
「感覺是在跟這棵樹表白？」陸水腦海中閃過這種念頭。
不過對於對方的說法，他沒有去糾結在意。
人心如何，佛門或者修真界怎樣，對他來說關係都不大。
「這個古佛倒也謙虛，只要他不影響我，問題應該不大。」陸水開始設想。
他已經解析了差不多。
而且他也終於明白，彼岸之地是怎麼回事了。
真正的彼之海岸，一直就沒有人開啟過。
而開啟的鑰匙口，就是眼前的轉生樹。
但是鑰匙，只有真神有。
這是轉生樹的效用帶來的。
現在哪怕有人帶走了轉生樹苗，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鑰匙我有，但是缺一個開頭。」陸水皺著眉頭。
隨後他轉頭看向高空，雙月變成紅月，才是一切的開始。
陸水能辦到，但是需要一些時間。
「有些麻煩。」
這個開始他不能用這個黃豆來開啟，更不能用本體去開啟。
那就只能把注意力轉到其他黃豆上，然後讓其他黃豆爆肝處理。
「要耽誤不少時間。」
陸水想開口再問一下葉新，想不想要報酬。
這關乎後續對方肯不肯跟他聊遠古時期的事。
尤其是他已經完全了解了轉生樹。
有足夠的實力付上次答應的報酬。
轟！
就在陸水打算切到其他黃豆身上，去開啟紅月的時候。
天空突然傳來了巨響。
雷霆在高空肆虐，赤紅的光芒開始從天空呈現。
陸水有些意外，而後看向天際。
「逆星？阿滿睜眼了？」
陸水皺了下眉頭，而後明白了大概情況。
「應該是跟隨靈藥園一起來的，看來轉生樹苗被阿滿他們獲得了，只是很曲折的樣子。」陸水心裡暗自道。
這時候葉新跟幽羅古佛也望了過去。
他們一時間有些發愣。
「這是，傳說中的逆星？」葉新有些詫異。
「不是傳說中，是真的逆星。」幽羅古佛看著天空的赤紅星辰不解道：
「只是這個逆星不太正常。」
葉新則想起了什麼。
他記得有個不靠譜的傳言，傳言中有人為逆星正位。
「沒想到是真的。」葉新有些不敢相信。
當初他去查過，可是沒有查到任何東西。
倒是傳言很真實，可是那個為逆星正位的存在，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如同不存在一般，所以他沒有去執著。
可是，今天他又遇見了。
但是他能遇到那個存在嗎？
……
在忘川河道邊，陸水也下意識的望向天際。
這可怕的一幕身為二階的他自然也發覺到了。
而且整個彼岸之地都在震動。
沒有理由不去觀看。
真武真靈第一時間護在陸水跟前，他們認出了逆星。
這是阿滿。
「不用在意，影響不到我們。」陸水率先開口。
真武真靈點頭，不過沒有放鬆警惕。
他們可是知道阿滿力量不穩。
這很容易波及到他們少爺。
對於赤紅光芒落下，陸水沒有在意。
阿滿力量暴走是很正常的事，畢竟閉眼這麼久，力量一直被壓制著。
而且他也不懂的去好好吸收力量。
不過力量暴走歸暴走，理智不會完全喪失，最基礎的控制能力也會在。
殺敵肯定沒問題，友方也不至於波及到。
當然，極限也就這些了。
讓他動手對敵，肯定不行，只能暴走殺敵。
「目光不在，注意力還是在，逆星降臨都沒法將他們引走嗎？」陸水不是很了解。
如果沒有人盯著，他都想過去看看。
現在就算了，一個二階，過去就等於送死。
他又不傻。
這時候赤紅星辰突然對上了雙月，兩者好像脾氣不合，見面就分外眼紅。
直接開始爭奪空中霸主位置。
「刺激到了雙月，激活了彼岸紅月。
剛剛好。」
陸水心裡有些意外。
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等於幫他完成了第一步。
而後陸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真神結界中。
他開始感知轉生樹。
很快他就察覺到了，紅月的開啟是奏效的。
鎖已經呈現了出來。
「可以出手。」
現在輪到他讓這鎖照耀彼岸之地了。
「這一次，就看你怎麼選。
如若不要這報酬，本少爺轉身就走。」
陸水看著葉新。
機會他給了，就看對方要與不要。
這一刻陸水的天地之力開始入侵轉生樹的樹根。
樹根幾乎遍布整個邊岸之地，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天地之力就延伸了許遠的位置。
原先在奔跑的冥土千羽名與重突然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天空有些詫異。
「這又是怎麼回事？要不還是回那位大佬身邊吧。」
冥土名與重覺得這個時候身邊有人安心些。
而在另一邊的凈土公主木冉也是愣愣的看向天空，剛剛她察覺有什麼東西出現，只是這一看，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又來了，我從未聽說過彼之海岸會有這麼多異常啊。」
…
原本還在交戰的魔修吉安跟冥土黃昏，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出現在側邊。
「等下，又有東西出現了。」魔修吉安立即道。
冥土黃昏自然不敢託大，剛剛兩次出現的意外，差點死人，這次應該也不簡單。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冥土黃昏有些不解。
