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想不開的衛青
「天子太過於看重霍去病了。咱們以前打仗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的好事情。」
「就是啊，不過是趕個巧罷了。」
「要不是軍臣的大軍被咱們拖在了遼東郡，河南地打不打的下來還是兩說。」
「大將軍，你可得為我等說句公道話啊。」
眾將的目光都看向了軍中第一人衛青，希望衛青能夠出頭說幾句公道話。
這裡是衛青的府邸，朝會散了之後不少軍將都來到了他這兒抱怨發牢騷。
原因自然是因為王霄重賞霍去病所部，讓他們妒忌了。
只可惜衛青卻是安然端坐著一言不發，好似石頭人一般。
眾將失望之餘，心頭開始轉動著，想著下次出戰說不得應該歸入霍去病的麾下。
畢竟這個時代的軍將們思考方式很簡單。
第一是想要打仗，第二是想要打勝仗。
只有打勝仗了才能得到封爵與賞賜，才能名傳千古。
而且雖然王霄這些年並沒有怎麼處罰那些沒有立下戰功的人，可若是什麼時候打了敗仗，肯定是要有人倒霉的。
畢竟這個時代講究的就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對於各級軍將們來說，跟著能打勝仗的將軍統帥，是他們追求的第一選擇。
等到眾將都離去之後，平陽公主帶著一群侍女走出來，擺放好餐食「良人請用膳食。」
之前一直面無表情的衛青，見到平陽公主就露出了笑容。
安靜的坐在案幾後面默默的吃飯。
後世許多女人覺得自己是女王，自己的男人就是賺錢供自己瀟洒的奴隸。
不但整天羞辱自己的男人，還對著那些渣男帥哥發花痴，表示自己寧願渣男騙。
這樣的女人若是生活在漢時，那是沒有活路的，必然會下場極為凄慘，現實會教育她們什麼叫做真正的生活。
在大漢這裡，哪怕是平陽公主這樣的公主之尊，對待夫君的時候也是服侍到位。
衛青吃飯，她就跪坐一旁服侍。而且衛青不說話，她也絕對不會胡言亂語。
畢竟館陶公主那樣的女人，在大漢這裡只是少數。
一直等到吃完飯，東西都撤走了。衛青洗手之後，平陽公主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陛下可是擔心你權勢過重，所以扶霍去病分你之權？」
雖說是皇帝的姐姐，可平陽公主既然嫁人了就要為自己家裡考慮。
從普通人的角度看過去，王霄這個時候很明顯是想要用霍去病壓制衛青，所以平陽公主也是要為自己的良人做打算。
她可不是扶弟魔。
天地良心，王霄是真沒有這個心思。
不僅僅是相信衛霍等人的人品，更重要的是，王霄更加相信自己的能力。
真要是有誰動了什麼心思，王霄大不了直接開無雙就是了。
不過衛青不知道王霄能開天下無雙模式，所以他在聽到平陽公主的詢問之後，默默的點頭「嗯。」
平陽公主想了想，為衛青斟酒說「那你打算如何？」
「沒有打算。」
衛青搖搖頭，拿起了酒杯一口喝下。
老實說，他也是鬱悶的很。畢竟他又不是即將退休的老頭，現在也是堪稱風華正茂。
突然之間霍去病就冒出頭，眼看著就是要一飛衝天的氣勢，衛青心裡當然不舒服了。
只是他的性格內向些，而且深受王霄大恩，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平陽公主等了一會，再次為他斟酒之後開口說「若是心中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陛下說。他並非是什麼不近人情之人。若是長久憋悶在心裡，並非是好事情。若是有小人趁機挑撥，反倒不美。」
妒忌冠軍侯的人很多，可妒忌衛青的人更多。
因為現在的大將軍是衛青，這可是位在丞相之上的大將軍。
若是有心人挑撥，來上一句『衛青心懷怨憤』什麼的，鬼知道天子那邊會怎麼想。畢竟是大將軍，手握重兵的。
歷史上的巫蠱之禍，劉據之所以失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沒能調動兵馬。
可那個時候若是衛青與霍去病還活著，事情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當然了，衛霍如果活著，鉤戈夫人也不敢搞事情。
衛青很快就想明白了，連連點頭「公主所言甚是，是我糊塗了。」
平陽公主笑而不語，拿起筷子為衛青布菜。
館陶公主的勢力已經倒了，現在大漢最為受人矚目的公主就是他平陽公主。
而平陽公主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威勢來源於做皇帝的弟弟，與做大將軍的夫君。
這兩人之間若是有了什麼矛盾，那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她。
能夠化解兩人之間可能的矛盾，對於平陽公主來說是最大的成就感。
