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熊掌撥清波
「可惜了。」
靠在船舷上的抽煙的王霄，有些鬱悶的搖著頭。
他之前就是打算建造大型工坊，大規模生產比現在東瀛人使用的火繩槍好一些的槍械乃至小型火炮。
然後把這些東西作為商品帶到東瀛來，出售給這些所謂的大名們。
誰的實力弱，他就賣給誰更多些，而且價格公道只要用黃金白銀付賬就成。
打紅眼了的這些東瀛縣令知府們，肯定不會拒絕廉價的武器供應。到時候王霄就能大賺特賺。
原本華夏到東瀛的航道就是最賺錢的黃金路線，足夠王霄賺取第一桶金了。
可惜，劇情的變化讓王霄的打算成了泡影。
畢竟在真實的世界里，每一個人都是真實存在，有著自己的思想與行動。並非是被設計好了的NPC。
幾天之後，船隻來到了位於東瀛奧州的一處海灣。
這裡有一座不小的海港，來來往往的船隻很多也非常熱鬧。
岩出山城，十幾年後會改名為仙台。
明年那個吹噓自己晚出生了二十年，沒能有機會爭奪天下的伊達獨眼龍就會成為這裡的主人，實際上他此時已經正式掌權。
與推行閉關鎖國的德川老烏龜不同，獨眼龍奉新門戶開放，因為來往的船只能帶動經濟給他帶來稅收。
王霄在這裡停泊，是做最後的修整與物資補給。從這裡再出發就是要直接去往堪察加半島，基本上是沒什麼補給的地方。
大明拒絕讓紅毛番夷上岸，因為感覺他們長的像鬼。
東瀛這邊就不同，在老烏龜閉關鎖國之前，各國船隻都可以暢通無阻。
靠岸之後，尤里安笑嘻嘻的走過來「船長，能去岸上放鬆放鬆嗎？」
看他此時的嘴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王霄很是不屑的擺手「想去就去，不過若是開船的時候沒回來，那以後就留在這裡好了。」
在大明的時候，王霄不許這些人上岸。擔心他們會禍害大明的百姓。
可到了東瀛，那就不用守這個規矩了。
長期在海上飄著，還都是左右為男，男解男分，男上加男什麼的。總得給他們一個釋放宣洩的機會。
至於王霄自己，他可不是這種人！
作為一個正人君子，吃過晚飯之後王霄就回到船長室內，用力握著控制著自己的右手，默默的借著燈光開始看書。
一直看到第二天早上天色放亮，掛著黑眼圈的王霄對於那些從港口裡回來，正向著船上留守同伴吹噓自己打了幾個的傢伙們下達命令。
「去抬水桶，搬糧食。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做不完就都留在這裡打一輩子。」
打一輩子是不可能，他們沒了收入來源只能是去當炮灰。而戰場上傷亡率最大的部分，就是炮灰。
所以昨天下船去港口感受東瀛人熱情的水手們，在尤里安的帶領下，頂著黑眼圈去幫忙抬補給品。
這個時代里，這座港口裡，什麼吊杆吊塔都是不存在的。什麼東西想要上船，那都得靠手。
好不容易完成了補給工作，一大群水手們筋疲力盡的躺在甲板上挺屍。
王霄陰惻惻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去睡一會，出來的時候甲板上要清潔乾淨。有不幹凈的地方……」
面對王霄的威脅尤里安只能是爬起來帶著水手們清潔甲板。
這可是一個又臟又累的純粹苦力活。
船隻離開港口，緩緩向著外海駛去。碼頭上有不少的鶯鶯燕燕們再向著這邊揮舞手帕，還用蹩腳的口音喊著尤里安的名字。
畢竟這麼帥氣逼人，而且出手大方的客人可不多見。
等到王霄被餓醒過來，從鬆軟如雲的天鵝絨被子里起身出來，就看到甲板已經被清理乾淨。甚至乾淨到了都能返照人影的程度。
身為船長，王霄在船上擁有絕對的權勢。
沒有人可以反駁船長的命令，那是會被吊在桅杆上的。
王霄直接在甲板上設置了火塘，當然下邊是有防火處理的。
點燃火堆，架上鐵鍋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至於船上不能有明火什麼的，王霄還會在乎這個？
他對於船上儲備的食物不感興趣。
那些什麼鹹肉鮮肉都是裝在不知道爬過多少蛆蟲的木桶里，這種東西王霄是絕對不會吃的。
點火燒水之後，王霄拿著繩子拴著的魚叉站在了船舷旁邊，目光掃視著大海挑選自己的食物。
在沒有拖網漁船的時代里，大海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庫。
各種大塊頭的魚在海面下鑽來鑽去勾搭著王霄的目光。
今天的午飯是一條足有一百多斤重的藍鰭金槍魚。
這東西在現代世界里，王霄一個月的工資都吃不起一頓。可在這兒，他只選擇最美味的一塊魚肉，處理一下就美滋滋的吃了個夠。
