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為所欲為

  修鍊者突破，尤其是突破一個大境界，是艱險萬分的事情。


  在突破之前，修鍊者都會做好完全的準備，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在突破過程中發生的種種意外。


  然而，段飛才剛剛突破元嬰期不久，他以為自己這一次，只是靈力紊亂而已，壓根兒沒往突破的方向去想，因此，也沒有做出什麼準備。


  所以現在，他倍感壓力。


  已經拓寬了好幾倍的經脈之中，奔涌的靈力如同汪洋大海，靈力一遍遍沖刷著段飛的經脈，再湧入丹田之中，巨大的沖刷力氣下，丹田之中的小小元嬰衝擊的如同破布娃娃一樣，即便是有段飛的保護，那元嬰也還是快要碎成一跨快的靈力碎片了。


  不僅如此，他的識海也突然變得紊亂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在識海之中瘋狂涌動著，想要衝破識海而出。


  段飛頭痛欲裂，經脈也痛的快要爆裂開來了。


  「啊啊啊！」幾乎大的痛苦，令段飛的俊臉幾乎變形。


  如果他能夠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全身上下，都鼓脹起了一條又一條的青筋，這些青筋，最細的，也有他的小拇指那麼粗。粗一些的，則是直接將他的皮膚撐得變了形，那模樣，比他之前見過的那些毀了容的南洋派的人還要可怕。


  只可惜，段飛看不到他此時的模樣。


  當然，就算看到了，他也沒心思理會。


  「上善若水……」


  就在段飛痛的機會快要暈死過去的時候，四個大字突然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水字訣……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段飛趕忙穩住心神，一面在心中一遍遍默念著水字訣的口訣，他一面控制著洶湧的靈力避開元嬰。


  如此一來，不管那些靈力怎麼在丹田之中衝擊，元嬰都是完好的。


  而沒有了靈力的衝擊，元嬰也自主地修復起了身體的裂痕會來。


  此時，就只剩下識海之中的那一股洶湧力量了。


  不過，段飛決定，暫時不理他。


  他控制著靈力身體里有規律的遊走著，盡量避免與元嬰的直接對撞，如此一來，元嬰就有了恢復的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元嬰身體里的最後一絲裂縫，也修繕完成。


  段飛心下一喜，命令道：「這裡交給你了，我去看看，那個搗亂的傢伙，到底是什麼！」


  元嬰再次睜開了眼睛，它點點頭，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毅。


  似乎是想要告訴段飛——你放心去吧，這裡就交給我！


  元嬰便是修鍊者的第二形態，只要不被心魔入侵的話，是絕對不會背叛修鍊者的。


  段飛對自己的元嬰絕對瘋放心，他抬眼看向那個力量洶湧的地方，眸子一寒：「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幹什麼！」


  意念一動，段飛的神識便回到了深海之中。


  識海深處，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


  這裡，如同被狂沙洶湧肆虐過的晦暗地帶，這裡，沒有生命，沒有水源，沒有綠色的植被，除了一絲絲的靈氣以外，這裡什麼都沒有。


  段飛環顧四周一圈，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寒芒：「還不滾出來？」


  「桀桀桀……」


  段飛的話音落下，虛空之中突然把法出了一陣陰測測的笑聲：「沒想到，剛剛的小把戲，竟然沒有騙過你……」


  「裝神弄鬼！」雖然那聲音好似是從四面八方飄散而來的，可段飛卻是絲毫不懼，甚至，他都沒有被這裝神弄鬼的把式給迷惑住。


  看向右手邊的一個方向，他一道氣勁揮出，空氣之中頓時出現了一抹紅色。


  「哼！」


  那火紅的顏色向前飛射著，到達十米開外的一片灰濛地帶時，卻是停了下來。


  而後，消失不見。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灰濛地帶后，一道瘦高的身影走了出來，當火光散去，段飛看到了他的臉。


  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唯一不同的是，段飛喜歡穿白衣，那人，卻是一身黑色加身。


  段飛俊臉陡然一沉：「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斜睨段飛，勾唇，俊俏的臉上說不出的邪魅：「我若是東西，你便也是東西。我若不是東西，你同樣不是東西。」


  段飛蹙眉。


  難道，這個傢伙，又是心魔？


  可是不對啊。


  自從鴻蒙世界形成以後，心魔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似乎，鴻蒙世界的規則整頓，直接將那些東西都給殺死了。


  「我說過了，我是你，並不是什麼心魔！」


  那人似乎能夠看透段飛心中的想法，站在段飛暗自疑惑的時候，那東西竟是自顧自地為段飛解了惑。


  段飛皺眉：「若不是心魔，你又怎麼會在我的識海之中？」


  這傢伙，滿臉都寫著他不是好人。


  不是心魔又是什麼？

  「哼！」那東西真的能夠聽到段飛心中的想法，段飛的念頭剛一落下，那東西便冷哼了一聲：「我說過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覺得我看起來不像好人，那是因為，我是你的罪惡形態。」


  段飛冷笑：「胡說八道！」


  「不不不……」


  那東西對段飛的態度並不在意，他擺了擺手，一臉「好心」地位段飛解惑道：「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藏著一隻魔鬼。不管這人平日里偽裝的有多道貌岸然，都根本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就像你。」


  「你自詡為好人，自詡為正人君子，但，殺死你的對手的時候，你的心裡不是挺爽快？」


  「還有那一個個在你面前出現的紅粉知己們，你總是標榜著自己如何如何的專心，對卓嫚雙至死不渝，但你無法否認，在那些漂亮小姑娘的身上，你也動過心。」


  「甚至，你修鍊，你想要變得強大，除了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的原因以外，你也無法否認，你藏有私心在裡面。」


  「修鍊者啊……都是強大的代名詞！只要變得強大起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是嗎？」


  隨著這個傢伙每多說一句話，段飛臉上的表情，就陰沉了一分。


  到最後，他臉上的表情，竟是和對面的黑衣段飛有的一拼了。


  見狀，黑衣段飛桀桀怪笑兩聲，眼睛里閃爍著詭異而陰邪的光：「別不好意思承認，就像每個事物都有兩面一樣，你也一樣。陽光普照之下的大地，尚且還會有陰暗的影子出現，你只是普通人，而已，不必感到痛苦……」


  說著，他一步步朝著段飛走了過來，臉上的邪惡驀地轉為了憐憫與感同身受的悲痛：「我，理解你…………」


  然而，他垂下的眼帘之中，卻是毫不掩飾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