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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偶遇龍顏

  不管昨日如何,天亮後依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笑對眾人,生活就是這樣。


  “叨擾了這麽久,還得麻煩你幫忙置買嫁妝,真好不好意思。”茯苓略帶歉意的說。


  “說這樣的話可就顯得見外了。”唐四翰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活像個小跟班,訕訕笑道,“況且這些置買嫁妝的銀子都是武公子出的,在下不過是跑跑腿,沾沾喜氣,還能撈到不少油水呢。”


  “好像有個人比我這個準新娘都上心。”茯苓回頭看了眼正興致勃勃挑選首飾的趙嵐茵,無奈的說。一早上的美好時光全浪費陪著無關人士的閑逛上,教人怎能不扼腕?

  都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趙嵐茵這個女人可是一點這樣的覺悟都沒有,一邊將心儀的首飾藏進腰包,一邊暗暗咒罵。


  “那邊好像圍了好多人,不如我們去看看怎麽回事吧!”瞧見茶樓前圍滿人群,唐四翰尷尬地笑著轉移話題。


  不遠處,一堆人聚在一起,熱火朝天的爭執著什麽。一陣緊張的吵鬧聲飄來,茯苓煩悶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興奮之意,一步一步走近那團混亂的源頭。


  “這錠銀子是我的,你剛剛撞了我一下,我的銀子就不見了。”一個衣著破舊的老伯正扯著一名瘦削的男子理論,雖然嚇得抖抖索索,手中還是死死拽著男子的衣角。


  “老伯,麻煩你講理好不好,這銀子是我的。大家都來看看,就憑他這身打扮,會有這麽多銀子才怪,他分明是想訛詐我的銀子。”男子態度傲慢輕狂,臉上隱隱有著不耐,毫不留情的將老人推到在地。


  “造孽喲!癟三又要欺負人了!”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悄聲議論。


  “唉!還不是仗著他老子有幾個臭錢,在街上為非作歹禍害一方!”人群中又一陣竊竊私語,隻可惜敢怒而不敢言。


  寧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周圍的人雖然皆同情老人,卻不敢招惹這凶神惡煞的街頭惡霸癟三,他爹乃是潞州最大賭坊——樂不思蜀的老板,連官府都要賣幾分薄麵給他。癟三這小子自小裏被嬌慣壞了,不學無術,是這城中有名的敗家子,且貪婪成性,見到銀子便兩眼放光。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偷無惡不作。平日裏打傷人、欺辱良家婦女,惹出了不少禍事,但每每被他那有錢的老爹花銀子擺平,因而更加放肆,橫行鄉裏。


  “誰說衣著襤褸的人就不能有這麽大塊的銀子?”老伯爬起來抱著他的腿,強作鎮定的與之講理,“這銀子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我辛辛苦苦走街串巷賣了十幾年的辣椒粉換來的,若不是為我兒子置買大婚用品,我根本不舍得把它拿出來。”


  癟三嘲弄的說,試著抽出被他抱住的腿,“哼——賣辣椒粉掙的?真可笑,你不妨問問大家,看有誰信你?”


  “真是我的,我穿街走巷賣辣椒粉累的時候,摸一下它,就會有力氣了。它的每一條紋理我都清楚,你就行行好,還給我吧。”勢單力薄,胳膊扭不過大腿,老伯皺著眉頭喪氣的低聲哀求,語氣蒼涼而無奈。


  癟三不依不饒,得了便宜賣乖,“我說你這老頭,怎麽這麽不知羞恥。我沒把你扭送官府就不錯了,你還在這糾纏不休,是不是非要我送你見官你才善罷甘休?”


