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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煉仙鼎正在煉丹的關鍵時期,張依依出關后也不敢隨意打擾,索性直接將小鼎子給留在了自己的洞府繼續忙活。


  說不定等她從無妄海回來后,所有的材料都已經煉製完畢,到時總共能得多少顆破障丹,每顆品階如何之類的,也只有到時一起再看了。


  而萬順仙王那裡,她也特意去打了個招呼,如今宗門金仙境大能通通不在,這段時間自然還得指望萬順仙王多加照應一下。


  萬順仙王自是沒有半點意見,這幾年他療傷還算順利,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穩定前進,古仙域圖與現仙界地圖的對比完成了大半,而古神族當初的族地線索也越來越多。


  再加之他私底下已經聯繫上了澤仙帝與齊靈仙帝,所有的一切都要掌控之下穩步推行,不會再像當初一般因為操之過急反倒讓自己落到山海手中,白白被困數萬年之久。


  至於少主這一趟無妄海之行,萬順仙王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能去的。


  修行之人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平順安穩之路,危險與機遇本來就是並存而立。


  不過該準備的保命符還是多多益善,是以在少主臨走前,萬順仙王自然而然的又塞了兩樣保命之物出去。


  張依依想著隨身空間內依然還滿滿當當的好東西,暗自感慨這是自己得了最大橫財之後還是頭一回能夠保持著這筆財富如此之久。


  哪怕這五年下來自己都是閉關之狀,自然而然沒什麼地方破財。


  而這會兒功夫,她坐著太安州府專程派來接送她去往無妄海的小型仙舟,默默盤算著這一趟無妄海之行恐怖又是一起大型的破財之旅,只盼著破完之後稍微能夠給她多留一些用得上的。


  「不是說無妄海封禁之前連接真仙都是有進無回嗎?怎麼這次的查探任務還是找了個真仙去做?」


  小型仙舟操縱室內,這一趟特意前來接人的兩名州府玄仙小小聲交流著。


  操縱室內有隔絕外界查探的陣法,所以他們雖然修為境界趕不上張依依,但在這裡悄悄議論幾句倒是並不擔心會隔牆有耳這種尷尬之事發生。


  而來之前,他們還以為接送的目標至少應該是厲害的金仙大能,誰曾想對方不僅只是一個小小仙城的三流宗門,而且連金仙都不是,而是真仙。


  「誰知道呢,上頭自然有上頭的打算,反正咱們倆的任務就是確保將人送達,親眼確認對方進入無妄海就成。」


  另一人倒是沒那麼大的好奇心,對於雲仙宗他不算太熟,但至少也知道這個宗門還是出了幾個特別出眾的人物。


  而這位無羈真仙可不簡單,說不定真有什麼特殊之處才會讓上面專程指派查探無妄海之事。


  「說得也是,咱們也沒那能耐操這些心,只管將人順利送達便是,其他的那就得看她自己的命了。」


  最後說話的人明顯想得更多一些,不過見同伴並未發現什麼異樣,自己也閉上了嘴沒再多言。


  什麼特殊之處都不頂用,無妄海現在的情況太過複雜,便是金仙進行也不一定都能平安全身而退,如今偏偏專門指派這麼一名真仙前去查探,無疑是有人想借這機會光明正大的送羊入虎口。


  不然的話,為何還非得派他們特意前來接送一趟?還得親眼看著人進入無妄海?

  這不就是怕那位倒霉的無羈真仙耍什麼詐,防止人家半道跑路嗎。


  兩人之後轉了話題又閑聊了一通旁的,卻不想他們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被仙舟上的張依依聽了個正著。


  特別意外的是,張依依竟然還從他們閑聊中聽到了程素心的名字,只不過並不是以拂遠仙王侍妾的名義出現的,而是被冠上了其他金仙之名的姬妾。


  只可惜那兩人也就是一兩句話間提到了一下,並未再說到更多。


  張依依想了想,估計著程素心被拂遠拋棄轉手賞人這樣可能性相當之大,就是不知賈放歌現在知不知道,等回去之後要不要問一問提醒一二?

  仙舟上的日子很是無聊,反正有著這兩位一心一意替她開路「保駕護航」,決計不可能走錯路,所以張依依乾脆安安心心地在仙舟上修鍊了整整兩個月。


  公費出差也挺好,就是不知做完了這樁任務回來時,太安州府那邊到時還包不包送。


  「無羈真仙,我們到了。」


  兩個月後,小型仙舟在無妄海邊停了下來。


  張依依下了仙舟,拿好對方遞過來的任務牌放好,也沒耽誤什麼,直接頭也不回地進入了封禁警示區內。


  直到張依依快速飛往無妄海深處再也看不到半絲人影,那兩名負責接送的玄仙這才安安心心地上了仙舟,回去復命。


  而張依依御劍在無妄海上方飛行了一個多時辰,一路往西朝著內海深處而去。


  這一個多時辰里,無妄海四周都顯得格外安靜,無風無浪不說,也無半隻妖獸甚至普通海魚出沒。


  張依依的神識入擴放到最遠,卻始終沒發現半點異常,整個海面海中就好像一夜之間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物一般,留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海水。


  而這種看似平靜無異常卻恰恰是最大的異常,張依依絲毫不敢放鬆警惕,連接帶著御劍飛行的速度也下意識地放慢了一些。


  就這般又往內海方向飛行了兩個時辰,前方海中總算是有了動靜。


  一頭巨大的魚從海底深處沖向海面,轉眼間竟是化為大鳥遮天蔽日。


  張依依自是停了下來,原本踩在腳底帶她飛行的虛無劍已經主動擋在她前方,隨時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而那由大魚所化的大鳥,倒是並未急著攻擊張依依,反倒像是自顧自的在空中盤旋,原本身形便極大,再加上盤旋所留下的殘影,這一下便真的遮得半點光亮都無。


