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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除夕到了

  昨個兒夜裏下了一場大雪,誰料天亮出了大太陽,雪意融融,又恰逢除夕,闔宮上下一片歡騰,滿是祥和景象。


  “恭喜皇上,大唐明年會更繁盛的。”武惠妃侍奉著唐玄宗穿衣,眼神瞄著窗外的喜鵲,莞爾一笑道。


  唐玄宗不解,移目盯著她帶著抹好奇探究的意味,“這大唐的國運是否繁盛,愛妃如何知道?莫非你能掐會算?”


  “皇上慣會取笑臣妾,臣妾哪有能掐會算的異能!左不過是聽老人們說瑞雪兆豐年,今早又聽喜鵲在梅樹枝頭歡叫,這才賣弄一下沾點喜氣。誰知皇上竟這般小氣,連個好意頭都不留給臣妾!”武惠妃嘴角上彎,嫵媚一笑,眉眼間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撒嬌。


  “朕才說了一句,你這兒就有十句等著,怎還算是朕欺負你呢?”唐玄宗用手指輕輕滑過她那絕美的容顏,心悅誠服的輕笑道。


  武惠妃臉上微微泛著紅潤,笑盈盈地向他回稟,“今晚合宮家宴已籌備的七七八八,這菜品與宴席名單皇上要不要先過目一下?”


  “不必了,你心細如發素來恭謹思密周詳,辦事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朕自然是再放心不過了。”唐玄宗放心的交代,待見眼前的佳人媚眼黛眉,柳腰豐臀,容色無雙,烏黑長發沿著白皙的頸項,如錦緞絲滑,歲月竟未在她身上留下半分足跡。他心裏不禁綺念叢生,心猿意馬的吟起佳句來,“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朕今生能娶得這麽一位美人,何其有幸呐!”


  “皇上謬讚了!皇上,你已為太華、孝昌兩位公主擇婿,雖未大婚,但此事大夥兒均是心知肚明,故而臣妾在宴會賓客名單上追加了羽林軍統領楊錡、靖遠侯章淵清、忠義侯穀天祈三人,皇上意下如何?”武惠妃得意的嬌笑,得皇上如此嘉獎也不白費平日裏為保容顏下得那些功夫。


  “愛妃說得有理,既然不久便是一家人,常聚聚也是好的。倒是那新任武狀元林少頃頗得朕心,愛妃可追加他來宮赴宴。”唐玄宗稍作沉思,柔聲叮囑。


  武惠妃見他這般表態,也不驚奇,已大略揣度出他的心思,不溫不火的問了出來,“奧,皇上縱使賞識臣子,也很少恩準臣子入家宴,莫非皇上又想做回月老牽紅線?”


  “朕心裏想什麽都瞞過不愛妃的眼睛。萬春公主精通音律學富五車,朕自幼對她憐愛有加,雖說她未到出嫁之年,早早為之擇一門婚事也是好的。朕看那林少頃不僅武藝超群,更是難得的儀表堂堂,周身氣質與諸位皇子比起來都毫不遜色。若是萬春能與他結為連理,郎才女貌,這世上豈不又多了一對璧人?”唐玄宗臂彎一收,纖柔腰身已置於懷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間,喃喃道。


  溫熱結實的身軀緊貼著她,鼻端又傳來陽剛之氣,武惠妃臉上露出頭疼之色,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嗔怪道,“皇上您啊真是愈來愈玩興大發了。整日忙著思慮國事傷透腦筋還不夠,偏又要學那月老管起姻緣之事來!”


  “朕日日有愛妃常伴身側,自然也想身邊的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唐玄宗拉起她衣袖露出凝脂皓腕,溫柔的撫摸著,滿意的說。


  “以臣妾看來,皇上是越活越年輕,有些遊戲人間的念頭來了。氣色越來越紅潤,如今就連日常所穿的衣物的顏色愈發喜愛年輕活潑的了。”武惠妃欲擒故縱的推開他少許,笑得花枝亂顫。


  “是嗎?如此看來,神遊子進奉的丹藥卻有神效。他日讓他在煉製幾顆,愛妃可與朕一同服用,日後咱們也好做一對神仙眷侶。”唐玄宗故作驚訝,臉上卻是無限歡喜。


  武惠妃見時機成熟,婀娜嬌軀微微一福,故作不經意的說,“這世上有沒有神仙臣妾不知,臣妾隻願能與皇上白首不相離。生當同衾,死亦同穴。”


  “愛妃大可放心,立你為後是早晚的事,朕絕不會虧待你。待來年命人選個好日子,也該辦一辦了。”唐玄宗聽出話外之音,略帶歉意的承諾。


  自古以來,隻有一國之母的皇後能在皇上龍馭賓天後一同合葬,妃子隻能葬入妃陵。武惠妃這番話正是不著痕跡的提醒他冊立皇後之事。


  武惠妃聞言強抑喜色,命人端上早膳,開心的享受這歡樂晨光。


  各宮上下張燈結彩,歡聲笑語不絕於耳,鞭炮聲此起彼伏,從模糊到清晰,即使掩著耳朵也無法逃脫這震耳欲聾的喧囂。


  每逢佳節倍思親。茯苓一早便盯著忙忙碌碌的人,無聊的隻想睡覺。佳節是給有家人的人團圓用的,禮樂聲陣陣,人,越是身處喧鬧處,越容易覺得孤獨。茯苓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竹林裏,不哭、不笑,仿佛就要固化為一座雕像。她知道自己就像一隻駝鳥,對生活無力時,隻能懦弱的選擇暫時逃離掩蓋脆弱。


  “我猜你就在這裏。”穀天祈輕出聲,揚了揚手裏的酒壇子,又補了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飲酒作樂做個伴如何?”