  “我有個辦法證明這銀子是誰的!” 人群中一聲清脆的輕笑傳來,其音輕絕,煞是動聽。


  癟三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寒光一閃,“就憑你!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茯苓柳眉微顰,語氣卻仍不急不緩,“如果銀子是這位老伯的,他常年研磨辣椒,又常常拂拭這錠銀子,所以這錠銀子上必然沾染了辣椒的辛辣。隻要你用手擦一擦你的眼睛,就能真相大白。”


  “我憑什麽聽你的?”癟三冷汗涔涔直流,臉色慘白無比。倏的,他幽暗的眸底閃過一抹殺氣,長臂一伸,拳頭便已到她的麵前,“現在恐怕是你要聽我的。”


  “多管閑事。”趙嵐茵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


  “由不得你。”唐四翰冷笑一聲,大手一伸,眨眼之間便抓住他的手,一運內力,隻聽“卡嚓”一聲,那廝的手臂竟給折斷了,軟軟的垂下來,反手捉住他的手直接揉搓他的眼睛,連聲喝叱,“就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出來作威作福。”


  癟三痛得咬牙切齒,眼淚順著眼睛流了下來,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唐四翰加大手勁,扭轉他另一隻手臂,厭惡地皺眉道,“事實證明這銀子是這位老伯的,我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你準備現在把銀子還給老伯,還是等我把你的兩條狗腿也打斷之後再還?”


  見他嚇得雙腿哆嗦,茯苓譏諷的笑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位公子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怎麽現在痛哭流涕了呢?”


  眾人的哄笑聲中,癟三尷尬起來,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辯解道:“我還——大俠饒命!這、這銀子是我撿的,既然找到主人,還給他就是了,我又不稀罕這點碎銀子。”


  唐四翰抬足一踢,正中他的後背,癟三硬生生的被踢倒在地,殺豬般的嚎叫起來。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扔下銀子,灰溜溜的跑了,眼神裏卻帶著一種狡猾的惡毒之情。


  茯苓撿起銀子,遞給老伯,滿意的笑著說,“老伯,天色也不早了,您快去幫你兒子置買大婚用品去吧。下次帶這麽多銀子出來時,記得讓您兒子陪你,這樣就省得被無賴欺負了。”


  “是是是!姑娘你真是一副好心腸,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老伯眼眶紅紅,滿懷感激連聲道謝,千恩萬謝的離去了。


  不遠之處的茶樓裏,一位貴氣男子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露出欣喜之色。待眾人散去,幾名仆人打扮的人出現在路旁。


  “姑娘,有勞到對麵茶樓飲茶聽曲,我家老爺有請!”公鴨嗓男子波瀾不驚的說,說是恭請,實則命令。


  “我們還有事,就不去叨擾了。”唐四翰朗聲推辭道。


  “姑娘,請別讓我們為難!”陰陽怪氣的男子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冷冷的威脅道。


  “四少,既然有人請客,我們不要這麽掃興嘛。” 茯苓微微一笑,不急不怒,淡淡的問道,“你們老爺是誰啊?”


  真好笑,下人的架子都這麽大,不知道主子是何方神聖呐!

  “去了你自然就會知道。”那男子一揮手,身後跟著了四名身強力壯的大漢已圍住他們。


  “那好吧,我們去看看!” 唐四翰剛想反駁,卻不經意的往背後一瞥,見幾名黑衣人英姿颯爽的垂手而立。好漢不吃眼前虧,無謂的聳聳肩,答應。


  公鴨嗓男子伸手擋在唐四翰麵前,寒聲說,“閑雜人留步,我們老爺隻請這位姑娘一個人。”


  “這——”唐四翰一愣,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茯苓。


  “沒事,四少,你先回去。我跟他們走一趟,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的。”深知該來的躲不掉這個道理,茯苓並不想引起無謂的傷亡。


  茯苓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步入茶樓,走進一間虛掩著的房間,竹簾後,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端坐在主位,幾名侍從立在身後畢恭畢敬。此人穿戴都極為考究,就連手上那個不起眼的玉扳指色澤都是碧玉青亮,應該是個非富即貴的主兒。


  坐在主位男子細細端詳她好一會兒,見她不卑不亢,眼中沒有一絲矯情,隻有義憤填膺、打抱不平的正氣,才由衷的讚歎,“好一個才貌雙全,聰明機智的女子。你不緊見義勇為拆穿了那無賴的把戲,還借機戲弄了他一下。”


