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如臨大敵
楊盈很享受林重的撫摸,明亮的大眼睛眯成一彎月牙兒:「林大哥,我跟你說啊,今天小奶牛做了一件壞事。」
「什麼壞事啊?」
「她啊,上數學課的時候,偷偷躲在座位上吃東西呢,結果被數學老師發現啦……」
陳舊卻不乏溫馨的房子里,少女清脆的聲音如黃鸝出谷,嘰嘰喳喳響起,而在少女的聲音中,偶爾夾雜著幾聲低沉磁性的男人嗓音。
窗外,萬家燈火次第亮起,黑暗逐漸籠罩大地。
次日。
林重凌晨五點,準時從熟睡中醒來,睜開眼睛。
只是短短三秒鐘,他就擺脫了睡意,眼神變得清明而冷靜。
隔壁房間傳來楊盈細微而平緩的呼吸聲,少女正睡得香甜。
林重悄無聲息地起床,穿衣洗臉,一氣呵成。
在桌子上給楊盈留了一張紙條,然後林重便從窗戶一躍而出,借著熹微的晨光,朝著遠處掠去。
殺意與戰意,在林重胸中交織。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林重也無所畏懼。
榮都市。
距離慶州市三百公里,雖然人口與慶州市相差無幾,但繁華程度卻在慶州市數倍以上。
鷹爪門的總館位於榮都市最繁華的一條街道,燙金牌匾上「鷹爪門總館」五個金色大字閃閃發光,飛揚肆恣,霸氣橫溢,一看就是名家手筆。
此時,在鷹爪門總館大門處,聚集了一大群人。
這群人身上穿著暗紅色練功服,練功服後背處綉著一頭展翅翱翔的雄鷹,雙爪凌空下擊,不問可知,一看就是鷹爪門的學員。
這些學員都昂首挺胸,雙手背負在身後,整整齊齊地擋在門口,凌厲的目光從每一個行人身上掠過。
他們每一個人都精神抖擻,身材高大,雙目明亮有神,身上散發出濃烈的煞氣,背負在後的雙手十指硬如精鐵,哪怕不懂武功的人見了,也能感覺到精悍之氣畢露。
「聽說那個打死袁師叔,打傷段師叔的仇人今天要來?」一個學員低聲詢問身邊的同伴。
「那個人跟段師叔定下三日之約,說是三天後上門踢館,如果他真敢來的話,那就是今天了。」他的同伴同樣壓低聲音。
「依我看,什麼三日之約都是扯淡,誰敢招惹我們鷹爪門?」一個學員不屑道,「我估計那個傢伙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能吧?對方武功很厲害,連袁師叔都被他殺了,段師叔也被他打斷了一隻胳膊,這樣一個高手,難道還能出爾反爾?」
「武功高是一會事,怕不怕死又是另一回事,這個世界上,武功高又怕死的人難道還少嗎?」另一個學員嗤笑道,「那個傢伙現在肯定躲在某個小地方,嚇得屁滾尿流,生怕我鷹爪門報復,從此隱姓埋名,再也不敢出現。」
「如果對方真躲起來的話,難道我們就這麼算啦?」一個學員問道。
「當然不可能!膽敢犯我鷹爪門者,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來幹掉!」
「沒錯!」
「犯我鷹爪門者,殺無赦!」
其他學員紛紛應和,一時群情洶洶,殺氣衝天。
路上行人見到這一幕,更是躲得老遠,有些要經過這裡的,乾脆繞道走。
與大門口的熱鬧相比,鷹爪門總館內部反而顯得有些安靜,但在這安靜的表面下,潛伏著致命的殺機。
眾多的鷹爪門精銳學員站在各個角落,或盤腿打坐,或閉目假寐,或倚牆而立,但他們身上的煞氣濃烈程度,比大門口的學員更加濃郁。
這些學員,都是從鷹爪門的各個武館專門調來的,只為了對付林重一人。
可以說,為了對付林重,鷹爪門可謂不計成本,布下重重天羅地網,只要林重敢踏入總館,就休想逃出生天。
這些學員並不是對付林重的主要力量,真正的核心主力,此刻都坐在大廳里。
作為榮都市武術界首屈一指的勢力,鷹爪門的大廳,自然布置得富麗堂皇,奢華大氣。
地上鋪著黑玉地磚,頭頂掛著明晃晃的水晶吊燈,兩旁各自擺放著一排整齊的太師椅,而在大廳的正前方,懸挂著一副「鷹擊長空」牌匾,牌匾下還擺放著一張太師椅。
除了最上首的太師椅空著外,其他幾張太師椅上都坐著人。
臉色蒼白、一隻手打著繃帶、神情有些憔悴的段長寒坐在左側第一把太師椅上,眼神陰冷,面沉如水。
「大師兄,你確定那個叫林重的人會來?」段長寒對面,一個身材精瘦,雙手奇長的中年男人皺眉道,「如果對方不來,我們如此興師動眾,那可就讓外人看笑話了。」
段長寒抬起眼皮,瞟了說話之人一眼:「放心,他一定會來!」
「為了對付一個人,把我們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有點大題小做了吧?」一個膚色蒼白的男人道,「大師兄,對方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不只這個男人如此想,大廳之中,除了段長寒本人之外,其他人也都這麼想。
「如果你們不信,袁師弟的屍體就躺在裡面,你們可以自己去看看。」段長寒淡淡道。
聽到段長寒提到袁長鋒,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不管對方是誰,不管對方有多少人,膽敢殺我鷹爪門的人,就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大廳角落響起,「長寒做得沒錯,對方既然敢登門挑戰,說明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召集這麼多人,總比毫無準備好,我鷹爪門,不能輸!」
「師傅!」坐在太師椅上的所有人同時站起,段長寒也不例外。
一個身材普通、頭髮斑白、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大廳中,他穿著一件黑色唐裝,腳上則是一雙黑色布鞋,走路的時候墊著腳,弓著背,向前伸著脖子,就如一頭老鷹。
這個男人,正是鷹爪門的門主,暗勁巔峰的絕頂高手,何沖雲。
何沖雲走到上首坐下,抬手往下一壓:「都坐吧。」
大廳里的所有人齊刷刷落座。
何沖雲雙手放在太師椅的把手上,哪怕沒有使出暗勁,他的雙手也呈現出青黑色,不管是形狀還是顏色都如鷹爪一般:「長寒,你把事情經過跟大家說說,也讓大家心裡有數。」
「是,師傅,事情要從前段時間說起,當時袁師弟……」段長寒開始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