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迷都是我
看著陸水推開門，姬尋只是看著。
她眼中有驚駭，有錯愕，有難以置信，但是更多的是激動，是慰藉。
她的聲音帶著顫動，眼眶有了一絲濕潤：
「終於，讓我等到了。」
陸水看著姬尋，他有些好奇：
「前輩在等我？」
「是在等能夠開啟這扇門的人。」姬尋看著陸水，恢復了平靜：
「你的特殊我看不出來，但是我知道，你是特殊的。
而只有足夠特殊的人，擁有特殊力量的人，才能開啟這扇我看守了無數年的大門。
那麼，現在我就告訴你，迷都是什麼。」
陸水沒有多說別的，而是站在原地，等待姬尋講解。
原來此行能夠知曉迷都。
確實讓他意外。
「迷都，只是一種泛稱，第一個稱呼迷都為迷都的人，不知道是誰。
但是我們將某些場景，某些人，歸納到了迷都中。
迷都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品，更可以是景象，一座山，一條河，一隻靈獸，一個人。」姬尋緩緩開口。
陸水點頭，這些他知道，已經有人告訴過他了。
後續就沒有人再告訴他。
「迷都的由來，跟世界有關。」姬尋把手放在書籍上，輕聲道：
「世界很大，無邊無際，在一些不為人知的陰暗處，可能在引發崩潰。
玖還只是真神時，這種情況不算嚴重，她自己便能修補。
後來她聚集獨一權能，斷古今未來。
加劇了這種崩潰。
而她許可權太高，有些東西與她權能產生莫名排斥。
導致一些崩壞，無法修補。
不過只要她在，就能壓制。
但是……
玖自己說過，獨一權能對世界是具備危害的，她必須要隕落。
所以一些東西是不能壓制，也無法長久壓制，只能任其發展。
或許會發展出可以被修補的狀態。
玖在位期間，無法被修補的漏洞，確實產生了未知變化。
漏洞中出現了人，出現了寶物，出現了山川河流。
無法追溯源頭，無法在命理中產生漣漪，卻能給大道脈絡，天地命理帶來致命裂痕。
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
迷都。」
姬尋話音落下，如同大道之音難以被理解。
彷彿這種事無法正常說出，一旦說出對世界都是一種傷害。
而陸水也有一種感覺，真正告訴他答案的，不是姬尋，而是一團迷霧。
周圍出現了迷霧，出現萬物變化，出現了無盡崩壞。
所有可能都會破碎，所有可能都會產生。
違背天地，為天地帶來傷痕，但是卻在天地中存在。
任何力量對此，都無能為力。
這便是迷都。
「有人告訴我，想要知道迷都是什麼，必須身處迷都。」陸水看向姬尋，詢問道。
姬尋微微點頭：
「是的，必須身處迷都，才能清楚的知道迷都是什麼。
所以這跟陸有關。
陸讓我幫的忙便是這個。
他讓我幫他，看守迷都。
在這裡等，等一個可以進入迷都，可以修補迷都的人。
我們的腳下，就是迷都。
陸本打算自己修補，但是他無法進入。
他窮盡一生尋找那種力量。
最後沒有成功，可也沒有失敗。
他說未來會有這麼一個人出現。
至於未來什麼時候，沒有人知道。」
迷霧消失，這裡果然有迷都，陸水看著姬尋有些吃驚：
「我就是那個人？」
陸水知道陸在等一個人，但是他覺得陸等的可能是他妹妹。
按現在來看，陸等的其實是他？
上一世，他沒來。
所以所有人都沒有等到？
這一世機緣巧合，他遇到了危害他娘親的東西，然後開啟了一切？
「不知道，但是你符合這個要求，至於你能否進入迷都，能否修補迷都。
需要你自己去嘗試。」姬尋說道。
「明月被分開了，明身在迷都，所以他也是在守著迷都？」陸水好奇的問道。
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明不能離開迷都。
一旦救出來，迷都可能就無法定位。
他能夠感覺出來，迷都不能固定位置。
姬尋這裡的迷都，應該是陸封印的。
不過明守住迷都為什麼那麼難？
「不知道，陸的準備是最後時刻做的，想知道倒是可以問問天機。
或許他能知道一些。」姬尋說道。
陸水點頭。
每個人都讓他去找天機，看來天機確實應該知道一些。
六階后看看，能否有資格跟天機平等對話。
「那你要試著進迷都嗎？」姬尋看著陸水繼續道：
「你能推開那扇門，便有資格試著進入迷都。
能不能完全進入看你自己。
而且進入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是未知數。
最後能否回來，也是未知數。」
「前輩能打開通道，讓我看看嗎？」陸水問道。
他需要看看，再大致評估下，需要花費多久時間。
如果太久，他不怎麼想進去。
慕雪容易找過來。
不過慕雪找過來，也不會打擾他，貌似不需要像以前一樣束手束腳。
沒有等他想多少，前方就出現了迷霧。
