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但無極門弟子的歡呼聲才剛出口，就馬上戛然而止，驚恐地瞪大眼睛，像是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雞。
因為他們看到了，在凌飛羽的胸口位置，有一個深達數寸的恐怖拳印！
那個拳印，正是林重用五嶽朝天錐打出來的。
換作普通武者，遭受如此嚴重的傷害，恐怕早就已經橫死當場。
從這一點來看，凌飛羽不愧是無極門第一真傳，有混元無極功和釣蟾勁護體，生命力之旺盛堪稱驚人。
凌飛羽搖搖晃晃起身，他臉色煞白，嘴角掛著一縷血絲，站都站不穩了，望向林重的眼神充滿怨毒和憎惡。
無窮無盡的悔恨，猶如毒蟲一般，瘋狂啃咬著凌飛羽的身心。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凌飛羽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更讓凌飛羽無法接受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還好端端地活著！
「我……要……殺了你！！」
凌飛羽張開嘴巴，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哪怕周圍觀戰的武者們，也能聽出凌飛羽語氣中強烈到極點的恨意，不由毛骨悚然，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林重腳下不停，朝凌飛羽越走越近，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對凌飛羽仇恨的目光視若無睹。
「到此為止吧。」
忽然間，一聲蒼老的嘆息從武盟大樓內部傳來：「林小友，凌小友，你們都是前途無量的明日之星，給老夫一個面子，今日就暫且休戰如何？」
眾人齊刷刷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那是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相貌清癯，精神矍鑠，看不出具體年齡，兩隻眼睛平和淡然，透著見慣世事的從容。
看到這個老者，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巨大的騷動。
「連雲老先生都驚動了？」
「雲老先生可是東海武盟的盟主，武術界中泰山北斗般的存在，既然他出面了，那個叫林重的年輕宗師，應該會賣他一個面子吧？」
「我有點想不通，戰鬥明明還未結束，雲老先生為何要阻止？武盟擂台的規矩，難道不是恪守中立，禁止插手嗎？」
「我曾聽聞，雲老先生跟無極門的彭門主相交莫逆……」
「不要胡說八道，雲老先生何等德高望重，怎麼可能拉偏架！他分明是起了愛才之心，不想讓兩名天才人物就此隕落！」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不斷傳入林重耳中。
林重對那些聲音充耳不聞，也沒有理會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雲姓老者，此刻他的眼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站在對面的凌飛羽。
你要殺我，我便殺你。
林重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
至始至終，林重都沒有放凌飛羽一馬的打算，「手下留情」這四個字，並不存在於林重的字典里。
然而，即便心中殺意已決，林重表面仍舊不動聲色。
凌飛羽絲毫不知自己死期將近，他一手捂住胸口，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林重，咬緊牙關，切齒冷笑：「今天你趁我大意輕敵，才僥倖佔據上風，但下次你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了！」
雖然凌飛羽恨不得把林重大卸八塊，碎屍萬段，但也知道自己今天再無勝算，因此準備撂下幾句場面話，給自己找台階下。
「你以為自己還有下次？」
林重漠然發問。
「怎麼，難道你還敢殺我不成？」
凌飛羽能感受到林重的殺意，但他有恃無恐，因為他背後站著無極門，一個傳承數百年的隱世門派。
凡是敢招惹無極門的人，最後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旁邊的程鋒、徐真、徐淳三人暗暗警惕，渾身肌肉緊繃，做好隨時保護凌飛羽的準備，唯恐林重暴起發難。
而在另一邊，那個雲姓老者也正朝這邊走來。
林重在距離凌飛羽四米外停下腳步。
「武盟擂台的規矩，我亦有所耳聞，除非一方主動認輸，並答應另一方提出的條件，否則戰鬥將一直持續下去，至死方休。」
林重徐徐開口，語氣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彷彿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所以，你願意主動認輸嗎？」
「認輸？可笑至極，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認輸了？」
凌飛羽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令他的脾氣越發暴躁：「放心，遊戲才剛剛開始，除非一方徹底死亡，否則咱們之間的恩怨絕對不會結束！」
見凌飛羽如此厚顏無恥，視武盟規矩如無物，周圍的武者們紛紛大跌眼鏡。
但凌飛羽身為無極門真傳，確實有這樣做的底氣，相同的事情，以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畢竟規則是人定的，自然也會被人打破。
「我想也是。」
林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林重身體一晃，猶如移形換位，瞬間掠過四米距離，來到凌飛羽面前，沒有任何猶豫和停頓，直接一巴掌扇在後者臉上！
「啪！」
一聲大響。
凌飛羽猝不及防，被這一巴掌扇得原地旋轉兩圈，七八顆帶血的牙齒從嘴裡飛了出來，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
突然發生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
林重爆發的速度實在太快，哪怕程鋒、徐真、徐淳三人提前做好了準備，仍然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飛羽被扇翻。
至於其餘無極門弟子，更是手足無措，他們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感覺腦子都快變成了一團漿糊。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林重伸出一隻手，抓住凌飛羽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拎起，讓他與自己的視線平行：「你說得沒錯，除非一方徹底死亡，否則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會結束。」
凌飛羽一下子明白了林重打算做什麼，登時渾身戰慄。
他面孔扭曲，死死抓住林重的手腕，想要把林重的手掌掰開，然而林重的五根手指恍若鋼澆鐵鑄，任憑凌飛羽瘋狂掙扎都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