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吾乃凡芥

  海邊，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小易，出來玩一會兒吧。”沙灘上，一身穿粉色泳裝和白襯衫的姑娘光著腳丫，大喊。


  ??暑假，木易搬了新家，房子不遠處就是大海，風景很好。海風拂麵而來，清爽徹骨。白天，金色的陽光撒在沙灘上，黃亮亮；夜晚，狡黠的月光映下，白瑩瑩。


  ??木易遲遲不肯出來，他害羞了：薄薄的襯衫完全掩蓋不住棠馨玉體上完美的線條，女孩沐浴在陽光中，若有胭脂在她白嫩的肌膚上流動。


  ??“不用穿的這麽露吧？”木易捂著臉，他第一次如此羞澀，他的臉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你臉紅了，嘻嘻。”女孩跑到木易跟前，“在海灘不穿泳裝穿什麽？我還沒像那群人一樣穿比基尼呢。再說都放假了，老關在家裏幹什麽。”說完，兩手緊緊抓住木易的一條胳膊，對著海麵奮力一甩，“喂喂，等一下我不會遊泳……”木易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被拋了出去，剛好落在海麵，一頭紮進水裏。


  ??“嗯？那是藍鯨嗎？等等，為什麽我會有感覺？”昏暗的水下，木易隱隱約約感受到一股來自遠方深海的奇異波動，他浮出水麵，緩口氣，披上金軀甲飛過去。“喂，你不是生氣了吧？”棠馨追上。


  ??“沒生氣，但是你沒有感覺到嗎？”木易一邊在空中疾飛，持續加速，一邊緊瞪海麵以下……


  ??兩人一直飛到馬裏亞納海溝上空，“你為什麽這麽堅持，這都太平洋了。”棠馨停下，身子立在大海上空。


  ??“感覺，有東西在呼喚我。”


  ??驀地，一巨碩的魚型生物浮出水麵，它的身軀像是一艘核潛艇，長了像鯨一樣的水平尾鰭，全身的鱗片閃著白光，鰭的末端長有骨刺，唯一與它猙獰的麵目不相符的，是它看木易的眼神，那種眼神中映著很微妙的光，像是在看某個長輩，像是有著某種期待……


  ??他們兩個都忘記了後來發生了什麽，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半年過去，又到了元旦。


  ??汪悅知道，木易非常喜歡古風樂，於是她用了半年時間去學古箏，想借此博得木易的關注。


  ??在班級裏舉行的元旦晚會上，汪悅身著一襲粉色襦裙，立在教室中心的空處一架古琴後，戴著流蘇耳環。


  ??“她還真是用心良苦啊。”棠馨坐在木易身邊，感歎道。


  ??木易聽了，起身走到走廊裏，眺望著窗外的夜景。霓虹燈閃爍，描繪出城市的每一條輪廓，完全看不出這座城市曾經遭受過毀滅性的破壞。他來隻是不想看見汪悅那張令人作嘔的麵孔。


  ??“還在恨她嗎？”棠馨跟出來，安靜地立著。


  ??恨，怎麽能不恨。木易恨不得把那個惡人挫骨揚灰萬劫不複。


  ??“小易，放下吧。”馨兒看旁邊沒人，悄悄吻了一下男孩，“或許她做得很過分，但你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對嗎？她的節目結束了，我們進去吧。我也為你準備了節目呢。”


  ??……


  ??馨兒在廁所換上一身粉色花紋的白色金絲雀露肩旗袍，一雙大長腿一覽無餘。回教室，和主持人耳語兩句，取出一支白玉長笛，在場地中央亭亭玉立。


  ??“下麵請欣賞長笛獨奏《潑墨漓江》。”當主持人的同學高聲說道。


  ??悠悠玉笛，發出宛若黃鸝般清脆悅耳的鳴叫。一幅潑墨山水畫徐徐展開在木易的眼前，迷離的河水自山澗靜靜淌下，繞過一彎又一彎。老鴉為漁翁捉去二三條青鯉，孤獨的飛燕劃過柳岸。遠處奇岩怪崖一側，衝下白瀑幾串。最後月光隱去，天空吐白，笛聲就此結束。


  ??笛聲雖然已然停下，餘音卻依舊繚繞在觀眾的耳畔。


  ??“好美。”曹宇軒說。“聽笛聲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樣。棠馨，多麽可怕的女天才啊。”玖月心裏暗暗一震，“還沒完嗎？”


  ??女孩收起長笛，微微抬起手，她像一隻在空中飛旋的天鵝；又像在地麵翩翩起舞的孔雀。驚鴻少女那阿娜的身姿，仿佛與音樂溶為一體；那柔軟的身體襯托出了舞者高貴的美！她扭腰，昂首，扭身，下腰。舞姿大開大合，身姿曼妙，清顏素衫，青絲墨染，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看得眾人如癡如醉，舞罷，掌聲雷動。這一幕，氣得汪悅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技不如人，隻得甘拜下風。


  ??全班所有人，都忘不了這一夜，忘不了棠馨的笛聲和她的舞姿……


  ??三周以後，陽塵和悅雅突然出現在木易家門口。


  ??“陽……太爺爺？”木易不知道怎麽稱呼。


  ??“我有那麽老嗎？叫我大哥就可以了。”


  ??“畢竟你們倆都已經一千多……”木易瞥見悅雅的一雙清瞳裏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沒敢再說下去。


  ??“1月24號是馨兒的生日，這是給她的禮物。”悅雅雙手托著一張弓，弓把兩端兩側一共四科墨綠色寶石鑲嵌於其上，上下弓臂如同兩對翅膀，弓體泛著藍色的光，“我記得，她之前的武器壞掉了。於是我們兩個又用悅家的樹枝給她做了一把。”陽塵說，“它叫碧海潮生弓，記得到時候再給她。”


  ??木易點點頭，“謝謝陽大哥和悅雅姐了，我想馨兒看到一定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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