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本座會出全力
月知道的太少。
還不如那本回憶。
或許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記憶受到了阻礙，所以才寫了回憶。
按這樣來說，其實回憶並不齊全。
屬於明的記憶沒有寫出來。
陸水想了想也是，他沒有寫跟陸交談的人，也沒有說那個小女孩的具體情況。
明月是第一次遇見那個小女孩。
唯一真神可是有真神屬性。
他沒有理由不驚訝。
而且陸身邊突然多出小女孩，這種事明明就是八卦。
明月卻沒有提起分毫。
這就說明，記憶不在月這邊，應該在明那邊。
月族果然是麻煩的生命體。
記憶還要一人分一點。
兩人倒是都知道陸讓明守著東西。
不過這兩個人沒有對陸產生記憶模糊，怎麼看都不正常。
額，明倒是開始忘記了。
不過月記得太清楚了。
連劍一都模糊了，雖然他死了。
可他跟陸關係不一般。
玖就不說了。
她能記住完全沒問題。
但是明月跟玖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人。
能記得這麼清楚肯定有問題。
尤其是月別的都忘了。
「明開始忘記東西，而你也出現記憶障礙，是為什麼？」陸水開口詢問道。
月族明月。
一個有資格參與弒神之戰的人。
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現記憶障礙。
「不知道。」月表示遺憾。
她真的不知道。
陸水沒有多問。
而是起身打算離開。
月這裡知道不了太多的消息。
「等我消息，我會讓明重新開一個印記，到時你連接過去看看。」陸水收起了椅子說道。
下個月月底，他晉陞六階。
威能應該能恢復一些。
到時候讓明跟老丈人建立連接。
然後讓明在老丈人身上留下印記，接著讓老丈人連接起源石。
這樣兩人就有一定可能建立聯繫。
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誰知道呢。
「等一下。」月突然叫住了陸水。
陸水回頭看向身後的門：
「有問題？」
「你是誰？」月問道。
這個問題她至今沒有聽到陸水回答。
「嗯……」陸水想了想道：
「名字的話，前輩可以叫我陸水。
身份的話，前輩應該沒有聽說過。」
「陸……水？」月重複了一下。
她的語氣有些疑惑。
陸水沒在意，對方不可能知道他，所以疑惑很正常。
不過陸水卻突然有些好奇：
「前輩在遠古時代，可聽說過陸家這個家族？」
「沒有。
不過我好奇，你怎麼能跟明聯繫上？
哪怕明已經恢復了很多，哪怕世界出現了變化，也沒有那麼容易才對。」月好奇的問道。
「前輩還記得獨一真神嗎？」陸水問道。
「玖？記得。」月忘記了很多，但是沒有忘掉獨一真神玖。
玖對他們來說是非常特殊的。
因為玖真的是天地獨一真神。
「知道玖的神力嗎？」陸水又問。
「知道，無與倫比，超越一切。」月答覆。
「那就對了，我掌控著等同於玖神力的力量，至少在你們看來如此。」陸水平穩的開口。
「等同玖的力量？」對面有些難以置信。
「嗯，同級。」陸水回答道。
確實是同級。
只是是完全不同的力量。
不過……
擁有這種力量，又跟所有人想的不一樣。
天地之力跟獨一權能同級，但是不代表他跟玖的實力一樣。
有的人極限是考滿分，有的人是因為滿分是一百分所以才考一百分。
所以這類人哪怕在考試，他也能當批改卷子的人。
甚至出卷人。
月沉默了，她好像想起了什麼。
但是一時間又抓不到。
「你……」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陸水看著門，輕聲道：
「不用驚訝，因為擁有跟獨一真神神力等同級別力量的，不止我一個。」
月真的說不出話了。
這個世界跟她認知的一樣嗎？
是不是哪裡不對？
或者對方其實在欺騙她？
「再等一些時日，新的印記應該就會出現。」陸水開口說道。
之後月沒有再多問什麼。
陸水也沒有逗留的必要。
而是離開了月樓。
在門的對面，一位青發女子低眉思考，她在思考。
她感覺應該想到了什麼。
最後月突然抬起了頭，她的眼中帶著一種光：
「或許，真的到了明脫困的時候了。
等同神力的力量。」
————
陸水離開了月樓，離開了石頭。
最後睜開了眼。
在他眼前的，自然是道袍男子等人。
在他後面的，則是初羽等人。
萬丈光芒已經消失，現在留下的，是一個身上還有一些傷勢的女嬰，以及跪在地上不敢碰自己女兒的道袍男子。
他伸出了手，卻又收回了手。
他的手沾滿了鮮血，沾滿了仇恨。
而他女兒是乾淨的。
劍就在那邊，他安靜的立在半空。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女嬰的生命氣息。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該畫下句號，現在他們都在等關鍵人物。