接著一扇連接著地上的迷霧大門又一次出現。
這次大門比之前凝實了許多。
大門所連接的地下，也變成了迷霧。
陸水來到了大門前，他感覺這一次他不需要推開門，便能直接進入。
這就是迷都大門？
「進與不進，你要思考清楚。」姬尋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水看著大門，看著這一切，他有一種感覺。
現在不適合進去，好似缺了些東西。
在他打算用天地之力試一試的時候，真武的聲音傳了過來：
「少爺，婚書送來了。」
陸水往外面看了過去。
此時初羽正往這邊而來，凈土坐標會被干涉，出現偏差，不過幸運的是，初羽空間門掌控的還可以。
初羽從空間門走出，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氣氛不太對。
三個強者跪在地上。
還有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在給他行禮。
他出場這麼有牌面？
跨空間而來，嚇到這些人了？
不過這個漆黑鎧甲，怎麼這麼眼熟呢？
他以前好像審問過。
「名與重？」
初羽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時候名與重才抬頭看向初羽，他伸手一揮，握劍，駐地於身前。
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威嚴：
「導師，又見到您了。」
初羽：「.……」
怎麼感覺有些帥氣？
木冉也有些驚奇，三階修士？
名與重的人類導師？
但是三階能開空間？能從空間門中走出？
現在他們也沒法讓凈土反饋。
王女跟那位存在在裡面，凈土安靜的跟什麼一樣。
初羽沒有多逗留，而是直接往裡面而去。
劍起拿到婚約是很難的一件事，好在劍起出來的及時。
劍一峰沒有說什麼。
畢竟是劍起。
而且憑實力進去。
進去之後，初羽看到真武真靈站在後面，大腿站在一扇他無法直視的大門前，看著他。
還有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前輩，看起來比他師父還要強大恐怖許多。
彷彿這片土地都在對方面前低頭。
他下意識的行禮。
「見過前輩。」
「婚書在你身上？」姬尋看著初羽，開口問道。
初羽看了陸水一眼。
在陸水示意過後，初羽才雙手拿著婚書遞到姬尋面前。
陸水看著，他沒有接收婚書的想法。
不過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他欠缺的東西，或許可以補上了。
冥冥之中的感覺。
在初羽上交婚書後，陸水就讓初羽過來：
「你會寫書對吧？」
「啊？」初羽有些好奇：
「東方道友要寫自傳？
我可以代筆。」
「不，把能力借給我，我感覺對我有用。」陸水開口說道。
「借？」初羽有些不懂。
這東西也能借？
「聽過能力竊取嗎？」陸水伸出手，上面有天地之力覆蓋。
初羽：「.……」
他有些惶恐。
「東方道友，寫書是我一輩子的事業。」初羽感覺自己要是被竊取了，他這輩子就毀了。
別說火了，撲街都談不上。
「放心，只是臨時借用，作為報酬，我會給你上一道天地氣運，方便你領悟我說的那本書。」陸水說著手直接伸進了初羽的身體，然後抓了一下。
把東西抓了出來。
接著用天地之力凝聚成一道氣運臨時補充了上去。
此時的陸水手裡抓著綻放著微弱的光球。
這就是初羽的寫書能力。
「很一般啊。」
陸水開口說道。
他這是借用迷霧之都的詭異，實現的竊取。
本來要等到六階，才能恢復這種威能。
畢竟五階的他被削了。
不然他威能很多。
至於竊取，這個他研究的很透徹。
畢竟天地氣運就是這麼搶來的。
隨後陸水用天地之力將這光球包裹，接著放在口袋中，這樣就能借用了。
「感覺確實很一般。」
初羽：「.……」
大腿這是在欺負人，他引以為傲的寫書能力，就這樣被說的一無是處。
明明還是借他的。
不過初羽感覺自己彷彿明悟了很多東西，修為上的問題，迎刃而解。
他本打算試著想寫書，但是……
不會寫了都。
這詭異的能力。
「現在我來教你一本可以火遍整個修真界的書，你只要弄懂，應該有不少人追捧。」陸水聲音落下，而後一指點在初羽眉心。
下一刻，初羽感覺有無數的信息傳遞進來。
最後匯聚成五個大字：道法，百戰篇。
很快初羽就知道這是什麼了，大量術法的力量交織，道法融合。
只要領悟這些，他感覺他未來能走很遠很遠，甚至有一種錯覺，他要跟劍起爭鋒。
好吧，這是錯覺。
但是這跟寫書有什麼關係？
不過是一瞬間的疑惑，他就明悟了。
用真是的術法領悟，來當小說寫。
在修真界傳法？