  張依依並不在意有沒有光,反正再黑再暗修到她這樣的程度照樣可以正常視物,可她卻並不喜歡那條大魚所化的大鳥總在自己頭頂飛個不停,撲鼻的惡臭與死氣著實讓她喜歡不起來。


  等到那東西終於飛夠了,這才停了下來,浮在空中居高臨小地俯視著張依依這麼一個小到幾乎可以被它忽略不計的弱雞人修開口道:「低賤的人族,見到本神獸還不跪拜,莫不是嚇傻了?」


  張依依不逃也不躲,不慌也不忙,就這般立於原地反倒是讓自稱神獸的大鳥有些摸不著頭緒。


  畢竟在此之前它所碰到的所有人修,都不曾像眼前之人一般看到它的出現竟如此無動於衷。


  「神獸?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鯤鵬?」


  張依依聽到對方自稱為神獸,再想到這貨出場時化魚為鳥的做派,莫名的竟有些忍俊不禁。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多糖,一個微辣,來瓶雪花,讓我們勇闖天涯……


  腦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想起這麼一個段子,還一個勁的自動循環,是以原本應該嚴肅無比的准戰場上,張依依可恥地笑了場。


  「放肆,本神獸當然是鯤鵬,沒有見識的人類果然有眼不識泰山!」


  大魚怒了,哪怕它對人類的情緒不算多敏感,卻也能夠準確的感知張依依是在笑話它,而小小人類竟敢這般明目張胆的質疑它神獸鯤鵬的身份,更是讓它不能接受。


  「停,醒醒吧別做夢了,真正的鯤鵬我雖沒親眼見過,可肯定不是像你這樣一身的惡臭,滿滿都是死氣。」


  張依依不知對方為何會對它自個有著這樣的誤解,但沒動手之前倒也不妨糾正一下這東西的認知:「你剛剛的出場雖然模仿鯤鵬還算是有那麼幾分類似,但假的就是假的,氣息之上完全與神獸沾不上半點關聯,一下子便能被看穿識破,明白了嗎?」


  不僅是沒有關聯,而且眼前這冒充鯤鵬的傢伙準確來講應該並不是真正的活物,至少張依依在它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的生機。


  這無妄海中,不知何時竟出現這樣的怪物,難道她的查探任務就這麼快,這麼簡單輕鬆的完成有了答案?

  張依依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光是這麼一頭非生非死的怪物應該不足以讓之前那麼多進入無妄海的修士有去無回,而且之前她飛了那麼久,海里其他的生命一個都沒看到,事情應該不會是這麼簡單。


  她記得肖逆金仙曾特意提起過,有個別一些修士撐著最後一口氣逃回,卻是上岸之後就忘記了在無妄海中發生的種種,甚至於哪怕使用特殊的搜魂之處也從他們身上再也找不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因為他們腦海中的記憶但凡與無妄海有關者,不知被什麼神秘之力刪除得乾乾淨淨,任是拂遠仙王親自出手也恢復不了半點。


  「你放屁,你胡說,休想騙本神獸!本神獸哪裡臭了,哪裡只有死氣毫無生氣?本神獸就是堂堂正正的鯤鵬,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鯤鵬!」


  那東西氣得,抬起一隻爪子便著張依依拍下。


  光是一隻爪子,便大得驚人,這一爪下來非得把人給拍成肉泥不可。


  然而,張依依卻是徑直一個閃身,在變成肉泥之前直接空間瞬移避了開來。


  不過哪怕對方是個偽鯤鵬,可實力倒是真真正正的極好,好么大一個爪子愣是靈活無比的跟著轉了方向,就跟預判得到張依依的動作與瞬移方位一般,當下又拍了下來。


  張依依再閃,爪子再跟著拍,一時間巨大的海面與黑沉的天空之間,愣是被一人一鳥弄得跟打地鼠似的兒童遊戲。


  「差不多得了,再拍別怪我直接剁了你的爪子!」


  張依依邊閃邊警告,要不是她還想從這傢伙嘴裡打聽到一些旁的消息,不想一下子把關係弄僵到無法扭轉,就沖她之前的暴脾氣,早就讓虛無劍剁下那對爪子回去喂狗。


  「呸,誰讓你躲來著,有本事你別跑呀!」


  「我又不傻,為什麼不跑?有本事你拍準點呀!」


  「真是找死,本神獸要把你拍成肉泥,然後帶回去餵魚!」


  「我可是先禮後兵,你再不收起你那破爪子,被我給剁了可就再也長不回去了!」


  張依依閃得更快了,誰讓那東西拍得也越來越快,她甚至都能看到自己之前躲避的殘影,一時間覺得自己估計也是有些腦殘,為何要跟一個活不活死不死的怪物搞什麼先禮後兵。


  想到這,她直接便改了主意,再次避開的同時操控著虛無劍留在原地守株待爪便是一記時空斬。


  「咔嚓」一聲脆響,一個巨大的爪子就這般被斬落下來,且在斬落的同時被時空術絞碎得渣渣都不剩。


  「啊!我的爪子!」


  那怪物慘叫一聲,倒不是疼的,而是嚇的,瞬間便一頭扎進了海中,掀起驚濤巨浪。


  它沒想到張依依竟然不是吹牛,而是真有這樣的能耐一劍將它的巨爪給斬下,還斬得那般乾淨利落絞成了渣一點兒不剩。


  在那隻爪子與身體分離的瞬間,它便莫名感應到自己再也沒有辦法撈回舊爪,更加不能再長出新爪,身體少了的部分,少了就是徹底地少了。


  這也意味著,若是它再被這個女人一劍一劍斬掉了其他地方同樣無法補回的話,自己便當真會永遠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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