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溫汐站在最後一戶人家門口：“我隻是來問個路的，麻煩開個門。”
屋裏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有人停在門後，但是還是沒有開門，似乎在怕什麽東西。
溫汐頓了頓，“我有水……”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四五道開門聲響起，溫汐麵前的一戶也開了門，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太太，滿臉皺紋，臉上卻帶著期許，“你，你真的有水？”
其他幾戶人家也都走出來了，都是年紀相仿的老頭老太，將溫汐團團圍住，臉上都是一樣的渴望，“你真的有水？！”
溫汐嘴角微抽，果然，人都是利益驅使的，剛剛還不開門呢，現在一個個的都出來了。
她剛剛觀察了一下，這個村子裏外牆上掛的大多是幹貨，門口的水缸也是滴水未進，邊緣開裂。
再聯想到周圍荒涼的環境，猜到這地方可能缺水。
溫汐拿出一個水壺，輕輕晃動了一下，發出“篤篤”的水聲，一聽這個聲音，周圍的老太太老爺爺的眼睛都亮了，直直的盯著溫汐手裏麵的水壺看，恨不得立刻就搶到手上。
得虧這是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不敢上手搶奪，這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上手搶了。
“隻要你們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走出去，我就把水給你們。”溫汐淡淡大。
“這裏是陳國邊境，周遭數百裏隻有我們這幾戶人家，想要出去，要一直往東走。”給溫汐開門的那個老太太說道。
“隻是眼下這個時節，想要走出這個地帶，怕是有些困難。”老太太又說道。
溫汐把水遞了過去，老太太立刻把水壺藏在了懷裏，如同護著珍寶一般，溫汐問道：“這話怎麽說？”
或許是看出來溫汐真的沒有惡意，老太太也放鬆了不少，“姑娘，你是被沙塵暴卷到這邊來的吧？”
“我坐飛行靈獸，突遇風暴，被帶到了這裏。”溫汐點點頭，說道。
“那就是了。”老太太說道，“每到這個時候，都有不少過路的商客，因為不熟悉天氣，被風暴突襲，卷到這裏附近來。”
“隻是，姑娘，這地方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可就難了。”溫汐身後的一個老頭說道，“這裏方圓數十裏，都有風暴襲擊，我們這個小村子，算是唯一一處不被風沙侵擾的地方了。”
這是自然天氣的原因，溫汐也感受過那風暴的威力，以她現在的能力，應對起來，還有些困難。
溫汐想了想，又問道：“風暴什麽時候能過去？”
“這個可就說不準了……每年都不一樣的，多則兩三個月，少也要十來天。”老太太說道，“我們這幫老骨頭，沒事也不出去，隻待在村子裏。”
“為什麽不出去？你們的子女呢？”溫汐看了眼身邊一幫的老弱病殘，實在無法想象他們是怎麽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的。
“哪來的子女啊，若是有兒子，我們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裏幾十年了。”一群人歎氣道，“這片地方，周圍就我們這一個村子，我們這幫老骨頭，怎麽可能走得過去，所幸這地方不受波及，才能僥幸活到現在。”
溫汐有拿出了剩下的水和食物，“作為交換，給我一個暫時的住所。”
眾人見到鮮美的食物和水，哪有不定的道理，還給溫汐安排了一個幹淨的小房間，雖然條件簡陋了一下，但是這已經是他們能拿得出的最好的房間了。
溫汐住的是給她開門的那個老奶奶的房間，在得知溫汐真的沒有惡意之後，而且還貢獻了這麽多的水和食物之後，對溫汐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樣謹慎和防備，熱情了許多。
晚上，老太太抱了一床厚被子進了溫汐得到房間，笑容和藹，道：“夜裏風大，姑娘小心著涼了。”
溫汐道了謝，老太太見她態度禮貌，歎了口氣，“之前也有人不小心闖到了我們這裏，張口就要喝的，吃的，不給就搶，所以姑娘也別怪我們白日裏那樣對你了，我們實在是怕了。”
溫汐點點頭，“自然不會介意。”
“說起來，十幾年前，這裏還不是這樣荒涼的光景呢。”老太太歎起了氣，語氣間盡是惋惜，渾濁的眼睛透著滄桑，似乎算是在回憶，“十幾年前，我們在的這個村子，也算是這片地方上人最多的村子了，周圍也零零散散有幾個村子，鄰裏走動，也算是熱鬧。”
“可是自從風暴頻繁來臨之後，一夜之間，掀掉了好幾個村子，可怕得很啊……周圍的人走的走，跑的跑，就隻剩下我們這幫老骨頭守在這裏，也實在是沒有地方去啊，後來發現風暴不襲擊這個地方，我們幾個孤苦無依的，便都聚集在這裏了，沒想到一晃，十幾年就過去了，我們還活著……”
老人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淚眼磅礴，“我親眼看著那可恨的風暴，把我的兒子卷上了天，再重重的摔下來……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在我麵前摔成了一灘肉泥啊！那可是我的命啊！這可恨的風暴！”
溫汐靜靜的聽著，等到老太太傾訴完這一切之後，說了一句：“往事已矣，節哀順變。”
隨後又問道：“你說，風暴是在十幾年前突然出現的？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十二，還是十三年前？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隻知道是一夜之間，突然間就出現在了這裏，一下子就要走了村子數十條性命，再之後，每年的在這個時間，風暴就會出現。”老太太回憶道。
那這件事可就詭異了。
“當時就沒有人覺得奇怪嗎？”溫汐問道。
“當然覺得奇怪了，當時村子裏組織了一批青壯年去風暴深處查探，前前後後一共進去了三波，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全都是有去無回，屍骨無存，即便有幸回來了，也是渾身是傷，命不久矣，沒幾天也死了。”老太太說道。
難得有一個人願意聽她這個老太婆訴苦，老太太的話不自覺的也多了起來，不用溫汐問，很多話就已經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