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我能救

  李丹的爸爸李海是個承包大戶，最近在談一個城北那片農田。


  徐縣長很重視農業這一塊。


  徐縣長這個人沒有什麼官僚架子，尋常出去能不帶人都不帶人的。


  今天也是湊巧了，李海開著車去的縣政府，徐縣長處理了手頭上的事後所，徐縣長就坐了李海的車去了城北。


  城北那塊位置在修路，很不好走，有一個地方還是視角盲點，有個流浪漢突然出現，為了躲人，車子側翻了。


  李海沒有什麼大事，胳膊骨折腦袋擦破了，可徐縣長就嚴重了，至今昏迷不醒。


  因為，副駕駛那一側遭受了嚴重的撞擊。


  這些都是司機王叔在車裡說的。


  李丹急的哭了，「徐縣長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爸可怎麼辦啊……」


  楊辰也跟著去了，他坐在李海的旁邊，說道：「沒事的，不要多想。」


  「我不能不多想啊。」李丹哭著道：「那是縣長啊，是坐的我爸的車，這怎麼辦啊？」


  「李丹，放心吧，徐縣長是個好縣長，他不會有事的。」


  副駕駛上的李冰晴也安慰道。


  不過，這樣的安慰對於李丹來說太無力了。


  楊辰也沒有辦法說出讓他徹底放心的話，因為他不知道現在徐縣長是不是還有口氣在，如果有，楊辰敢打包票徐縣長沒事，如果氣都沒了，神仙也救不了的。


  王叔車開的很快，直奔縣人民醫院。


  李海胳膊纏著板凳，額頭裹著紗布，他坐在急救室的外面。


  醫生是建議他躺下觀察的，李海拒絕了，因為，徐縣長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脫不了關係。


  李海低著頭，愁眉不展。


  他聽到了腳步聲，抬頭看去，看到了三個人，他立馬站起來去迎。


  三人中，中年婦女叫苗青菊，徐縣長的老婆。


  二十多歲的青年是徐縣長的兒子徐盛。


  剩下一個年輕女人是苗青菊的侄女苗潔。


  「對不起。」


  李海距離三人還很遠呢，他就弓下了腰，頭都快碰到膝蓋了。


  「對不起有用嗎？」


  苗潔怒道：「一個流浪漢比我姑父的命重要嗎？」


  「苗潔！」苗青菊怒斥了一聲。


  「可不就是嗎。」


  苗潔說道：「他為了躲避一個流浪漢，才翻到了車！」


  苗青菊走過了李海，她看著急救室的大門。


  「媽，坐著吧。」徐盛扶著苗青菊的胳膊，「你低血糖，坐下來吧。」


  苗青菊搖著頭，她的眼眶已經被淚水浸滿了。


  李海站在三人的旁邊，他如同一個受罪之人。


  之後，來了好些人，多是縣政府的，也有一些是徐縣長的私人朋友。


  楊辰、李丹、李冰晴和司機王叔也來了。


  「爸……」李丹走到李海的旁邊

  楊辰看了看急救室的門，然後，看到了周圍的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李海的身上，李海渾身散發著愧疚之意。


  「我去找找張副院長。」李冰晴離開了這裡。


  「到底怎麼回事啊？」有人問道。


  「他為了躲避一個流浪漢，翻車了。」


  苗潔叫著：「我姑父管理一個縣，我姑父的命是一個流浪漢能比的嗎？」


  在場者多是縣裡有頭有臉的人，苗潔這樣的話能在這種場合說的？


  苗秋菊和徐盛都處於深深的擔憂之中，並沒有喝止苗潔。


  苗潔指著李海道：「你為什麼好好的站在這裡呢？憑什麼我姑父在急救室啊？」


  楊辰的眉頭一皺。


  「你……」


  李丹被李海給扯住了，李海嘆息了一口氣，「我真想急救室里的是我啊。」


  「翻車的時候你沒有這麼想吧？現在說這種話有用嗎？」苗潔哼道。


  楊辰實在是忍不住了，「誰都沒有想到會翻車。」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苗潔手指楊辰，「你是不是覺得我姑父死了才好？」


  「苗潔！」徐盛怒吼了一聲，嚇得周圍很多人一哆嗦。


  而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出來了。


  一名中年醫生走出來，徐盛慌忙跑了過去，問道：「醫生，我爸怎麼樣？」


  醫生解下了口罩說道：「我們做了一切能做的，可是……」


  這是可是，讓一些人臉色發白，也有一些人看似表情痛苦，實則內心高興。


  「可是什麼？」


  苗秋菊顫巍巍的過來。


  「腦出血，徐縣長腦中聚集了太多的血，取不出來。」


  聞言，苗秋菊身子一晃，往下倒去。


  「媽。」徐盛慌忙扶住了苗秋菊。


  苗秋菊臉上的淚水嘩嘩的往下落，「醫生，轉院呢？轉到省城如何？」


  「我的意見也是轉院，可是，徐縣長的生命體征已經降到了最低，恐怕……」


  醫生的話沒有說下去，可誰都聽的出來是什麼意思。


  苗秋菊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快快快。」


  醫生和徐盛攙扶著讓苗秋菊坐下來，醫生一指按壓在苗秋菊的人中上，過了半響，苗秋菊才醒了過來。


  她坐在那裡無聲的哭泣。


  「我姑父要死了，你滿意了？」


  苗潔尖叫著：「你用我姑父的命換了一個流浪漢的命，你該死啊，你咋不去死呢？」


  李海完全的不知所措了，他後悔他痛心……可又能怎樣？


  李海的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


  「爸……」李丹呼喊著。


  「裝死是吧？你倒是裝的像一點啊！」苗潔怒吼。


  「你真是夠了。」楊辰瞪著眼睛道。


  「你滾，我看著你就煩！」苗潔叫著。


  「我要是滾了，你姑父就沒有人救了。」楊辰說道。


  「呵呵，說的好像你能救我姑父似的。」苗潔冷笑。


  楊辰沒有理會，他大步的走過去。


  「楊辰？」李丹喊道。


  「現在是鬧的時候嗎？」


  醫生對徐盛說：「拿個主意吧。」


  「媽？」徐盛流著眼淚看著苗秋菊。


  「轉……」


  苗秋菊雙眼無神一般，她嘴裡的「院」字沒有出口，就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我能救。」


  「你能？」徐盛兩眼放光的看過去，他看到是個比他還小的人後，他的頭便垂了下去。


  「這是誰家的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有人喝斥著。


  「大言不慚的東西，我剛才讓你滾你沒有聽到？」苗潔衝過來。


  「我真的能救。」楊辰看著徐盛和苗秋菊。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中年醫生怒道：「你高中畢業沒？」


  「沒有。」楊辰道。


  「你……」


  中年醫生一甩手。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別添亂了好嗎？」徐盛的眼神帶著哀求還有警告。


  「你聽清楚了，我能把你爸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