剩下的也沒浪費，有喜歡吃魚的水手接過去清理乾淨。
當然了，船上一百多號人，這麼條小魚不夠吃。不過王霄才懶得為他們去準備食物。不夠吃的話，船艙里有許多不那麼新鮮的食物隨便吃就是。
海上航行是很無聊的，尤其是在這種慢吞吞的風帆時代里更是如此。
王霄除了每天變著法子弄吃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練習吸星功，以及學習各國語言上面。
他的船上來自各國的水手很多，王霄的精神力又遠超常人，學起來非常之快。
像是各種語言之中的『我很帥』『我很有錢』『我很持久』什麼的更是聽一遍就會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晝夜變化卻是逐漸明顯起來。
白天越來越短，黑夜越來越長。
海面下的魚類個頭也是越來越大，尤其是各種鯨魚更是經常出沒。
當然了，天氣方面也是越來越冷。
除了尤里安等少數技術人才可以有屬於自己的艙室，並且蓋著被子睡覺之外。大部分的水手們都是睡的擁擠吊床。不過好處就是大家左右為男什麼的，倒也不覺得很冷。
至於王霄自己，他住在寬敞的船長室里。
有鑲嵌玻璃的窗戶與艙門可以遮風擋雨，有一張很大很鬆軟的大床，還有溫暖的天鵝絨被子。
王霄感覺自己每天都能休息的很好，甚至還有充足的精力可以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離開仙台之後，足足一個多月的航行才算是到了經緯度標註的地方。
之所以這麼慢，不是因為風的原因，而是在於逆著洋流而上。
「這裡就是科爾夫，怎麼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站在船上的王霄舉起單筒望遠鏡看向遠方的陸地。
典型的北部荒原地形。有低矮的樹木，稀疏的灌木叢，各種野花野草爭奇鬥豔。
天空中有海鳥，草地里也有一些北地的小動物們在活躍。可就是看不到兩條腿行走的生物。
「絕對沒有錯。」尤里安拿著六分儀等測量方位的工具再次仔細計算一遍「這就是你給我的方位坐標。」
「我相信你。」王霄拿起工具自己擺弄了一遍，確定的確是沒錯。
「既然如此，那就上岸去找找。」
王霄囑咐尤里安「我帶一隊人上岸去找，你在船上負責看管船隻等著我。如果十天之內我沒有回來……」
「那我們就先走？」
王霄一個眼神瞪過去「就組織人手去接應！」
幾條小船被放下去，王宵就帶著十幾個強壯又機靈的水手划著小船上了岸。
水手們大包小包的背著各種東西，手裡還拿著各式武器。
王霄手裡的負重也很沉重，有單筒望遠鏡，還有指南針。然後就沒別的了。
雖然東西不多，可很重要啊。沒這東西，他們就得迷失在這荒原上。
海岸邊倒是挺熱鬧，從海豹到海鷗應有盡有，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不過走向內陸的話，那就很荒涼了。
地上最多的生物就是老鼠，而大型點的除了狐狸之外就是一群鹿了。
至於傳說中的熊什麼的，現在還沒有見到。
一群人向著內陸進發，搜尋著人類活動的蹤跡。
這種不是探險的探險挺無聊的，水手們的主要興趣都放在了吃飯上。
吃夠了那些爬著蛆蟲的肉與海魚，他們對於陸地上的食物非常感興趣。哪怕是一窩老鼠都能讓他們歡喜的尖叫起來。
王霄對此不屑一顧，他要麼抓兔子，要麼抓鹿。才不會去跟水手們搶老鼠。
晚上睡覺的時候溫度下降很快，好在行李帶的足夠，王霄甚至把船長室里的天鵝絨被子都給帶來了。
這可是他之前在杭州城裡專門問李華梅要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提督曾經用過的東西。
就這麼轉悠了七八天，依舊是沒能找到人。這讓王霄都開始懷疑自己搜集到的資料是不是錯的。
然後第二天，他們就在一條小河的河畔看到了當地人的蹤跡。
幾個穿著毛皮衣服的當地人怪叫著沿著小河飛奔。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有一頭體格龐大的棕熊哼哧哼哧的追趕。
「抄傢伙。」王霄大喜過望，當即招呼水手們上前。
只是水手們有些畏縮，畢竟那頭棕熊太大了，目測至少一千多斤。哪怕他們帶著火繩槍也是害怕的不敢上前。
「一群廢物，熊掌撥清波啊！」王霄踹翻了身邊的幾個膽小鬼，背著弓箭拎著厚實的鐵刀，手裡握著一桿火繩槍就直接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