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我反賊也
亂世之中人心崩塌，這個時候就是妖魔鬼怪橫行之時。
而聞香教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其創始人自稱曾救一狐，狐自斷其尾贈之，聞之有異香。所以就叫聞香教。
當此亂世，聞香教蠱惑百姓乘亂起事，所做之惡行比起流寇潰兵來說，也是不逞多讓。
至於說白蓮教，那就更是王霄的老朋友了。
當初在水滸傳世界里，王霄就曾經剿滅過他們。
這白蓮教，可是職業造反的。
無論是聞香教還是白蓮教，本質都是通過神神怪怪的東西去忽悠百姓。
這種東西在後世那種大家都上過學的信息爆炸時代里，自然沒什麼用處。
可此時此刻，大明的百姓們大都愚昧無知。
外加天災人禍橫行，很是自然就會被愚弄，從而跟隨野心家們起事。
不過雖然他們忽悠起來的百姓們人數很多，可戰鬥力卻是極差。
畢竟是一群從未接受過任何訓練，並且沒有甲胄兵器，只是拿著菜刀糞叉作為武器的百姓，當然不是職業軍隊的對手。
之前盤踞在這段大運河附近的教徒足有近十萬人之多，可卻是被幾千新軍輕鬆擊潰。
看著眼前眾多的俘虜，王霄知道普通的宣講起效太慢。
而且日後若是有人再以鬼神之說來鼓動，必然還會引起這些有過前科的百姓搖擺不定。
所以，王霄決定從他們被忽悠的地方下手。
腳踩軒轅劍飄在眾多教徒的頭頂上，王霄雙手指天高呼「蒼天在上.……嘰里呱啦……」
說的都是一連串的大廢話，大致的意思就是在說『蒼天老子，你兒子請你幫忙給我裝個比。』
之後就是烏雲蓋頂，狂風呼嘯，電閃雷鳴最終傾盆大雨呼嘯而下。
現場演繹了神跡的王霄，此時在這些信徒百姓們的眼中，那就是真的神明降世。
很多百姓加入聞香教與白蓮教，很大程度上都是被這綿延無絕期的旱災給坑的。
現在王霄召喚來了傾盆大雨，看著豆大的雨滴打落在乾裂的大地上，無數百姓們喜極而泣。
終於是下雨了。
有了水，農田裡才能長出農作物來。
有了水，他們才能種出糧食來養活自己和家人。
當雨水落地的那一瞬間，教徒們立馬就將聞香教和白蓮教全都拋諸腦後。
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沒有這實實在在的雨水來的有用。
後面的事情就不需要王霄去費心了。
自然會有宣講員去進行宣傳，有政務學堂的畢業生去安排分田分地家家落戶的事情。
留下部分兵馬剿匪，留下一批民夫們帶著糧食救濟當地百姓。
南征大軍再度啟程南下。
「孔家那邊，早早就和韃虜暗通款曲，不配為聖人後裔。」
出發之前，王霄拿著一摞書信仍在崇禎的桌子上「去把他們都幹掉。」
崇禎嚇了一跳「祖爺爺，那可是衍聖公一脈.……」
「什麼衍聖公，天下百姓供養他們多少年了，整個曲阜的百姓都是他們家的家奴！」
王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乾脆利落的就將桌子拍成了碎塊「孔子自己都說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他們都多少代了？早該斬了。」
崇禎小聲的嘀咕「這是孟子說的。」
「嗯？」
「祖爺爺。」崇禎急忙擺手「孔家乃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若是貿然動了刀兵，必然會引起動蕩啊。」
「該動蕩的早就動蕩了。」王霄冷笑「什麼讀書人，為禍大明的就是你說的這些讀書人！」
崇禎畢竟是從小就接受儒家熏陶，說什麼都不敢真的去滅了衍聖公。
王霄乾脆一瞪眼「你要是還想玩獨尊儒術的那一套，我立馬回京立你兒子為新帝。」
等到王霄離去之後，崇禎用力的撓著頭，鬱悶至極。
「皇爺。」
看著王霄離開船艙，之前一直低眉順眼做雕塑狀的王承恩，這才前行幾步過來。
「無論如何，不可惡了章皇帝啊。」
王承恩對崇禎忠心耿耿，這話也的確是在幫忙。
以王霄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來說，真要是不聽話，他回去立太子為新帝並非不可能。
別的不說，那呼風呼雨召喚雷霆的神威，真要是拿出來用的話，普天之下哪支兵馬敢於正面對抗？
而且王霄能飛天遁地，本身還是一位劍神。
他要是上了火氣，直接衝進來一通劍氣縱橫之下，誰也扛不住。
王承恩是害怕崇禎犯了倔脾氣，要和王霄硬頂，那真的是毫無意義。
「伴伴。」
崇禎苦笑一聲，伸手指著被王霄給拍成了碎塊的木桌「你當朕是傻子呢，怎麼可能會忤逆祖爺爺。」
