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皇后被教育的過程，並沒有外人知道。
只是從服侍寢宮的宮人那兒得知，當天晚上寢宮內的蠟燭一直都沒有熄滅，並且隱約之間有鞭子揮舞的聲響傳出。
然後就是第二天皇后沒起來，甚至就連吃飯都是趴在床榻上的。
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有人亂說，大家就算是關注也絕對不敢公開談論。
就像是吃了一顆甜美的大瓜，可惜卻不能說真好吃一樣。
不過很快的，這種些許的遺憾就得到了彌補。因為又有一顆香甜的大瓜出現在了長安城那些整天無所事，甚至無聊到要去寫小說做小說家的人面前。
被天子稱讚為做賦第一，也是第一個入內閣行走的司馬相如，爆出了一個大瓜出來。
他接受了棘蒲侯的善意，決定迎娶棘蒲侯的女兒為妻。
而世人都知道他有個二婚的老婆卓文君，當年還曾經為人家寫過鳳求凰。
可是現在一朝志得意滿，當即就是翻臉不認人。
司馬相如直接寫了一首十三個字的『兩地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送給了正趕回蜀地為卓王孫慶生的卓文君。
之前卓文君一直留在長安城內，試圖挽回與司馬相如的感情。
可來到了長安城這花花世界，受到了天子的看重與諸侯的追捧。
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的司馬相如，堪稱是夜夜笙歌哪裡還有心情和時間去搭理卓文君。
等到他沒抗住棘蒲侯女兒的誘惑，酒後成就好事。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
等到這件事情的消息出來之後，甚至就連竇太后都找王霄說了句『這個人的人品真差。』
王霄對此倒是無所謂，感情沒了那就分開，本不該有什麼指責的，為什麼都感覺好像是女人吃虧了似的。
這個瓜鬧的很大，整個長安城都吃的津津有味。
畢竟司馬相如名氣極大，換做現代世界那就是頂流明星。關注度自然是非常高。
有不少人都出頭找王霄，希望他能以天子的名義讓司馬相如回頭是岸。
王霄表示這是個人問題，他管不著。
管天管地，難道還要管人家要不要一起過日子不成。
到了這個時候，這件事情還只是開始。因為隨後身在蜀地的卓文君就做出來大作『怨郎詩』。
此詩一出，立刻在長安城內引起轟動。
卓文君用這首詩，把司馬相如的從一到萬，來來回回的拿出來不停鞭打，直接引爆的長安城的輿論。
沒辦法，漢時的精神娛樂非常匱乏，那些閑著沒事幹的勛貴子弟們缺乏這種能讓他們關注的事兒。
才華橫溢的才女，遭遇渣男拋棄成為長安城內的輿論主流。
承受巨大壓力的司馬相如有了退縮的意思，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王霄找到了他。
「別緊張。」
王霄笑著讓宮人上茶「我可不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樣，借著名頭來指責你的。」
此時司馬相如除了乾笑之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也沒想到，只不過是想要和離而已，居然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和反響。
漢時的和離其實很多也很正常，就像是小豬的老娘王太后，就是與前夫和離之後入的未央宮，然後一路登頂成為現在的太后的。
而司馬相如的和離，之所以如此引人關注。首先是他自己很有名氣，被王霄稱為天下第一賦。無論是欣賞他的還是妒忌他的，在這個時候都會密切關注。
再有就是，卓文君可不普通女子。
她爹是首富，而自己本身又是絕代才女。
而長安城內又是全天下最為矚目的地方。那些無聊到要寫小說打發時間的勛貴子弟們，自然而然的在推動這件事情的熱議。
各方面的因素聚集起來，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事情還能挽回嗎。」
面對王霄的詢問，司馬相如有些尷尬的搖頭「不行了。」
的確是不行了，他酒後與棘蒲侯的女兒共赴巫山，這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事情。
如果不娶棘蒲侯女兒的話，那後果他扛不起。
這件事情王霄也聽說過，在他看來這很明顯是一道被設計好的局啊。
沒有棘蒲侯點頭，司馬相如醉酒之後能在他們家裡住下？
沒有棘蒲侯點頭，他女兒敢去司馬相如的房間？
真把諸侯的女兒當做看『牡丹亭』『西廂記』『桃花扇』『長生殿』這些書看傻了的千金小姐了。
漢時的諸侯女兒，基本上就沒有不聽父兄話的。
因為不聽父兄的安排，會被家法處置。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去把事情解決。」王霄囑咐他說「你也看到了，這麼多人都在關注。事情拖延的越久也就越麻煩。你應該快刀斬亂麻的結束這件事情。」
司馬相如的性格有些優柔寡斷，歷史上就被勸了回去。
不過現在卻是不一樣，因為他已經無路可退。
