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雕版印刷
王霄並沒有把玉漱帶回家裡，那樣的話就等於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
祖龍這個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王霄也沒有把握完全猜測。
他自己雖然不懼危險，可身邊的人太多，真有事情的時候很難全都護衛住。
不過只要祖龍還在學紫霞神功，只要他還沒有放棄沒有質疑，那玉漱留在阿房宮裡就是絕對安全的。
王霄估計，以祖龍的年紀來說，想要修鍊出氣感來，少說也得好幾年。
這幾年的功夫，足夠王霄辦好許多事情了。
過了一段時間，王霄來到了城外工坊。
他除了一開始的時候來過傳授技術之外，後面幾乎都沒再來看過。
這次過來，是被呂雉拉過來的。
至於原因，則是因為工坊這裡雕版印刷總是出錯。
你要問為什麼不一步到位的用活字印刷，那王霄明面上就會說技術的攀登是有階段性的。實際上則是因為他弄出來的這些技術都是用來賣錢的。一種技術能賣兩次錢，難道不香嗎？
「不知道怎麼搞得，每次印出來的字跡都是反著的。」
呂雉向王霄抱怨「廢了好多的雕版，也用了好多的白紙和染料。這可都是錢哪。」
之前春秋戰國到大秦，用的頂多是印章，那時候還叫做璽。傳國玉璽的名號就是這麼來的。
然後到了南朝的時候，更進一步出現了墨拓石碑。就是把紙張糊在石碑上，再上墨印下來。
王霄學的張猛龍碑就是這麼來的。
再往後，就是真正的雕版印刷術了。
不是什麼木頭都能用來做雕版的，一般選用紋質細密堅實的木材，如棗木，梨木等。
買木材花費不高，可買木板就不便宜了。
而用工匠在木板上雕刻字跡就是功夫活，這種活計只有幾個大匠能做。
還好這是從李斯那邊要來的，都是少府里的頂級大匠，也不用支付什麼太過昂貴的工錢。不過吃好喝好是必須的。
王霄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所在。
「紙張太厚了，必須要用薄的紙張才行。」王霄抖了抖手上的紙張嘩嘩作響。
接著他伸手指著一塊貼著紙張的雕版「紙要反著貼才行啊。」
說完之後王霄親自動手，先是挑選了一張較薄的紙。想了想，提筆在紙上寫下了部分道德經。
然後將這張紙反貼在了雕版上，從大匠的手中拿過雕刻刀，坐在那兒用雕刻刀一筆一筆的按照字跡雕刻成陽文。
王霄的手非常穩重，沒有一絲的晃動。
而且他的力道極大，每個字的筆劃突出在板上。
刻字不比寫字，一筆一劃的時間漫長。
之前那些還對王霄親自動手感到不滿的大匠們，此時都已經是換成了一臉的敬佩。
他們都是手藝人，手藝好與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
王霄的手藝，他們是真的服氣。
「某做這一行三十餘年，本以為雕刻一道已經天下無雙。今日看到家主動手，才知天外有天。」
能做這種雕刻的大匠都識字，已經算是文化人了。說話又好聽不是。
聽到工匠們評論的呂雉，驕傲的揚起光潔的下巴。
看向王霄的目光，都是滿滿的水意。
她看中的男人，果然是有本事。
就是交朋友的眼光不太好，交了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傢伙。
雕刻完成之後，王霄放下雕刻刀甩了甩手。
拿著雕版起身，來到墨池旁邊拿著刷子蘸一下墨，在雕好的板上刷一下，讓墨水浸透每一個字。
之後拿起一張白紙覆在雕版上，另外拿一把乾淨的刷子在紙背上輕輕刷一下。
把紙拿下來一看，一頁書就印好了。
呂雉的眼中已經全都是小星星了。
在她看來，王霄弄的這個技術就是金燦燦的金餅吶。
匠人們都是震驚不已，互相對視之後齊齊向王霄行禮，口稱大賢。
為首一位大匠上前，恭敬行禮說「主家神乎其技，不遜公輸。某這就去稟明鉅子。」
王霄愣了下，側頭看著他的腳。
果然是沒有穿鞋。
秦時沒錢買鞋穿的人也是有的，不過到了大匠這種身份還不穿鞋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他們的身份是墨家子弟。
墨家，諸子百家之中的一個重要學派。
在秦時，墨家與法家同為顯學。而儒家這個時候並不受祖龍看重。
大秦的工匠，大都是由墨家出任。
至於鉅子，就是墨家的領袖。
據說墨家是由墨子創立的，據說他和儒家是死對頭。據說墨家歷代鉅子都非常神秘，真正有典籍可考證的鉅子只有孟勝，田襄子與腹?三人。
這位大匠的意思是說，王霄的技術太出色，想要為他引薦鉅子加入墨家之中。
漢武帝罷絀百家之後，崇尚技術創新的墨家就逐漸退出了歷史舞台。
不過在秦時，墨家卻是大秦的重要支撐力量之一。
加入墨家還被重視的話，日後就能得到墨家的支持，想要向上走的助力很大。
「心意領了，不過用不著。」王霄直接搖頭拒絕。
開玩笑一樣，他在這裡只想划船，只想享受生活，只想愜意的看著大秦威震四方。
