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老道長
良久后，段飛覺得老道長恢復的差不多了，才出聲問道：「我不明白，它為什麼要那麼對您？」
老道長性子很好，有問必答：「我剛才說過，我的祖上和那怨靈有點兒淵源……事實上，它會變成這副模樣，都是拜我的祖先所賜。」
段飛驚訝了：「難道，當年那個把它的屍體帶出長安城的趕屍人，是老道長的祖先？」
老道長吃力地點了點頭，隨即苦笑一聲：「當年，我的祖先失蹤之後，他的後人曾經沿著他們所走的軌跡尋到了湘山。」
「只可惜，等到他們尋到湘山的時候，那怨靈已經修鍊的小有成就了，後人們奈何不了那個東西，便留下了遺訓，我們一族的人，要世世代代以降服那個東西為己任。」
「只可惜，鬼修的修鍊比人類要容易的多，它們只需要不斷地吞噬同伴的靈魂，就能夠變強，可我們要想著可以讓我們變得強大起來的資源，卻是難如登天。」
「幾百年，一千年過去，那東西越來越強大，可我們家族的人的整體實力卻是停滯不前。」
「我從小聽著祖先的遺訓長大，每時每刻都希望能夠將我們家族所造的孽償還清楚，只可惜，年輕的時候我獨自尋找，卻始終找不到那個東西的藏身之處。」
「直到五十年前，那個東西又出來害人，正逢當時的衛道者成員想要進山圍剿，我便自告奮勇，一起進了山。」
「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也怪我，如果當時我不是一時心軟，沒有選擇直接將它就地抹殺，讓它魂飛魄散，而是選擇了將她封印的話，今天的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段飛：「……」
此時，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有些同情這個老人，畢竟誰都希望到了老年可以安穩度日，與後輩們共享天倫之樂。
可，這個老人被挖了雙眼，又被廢了丹田，說不定，他過不了多久就會死，這樣的遭遇無疑是令人心生憐憫的。
只是，當初如果不是他的一念之差和婦人之仁，這五十年來就會少了很多的無辜慘死的普通人。
遠的不說，小宋、阿金和阿銀等人就不用死。
「可是道長，我不太明白，它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獨獨對您使用了這麼殘忍的手段……」
按理說，那個東西既然已經開了靈智，就會知道老道長是五十年前曾經幫助過它的人才對。
老道長苦笑一聲：「怨靈對於人的氣息比修鍊者要敏感的多，尤其是它們的仇人，就算是過去了千年，萬年，它們也能夠將那種刻骨銘心的氣息牢牢記住。」
「從五十年前開始，它就感覺到了我可能是當年那個將它帶走的人的後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它竟然套我的話……」
「知道我不忍心看到普通人因他而死，它便廢了我的丹田和手腳，讓我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它想要讓我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驚恐的死去……」
「我辦不到，就自廢了雙眼……」
段飛一怔。
他怎麼也想不到，老道長的雙眼竟是自己廢的。
原本那個東西只是廢掉了老道長的丹田和雙腿而已，他的雙手對它而言已經成了沒用的東西，它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看到老道長自廢雙眼，它一怒之下就將老道長的兩隻手一起廢了。
此時此刻，段飛除了嘆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等段飛開口，老道長突然問道：「年輕人，你是不是從山河市來的？」
段飛一愣：「道長怎麼知道？」
從老道長醒了開始，他們似乎就一直在說老道長和怨靈的事情，沒有提過他的身份吧？
老道長笑了。
那張蒼白且布滿褶皺的老臉笑起來實在是不好看，甚至還有幾分蕭條的味道。
「當年，我的摯友曾經給我算過一卦，我百歲時會有一劫，而破解的關鍵就在於山河市。」
段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電光石火間，他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
果然，老道長繼續道：「修鍊者，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從不信命。」
「對於這件事，我本是不信的，卻因為一次執行任務去了山河市。當時，我被對手打傷，落魄無比，一對姓黃的夫妻收留了我。」
「當時我身無分文，就給他們留下了我用來煉藥的鼎爐當作報酬……」
段飛無語了：「那，道長為何要給黃家夫妻留下未成熟的三珍桃？」
「未成熟的三珍桃？」老道長疑惑地重複了一句，片刻后露出了恍然之色：「我當時身受重傷，空間戒指也被對手搶走，身上只有幾顆在路上無意間摘下來的未成熟的三珍桃。」
「我當時身受重傷，急需有靈氣的東西來恢復傷勢，便拿出那些沒成熟的三珍桃來恢復傷勢。」
「不過，沒成熟的三珍桃裡面所蘊含的靈氣實在是太冗雜，不但沒能幫我恢復傷勢，還險些讓我當場身亡，我便沒有吃……」
說道這裡，他突然身體一震：「該不會，那兩夫妻吃了三珍桃吧？」
段飛苦笑一聲：「道長終於想到了。」
老道長頓時急了：「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那兩夫妻是他落難時的貴人，雖然那個妻子對他的態度不算好，但是每次做飯的時候都會特意多給他準備一些。
那段時間，如果沒有夫妻兩人提供的食物，他怕是根本就堅持不到朋友找到他。
段飛搖搖頭，笑道：「道長不用擔心，他們已經沒事了。」
「已經……沒事了……？」老道長呢喃著這句話，更加著急了：「他們是不是吃下了那些三珍桃？」
段飛如實道：「黃大叔沒有吃，倒是嬸子嘗了一口，後來她覺得那桃子苦澀難吃，就沒有在吃了。」
老道長鬆了口氣：「那就好。」
段飛翻了個白眼：「一點兒也不好！」
「未成熟的三珍桃裡面所蘊含的靈氣狂暴無比，雖然嬸子只吃了一口，並且立馬就吐了，卻還是有一絲靈氣順著嬸子的喉嚨流到了她的身體四處。」
老道長面色一變，頓時又緊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