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無力

  中年男人叫張漢盛，一中跳樓自殺女學生張英英的父親。


  張漢盛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除了農忙之外，他都在縣城的工地上做磚瓦匠。


  老實巴交的農民過著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女兒考上了高中，成安縣最好的高中，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去的，他拿出好不容易積攢的錢請了親朋好友吃飯，那時候的張漢盛天天樂呵樂呵，做事也有勁頭。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出現在了工地上，帶來了噩耗。


  張漢盛是蒙的，好久好久腦袋都是一片空白。


  女兒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所有，就那麼沒了。


  張漢盛無法接受。


  他的妻子更是承受不了打擊，在女兒死去的第二年，也就是去年離開了人世。


  張漢盛活的如同行屍走肉。


  他有證據的，女兒死前寫了一封信給他，那封信說出了緣由，然而，信被人給搶走了。


  張漢盛只能看著仇人逍遙法外，他一個農民，一個農民工能做什麼？

  上個星期，派出所的民警找上了他，當得知蔡領志父子都被抓起來的時候，他感覺老天爺開眼了。


  然而，老天爺只開了一隻眼，糟蹋他女兒的人被放出來了。


  這一次，張漢盛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要殺人。


  他來了縣人民醫院。


  他手裡的石頭是早都準備好的。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蔡都，張漢盛發出狂笑，但是，他的眼淚嘩嘩的流著。


  醫院門口人流量很多，好多人發出尖叫，叫著殺人了。


  地上躺著的蔡都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睛往上翻著，腦袋上的傷口不停的流著血。


  「我殺了你個畜生！」


  張漢盛的右手攥著石頭，太用力了，手在發抖。


  他對著蔡都的腦門位置砸了過去。


  啪！

  一隻手擋住了張漢盛的手。


  張漢盛紅著眼睛看去，他吼道：「你讓開！」


  楊辰是要去大華樓的，說來也巧，他看到了張漢盛，也認出了張漢盛，所以，就留下來觀察了。


  「殺了他，你會償命的。」楊辰說道。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撒手……」


  張漢盛的吼聲震得人耳膜發疼，張漢盛用盡全力，可是，絲毫掙脫不了楊辰的手。


  無力感升上了心頭，他哀求著道：「小夥子，我求求你了，你讓我殺了他，我糟蹋了我女兒，害得我女兒跳樓，孩子媽承受不住也走了，你讓我殺了他啊……」


  「你會償命的。」楊辰依然說道。


  張漢盛直搖頭，「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怕的是我死了而這個畜生還活的好好的，我怎麼去面對她們娘倆？」


  「小夥子，我求你了，你鬆開手好不好？」


  楊辰在張漢盛眼裡看到的全都是絕望，絕望的讓楊辰感覺到心臟被捏住了似的。


  這一刻，他恨不得也將地上躺著的蔡都給殺了。


  楊辰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會遭到報應的。」


  「哈哈哈。」


  張漢盛慘烈的大笑著：「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千年啊！」


  這時候，醫院的保安跑了過來。


  看到了保安張漢盛眼裡的絕望更盛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下手了，再也沒有……


  「我帶你走。」


  說著，楊辰一胳膊架著張漢盛朝著西邊走去。


  「站住！」


  保安大喊，並且分出來兩個保安去追。


  說來也奇怪，明明就在眼前，怎麼忽然救找不到了呢？


  楊辰在一個巷弄里把張漢盛鬆開。


  張漢盛雙膝跪地上，他抱著頭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楊辰站在旁邊，說道：「我想你老婆和你女兒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走上這條路。」


  「我有辦法嗎？」


  張漢盛猛然抬頭，他的眼裡帶著凶芒和怨毒，「我只是一個農民，而他們有錢有勢，我能怎麼辦？」


  「上周，派出所的同志說蔡領志父子被抓了，我以為老天爺開眼了啊，卻沒有……蔡都給放出來了，我說是蔡都糟蹋了我女兒，他們都不信啊，不信……他們要證據，證據在三年前就被人搶走給毀了……」


  「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


  看著張漢盛，楊辰身同感受。


  真的，他也是體會過這種絕望的。


  那天，他從後山出來，看到一個個的熟人都變成了屍體后，他也絕望到了頂點。


  劍王宗對於楊辰來說是一座高山。


  蔡領志父子對於張漢盛來說不是一座高山嗎。


  無力是最痛苦的一種經歷了。


  楊辰體會過這種無力和絕望，所以，他打算幫張漢盛。


  所以，他說道：「你相信我，蔡都會受到懲罰的。


  「懲罰……哈哈，懲罰……」


  張漢盛站了起來，他搖搖晃晃的離開。


  看著非常的可憐。


  他如同個瘋子，更像是個孤魂野鬼。


  張漢盛的這個狀態很容易尋了短劍。


  楊辰皺著眉頭，正在想辦法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子，我告訴你啊，我是城東的扛把子，扛把子懂不懂？就是老大，以後你要是在城東混，有我照顧，保准沒人敢欺負你，有人要是不長眼，你就報我余德火的名字，不是我吹，德火二字能嚇爬下了一幫子人。」


  「我、我就是個打工的，我不混。」


  「嘖，打工不也是混？混也是一種生活嘛。」


  「我不混，我真的不混，我我我走了。」


  「我看你敢……」


  余德火伸手要拉，他的胳膊被拉住了。


  「我草了……哎喲……」


  余德火看到了是楊辰，他打了一個激靈，「哥，我的哥唉，我剛才、我剛才……」


  余德火急的不行，卻說不上話來，因為，他沒法解釋啊。


  楊辰看了一眼快跑的一個青年，然後，看向余德火，「專找好欺負的啊？」


  「哥，我真的會照顧他的，錢我不白拿。」


  余德火看到楊辰皺眉，他慌忙又道：「哥，你再給我個機會，我保證，保證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


  「想要機會啊？」楊辰問道。


  「想！」余德火回道。


  「那好。」


  楊辰指著遠處的張漢盛，道：「看到了那個人沒？」


  「瘋子啊？」余德火道。


  「這幾天你看好他了，好吃好喝的管好了，如果他出了任何的事情，我拿你是問。」楊辰說道。


  「照顧人啊，嘿嘿，照顧人我最在行了。」


  余德火嘿嘿一笑，轉而，他道：「哥，你親戚？」


  「你要是把人給弄丟了，我可不輕饒你。」楊辰道。


  張漢盛要消失在視線里了，余德火慌忙跑了過去，「大爺，大爺等等啊，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