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抽離
艾涼回過頭。
看到了面無表情，瞳孔渙散的兩姐妹。
眼下的局面既屬於意料之中，也屬於情理之中。
艾涼早就料到了兩姐妹絕對會在關鍵時刻被岳陽焱控制。
因為換做艾涼自己站在岳陽焱的角度，他也會這樣做。
「這點傷對於你來說不算什麼。」
沒等艾涼發話，岳陽焱就先開口了：「我是想告訴你一切的真相，可惜天上那位不答應啊。」
岳陽焱拖著半死不活的魔術師來到暴君跟前，手指扎進暴君的身軀汲取著什麼。
但不知為何，暴君不同於魔術師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就像是被抽取力量的不是他一樣。
艾涼催動念動力準備將兩姐妹彈開。
正如岳陽焱所說，早已非人的他不存在什麼身體要害。
哪怕整個人被壓成漿糊也沒關係，像眼下這種貫穿傷甚至連擦傷都算不上，根本無傷大雅。
可不同尋常的是，念動力在對上兩姐妹時主動陷入了沉寂，坐視這一切發生。
艾涼的臉色終於發生了變化。
「老實說從你對千面人的態度來看，我並不想將你納入計劃。」
岳陽焱抬手將咒縛的力量植入暴君體內，隨後專心汲取魔術師的力量。
「但是你也知道，我這人疑心病比較重，不會把人類的未來賭在別人手上。
比起相信一個人願意跟我一起對抗使徒，我更傾向於奪取對方的力量為己所用，畢竟到手的才是最穩妥。」
「所以你要奪取我的力量？」
感受著精神力的流逝，艾涼一邊想辦法掙脫束縛，一邊試探起岳陽焱。
岳陽焱搖了搖頭：「奪取嗎……對其他人來說是這樣，但對於你我更想用合併這個詞。」
合併？
轟隆！
失去了念力維持的隔離層轟然碎裂，一股無可比擬的精神力直衝岳陽焱而來。
在這股龐大的精神力面前，在場眾人無一不產生孤身一人面對浩瀚星空的錯覺。
空虛，無情，不帶有一絲感情的精神力宛如機器執行代碼指令般重重砸下。
艾涼本能的調動念動力形成保護層擋在自己身前，但不知為何過去無往不利的念力層變得無比脆弱。
在龐大的精神力面前，念力層連一秒鐘都沒能堅持下來。
衝破了念力層防護的精神力直直的湧進岳陽焱的軀體。
而殘存的餘波則是鑽進了艾涼的腦子。
狂躁無序的精神力把艾涼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
偏偏他現在還無法動用自己的精神力與之對抗。
「可惡……」
艾涼捂著腦袋看向身後，不知為何兩姐妹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然在壓制、汲取著自己的精神力。
不能使用精神能力，艾涼只能靠自我意志對抗著腦海里狂躁的外來精神力。
得虧在十年前他有過一次類似的遭遇才沒有第一時間昏迷過去。
等到精神力被吸取的差不多時，艾涼的身體開始顫慄，變得冰冷。
對於身體的反應艾涼有些茫然，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之前就經歷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想起了這種情感。
恐懼。
源於對生的渴望而產生的恐懼，和記憶庫里那些將死之人相同的感覺。
這不是艾涼主觀意識的恐懼，而是某種力量本能的恐懼。
並且這種恐懼逐漸開始影響艾涼的精神狀態使他變得焦躁。
艾涼轉頭看向對面的岳陽焱，作為攻擊的主要承受者這傢伙同樣不好受。
「懲罰來了嗎？」
岳陽焱咬著牙保持微笑，身體時隱時現彷彿隨時要消失。
「剛剛，那是……千面人的攻擊？」
艾涼咬緊牙關，混混沌沌的說道。
「是啊，因為……我…………遊戲的……最……一刻違反……規則。」
岳陽焱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並且還夾摻雜著某種雜音。
現在的他已經看不出任何真實感，和投影出來的畫面沒什麼兩樣。
「依次……相剋……」
一道低沉的呻吟聲響起。
僅剩一口氣的魔術師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擺脫了岳陽焱的控制。
他捂著腹部，顫顫巍巍的走到同樣被封禁的暴君身邊把手搭了上去。
每過一秒魔術師的面容就蒼老一歲，不一會他就從二十七八歲的青壯年變成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依次相……噗咳咳咳……相剋！」
魔術師一邊嘔血一邊發動了某項未知的能力解除了暴君身上的控制。
做完這一切他用最後的力氣拉開一道空間亂流：「快……走……」
暴君二話不說，抱起魔術師就跳了進去。
要是再拖延一會兒，等外圍的熱寂和轉靈過來，他們可就真的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逃……嗎，不過……沒關係……本源……手了……」
岳陽焱再度抬起頭看向天空：「可惜……沒法看到……賭……結局了。」
最後的最後，岳陽焱轉過頭看向艾涼，或者說是艾涼身後的兩姐妹。
岳陽焱抬起手臂伸向兩姐妹的腦袋，可在手指接觸到兩姐妹之前，他的身影就徹底崩潰隨風消散。
此方天地僅剩下艾涼與兩姐妹。
岳陽焱從出場到消失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十分鐘，但這十分鐘造成的後果，對於整個人類世界的存亡來說絕對是重大轉折點。
在精神力的擾亂下，艾涼的腦子已經徹底無法進行任何思考。
他依靠本能的去發動念動力，想要擺脫身後的兩姐妹。
但是念動力不知為何徹底消失，無論艾涼怎樣驅動都找不到半點存在的影子。
漸漸地，艾涼體內的精神力被兩姐妹抽干。
噗啾。
咒縛的效果褪去，兩姐妹將手掌從艾涼胸膛處抽出，雙眼逐漸恢復清明。
「嗯……我這是……在哪？」
岳綺花捂著發昏的腦袋四處張望，但下一秒她就瞪大雙眼：「艾涼？！」
岳綺花下意識把手伸向艾涼想要抓住他。
但很可惜下方是魔術師剛剛拉開還未閉合的空間亂流。
在艾涼跌入其中的瞬間空間裂縫自動閉合，岳綺花失去了拯救艾涼的最後機會。
此時被咒縛支配的記憶適時的湧入腦海，讓她弄明白了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