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甄宓
「郭姑娘，在下來索要報酬了。」
許都，司馬府門外。王霄笑吟吟的看著眼前的郭照「不知郭姑娘的酒水，今日能否喝的上。」
郭照目光之中神采連連「自然可以喝的上。」
兩人肩並肩的向著酒肆走去，而正在裝瘸腿的司馬懿得知這個消息，心頭思緒轉動不停，卻是始終不明白王霄這是什麼意思。
「那曹子建文韜武略都是當世一等。身為曹司空之子，身邊也不缺絕色佳麗。為什麼要來糾纏阿照？」
張春華小聲說「莫不是為了拉攏你？」
司馬懿想不明白原委，最終只能是相信張春華的話「可能是吧。不過此人看我目光總是帶著殺氣，也不知道是為何。」
張春華笑著說「哪有那麼多的殺氣，或許是他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殺意未消讓你誤會了。」
「但願如此。」
酒肆之中，王霄與郭照相對而坐。一邊喝酒一邊繪聲繪色的描述著自己在戰場上的故事。
講故事的時候，自然是有些許的潤色。
像是在烏巢隻身一人攻破袁軍營寨大門，獨自一人硬抗成百上千袁軍圍攻。身負數十創血戰不退云云。
這樣的故事若是在禮教盛行的時代里，估計沒哪個姑娘願意聽。那個時候流行的是詩詞書文。
不過在尚武的大漢，郭照卻是聽的津津有味。
「你的傷還好嗎？」郭照有些擔憂的詢問。
王霄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些許小傷，算不得什麼大事。修養一段時間，就可再次上陣殺敵。」
「聽聞公子在白馬渡口，單槍匹馬殺入萬軍之中，取河北名將顏良首級而還。」
郭照的目光之中滿是敬佩之色「公子武勇，天下無雙。」
「過獎了。」
王霄謙虛的擺手「這算不了什麼大事。」
「能與民女詳細說說嗎？前些時日只是傳來隻言片語，還請公子詳說當日之戰況。」
給小姑娘講故事這種事情，對於王霄來說那是得心應手。
大致的脈絡之下添加些許的演義成分，適當的誇大敵人，像是顏良揮舞馬槊直接把自己胯下戰馬都給砸成兩半什麼的。
再修飾一下自己的武勇，像是自己騰空而起，半空之中一槍刺出直接刺穿顏良喉嚨。跟上拔劍斬其首級，再奪其馬匹歸陣什麼的。
語言上的藝術全靠一張嘴來說，好不好聽，能不能引人入勝那就看個人的本事了。
反正王霄在這方面，大致已經是到了功德圓滿的程度。
看看郭照的眼睛里滿是小心心就能看得出來。
現在早就不流行明面裝嗶了，無形裝嗶才最為致命。
之後的日子裡，王霄隔三差五就會去找郭照。
要麼是去酒肆喝酒，要麼是一起策馬去郊外踏青。
經常見面說笑打鬧，耳鬢廝磨之間，兩人之間的情誼也是直線升溫。
揮舞鋤頭之餘，王霄別的事情也沒有落下。
因為在官渡戰場上的出色表現，曹操麾下的諸多將領謀士們有意無意的都開始向他靠攏。
王霄需要安撫拉攏，還要顧慮著曹操的疑心病。他要忙碌的事情也很多。
他尤其看重張郃與高覽等降將。多方安撫，遞出橄欖枝。
除了知道他們的能力之外，張郃他們新近歸降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現在出面收攬他們正是好時機。
翻年之後，氣不過的袁紹再次糾結兵馬南下黎陽，還要跟曹操再打。
這次就與官渡之戰的時候不同了。
雖然袁紹依舊是兵力佔優，而且物資依舊充沛。
可他麾下的諸將卻是人心各異，內部矛盾叢生。幾個兒子也是勾心鬥角，互相扯後腿。
而袁紹自己，比起官渡的時候更加剛愎自用。
身邊所剩不多的謀士的建議，那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這種情況下，他能打得贏才叫見鬼了。
黎陽之戰再次戰敗之後，袁紹怒極攻心，一病不起。
臨死之前，他做了最後一件糊塗事情。
在長子袁譚，次子袁熙都在的情況下，出乎意料的把位置傳給了幼子袁尚。
這簡直自己給兒子們親手挖坑。
果然，袁紹一死，他的兒子們開始了內鬥。甚至還紛紛派出使者與虎視眈眈的曹操談合作。
「都說說吧，此事當如何應對。」
打發走使者，曹操召集眾人商議對策。
深感王霄巨大壓力的曹丕，第一個上前表態「父親，袁紹死了，袁家子弟互相廝殺。此刻正是我軍平定河北之地的大好時機。」
曹操對此不置可否，轉而詢問王霄「子建，你也說說。」
王霄不慌不忙的行禮「袁家的滅亡已經是註定的事情了。不過現在的話，最好還是答應他們的求和要求。」
「此話何解？」
「袁家還有不少實力。若是我軍大舉進攻，唇亡齒寒之下，他們肯定會先放下內部恩怨抵抗我軍。若是給他們一個寬鬆的外部環境。那他們肯定是會自己打起來。到了那個時候再出兵，自然就可各個擊破。」