第二天一早，衛青就急匆匆的趕來了未央宮。
王霄給了衛青極大的權勢，甚至是可以深夜時候進入未央宮，與天子商討機密國事。
要知道皇宮這種地方，天黑之後都是要鎖門的。沒有天大的事情絕對不會打開。
衛青過來的時候，沒人敢於阻攔大將軍，所以他可以一路通暢的直接抵達王霄的寢宮。
「今天這麼早？」
王霄穿著鬆散的衣衫，直接就是坐在床榻旁。
身邊是調製米粥準備早餐的卓文君。這位才女入了未央宮之後，世人再不提她之前倒貼司馬相如，最後卻是被甩了的事情。反倒是對司馬相如大加嘲諷，說他有眼無珠，天子都看上的妹子他居然還看不上，這不是瞎子還能是什麼。
據說司馬相如曾經有被調回長安城的希望，可卻是被他自己給拒絕了。
外界都說是其無顏再回長安城，可衛青卻是清楚的很，真正的原因還是在於其岳父參與到了田蚡之事之中。
王霄就曾經在閑聊的時候對衛青說過『司馬相如有才，可卻是一個渣男。面子什麼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這話肯定沒說錯，因為要面子的男人很難成為渣男，而成為渣男的男人肯定不要面子，他們要的只是嘴而已。
「陛下。」衛青看了眼卓文君，恭敬的行禮。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王霄招呼「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
雖然來之前已經陪平陽公主一起吃過飯，可衛青面對王霄的邀請，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答應下來。
一起吃過早飯，卓文君帶著宮女們離去，王霄這才看向衛青說「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陛下。」
衛青輕吸口氣「陛下對霍去病的封賞，是不是太過了？」
他跟著說「收復河南地的確是大功一件，可具體戰果並沒有那麼大。僅僅只是這樣，就得以封侯實在是難以服眾。而且其他各部也都在戰場上起到了各自的作用，最起碼也是牽制了匈奴人。可大家卻都是一無所獲.……」
「你是知道的。」王霄打斷了他的話「霍去病從小就被我帶在身邊教育。要說對霍去病的了解，這世上的人沒誰能比我更加了解。」
「遍覽古今中外戰史，再沒人能像是他一樣，彷彿是上天派下來專門打勝仗的一樣存在。一出場就是王炸，炸到敵人聽到名字就要尿褲子的程度。這樣的人就與淮陰侯一樣，需要從一開始就給予最大程度的支持與信任！」
一旁的衛青聽的是滿頭霧水。
什麼是古今中外戰史？哪裡來的外國戰史。
什麼專門打勝仗，他霍去病不就是只打過一場河南地之戰嗎。
什麼王炸，這是個什麼意思？
還尿褲子，匈奴人可沒那麼脆弱。
至於說淮陰侯，那淮陰侯的下場可不是很美好啊。
「聽不懂沒關係。」
王霄微笑著說「你只需要知道，霍去病和你一樣，都是真正的天生統帥就行。既然你們都有才華，那為何還要去搞論資排輩的那一套。有本事的就上位，這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至於你擔心的那些.……」
站起身來走到衛青身邊，王霄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不必多想，以後你們倆都是武將的最巔峰。而且往後千年以降，你們倆的名字都將不斷的出現在史書之中。」
衛青離開未央宮的時候，腦袋裡還是一團漿糊。
他本意是想找王霄說說自己的擔心，可卻是被王霄一通忽悠給忽悠瘸了。
一直到離開未央宮，才明白過來王霄除了稱讚他們兩個之外，什麼都沒說。
「陛下。」
上了馬的衛青，回頭看著巍峨壯麗的未央宮，無奈苦笑「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想把霍去病捧到和我一樣的高度。可那小子，有這本事嗎。」
心中疑惑的衛青，乾脆也不回府了。直接調轉馬頭去了霍去病的家裡。
「舅舅，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霍去病正在自己家裡練功，看到衛青前來明顯是有些驚訝。
「你跟我來。」衛青綳著臉，大步前行直奔霍去病的書房。
果然，這裡和衛青家中一樣，存放在眾多大漢與匈奴的地形圖。
大漢與匈奴互市的那些年，那麼多的商隊與走私隊伍，都是深入匈奴各地。沿途記錄回來收集起來，就製作出了各種各樣的地圖。
雖然並不完整，可起碼還是能用的。
找出一張河西走廊的地圖掛起來，衛青一巴掌拍在了地圖上。
轉身對著滿臉疑惑之色跟過來的霍去病說「過來，陛下若是要攻打這裡，你準備怎麼打！」
他要親自考量一下，霍去病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