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戰爭時刻
“我又懷孕了。”媽媽的這句話對木芝繇來說無疑是個驚喜，這次她終於要當姐姐了。棠馨年輕的時候並沒有像木易那樣透支身體，因此作為星靈的她即使已經將近五十歲，身體卻仍然可以保持在青春時期最完美的狀態。
??木芝繇雖然心裏很開心，但還是繼續責問道：“媽，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過來！”
??“不放心你。”汪悅明顯是衝著木易一家人來複仇的，現在她擁有兩倍至神的力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女兒要受到這樣的人的威脅，試問哪個做父母的會不擔心呢？棠馨去洗了手，看木芝繇已經整理好地上的嘔吐物，注意到她暗自咬了一下自己的淡色的嘴唇，隻好又過去安慰一下女兒：“好了，爸媽不對，不要再擔心我們了。”
??“等我爸醒了你就帶他回燁清市住吧，或者回靈幻界也行。”窗外，烏雲漸漸散去，一縷陽光灑在木易蒼老的臉龐，如果是在燁清市，屋外還會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鳥語，可是在這雲玥市，屋外隻有嘈雜的人聲，在這個超快節奏的城市裏窮人的生活處處充斥著冰冷、麻木和苦澀，富人的生活則隻有一片糜爛的景象，地痞混混橫行霸道，除了木芝繇一行人沒人敢反抗。這間病房也並不安寧，傷者的呻吟聲，混混的胡鬧聲，容器的破碎聲不絕於耳。這對於長期在靈幻界這種祥和的仙境生活的棠馨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
??深夜，風聲呼嘯著略過曠野。月黑風高，荒郊野外，空無一人，隻有凜冽的寒風穿過枯木，沙沙作響，好比是孤魂野鬼的哀嚎，讓人毛骨悚然。陽柳依獨自站在這野地裏，說不出原因，但自己的腳步沉重難移，她有些心悸，呼吸隨之變得急促，隱約的，一股血腥味從泥土裏鑽出來，血腥味越來越濃，令她難以忍受。偶然間，她覺得自己襪子沾上了什麽液體，雖然光線十分陰晦，但還是能看見白色的襪子上染著一抹深色。血，她的身上沾了鮮血；不隻是血，一隻骨爪突然竄出地表，拽住她的腳踝……
??“啊——”，陽柳依尖叫一聲，從夢裏驚醒，自那次與雙子神的決戰結束的八年以來，她每夜都會做這樣的噩夢，似乎那幾個被她所擊殺的人的怨魂永遠也不會放過她。“對不起。”她坐起來，蜷縮著身子，開始抽泣。或許，這就是她再也不能使用永曜涅槃的真正原因。女孩還在哭，她很害怕，不管怎麽說，她殺過人。“我不是故意的。”她極力將頭埋進自己的懷裏。
??“額，你怎麽……柳依，你還好嗎？”門外傳來木芝繇的聲音，她敲了敲門。
??陽柳依很快就回答道：“我沒事，你趕緊去休息吧。”她不想讓姐姐替她擔心。
??“哦，那你也盡快去休息吧。”
??字裏行間不難聽出，楊敕仁一直在門外守著，與木芝繇相比，陽柳依更需要嗬護，她就像是一朵在狂風中掙紮的花，倔強也脆弱。
??第二天早上，陽柳依拉開房門，發現楊敕仁正斜倚在她房門旁邊，細看看那男生額頭上圍著的一圈繃帶，配上細長銳利的雙眼，竟然有幾分帥氣。他真的就在我房間外守了一夜嗎？
??“你。”陽柳依想去摸摸楊敕仁的臉龐，她伸出的纖細白嫩的手指顫抖著，一絲一絲地靠近那個男生。眼看就要碰到了，不料男生眼皮一動，他突然就醒過來，嚇得陽柳依趕緊將手收回去。他沒說什麽，轉身就是離開。
??“這個死傲嬌。”木芝繇和他擦肩而過，撇撇嘴，“你還好嗎？”她拉著妹妹到房間裏坐下，很溫和地看著陽柳依。
??“姐姐，我。”陽柳依沒有再隱瞞，她看著自己的顫顫巍巍的雙手，仿佛自己手上的鮮血從未散去，“我受不了，我殺過生。我不想這樣。”八年來，她一直受著自己良心的責備。
??木芝繇聽後，再次露出她的笑靨：“如果你不出手，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就是這樣也無所謂，對嗎？”說著，她的雙手捂住陽柳依的臉頰，“你沒有錯，你是為了守護更多的人。”
??房間外，楊敕仁搖搖頭，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守護更多的人，勢必會傷害到少數的人，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美好，這就是世界。你們守護的到底是什麽，你們又是為了什麽而戰。想著想著，他推門進來，對著陽柳依就是一記耳光，啪——，聲音格外刺耳。這一刻，空氣瞬間凝固，隻有牆上的鍾表在滴答作響。“痛嗎？你知道當年那些人當著我的麵犧牲時我是什麽感覺嗎？”八年前，他也參與了守護雲玥市的那場戰鬥，無數的戰友就倒在血泊中，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戰友被成群結隊的喪屍咬死，被活生生扒皮剔肉，被殺的隻剩下白骨。“如今你卻反過來憐憫你的敵人，如果你還想去守護，就別像個聖母一樣！”
??……
??昨夜，世界各地的殷殿會組織成員突然發起了對進化協會的進攻，而且勢如破竹，進化協會一方除了有星靈逆葉翎坐鎮的總部、逆朝暫住的燁清市以及有至神居住的晟嵐市以外的所有分部幾乎全部戰敗，戰況慘烈，局麵一度陷入困境。蹊蹺的是，殷殿會似乎對進化協會的部署十分了解。“莫非，進協裏有殷殿會的奸細？”木芝繇思索道，“這並不奇怪，因為之前沈靜武就與殷殿會有勾結。可是，他隻是進協駐雲玥市分部的部長，沒理由知道其他分部的部署。想必內奸一定是在進協高層了。”想著想著，她看向自己的手機，“如果是這樣的話，堂哥那邊……”
??要不要參戰呢？木芝繇糾結著，這不過是世俗的紛擾，她並不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幹涉。她和陽柳依分別代表著海洋的意誌的生命的意誌，她們的義務不隻在於這顆星球，兩個人都是神的化身，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微不足道的。回想起人們對海洋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人在肆意破壞著環境，破壞著地球，但是，地球曾經也有過幾千度的高溫時期，也有過零下幾十攝氏度的冰河時代，人類破壞的不是地球，而是人類自己。如果他們不能明白這一點，那麽這樣的人類便不值得守護。
??“糾結嗎？”楊敕仁倚在牆上，低聲問道。
??“是啊。”
??“我聽說，進協現任的那個會長以節約能源為理由下令終止了對保護區的監控。”對保護區的監控，其實是在太空城正式投入使用時，當時的進化協會會長提出的，利用太空城上的高頻高精度監視器對全球的自然保護區以及海洋實施監控，由號稱絕對理智的人工智能負責監控。目的就是盡可能減少偷獵行為，以保護瀕危物種。
??木芝繇並不覺得奇怪，仰靠在椅背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們其實並沒有進協高層裏的那些人但凡沒有一點狠手段都坐不上那個位置。況且停不停，他哪裏知道。”
??楊敕仁則繼續說道：“我看殷殿會當權的話也挺好的。”
??“不用再旁敲側擊了，進化協會再怎麽說也有我爸的心血，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木芝繇頭枕著雙手，靜靜地盯著天花板，父親陪伴自己的一幕幕就浮現在眼前。即使自己不參戰，殷殿會也遲早會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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