我的天，修真界要因我而瘋狂？
妙啊。
初羽感覺今天來對了，他將有無數讀者。
誰敢說他寫的差，他就太監不寫，讓這些人後悔去。
很快初羽就回過神來，他看著陸水，恭敬低頭：
「東方道友，以後有什麼吩咐，請不要客氣。」
陸水看了初羽一眼，沒有在意，他也大致了解了寫書，感覺沒什麼特殊的。
等初羽退到一邊后，陸水就看著姬尋道：
「前輩，我打算進去了。」
姬尋此時看著婚書，最後把婚書夾在了劍一生平傳中，接著她又拿出了一紙婚書：
「之前的我回收了，這一張算交換。」
說話婚書落在陸水跟前。
陸水看了婚書一眼，直接送到了初羽手中：
「這婚書你自己看著辦吧。」
初羽拿著婚書，一時間在想要不要帶回去。
給劍起？
這不是被婚書束縛嘛，劍起真要娶凈土公主，需要婚書？
所以他覺得還是不用帶回去，劍一峰只是把之前的婚書當做先輩的遺物。
並不是為了聯姻。
猶豫了下，初羽看了名與重一眼。
對方好像是單身哦。
唰！
婚書送到了名與重跟前。
「送你。」
初羽面帶微笑道。
當初教對方怎麼脫單，現在能脫單了，他教的果然是對的。
名與重看著婚書愣住了，他不用繼續單身了？
木冉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婚書最後交到誰手中，陸水跟姬尋都不在意。
「你確定要進去？」姬尋看著陸水：
「裡面的危險可能超乎你的想象。」
「想試試。」陸水平靜道：
「不過有件事，需要跟前輩提前說一下。
如果有紫氣到來，希望前輩不要太在意。」
他長時間沒出來，慕雪肯定會過來。
需要提前說一下。
萬一打起來，把他要的書打沒了，就很虧。
「好。」姬尋沒有多問。
真武真靈有些明白。
紫氣還有誰？
當然是少奶奶。
所以少奶奶也有過來的可能？
這個他們不是很懂，但是少爺進門明顯很危險，可他們也無法說什麼。
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只能安靜的等候。
陸水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又一次站在迷霧大門前。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遲疑，一步邁了進去。
呼！
陸水沒入門中。
他感覺自己在快速往下方墜落。
接著他有一種跌入世界裂縫的感覺，他開始被迷霧環繞。
只是很快迷霧逐漸散去。
裂縫中彷彿有了一切可能。
他甚至有一種走在世界破碎邊緣。
下一刻陸水看到了無盡星空，萬物光點。
「迷都確實不一般。」
很快周邊開始出現泯滅力量，彷彿要毀滅來到這裡的一切生靈，萬物都將成為這裡的一部分。
或光點，或迷霧。
只是這泯滅氣息在陸水面前轟然停止。
接著退卻。
天地之力，不是它們可以冒犯的。
別說沒有天地之力，陸水只身前來，這裡的力量也不敢對他放肆。
不過正常來說，沒有天地之力這種級別的力量，沒有人可以進入迷都。
進來也是送死。
難怪需要推開那扇門。
很快陸水看到了一條河，河中有水流，但是流動的不是水，是時光。
「時光長河？」
陸水有些意外。
「迷都連接點，是哪？」
「跟時光有關？」
這一刻陸水動身，一路往前，想要看看最後迷都會送他去哪。
了解迷都根源，或許對他有不少幫助。
至於如何修補。
需要到了才能知曉。
……
陸家。
玖看著天空露出了笑臉。
小臉笑的很開心。
邊上處理靈藥的二長老看到玖這樣，開口道：
「命理回歸正軌了？」
玖重重點頭：
「嗯，回歸了，正在回正軌的路上。
小小婷，你知道嗎，這件事沒有人可以做到。
無數年了，沒有人可以補齊天地間的崩壞。
但是今天，他去了。
世界因他而改變。」
玖看著二長老，笑道：
「小小音跟小小古太了不起了。」
聽到這句話，二長老就知道，能夠修補世界崩壞的，是陸水。
「他做了什麼？」二長老問。
「他去了一個地方，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玖戳了戳二長老的臉，道：
「這個地方本沒有人可以去。
但是有人把這個地方的通道留了下來。
可是能夠進入這個通道的，卻只有那麼一個人。
嗯，應該是兩個人。」
二長老看著天際，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出來。
原來在未知的角落，總會有人作著關乎整個世界的事。
世界的美好，不一定是沒有苦難。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在幫他人負重前行。
「你很開心。」二長老看著一邊的玖說道。
「嗯，很開心。」玖點頭毫不掩飾的開心著。
