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廣而告之
夜半時分，有朝廷官吏找上了定北侯府。
他們急切來此只為一件事情，那就是襄王元徹暴斃而亡。
「敢問燕世子，今日聚會之時，襄王殿下都與誰接觸過？」
睡眼朦朧的王霄打著哈欠「這我哪記得了，喝了那麼多的酒水，記不清了。」
王霄的身份不同，這些人只能是詢問，不可能把他當做犯人一樣去審訊。
而且今天在宇文府里聚會的人太多，幾乎整個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門閥子弟都參與了。
這樣一個混亂的環境之下，想要找出是誰下的毒手根本就不可能。
這時代可沒有監控視頻。
大魏皇帝很憤怒。之前他還在看熱鬧的看著世家門閥被神秘殺手嚇的一日三驚。可現在卻是輪到了皇族倒霉，心態立馬就不同了。
不過也不能簡單的就將襄王元徹的死，與趙西風他們歸納到一起去。
畢竟之前的刺客做事風格大開大合，甚至拎刀直接闖陣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用毒的。
在大魏皇帝看來，這很有可能是世家門閥下的手，然後將黑鍋扔給神秘刺客。
皇帝與門閥，天生就是互相敵對。
上門的官吏們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只能是告辭離開去下一家。
而王霄大喊著困了返回自己的屋內。之後在不少潛伏府內的各派間諜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換裝離開了定北侯府。
這方世界里各種間諜組織層出不窮，而且還有五毛特效的武功。
王霄倒不是真的在乎這些人，他只是還不想這麼早就提前暴露出去。
這天晚上王霄又血洗了一家門閥。不是八柱國，而是實力平台的草原化漢家門閥。
關隴集團只是一個籠統的稱呼，除了八柱國之外還有許多其他大大小小的門閥充斥其中。
他們依附在更大的門閥身邊，從而形成了讓皇家都畏懼不已的強大力量。
後面宇文泰奪西魏天下，楊堅奪北周天下依靠的都是這些關隴門閥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見到了這些門閥力量的可怕。從李世民時代起，大唐幾代帝王竭盡全力的打擊門閥，終於是在武媚娘時代徹底終結了門閥的軍事力量。
有屬於門閥的土地就意味著手裡有錢糧，有了錢糧就能養兵，有了兵就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這個時代的門閥，就是如此的強大。
接下來的幾天，王霄連續出擊，襲擾了好幾家的中小門閥。算是徹底的讓混亂的種子在長安城內開始瘋狂發芽生長。
各家門閥之間互相猜忌敵對，皇家也借口襄王元徹的事情開始力度不同的選擇目標下手。
隨著王霄不斷下手，長安城內堪稱是一日三驚。
許多往日里有仇怨的門閥世家，也借著機會開始混戰。大街上到處可見親兵家將們火併之後遺留下來的斑斑血跡。
甚至於，王霄停手歇息的時候都有別的刺客在行動，互相針對廝殺。
這其中少不了南梁的間諜們在其中煽風點火。北邊越是混亂他們的壓力也就越小。
自從陳慶之北伐之後，南邊就很難再對北魏構成實質性的威脅。只能是用些小手段試圖削弱對手的實力。
對於這些，王霄自然是覺得越亂越好。
最近這段時間，他都沒出去辦事，外面卻是一天比一天混亂。打著神秘刺客的旗號的暗殺行動層出不窮，也不知道有多少勢力在乘機渾水摸魚。
不過讓王霄感覺到意外的是，他在自己家裡數錢的時候，卻是有人打著神秘刺客的旗號殺到了他的家裡。
「喂，誰派你來的？」
王霄揮手讓湧進來的家將們退出去，很是好奇的低頭詢問被自己坐在身下的女刺客。
的確是女刺客，看身形就知道了。
不是女刺客的話，王霄也不會坐在她身上。
之前王霄計算了一番賣蒸餾酒的收入，躺下準備睡覺的時候這個女刺客就悄悄的翻窗而入。
這可真的是讓王霄想笑。
他這段時間在長安城內扮演刺客，攪風攪雨的。沒想到居然自己還會被人打著自己的旗號來刺殺。
擒下了女刺客之後，王霄很想知道是誰派她來的。
女刺客一言不發。
王霄笑笑伸手，摘下了她的面巾。
有點眼熟，仔細回憶一下，很快就想起了女刺客的身份。
這是南梁長公主蕭玉的女下屬青葦。
想想也是，這個時候巴不得大魏更加混亂的肯定是南梁了。
而自己的身份若是被刺殺，很難想象手握重兵的燕北候會做出什麼反應。
伸手捏著青葦的嘴角，仔細觀察了一番「嗯，沒在牙齒裡面放毒藥。」
青葦想要掙扎，可惜渾身無力根本就動彈不得。
「跟我說說，你們家長公主在哪兒？」
青葦驚訝的看著他。
蕭雨是得到長安城內亂的消息才急忙過來的，甚至來之前這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為什麼燕世子會知道長公主來了？
「不說嗎？」王霄好奇的看著她「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害怕受刑？」