也就是站在石頭邊緣的陸水。
這個人有資格裁決一切。
明王古佛也是看著陸水，對方在他眼裡依然那般神秘。
不過他其實很好奇，為什麼他無法察覺到那兩個人是道宗的，而劍卻可以？
別說是力量氣息，哪怕樣貌他都無法察覺出來。
不過陸水醒過來了，他也要等，等為月之國度，畫上句號。
這麼多年了，該結束了。
陸水看著這些人，又看了看還在睡覺女嬰，道：
「你們在等結束這裡的事？」
這時候三個人都沒有開口。
而是看著陸水。
「不用看著我，說你們的想法。」陸水問道。
他答應過那個人，讓這裡所有人解脫。
所以他會完成。
不過這些人怎麼看都有自己的想法，跟他的最終目的不衝突，他可以同意。
對於這些人的恩怨，初羽等人也明白一些，他們沒法說什麼。
只能看看會怎麼發展。
不過他們發現，現在沒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做的。
道袍男子低眉看著自己的女兒，他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抉擇。
他很矛盾。
只是這個時候那個女嬰突然翻了個身。
「動，動動了。」道袍男子一時間有些無措。
他都忘記身為一個父親應該做什麼了。
而就在女嬰翻身的時候，她伸手搓了搓眼睛，隨後睜開了大大的眼睛。
眼睛黑白分明，異常清澈。
她看著入目的人，有些疑惑。
道袍男子看了看自己，然後發現他穿的不對。
很快他立即變了裝扮。
有些普通的服飾，有些凌亂的頭髮。
有些鬍渣。
如同種地的大叔。
看到這個人，女嬰眼睛就眯成了月牙，然後傳出沙啞的聲音：
「爹爹，餓。」
聽到這句話的聲音，道袍男子眼眶紅了。
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隨後他跪在地上，趴在地面嚎嚎大哭。
他現在好怕死。
他還想活著，再活幾十年就好。
「真武。」這時陸水開口道：
「有嬰兒吃的東西嗎？」
「有的少爺。」真武立即道。
接著拿出了一些奶粉，奶瓶，還有丹藥。
總之不管現代的，還是古代的。
只要秋雲小鎮有賣，真武都有。
陸水：「.……」
初羽：「.……」
喬乾也是難以置信，真武身上到底缺什麼？
身為大腿的隨從，真的一點不簡單。
真武倒是沒有自己喂，而是把東西交給道袍男子，順便教他怎麼用。
沒有人催促。
陸水直接凝聚椅子坐下，然後拿出了天地陣紋看了起來。
陸水在等，其他人自然也在等。
等了許久，道袍男子終於把自己的女兒餵飽了，因為時隔了這麼久，所以吃起來上吐下瀉。
這時候初羽就登場了。
他可是真正的一流奶媽。
不止治療術厲害，醫術更是了得。
所以讓真武拿了一些東西出來，餵給女嬰后。
終於慢慢開始恢復正常。
等女嬰睡著之後，初羽從道袍男子身上抱過了女嬰。
道袍男子不捨得，但是沒有阻止。
只是看著初羽抱走，眼裡滿滿的不舍。
但是他知道，一切由不得他。
該面對什麼，他必須去面對。
「我還能活嗎？」這是道袍男子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
陸水搖頭：
「你已經死了，直接一點來說，你不過一縷執念。
沒有月族的力量，你早已消散。」
「如果永恆國度成功了呢？」道袍男子問陸水。
陸水合上書笑了笑道：
「你知道什麼是永恆國度嗎？
永恆國度雖然存於理論，但確實可以成功。
可機會只有一次。
要麼成功成不滅。
要麼失敗死去。
而死去的人，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這就是永恆國度。
明白？」
道袍男子低眉，無法言喻。
陸水的意思很明顯，他死了，就是一個死去的人，沒有任何可能。
沉默了片刻，道袍男子問出來最在乎的問題：
「我女兒是活人，她.……」
她沒人養。
「貧僧可以幫忙代養，貧僧會離開佛門，用最後的時間，看著她長大成人。」明王古佛看著道袍男人平緩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道袍男人看著明王古佛，眼中帶著怒火。
明王古佛同樣看著，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要不，入我百花谷吧。
我們宗門師姐很好的，絕大部分都是女弟子。
多一個她們不嫌多。」初羽這個時候開口了。
道袍男人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陸水：
「你那麼強大，能看到未來嗎？」
「不能。」陸水直接道。
隨後在對方即將失望的時候，又一次開口：