讓他加入猶如苦行僧一樣的墨家，怎麼可能啊。
大匠還是不甘心的勸說「以主家的本事，日後出任鉅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王霄依舊是搖頭「免談，我可不想做送女的項少龍。」
或許王霄會對加入小說家有興趣，可其他的諸子百家那就別提了。他可沒那個心思。
看著滿臉遺憾之色，為王霄這樣的大匠拒絕加入墨家而憂傷不已的大匠。王霄囑咐他雕刻荀子勸學篇。
這下大匠不遺憾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狀。
這勸學篇的字數可不少。
在木板上一個字一個字的雕刻，不但耗時長久，而且它很累啊。
更重要的是，雕版印刷最要命的事情就是，只要是雕刻錯了一個字，那整個版面都得廢了。
這是一項非常耗費精力的工作。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里，大匠得非常辛苦了。
布置下任務的王霄哼哼著走了，呂雉卻是留下來不斷督促匠人們快快開工幹活。
接下來的日子了，王霄白天就是陪呂素到處玩。晚上就是陪呂雉玩。
隔三差五的就去一趟阿房宮，聽虞姬唱歌，帶著玉漱外出吃宵夜。
偶爾來了興趣，就會去找祖龍，詢問他修鍊的進展如何。有些不懂的地方，也會用心教授。
玉漱那邊，得了祖龍的吩咐之後，宮中的人除了依舊保持日常用度之外，別的事情就不再去多問了。
皇宮之中，多嘴多舌，問東問西的人一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就算是有人見到玉漱晚上不在宮殿之中，也是假裝自己是有夜盲症什麼都沒有看到。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王霄的生活平靜如水好不快活。
荀子勸學篇終於雕刻完成，還印刷了一套成本。
「這可都是金餅。」王霄抬手敲著摞起來的雕版。
這些天一直盯著這件事情的呂雉也是露出了笑容，不過她很快就抿起了嘴角說「這次可不能再給高要那麼多了。你看看他現在天天都在做什麼。」
高要這些時日里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是隔三差五的被抬回來酣睡。
而酒肆那邊，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去了。全靠之前臨時教出來的幾個二把刀徒弟在撐著。
至於把高氏酒店開遍全國的宏偉藍圖，估計已經是被他給忘記了。
「他也是個可憐人。」王霄嘆了口氣說「既然他喜歡過這種生活，那就隨他去吧。」
易小川對不起高要，王霄這算是另類的幫易小川贖罪了。
「你這不是在幫他，你這是在害他。」呂雉過來拉著王霄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說「他這樣沒日沒夜的在那種地方廝混，要不了多久身子就完了。你就忍心看他這樣下去？」
王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這次的錢還是要分給他。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不過這筆錢我會跟他說清楚，只許用來開他的高氏連鎖酒店。他如果不聽，那我以後就不給他分錢了。」
雖然還是心有不甘，可呂雉也知道不能這麼太逆著王霄，最後還是點了頭。
王霄帶著勸學篇的雕版與成本，去了李斯的府邸。
看到勸學篇成本的時候，李斯哈哈大笑著說「將紙張裝訂成冊的事情早已經做過了，你這來晚了啊。」
王霄笑而不語，讓外面的李府僕人將大摞的雕版搬了進來。
李斯好奇的上前觀看「這是什麼？」
「這是雕版。」王霄從工具箱里取出白紙，刷子與墨盒。直接在李斯的面前演示了一遍如何印刷成文。
「這這這.……」看著手中的書頁，本人極為聰明的李斯當即就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原理「太好了！」
秦時的讀書人很少，幾乎絕大部分人都是文盲。
哪怕是有了白紙的出現，想要傳播知識也只能是依靠這些少數的讀書人來手工抄書。
手工抄書可是一項非常累人的活，而且也沒多少人願意去干。
就像是金匱石室那麼多書籍的謄抄，用祖龍的名義動員了那麼多人到現在還沒完成一小部分。
現在王霄送來了這雕版印刷之術，那事情就變的簡單起來。
李斯深知王霄要的是什麼，當即毫不猶豫的豎起一根手指「一千金。」
帶著千金回到家中的王霄，遇上了難得回來的高要。
看著眼冒金光的高要，王霄拉著他在一旁坐下說「分錢可以，但是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必須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