「為什麼？」二長老問道。
「因為我愛著這個世界，同時……」就看著二長老認真道：
「也深深愛著你們。」
「我深愛的你們，修補了我愛著的世界，我當高興了。」玖晃了晃身開心道。
二長老有些不習慣。
居然沒有作弄她。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低頭處理靈藥。
……
慕雪坐在院子中，她看著天空有些詫異。
「世界突然變穩固了？」
世界因為陸水妹妹的緣故，變得有些脆弱。
雖然有甘露鞏固，但是始終帶著一種崩潰的氣息，可是剛剛一瞬間，世界變得穩固了。
彷彿有人修補了世界的崩潰根源。
「是陸水？」
慕雪有了猜測，但是她並不知道陸水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陸水這一世做的事非常多，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樣。
上一世他們基本沒有理會外面世界。
陸水成長的也慢。
成長起來后，他們就在糾結孩子的事。
現在陸水做了上一世從未做的事。
「不知道最後會如何。」
她不知，可也未曾在意。
陸水需要做的，她就支持。
她相信陸水。
錯了她也願意跟著一起錯，只要陸水在身邊就好。
「表嫂表嫂，你說堅持跟放棄哪個容易，哪個難？」東方茶茶的聲音打斷了慕雪。
慕雪看著邊上的東方茶茶，好奇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這時候東方茶茶頭上站著一個彩發小女孩。
她今天跑出來考試了，只有勇於面對考試的神，才不會辜負自己的神威。
「愚蠢的人類，你沒有資格成神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別人。」唯一真神用腳踩了踩東方茶茶的頭。
她赤著腳，晶瑩潔白的小腳，弄亂了東方茶茶的頭髮，弄亂了豆芽的窩。
「我當然知道哪個困難了，我就考考表嫂。」東方茶茶捂著頭說道。
「那哪個容易，哪個困難？」慕雪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堅持難。」東方茶茶直接道。
慕雪點點頭，接著問道：
「那為什麼？」
「因為堅持比放棄多了一畫，肯定難一些。」東方茶茶說道。
慕雪：「.……」
好像也沒錯。
……
南城大學保安室。
「大道脈絡在轟動，天地命理在偏移，這是怎麼回事？」
天機看著天空，有些難以置信。
「不對，是天地命理在回歸，這是……」
「陸的手段？」
「果然，姬尋那邊有陸留下的後手。」
天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但是看不見。
那邊一片迷霧，無法看穿。
沒有任何東西透露出來。
他沒有去強行看，因為那個人還在那邊，他也不敢看。
萬一看到不該看的，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
「天生神說陸在讓路，真的是在讓路？」
「為什麼？」
天機嘆息一聲，陸那個層次的東西，他看不透。
彷彿本就不該讓任何人知道。
陸的存在直接被抹去，也有這種原因。
……
陸水逆著時光長河而上。
這裡什麼都有，時光長河，大道脈絡。
迷都是特殊的，包含著一切。
轟隆！
突然間，迷都通道中，出現了雷霆。
雷霆帶著毀滅的氣息。
彷彿是天罰力量。
不過雷只是打在遠處，沒有往他這邊而來。
陸水一直往前，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在迷都的通道中，看到了一個畫面。
這是這麼久，他看到的第一個畫面，陸水駐足而立，看著畫面。
此時畫面中是鋪天蓋地的獸群。
而獸群前方，是在奔波逃命的人類。
獸群如同洪水般湧來，無數人被吞噬殆盡。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出現，一襲白衣。
他站在那裡，直面獸群。
屬於他的宣言傳了出來：
「世人如潮，隨波逐流。
而我不同，我是逆著人潮而上的人類。
唯一一個敢站出來的人。
獸潮如何？
強大怎樣？
世人用劍，不懂其道。
而我，劍一。
將開創屬於人類最強的道。
可一劍開天的道，可一劍斬出朗朗乾坤的道。
記住我的名，記住我的劍。
我的名，我的劍，將流傳萬古。
一劍，開天。」
這一瞬間，那逆著人潮站立在空中的人，斬出了他留名時代第一劍。
劍光照耀天地，入雲霄，驚四海。
淹沒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