魔修吉安自然也不懂。
「樹？而且還是這麼大棵的樹。」
是的，他們看到遙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棵大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碰巧，這樹所在的區域，剛剛好是雙月跟赤紅星辰的中間。
「這變化一次又一次，到底要幹嘛？」魔修吉安有些怕了。
這樹的出現讓他感覺自己有些渺小。
因為他有一種自己也在樹下的感覺。
想逃也無法逃開，除非離開彼之海岸。
冥土黃昏也是心驚，這樹的出現是毫無聲息的，跟剛剛的情況完全不同。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人更加害怕。
或許是因為赤紅星辰並沒有在他們上方，而這樹給人一種遮蓋住自己的樣子。
「空間被扭曲了，天空出現了異常，不管怎麼看，樹都在逆星跟雙月中間位置。
到底是誰在暗中動手？」二長老一時間有些不解。
陸水就在這裡，可是異常不斷的發生。
她知道陸水所去之地都會出現異常，她也知道是陸水的緣故。
可是，這次是她親眼所見。
親眼看著陸水。
她以為陸水做事會在她目光之下，可是沒有。
陸水就在那裡看著。
他什麼都沒做。
「是他已經做好布置了？還是我們錯了？」二長老有些懷疑自己。
冰海女神也是看著那棵樹，她知道那是轉生樹。
可是她無法知曉到底是誰引動的這一切。
「為什麼這個時代總會發生一些我無法理解的事？」冰海女神總感覺在這個時代，有了一絲無力感。
這不是力量的問題，而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問題。
未知，才讓人畏懼。
尤其是一位主神。
身為主神，無法理解的事並不多。
這時候轉生樹越來越清晰，他們甚至看到樹下有兩道身影。
「樹下有人？」苗瞳看著大樹有些驚訝道。
他們這些人都不強，待在這裡嚇了好幾次。
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絕對不會再來這裡。
邊上的人也是如此。
主要是太離奇了，現在發生的一切，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理解，可以接觸，可以知曉的事。
只要沾染上一絲一毫，他們或許就會直接葬身此地。
這時候石碑邊上的老者也是看著。
他其實也有些無法理解，因為那赤紅星辰到底是什麼，他完全不知。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從樹的那邊聽到了聲音，這聲音帶著空靈，彷彿通過特殊渠道傳遞過來：
「紅月出現了，不過好像是因為逆星。
真神隕落，當今世上還有人可以為你解開執念嗎？」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因為聲音雖然是從樹那邊傳遞過來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感覺自己也在樹下，說話的人就在身邊。
「真神？」二長老心中默念了這個詞。
「風霜河下的秘密，也叫這個名字吧？」她去過風霜河，知曉了陸家大長老才能知曉的秘密。
她很疑惑。
不過沒有去詢問。
現在聽到真神隕落，讓她有些在意。
不過她也聽出來了，這兩個人，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們極可能來自遠古時代。
冰海女神感受著腳下，她能察覺到，一切問題來自腳下。
但是她毫無辦法。
「跟天地獨一真神有關嗎？」隨後她望向那兩個人，她已經知道那兩個是佛門的人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佛門居然還有強者。
芯火肯定不會貿然前來。
這時候很多人都在看著大樹，赤紅星辰的連接也早已斷掉，所以其他人看不到連接。
他們都在等待樹下兩道人影的對話。
這樣他們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水此時也是看著這兩個人，他還差一些時間。
不過也快了。
或者說馬上就好了。
而面對幽羅古佛的問話，葉新沉默了片刻，他有些哀傷：
「真神當年告訴我，她會來幫我，只要我能等到轉生樹結果的那天。
可是，真神失約了。
我曾經以為，佛能夠幫我。
然而我入苦海，進佛殿，得見真佛。
我苦苦哀求，佛卻無能為力。
我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人可以為我解開心中所念。」
聽到葉新的話，幽羅古佛保持沉默。
不僅僅是幽羅古佛，就是外面的所有人都選擇沉默。
他們不是很懂，但是悲傷還是能聽出來的。
不理解的，也不會貿然開口。
因為太安靜了。
冰海女神皺眉，這件事她有所耳聞。
天地獨一真神留下的東西，沒有人可以觸及。
實力是一部分，更多的是神權或者承認。
擁有足夠的神權，或者得到真神力量的承認。
至今為止沒有一人可以做到。