青葦不屑冷笑，終於開口說話「有什麼酷刑，儘管用出來。我要是哼上一聲，就不是好漢。」
王霄伸手點著她「你本來就不是好漢，你是個女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從我嘴裡問出什麼消息，那是休想。」青葦抿嘴閉眼，一言不發。
像是她們這樣的刺客死士，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心智極為堅定，普通的刑罰基本上沒什麼用處。
王霄摩挲著下巴，打量著女人。
片刻之後，他起身來到外面，揮手讓守在院子里的家將們都去忙自己的事情。
回來的時候，順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邁步來到青葦的身邊蹲下身子，很認真的詢問她「最後問你一次，蕭玉在哪兒？」
青葦閉著眼睛不說話，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
王霄呲了個牙花「這是你自己選的。」
拎起女人，直接將她仍在了床榻上。
「你幹什麼！？」
看到王霄的手伸向衣襟系帶，青葦終於露出了一抹驚慌的表情。
「沒什麼，對你用刑而已。」
「魂淡！」
作為一個身體素質超強的男人，王霄的需求量一向都是很大的。
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府邸里有不少的婢女。可王霄又不是宇文懷那樣的殘忍嗜血的部落人，實在是沒心思去傷害這些可憐的女人，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忍耐。
今天晚上青葦自投羅網，那王霄當然是要大刑伺候了。
「你想來殺我，我現在懲罰你，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一懲罰就懲罰到了天光微亮。
等到步履蹣跚的青葦被王霄送出府外的時候，四周的家將們的目光之中滿是曖昧之色。
大家都懂的。
王霄總是容易心軟。畢竟是個漂亮的女刺客，懲罰一番也就算了。還得讓她給蕭玉帶話。
這要是換做男刺客，此時就已經是埋在了花園裡滋潤大地了。
王霄讓青葦給蕭玉帶話，想要兩人見面聊聊。
他是真的想跟蕭玉聊聊合作的事情，不過這位南梁長公主貌似沒有這個念頭。
青葦離開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
王霄對此也不心急，在外面購買了工坊大力擴充蒸餾酒的產量，儘可能的多賺一筆。
至於被人偷學技術什麼的，他也是毫不在乎。本就只是打算賺一筆快錢。
王霄已經不再外出扮演刺客，因為蕭玉以及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勢力都在接替他的工作。
一到晚上，整個長安城內到處都是溜牆縫的黑影。
而白天的時候經常會有門閥世家互相指責，跟著就是拉出私兵在大街上直接開片。整個長安城幾乎都已經沒有了秩序可言。
這段時間裡王霄也接到了不少來自燕北的信件，他的回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都是簡單的家書。
像是這種書信，肯定是會被私下裡查閱。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在這上面寫。
經過這段時間的準備，王霄終於開始著手準備撤離的事情。
不過在離開之前，王霄還得讓宇文家的野心給暴露出來才行。
宇文泰這個老狐狸，在背後操控一切，精心設計將所有人都當做棋子擺弄。到了最後是他宇文家通吃一切。
本質上來說，宇文泰的這種做法並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可牽扯到了王霄，那他就不幹了。
王霄決定要給宇文泰兩記耳光，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再去刺殺宇文家的人沒什麼意義，除非是去殺了宇文玥。
可這傢伙是個高手，而且身邊好手如雲。王霄沒這個把握。
宇文家是大魏實力最強的門閥，可卻並不被皇帝視為最大威脅。原因就在於他們的力量大都隱藏在暗中。
王霄選擇的辦法，是給他們家做宣傳。讓宇文家的實力徹底曝光在全天下的面前。
做廣告這種事情，殷商時期就有了，還被銘刻在青銅器上。
周禮上都有寫凡做交易都要「告於士」。
王霄這次義務幫忙，為宇文家做宣傳，廣而告之純粹是出於熱心腸，是免費的！
他原本是想找蕭玉談談，好由蕭玉她們出面來做這件事情。
只是這位長公主不給面子，他只好自己來動手。
幾乎是一夜之間，整個長安城的街頭都貼上了一份奇特的告示。
告示的題頭很是大氣，叫做『誰是大魏最有實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