所以他向著王霄行禮「臣遵旨。」
「這可不是旨意。」王霄連連擺手「你們自己家裡的事情，與我無關。這只是給你的一個小小建議。」
司馬相如再次感激的行禮「喏。」
這可是來自天子的建議，全天下幾千萬的人，有幾個能夠得到天子給出的建議的？
急急忙忙從蜀地趕回來的卓文君，一入長安城就接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司馬相如毅然決然，毫不留情的與她強行和離。
並且她和卓王孫一起入長安城的這天，司馬相如正好迎娶了棘蒲侯的女兒。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卓文君，感覺人生都要崩潰了。
她的兩次婚姻都以失敗告終，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
受了這麼大的氣，卓文君父女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過去。
卓王孫怒氣沖沖的準備禮物，想要去未央宮求見王霄，準備借用天子的力量教訓司馬相如。
而卓文君是才女，自然做不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兒來。
她的應對方式，就是寫了一首『白頭吟』出來。
那句大名鼎鼎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就是這首『白頭吟』的精髓所在。
這首白頭吟一出，整個長安城輿論氛圍簡直就是直接炸裂。
所有人都在指責司馬相如，指責他辜負了這麼優秀的才女，簡直就是不可饒恕啊。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卓王孫在出力。
之前卓王孫還想著能有司馬相如做助力，然後自己用錢推他上位成為靠山來著。
可司馬相如的這番操作，卻是自己點爆了卓王孫。
他花錢僱人，滿長安城的去宣傳司馬相如是個渣男。各種流言各種詆毀堪稱一波接著一波席捲而來。
卓王孫的想法很簡單，得不到的就毀掉。
面對洶湧的輿論潮，王霄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讓司馬相如這麼毀掉。
司馬相如是人才，是人才就值得幫助與保護。
「這個事情，朕也很難辦吶。」
面對著懈怠重禮前來的卓王孫，王霄也是不好收錢。
「陛下。」
卓王孫將自己面前產自滇國，翠綠欲滴的大翡翠，往前推了推「司馬相如此人，人品宛如爛泥一般低賤！當初他落魄的時候，百般勾搭小女。現在小人得意，就立刻翻臉不認人。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為陛下效力！」
王霄的目光在那塊巨型翡翠上轉悠了幾圈，抬手撓著眉心「這個事情，不好辦吶。」
那邊卓王孫依舊是巴拉巴拉不停的說著司馬相如的壞話。在他的嘴裡，司馬相如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最低劣，最為無恥的人渣敗類。
這樣的人待在天子的身邊，會嚴重影響到天子的名聲。
卓王孫也夠狠，要搞就搞司馬相如的命脈。
只要司馬相如在王霄這裡失去了重視，那立馬就會被打回原形。
說到最後，卓王孫又開口說「臣近日新近收到了一尊產自南海的血珊瑚，足有一人多高，經過高人雕琢已然極為精美。此物非天子不得有，臣願獻於陛下。」
為了出口氣，卓王孫又加上了一份重禮。
以這個時代的技術來說，想要下海去採集一人高的血珊瑚，其難度自然不言而喻。因此，這尊血珊瑚的價值自然也是無法計量。
王霄身為見過大市面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些區區禮品所打動。
他坐直了身軀，神色肅穆的說「江都王的國相告病歸鄉，就讓司馬相如去江都王做一任國相好了。」
這話說的，讓卓王孫稍微鬆了口氣。
去諸侯王的封國做國相，看似名頭不小，可實際上都是在長安城混不下去，被發配出去的。
卓王孫有信心，只要讓司馬相如滾蛋，以後肯定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得罪了自己還想要沒事人一樣混下去，做夢去吧。
這只是第一步，後面肯定要好好教訓他。
然而驚喜來的太快，卓王孫還沒來得及道謝，王霄這邊就接著開口說「朕也看了卓文君的大作，寫的真好。聽說她也來長安城了？若是有空，就讓她來未央宮。朕想與她切磋一下詞賦。」
驚喜來的太快，讓卓王孫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那一把年紀（三十齣頭）的女兒，居然會被天子給看上！
天子讓女人入未央宮，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哪怕不是真有那意思，卓王孫也要給他做成真的！
沒什麼多說的，卓王孫當即行禮，大聲回應。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