這可是皇帝用的御案，都是最為結實的紫檀木打造。
王霄一巴掌下去，整個桌子都成了碎塊，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
王承恩想了想，再度獻計「皇爺，可廢除衍聖公之封號。再將那些孔家之人都遷徙到安東行省去。找個海邊小島，安置他們即可。」
崇禎仔細想了想「若是祖爺爺怪罪……」
「章皇帝並非嗜鯊之人……」王承恩頓了頓，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相信「其實最主要的就是廢除衍聖公的封號。」
崇禎緩緩點頭「可。」
一標新軍沖入曲阜縣內，釋放農奴分了孔家的田地。
整個曲阜的良田，都被孔家給佔了。
現在被分田，自然是不幹。當即就帶著家丁族人來打殺。
炮聲隆隆，火銃轟鳴聲中，孔家迅速瓦解。
封號被廢除，大宅被封。所有孔家人都被裝上船，直接出海送到了濟州島上去。
誰來了就跪誰的孔家，終於是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之中。
與二百年前朱棣的靖難大軍不同，王霄和崇禎帶來的靖難大軍，幾乎都沒打過什麼像樣的大戰。
路過曲阜之後繼續南下，隨後在徐州之地收服了黃得功。
黃得功是真正的抗韃英豪，與韃虜血戰到底，最終怒斥劉良佐的招降，拔刀自刎以殉大明。
對於這樣的人，王霄還是很看重的。整編之後，就將其編入了新軍之中。
而之所以能如此輕鬆的收服黃得功，首先在於崇禎可是做了快二十年的正牌皇帝，大義的名分在他這裡。
至於打擊士紳，分田分宅什麼的對武將的影響不大。
再有就是，王霄一路上都在呼風喚雨，召喚來傾盆大雨緩解乾旱的大地。
黃得功親眼看到這一幕之後，毫不猶豫的就歸順了。
隨後大軍繼續南下，兩淮一帶的有一個投降韃虜的叛逆劉澤清想要歸順，卻是被王霄直接拒絕。
大軍開過去直接打垮了劉澤清所部，而其本人也是在逃亡途中死於亂軍刀下。
隨後靖難大軍進抵揚州城下。
駐守揚州城的是應天府兵部尚書史可法。
大明採用兩京制，順天府和應天府各自有一套班子。
之前李自成攻陷京城的消息傳來，這邊急急忙忙的就要擁立新君。
然後崇禎沒死，反倒是反殺關外的消息傳來，在震驚於不敢置信之下，江南這邊一片混亂。
不過隨著一份份在江南士紳看來，要把他們逼上死路的聖旨傳來，他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宣布崇禎已經死了，現在這個是假的冒牌貨，然後擁立福王在應天府登基稱帝。
史可法看不慣這些，乾脆渡江到揚州城遠離那爭鬥激烈的應天府。
現在真皇帝來了，史可法也沒有猶豫。
直接脫下官服，身穿囚衣帶著揚州城內的大小官佐們到大營前請罪。
因為他也參與了擁立新君。
「不過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書獃子罷了。」
王霄沒讓崇禎接待史可法，而是直接做出了安排「讓他去安東行省做事，等日後趕走了紅毛鬼，再讓他去彎彎做事。」
史可法的風骨自然是沒有問題，可能力卻是有問題。
為了對付流寇，居然給韃虜送糧草，這事真的是說不過去。
至於其他的諸多方面，也實在是不好詳說。
簡單來說就是，與那些『賊來我死』便是的文官們，區別不大。
不過有鑒於其風評，還是讓其去地方上好好看看真正的民生是如何的才好。
說到此時的揚州，最出名的其實並非是那什麼馬，而是富甲天下的大鹽商們。
大明朝的鹽商，那就是奸商的代名詞。
他們不但坑朝廷的鹽稅，還坑買鹽的百姓們。
各地的鹽，除了士紳富豪之家能用得上高價的精鹽之外，百姓們買到的都是摻雜了砂石的要命鹽。
他們操縱鹽價，上游坑那些辛苦煮鹽的鹽丁，中游坑朝廷的稅款，下游坑那些要吃鹽過日子的百姓。
這樣的一群人，毫無其實際存在意義。
鹽商們對於社會沒有絲毫貢獻，有的都是反作用力。
所以當城內的眾多鹽商們，拿著大把的銀子來報效皇帝的時候，王霄讓崇禎派兵入城，按著發放鹽引的名單去抄家。
抓到的人全都送給錦衣衛，因為錦衣衛拷問的手段，可比李自成的拷餉強的多。
不僅僅是這些鹽商，從揚州知府到下邊的小吏，一個都不能拉下。
僅僅只是半個多月的查抄，就從鹽商們家中抄出來數以千萬兩的財貨。
而面對那些被鹽商們養著的讀書人的跪門高呼鹽商無罪，王霄給出的回應只有一句話。
「我反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