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所謂機關
王二良身後,卓嫚雙被綁在了椅子上,嘴巴也被膠帶牢牢粘著,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想動更是動不了。
知道段飛已經來了化肥廠,她閉了閉眼,又是焦急又是擔心。
她多想告訴段飛,一定不要走那條路,因為那條鋪滿了枯草的路上,同時也鋪著數不清的鞭炮,只要段飛踩上去,夜涼就會去點燃引線。
到時候,段飛整個人都踩在數不盡的鞭炮紙上,就算炸不死也肯定會受傷!
她兩隻手死命地動著,想要掙脫身後的繩子的束縛。
可,一直到她的手腕被磨出了血,她也沒能成功掙脫掉繩索的束縛。
「段飛,千萬不要走那裡啊!」
這一刻,卓嫚雙賭上了自己的命,若是段飛真的因為救她而……她也就徹底沒了生活下去的動力。
而此時,正門處。
段飛抬頭看著化肥廠大門上的廢棄攝像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那兩個傢伙明知道打不過我,而且我爸也有可能會跟過來,不可能就真的只把希望放在嫚姐的身上才對。」
想到這裡,他唇畔勾了勾,對著空蕩蕩的空氣命令道:「去,給我看看裡面有什麼貓膩。」
「是!」
除了段飛之外沒有任何人能聽到的應答聲響起,片刻后,段飛的身後刮過了一陣陰測測的風,那風帶著微涼的水汽,將原本就陰沉的夜吹得更是暗沉無比。
兩分鐘后,段飛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原來如此……是鞭炮啊!」
農村過年的時候用來增添喜慶氛圍的紅色小鞭炮,看起來紅通通的很可愛,威力卻不小。
如果他毫無準備地踩在了鞭炮之上的話,的確是會如了那兩個人的願。
不過現在……
吱呀。
段飛一把推開了廢棄腐朽的大門,那大門在夜幕中發出了嘶啞難聽的聲音。
入眼,是一條鋪滿了黃色雜草的路,雖然雜草不算有多厚,可是在深沉夜幕的籠罩之下,的確是沒幾個人會注意到雜草的間隙中露出來的不同尋常的紅色的東西。
朝著大門一旁的一處破爛堆看了一眼,段飛就嘴角含笑地將一隻腳邁了上去。
然後,兩隻。
在接著,他就踩在雜草之上,一路朝著雜草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段飛走到了那一處關押著卓嫚雙的廠房之前,原本應該炸響的鞭炮也沒有響起來。
廢棄的廠房內,王二良一直都在等著鞭炮炸響的聲音,因為一旦鞭炮聲響起,那就代表著段飛入套了。
然而,從段飛到達化肥廠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了,鞭炮都沒響,他不禁又是著急又是疑惑:「什麼情況?難道那個傢伙沒有走那條路?」
就在王二良著急的恨不能自己跑過去查看情況的時候,只聽不遠處突然炸響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伴隨著濃濃的硝煙味以及人悲慘嚎叫的聲音,很是凄慘。
「成了!哈哈……」意識到段飛已經入了圈套,王二良興奮地哈哈大笑一聲,就衝出了廠房。
他要親眼看到段飛被炸死的悲慘畫面!
不同於王二良的興奮,卓嫚雙眼睛里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
她想哭,卻如同有東西堵住了眼睛,眼睛里乾澀一片。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此刻,什麼求生,什麼美好未來的規劃,統統都去見了鬼,她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段飛,死了!
這樣的念頭宛如一片刀子,將她整個人以心為起點,直接切割成了無數塊,每一塊都是那麼的痛,她一時間竟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上究竟哪裡最疼了。
不過,沒人注意到她心如死灰的模樣。
王二良已經衝出了廠房,偌大的廠房裡只剩下了卓嫚雙一個人。
自然也沒人發現,卓嫚雙的手中此時正握著一把指甲刀,從指甲刀的中間一層突出了一塊類似於刀子一樣的薄片。
說是薄片,其實相比起刀子來,它還是很厚的。
那是剪完指甲之後用來修磨指甲的東西,此時卻被卓嫚雙用來當成了刀子使用。
在王二良和夜涼滿心期待地瞪著段飛瓮中之鱉的時候,卓嫚雙鍥而不捨地用那厚厚的貼片割斷了自己手上的繩子。
如今,她雙手獲得自由了,卻又有什麼用呢……
站起身來的一瞬間,卓嫚雙的眼淚也終於掉了下來。
宛如珍珠一樣的晶瑩水珠掉到地上,碎裂成了無數片,就像她破碎的聲音:「為什麼要來呢……」
她根本不敢去門外查看,因為她不敢見證一個那麼俊俏的少年變成焦黑的屍體的畫面……
「段飛,你走慢一點。」目光沒有目的地在漆黑的廠房中搜尋片刻,她終於找到了一條廢棄的繩索,以及一個尖銳的鐵器。
起身,背影蕭條的女子將繩子的兩頭分別固定在了門檻的兩頭,估摸著等會兒王二良等人進來以後肯定會被絆倒,她便拿著那鐵器躲在了牆邊。
深呼吸,再深呼吸,黑暗之中,卓嫚雙閉起了眼睛,將她滿眼的仇恨掩藏了起來。
噔噔噔。
門外,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到門邊的時候,那腳步稍微頓了一下,便越過繩索陷阱進了門。
眼見那人並沒有被繩子絆倒,卓嫚雙卻顧不得了。
兩手死死握著那鐵器,她用力咬著牙齒,滿臉恨意地朝著那人的後背沖了過去:「去死吧!」
啪。
黑暗中,冰涼的小手被溫暖的大手握住,卓嫚雙的仇恨一擊就這樣落了空,她不甘心地用力掙扎著,就連踢襠腿都使了出來:「你給我去死!去死啊!」
「嫚姐!」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其中夾雜著的無奈與心疼聽得卓嫚雙嬌軀一震。
「段……段飛?」卓嫚雙不敢確定地喚了一聲。
「嫚姐,對不起,我來晚了。」聽出卓嫚雙聲音里的害怕與顫抖,段飛心疼地蹙了蹙眉。
「段飛!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卓嫚雙自認為從來都不是嬌氣的人,可眼下,她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重重地撲進段飛的懷裡,她粉拳揪住了段飛身後的衣服,力度之大宛如是要把那衣服給撕成碎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