「不過我可以為她下一道祝福，一生平安喜樂。
雖然傷痛一定會有，但是她的一生一定很圓滿，很美好。
因為她承受了來自世界主宰的祝福。」
「多謝！」道袍男子跪在陸水跟前，磕下了頭。
其他人他都不信。
但是眼前這個人他信。
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對方沒有任何騙他的理由。
他能清晰感覺到，整個國度，都在襯托畏懼著眼前這個人。
「請，毀了月之國度吧。」道袍男子懇求道。
月之國度毀滅意味著循環結束，意味著所有人都會消失。
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帶宗門的人走向了死亡，帶著他們殺害了親人，帶著他們做了當初那個和尚做的事。
罪很重，無法洗滌。
但是……這是他的選擇。
他別無選擇。
如果有來世，如果有輪迴，就讓他永生永世，為他們做牛做馬。
為他們而死。
陸水看著道袍男人，道：
「要跟你女兒說再見嗎？
此後我會讓所有人解脫。」
道袍男人看了看初羽手中的女嬰。
今日是重聚的日子，亦是分離的日子。
他要為他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請動手吧。」道袍男人把頭磕在地上。
這是他所有的決心。
他怕他女兒再叫他一聲爹爹，他會承受不住的去後悔。
啪！
一聲響指響起。
這一刻整個月之國度出現了震動。
彷彿天地要坍塌了一般。
只要在月之國度的人，都能察覺到這種震動。
力量在涌動，那些無序模糊的地方在變的清晰起來。
而還在遊走的一些人，抬頭看了看天，彷彿收到了什麼消息。
然而陸水剛剛開始，明王古佛卻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帶著懇求：
「施主，度化他們的事，能否由貧僧來？」
陸水看著明王古佛，然後做了個請。
他要的是結果。
最後是誰動的手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多謝施主。」這時候明王古佛雙手合十，接著身上開始綻放無盡佛光。
這一刻佛光衝天，入雲霄，照八方。
明王古佛身上的光亮到了極致，他身上開始遍布裂痕。
是果位在破碎。
「和尚你在做什麼？」道袍男子有些難以置信。
「貧僧說過，月之國度毀滅的時候，貧僧願意以果位降普度之光，度化諸位。
因由貧僧而起，果當有貧僧來承受。
如若貧僧躲避這次因果。
那貧僧成這佛，又有何意義？」明王古佛低沉的聲音傳遍四方。
這一刻光芒照耀整個月之國度。
光芒落下。
落在一個個遊走的人身上，落在一個個被禁錮的人身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著光，他們眼中開始恢復清明，接著開始明悟一切。
最後化作一道光沖向天際。
此時佛光同樣照耀在道袍男子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接著他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掌門該走了，別墨跡了。」
「掌門你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啊？」
「哇，掌門那是小嘉嘉嗎？她好可愛。」
「難怪掌門不捨得走，原來小嘉嘉真的活過來了。」
這時候道袍男子看到了身後有一片光，光中站著好多人。
有弟子，有同門師兄弟。
有那些他領進門的新人。
看著這些人，道袍男子目光又一次濕潤了起來。
「夫君，我們該走了，等嘉嘉長大了，會記得我們的。我們給她留了那麼多東西。」這個時候人群中走出了一個女子。
她看著道袍男子，伸出了手。
「掌門還磨磨唧唧的，跟個女的一樣。」
「就是掌門，你難道還要我們丟下你先走不成？」
「我，我這就來。」道袍男子立即開口道。
「歐耶，掌門上岸了。」一個小女孩開心的叫道：
「不過不能看著小嘉嘉長大太可惜了。」
「咚！」
「就你話多。」
這一刻傳出一片笑聲。
道袍男子往他們那邊而去，這個時候他身上帶著光，抓到了他夫人的手。
不過離開的時候，他轉頭看向了明王古佛。
他的聲音帶著警告：
「和尚，如果你沒教好我女兒，我們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對，不會放過你的，臭和尚。」
「我們最討厭和尚了，小嘉嘉太慘了，要讓一個和尚帶大。」
「拜託您了，大師。」掌門夫人看著明王古佛開口道。
「請諸位施主放心，等她長大，我會帶她回到這裡。」明王古佛輕聲。
「如果嘉嘉膽小，就不要讓她來了。」掌門夫人又一次道。
明王古佛宣了句佛號，沒有多說什麼。
