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狂怒
「咻!」
這一撲悄無聲息,快如閃電,黃泉打定主意要一擊奏功,絲毫不給梁鈺閃避的機會。
而且在下撲的過程中,黃泉還時刻關注著林重的舉動,如果林重趕過來救援,那麼他就會立即變招,和碧落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黃泉的境界比梁鈺足足高了一階,此刻用近乎偷襲的方式發動攻擊,幾乎可以說是手到擒來,沒有多少失敗的可能性。
凌厲的破空聲傳入梁鈺耳朵,她身體一震,後背汗毛倒豎,心頭警鈴大作,生出一種被天敵盯上的錯覺。
黃泉所在的方向恰好是梁鈺視線死角,她雖然能聽見破空聲,卻無法看到敵人的身影,因此根本不知道偷襲自己的人是誰。
前有血手,後有黃泉,梁鈺剎那間陷入危險至極的境地,應對稍有不慎,便是香消玉殞的下場。
「躲?不躲?」
電光石火之間,梁鈺的腦海里閃過諸多念頭。
她有預感,就算自己拼盡全力,恐怕也無法躲開來自背後的偷襲,還不如置生死於度外,在絕境中求生機。
「拼了!」
梁鈺銀牙一咬,瞬間做出決斷。
她對黃泉的攻擊不管不顧,身體往下一俯,然後猛地彈起,猶如一頭髮瘋的母豹,朝著血手懷裡撞去,柳葉短刀帶起一抹寒光,斬向血手的脖頸。
血手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精神下意識放鬆,卻沒想到梁鈺如此決絕,一門心思要跟自己拚命,不由方寸大亂。
但他終究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豐富的搏殺經驗發揮了作用,身體自動做出反應,毫不遲疑地往後一仰,直挺挺倒下!
「唰!」
短刀堪堪擦著血手下巴掠過,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愚蠢的女人,真以為自己能殺了我不成?」
血手面具后的雙眼凶光爆閃,戴著金屬指套的右手彎曲成爪,由下而上,無比陰險地掏向梁鈺小腹。
與此同時,黃泉也來到了梁鈺背後,兩隻手一上一下,如同一隻獵食的大鷹,分別抓向梁鈺的後頸和背心。
以黃泉指掌間蘊含的力量,若是被抓中,梁鈺絕無倖免之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梁鈺反而異常冷靜,所有的雜念都消失了,沒有緊張,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殺死敵人的決心。
就算是死,她也要拖個人墊背。
「呼!」
梁鈺的鼻孔中,陡然噴出兩道白氣。
當血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短刀上時,梁鈺左腳在地面一踏,硬生生止住前沖之勢,垂在腰側的另一隻手悄然握緊,內勁灌注其中。
在內勁的作用下,梁鈺白嫩秀氣的拳頭變得堅若鋼鐵,爾後屈膝坐胯,沉肩墜肘,一拳當胸直搗而出!
「咻!」
拳頭劃破空氣,捲起紊亂的氣流,發出懾人心魄的尖嘯,宛若一顆急速飛行的炮彈,要將血手的身體打穿!
一拳出,動風雷!
梁鈺最厲害的雖然是刀術,但拳法同樣不弱,昔日與林重對戰時,她在最後關頭也是捨棄短刀,選擇用拳頭來分勝負。
兇猛浩蕩的拳風撲面而至,血手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忍不住心膽俱裂,駭然變色。
若論心性,血手這個頂尖殺手,其實不如梁鈺遠甚,兩者雖然境界相當,但關鍵時刻的表現卻差距極大。
「砰!」
一聲悶響,其中還夾雜著骨骼折斷的聲音,血手瘦高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被梁鈺一拳打飛!
「噗!」
血手身在半空,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氣息瞬間衰弱至極點。
但是梁鈺卻沒有時間檢驗戰果,一拳打飛血手之後,她毫不猶豫地聳肩縮脖,拼盡全力往前一竄!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黑影,將梁鈺整個籠罩。
「你的武功確實不錯,血手敗給你並不冤枉。」
黃泉嘴裡吐出平淡的話語,然而眼神卻冷酷無情,猶如魔神般從天而降,化爪為掌,對著梁鈺的後背狠狠拍下:「只可惜你來錯了地方,也跟錯了人,現在可以去死了。」
話音未落,梁鈺便被他一掌拍中。
「嘭!」
梁鈺曼妙的身軀如遭雷亟,翻滾著飛了出去,嘴角沁出一縷殷紅的血絲,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
這一切說來複雜,其實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當黃泉的視線從身上移開,正與碧落激戰的林重若有所感,三棱軍刺一橫,擋住碧落劈下的苗刀。
「當!」
一聲大響,火星迸濺。
「當!當!當!」
碧落雙臂連續揮舞,一口氣斬出數十刀,縱橫交錯的刀光形成一個銀色圓球,把林重全身包裹在裡面。
林重神情如鐵,三棱軍刺左擋右攔,把碧落的攻擊盡數接下,同時移動視線,望向梁鈺所在的方位,恰好看到梁鈺被黃泉拍飛的一幕。
哪怕此時是三更半夜,周圍一片昏黑,林重依然看清楚了梁鈺的臉。
梁鈺雙目緊閉,早已昏死過去,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唯恐影響到林重和姜藍兩人。
「啪!」
林重的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斷開了。
他其實一直在剋制著自己,否則便會受到超級基因藥劑副作用的影響,超級基因藥劑在提升他力量的同時,也使他變得暴躁嗜血。
以林重的意志力,要想抵抗基因藥劑的副作用並不難,可是梁鈺的重傷昏迷,卻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怒!
狂怒!
無法形容的狂怒!
下一刻,滔天殺氣自林重體內爆發而出!
「咚!」
林重腳下用力一蹬,堅硬的水泥地面,被他蹬出一個尺許見方的深坑,指頭大小的碎塊四下濺射,整座樓層彷彿都在轟然顫動。
借著這一蹬之力,林重擰腰轉身,對碧落的攻擊視而不見,速度全開,猶若浮光掠影,朝著梁鈺衝去!
「唰!」
碧落的苗刀閃電斬落,砍中林重後背。
由高強度纖維製成的作戰服,在鋒利絕倫的苗刀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防禦作用,被砍出一條巨大的裂口。
裂口之下,皮肉翻卷,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