  “知道我不開心便會來竹林裏坐著的大有人在,然而深知我心知我此刻想要飲酒的人唯你一個。”茯苓欠了欠身子,示意他坐在身旁,輕聲歎,“你沒有家人,我卻是有家人不如無家人。天將降大任如斯人也才會苦其心誌,為何對我這種隻求平凡度日的人這般刁難?莫非真是越簡單的心願越難達成嗎?”


  “苓兒,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不再是孤單一人。無論何時,我都會在你身邊,決不讓你一個人承受。”穀天祈與她並肩而坐,一股強大的保護欲油然而生。


  茯苓臉上兩行清淚驟然滑落,陽光一照,楚楚動人之極,拎起酒壇子猛地倒了些,淒然一笑,“這些酒祭奠我們逝去的親人們。”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對於那些已逝去的,距離是不可預計的遙遠。


  “苓兒,你從沒說過當年墜崖之後的那段日子是如何度過來的,我想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人、什麽事才造成現在冷淡的性格?”穀天祈心疼望著她,溫和的雙眸中布滿柔情。


  “知道又能怎樣,都回不去了。”茯苓如往常般雲淡風輕的一笑,並不正麵回答。


  穀天祈似乎還有話要問,猶豫了片刻,最終忍住了,隱忍且期待的說,“苓兒,我不逼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心甘情願告訴我。”


  “若我想說,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如此良辰美景,千萬別浪費了這上等的酒水。”茯苓凝目深望,麵容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離奇的穿越,莫說他一個古代人不信,若不是親身經曆,她自己也必然不信。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默默無語,壇中酒卻迅速減少了。酒這東西,越喝越不覺得烈,停了之後,倦意與醉意當即席卷全身。


  “苓兒,苓兒。”見佳人歪倒在自己身上,穀天祈連忙扶住矯軀,輕聲喚道。見她兩頰酡紅,醉了之後如扇的睫毛上還掛著零星的淚珠,他淡漠的心湖再起漣漪。


  她戒心很強,一直禮貌待人,恭謹卻也疏離。然而她卻放心地醉倒在自己身邊,這算不算一個是一個好的開端呢?苓兒,不管有多難,我都要想方設法消除你的戒心,保護你一輩子。穀天祈抱著她,一邊走一邊在心底暗下決心。


  落日熔金,柔和的金光籠大地。茯苓悠悠轉醒,盯著窗紗失神。突然她猛地回過神來,想起還要參加除夕晚宴,一下子跳了起來,倉皇的往外間走去。


  外間,穀天祈端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的畫著畫,對她的悄聲走近毫無察覺。知道她擋住了從窗欞處透過的紅光,他才抬起頭柔情似水的說,“苓兒,你醒了。”


  此刻他像極了溫文爾雅的書生,茯苓不禁有些質疑江湖傳言,寒醫外冷內熱,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溫柔的心,輕柔的問,“在畫什麽?”


  穀天祈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將畫背在身後,訥訥的說,“沒、沒什麽!”


  “給我看看!”茯苓覺得他有些奇怪,緊追不放。


  唯恐她生氣,穀天祈無奈的將畫地給她,像個小孩似的,低著頭等大人的責罵,仿佛畫了她,他便覺得是褻瀆了她一般。


  “原來這就是我素日裏的樣子!”茯苓仔細端詳後,蛾眉微蹙,似乎有些意外。畫卷上的美人,清麗出塵,就連細節都入木三分,若非有心畫不出這般細致的畫像。隻可惜美則美矣,卻總是板著臉,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穀天祈不明所以,誠實的點了點頭。


  “走吧,去赴宴吧。”低婉的聲音夾雜著無奈和惋惜。一切都變了,從什麽時候起,那份冷漠開始滲入筋脈鑽進骨髓?

  皇宮家宴一如既往的大排場,觥籌交錯,紙醉金迷。舞姬歌姬一曲接著一曲,頌詠皇帝德行,唱響九州盛世。


  這些虛偽的麵孔讓茯苓覺得好陌生,卻不得不忙於應酬。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劉華妃見皇上的目光常常定在某處,疑惑的問,“皇上在看什麽?”


  “華妃,聽說武狀元是你的外戚侄子,你可知他是否已有婚約?”唐玄宗低聲詢問。


  劉華妃想了想,十分肯定的說道,“據臣妾所知,並無婚配。皇上心裏是否有了合適人選?”


  “萬春公主配他如何?”唐玄宗笑逐顏開的問。


  “公主仿若天人,如此一來倒是少頃高攀了,臣妾替少頃謝皇上恩典。”


  “此時不宜聲張,還需問過他們二人再行決定。”唐玄宗小心叮囑道。


  華妃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心裏不禁打起小算盤來。


  酒至三巡,與會賓客均有醉意,宴席這才落幕。宴會廳外無數禮花煙火砰然綻放,整座皇宮頓時變成了一座不夜城。


  “孝昌姐姐,聽人說在煙火鼎盛時許願,就一定能實現。你要不要許一個?”太華公主湊近她的身旁,興奮的叫道。


  “是嗎?”茯苓漫不經心的應了聲,眼神在人群中穿梭,尋找某個身影。遍尋不著,她落寞的垂下眼瞼。


  “我說過,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一個聲音恰如其分的響起。


  茯苓迅速的轉過頭去,兩人對視著,漫天的禮花掩蓋了一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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