而後他們一路離開。
「和尚，我還是討厭你們，但是……你不一樣。」道袍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施主一路順風。」明王古佛低聲道。
光在消失。
明王古佛果位破碎。
再無今生來世。
他不再是佛門的佛。
而消失的光落在了女嬰身上。
一聲聲祝福響起。
「小嘉嘉記得開心哦。」
「小嘉嘉叫師姐。」
「小嘉嘉記得當一個兇猛的孩子。」
…
……
喬無情等人也看到了光。
芯火古佛本在打開通道。
可是光降臨的那一刻他知道，來不及了。
不過在光芒即將消失的時候，有一串佛珠飛了過來。
直直落在芯火古佛面前。
這裡承載著不一樣力量，是明王古佛留給他的。
或者說留給佛門的。
用這佛珠的力量，可以讓一位古佛來世快速恢復。
這是明王古佛能為佛門做的最後的事。
他不得不了卻跟月之國度的因果，又不能不感恩佛門。
所以，果位普度月之國度，今生力量助佛門一臂之力。
此後跟佛門再無關係。
芯火古佛嘆息一聲，隨後雙手合十宣了句佛號。
他的聲音帶著苦澀。
佛門又少了一位古佛。
可他不能說什麼，也無法說什麼。
這就是佛門的古佛。
每一個人都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收起了佛珠，芯火古佛依然在開路，他要去看一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想看一看裡面的人以及事。
喬無情看著佛珠沒有做什麼，更不會說什麼。
那應該是佛門的寶物。
但是這佛光，讓他明白，裡面有個佛門強者。
而且絕對比他強不少。
看來月之國度有不少秘密。
不過佛門的人沒有停下，他還是有機會進入的。
道路被打通了，應該很快就能接觸到核心位置。
不過……
他看了看身後被釘在牆上的和尚，和尚已經消失，上面的刀劍雖然還在，卻沒有了怨念。
佛光帶走了一切。
「絕對不是普通的佛門強者。」
喬無情有些心悸，不過沒有多想，他想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裡的情況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大概率跟有其他人進入有關。
可是佛門強者都被擋在這裡。
什麼人才能先一步進去？
這也是芯火古佛的疑問。
裡面到底有什麼人。
……
看著明王古佛變的普通，陸水沒有說什麼。
這個古佛的實力還在。
只是……
活不了太長吧。
明王古佛接過了女嬰。
初羽沒有說什麼，剛剛那個人的吼聲他有聽到。
對方最後還是同意讓這個大師養育他女兒。
「能否請施主告知百花谷大致位置？
貧僧不知能活多久，如果可以，希望在貧僧坐化之後，能讓她有個依靠。」明王古佛對著初羽道。
「我把坐標告訴你，比較靠近現代城市，你可以在那個地方住下。
然後我跟師姐說一聲，讓她看看這個女娃娃。
再讓她們跟你說怎麼帶孩子。」初羽說道。
「多謝施主。」明王古佛真誠的感謝。
之後明王古佛看向陸水。
他該離開了。
啪！
一聲響指。
這時候，在明王古佛前方出現了空間門。
是離開的門。
明王古佛宣了句佛號。
然後帶著女嬰離開了這裡，不過他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這裡的很多東西。
都是女嬰房間裡面的東西，是她父母留給她的。
有些東西明王古佛沒有碰，更留下了禁制。
未來有一天，或許他會再來這裡。
至此，月之國度的事就算解決了。
不過後續還有一些
月族的力量要回收，不然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循環很容易再一次被開啟。
當然，做這些前，陸水看向了最後一位。
也就是那柄劍。
「前輩有打算？」陸水問。
這位也已經死去。
他不需要被普度，因為隨時都能離去，只是一直留到了現在。
那劍身後的虛影看著陸水，然後恭敬道：
「道宗，劍雨生。
希望能挑戰一次閣下。」
聽到這個陸水倒是笑了笑，他把書收了起來，隨後站在劍雨生跟前，平靜道：
「本座，接受你的挑戰。
這一戰你會死，希望你能動用全力。
本座，絕不留情。」
「多謝。」劍雨生感激道。
這一刻院子直接消失。
真武等人被送到了遠處。
陸水身上開始出現主宰的氣息。
這一刻他的氣息開始擴散，他的身影開始變大。
整個月之國度，都將承受著他的影響。
真武等人立即低頭不敢直視。
劍起很想看看最後那位前輩是否能夠拔劍跟流火交手。
但是，陸水太強了。
他能感覺到，整個月之國度都在顫抖。
萬物都在扭曲。
哪怕是無序的月族力量，都在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