不可能會有人的。
「誰說，沒有？」突然間的聲音從大樹中傳出。
這聲音空靈浩瀚，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冰海女神更是看向轉生樹，這是第三個聲音。
什麼人？
葉新，幽羅古佛同樣聽到了。
他們有些難以置信，這裡還有其他人？
然而，還沒有等葉新開口詢問是什麼人的時候，一道光從轉生樹綻放而出。
潔白的光芒直接沖向天際，沖向赤紅星辰以及紅月中間。
這光芒照耀整個彼岸之地。
所有人都將看到這道光的出現。
陸水凝聚出身形，他已經完成了呈現，那麼是時候給對方選擇。
而後他一開始邁動步伐。
在陸水邁動步伐的時候，潔白的光芒開始往下折去，變成一節節的階梯。
噠，噠，噠。
腳步聲開始從這階梯上傳出。
但是沒有人看到階梯上有人。
沒辦法，所有的階梯都被潔白的光籠罩，根本看不清後面的情況。
葉新愣愣的看著這一切，轉生樹出現了異常，一種他完全不曾看到過的異常。
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但是他知道，有個人剛剛說話了，這個人即將現身。
幽羅古佛試著看透潔白的光，但是他發現無法看透，以他的實力居然無法看透。
「是真神的力量，這個人怎麼做到的？」幽羅古佛有些無法理解。
佛都做不到的事，為什麼其他人可以做到？
噠噠噠！
腳步聲很輕，但是沒有人聽不見。
此時的陸水本體也是看著腳步聲的方向，真武真靈自然也是看著。
他們其實有些不理解，這種事，居然不是他們少爺的主場。
彷彿跟以往不太一樣。
很快真武真靈就看到了，一道不高的身影從潔白光輝中來到了最頂點。
他腳踏潔白光階，渾身散發著光輝。
赤紅星辰跟紅月在他身後，如同兩個護衛襯托著他。
而在對方登頂的瞬間，天地安靜了下來，赤紅星辰帶來的任何聲響瞬間消散無蹤。
彷彿在這個人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資格發出聲音。
他未曾發聲，天地就不準做聲。
他就站在那裡，無人可以看透他的容顏，沒有人敢小覷他的存在。
這一刻那個人影站在高空，低頭望了下來。
在對方望下來的瞬間，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怔，彷彿對方在看著自己，彷彿未知而可怕的存在看了他們一眼。
隨後一道聲音隨之響起。
這聲音浩大磅礴，冠絕天地。
語氣中帶著自信，睥睨天下：
「求佛，不如拜我。」
轟！
聲音落下，無形的轟鳴聲直接在整個彼岸之地響起。
所有人腦中彷彿被炸開了一樣。
這一句話的分量太重了，重到所有人都難以承受。
幽羅古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人影，他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是他知道，對方站在這裡，不懼任何質疑。
「他是誰？」
幽羅古佛非常想衝上去了解一下對方，但是他知道自己找不到對方。
是的，完全無法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冰海女神也是怔怔的看著這個人影，她想知道對方是誰，她想要看看敢說出這種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想知道對方憑什麼敢說這種話。
「當今時代真的有這種人嗎？」冰海女神不信。
「這就是他的威勢嗎？可是真的是他嗎？」二長老看著這個人的身影。
她發現對方只是個小孩樣子。
不應該也不可能是陸水。
陸水就在忘川河邊，她不會看錯的。
「是我錯了嗎？還是說這個人不是我預想的人，而是時代新出的強者？」二長老在思考。
可是沒有答案。
但是逆星明明在襯托著對方。
安逸也是看著天空，他有些失神。
「果然，是這個可怕的存在，他也來了。」
在他看來，逆星在這裡，這個可怕的存在必然也在這裡。
「喂喂喂，我的神吶，為什麼我在害怕？」魔修吉安看著那個不大的身影，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
比那赤紅星辰還要讓人恐懼。
對方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而最為震撼的，不是他人，而是當事人葉新。
葉新看著高空中的那個人，他有些難以置信。
類似的話他聽過，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那句話出自一個二階，一個他覺得很奇怪的一個人。
一個覺得對方在信口開河的人。
他的腦海中，瞬間回憶起了那個人說的話。
「拜佛不如來求我。」
「還記得我說的報酬嗎？」
「剛剛那句話，就是你的報酬。」
葉新一下子被這些話充斥著。
嗡！！！
他腦子炸了一下，彷彿明悟了什麼。
此時他的眼眸中透著難以置信，眼眶有些濕潤。
「這，就是我的報酬嗎？」
「真的可以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