曹操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指著郭嘉「奉孝，如何？」
郭嘉笑著拱手「子建公子看的明白。」
眾人都在笑，唯有曹丕黑著臉快要哭了。
事態的發展就像是王霄所說的那樣，曹操這邊退兵，那邊袁家幾個兒子就正式開撕，打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袁尚與袁熙出兵去攻打袁譚，曹操抓住機會突然出兵一舉攻陷了兵力空虛的鄴城。
「儁乂。」來到大將軍府前，王霄招呼張郃「帶兵守在外面，誰來了也不許進去。」
已經正式加入王霄麾下的張郃，當即應聲領命「喏。」
王霄帶著親衛們沖入大將軍府，清剿府內抵抗，搜查重要人員。
一路殺到花園水池旁，一群神色慌亂的女人局促不安的躲在水池邊，惶恐的看著渾身浴血的曹軍。
「呼~~~」
王霄鬆了口氣，抬手止住四下里追殺的軍士們。
邁步上前來到女人們面前，一個個的打量。
走到姿色絕倫的女人身前，仔細的打量著她。
一身素白綉紋長裙，烏雲般的秀髮用玉簪束起。標準的漢時貴婦人著裝。
明眸如水，膚白若雪。安靜的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副優美的仕女畫。
「這位夫人……」
王霄剛剛開口，那邊女人就目露決絕之意，轉身就向著水池跳下去。
抬手想要去拉，可王霄心念轉換之間卻是假意沒有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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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聲響，女人直接跳進了水池之中。
王霄當然不是要看著她香消玉殞，他抬手就扯下身上的甲胄，跟著縱身一躍跳進了水池裡救人。
女人在水池之中掙扎，王霄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踩著水向著岸邊游去。
明明這邊更加靠近岸邊，他卻是非得游到對岸去。
等到上了岸，渾身濕透的女人大聲咳嗽嗆著水。
王霄抹了把臉，上前拉著她「為何想不開？」
女人憤憤的瞪著他，一言不發。
王霄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沿著水池邊走回來「你們都什麼人？」
面對著四周曹軍手中的刀槍，老婦人扛不住壓力連聲求饒。
「將軍，妾身乃袁紹之妻，她是袁熙之妻甄宓。妾身願獻出此女，求將軍饒恕全家老小性命。」
果然是甄宓，洛水女神。
聽到這番話，甄宓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感受著胳膊上沉甸甸的感覺，王霄氣度瞬間為之一變。
他大義凜然的呵斥「你在胡說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可不是好色之徒。如何處置安排，要由曹司空來定奪。」
這一刻，王霄滿臉正氣，宛如古之君子剛正不阿。
依依不捨的放開甄宓，王霄囑咐她們「想死很簡單，可人生一世，能活著又何必去死呢。要經歷無數億萬次的宇宙輪迴才能有幸以生命體的形式出現在世間。要懂得珍惜。」
目光之中滿是絕望之色的甄宓，猛然撲向一旁軍士手中的利刃。
王霄一把抓住她，攬入懷中「我說的話你聽不懂？」
糾纏掙扎之間，曹操到了。
外面的張郃誰都敢攔，可唯獨不能攔曹操。
志得意滿的曹操一到這邊，就看到王霄抱著個女人拉拉扯扯的。當即咳嗽一聲說「子建，你太心急了。」
哈哈笑著的曹操過來，看清楚甄宓的顏色。面露驚異「此人是誰？」
王霄擔心她還想尋死，依舊是緊緊的抱著「此乃袁熙之妻甄宓。」
喜好照顧別人妻子的曹操嘆了口氣「袁熙有如此絕美之妻，居然捨得遺棄，算什麼男人。」
甄宓掙扎著想要向曹操行禮說話，奈何王霄抱的太緊根本就是動彈不得。
「父親，之前咱們說過的。」
官渡之戰的時候，王霄就說過打贏了袁家的人交給他處置。
這次攻打鄴城之前，王霄還特意再次提醒過。
沒辦法，曹操的名聲可不大好。這事情得儘快安排落實才行。
曹操面露遺憾之色，掃了眼四周「袁家的家眷交給你處置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現在給我作首詩。要符合此時的意境。」
王霄笑了，怎麼專挑我擅長的事情。
「君王禮英賢。不吝千金璧。」
「從容冰井台。清池映華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