  “過獎了,如果您沒有別的事,請容許我先告辭。”茯苓聞言淡然一笑,疏離而有禮。


  “大膽,敢這麽跟我家老爺說話!”公鴨嗓男子尖著喉嚨喝止,細細的嗓音極具穿透力。


  “劉修,退下!”坐主位的男子皺著眉頭,接著說,“姑娘既然來了不妨聽上一曲。”


  茯苓這才注意到素雅淡怡的雅間一角,坐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姑娘。聞言,纖纖十指輕輕撥弄著古琴,幾個起承轉合之後,開始彈奏悠揚婉轉的旋律。


  緊接著清幽的歌聲傳來: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眾人真聽得入神,驀地,一聲刺耳琴音響起,琴弦赫然斷裂,眾人皆是一驚,目光全部集中在那突然斷裂的琴上——霎時,氣氛陷入冷凝,素衣女子駭愕之餘,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茯苓卻不合時宜的鼓起掌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解釋道,“纖纖玉手撥相思,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情以悲劇收場,尋常姑娘大多羨慕文君覓得如意郎君,這位女子卻看破愛情以斷弦演繹鳳求凰,為卓文君哀悼。這樣通透的女子,難道不值得我們為之鼓掌嗎?”


  素衣女子投來感激的笑,微微納了個萬福向她致謝。


  “解得好!”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不怒而威,戚戚然的說,“弦斷有誰聽?曾經也有人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是嗎?”茯苓依然隻是笑笑,淡然問,“是一個對你來說重要的人吧?”


  主位男子正色望向她,卻無法從眼前這一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什麽,反倒她那雙清澈的眸子似有魔力般引誘著他說出深埋在心中的話,“斯人已逝,不見香蹤。那哀怨、悵茫的神態,還有你眉間的無奈,像極了當年的她。”


  “老爺。”劉修輕咳一聲,提醒道。


  主位上的男子臉上帶著一抹輕煙似的淡笑,語間多了一絲蕭索與悵然,“看你衣著華麗,談吐不凡,舉止容雅得體,似乎是出自名門,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承蒙抬愛。在下江湖人士,無名小卒,不做掛齒。” 茯苓盈盈而笑,兩道清秀修長的眉毛微微上挑,淡定從容的回答。倏然,她的眼底閃過一道銳光,然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黑眸閃閃發光,仿佛心裏正盤算著什麽事情般,“這位公子,你腰間那枚吊墜能不能借我看看?”


  “不得無禮。”劉修沉著臉斥責,眼光若寒刀一般掃向她。


  茯苓搖頭一臉婉惜的歎道,“老人家還是少動肝火為好。”


  “清兒,給這位姑娘看一下。”主位男子不以為意,淡淡開口。年輕男子果然聽話的解下吊墜交予劉修抵到茯苓手上。


  “晶瑩剔透,果然是塊好東西。不知道這枚吊墜公子在哪買的?小女子十分喜歡,也想買一枚掛在身上。”細細撫摸它的紋理,感受到熟悉的冰涼,緊繃的情緒讓她的背脊僵硬起來。


  “這枚吊墜姑娘恐怕是買不到了,這可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劉修陰陽怪氣的說,語氣中暗帶諷刺。


  “是麽?”茯苓麵無表情,一雙鳳眼沉靜如水,隨即笑了,“聽你們的口音應該是外鄉人吧,不知家住何處?”


  “家住京城,聽說潞州風景好,我們特地趕來散心的。”年輕男子似乎對她頗有好感,溫文爾雅的回答。


  心中的疑問得到確認之後,茯苓心中大喜,笑靨如花,一臉無害的說,“小女子已在潞州多日,如果幾位不嫌棄,我願為向導,陪幾位一同遊覽潞州美景。”


  “求之不得,那我們明日還在這間茶樓碰麵,如何?”主位男子欣然答應,劉修剛要開口回絕,便被他用眼神製止了。


  “好。不知您如何稱呼?”茯苓調皮地對劉修做了個鬼臉。


  “我家主子姓李。”劉修不情願地回應。


  “那好,李老爺、李公子,我們明天不見不散。”茯苓笑得分外明豔。相請不如偶遇,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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