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再見了
火鍋店的湯料很不錯，段惜凝叫的是一個鴛鴦鍋。
通紅的辣湯，乳白色的清湯。
兩種顏色特別的分明，中間有一條S型的分界線，讓兩種燙互不干擾。
哪一條線如同壁壘，在段惜凝的眼裡好像是出現一座無法攀登過去的大山。
她在山的這一頭，楊辰在山的另一端。
辣湯很辣，清湯也夠味。
各種菜品在沸騰的鍋里浮動著，看著都很誘人。
兩人開吃了。
楊辰吃的津津有味，這直接感染了段惜凝。
段惜凝甩掉了腦海里的一切胡思亂想，她也開吃了。
平常不怎麼吃辣的她，今天卻吃了不少，嘴唇都給辣的通紅，紅的有些妖艷。
甚至，段惜凝還陪著楊辰喝了兩杯啤酒。
在熱氣騰騰的火鍋面前，段惜凝兩個臉蛋兒通紅通紅的。
總之，今晚上的段惜凝與在一中時候的完全是兩樣。
沒有任何浪費。
吃完了，楊辰起身要去結賬，被段惜凝給拉住了，「說好了我請客的。」
「好。」
楊辰沒有堅持，他看著段惜凝走向了前台付錢，他拿起了桌子上段惜凝的東西，先走出了門口。
六月的天有些熱了，即便是晚上。
夜風吹來，都夾帶著燥熱的氣息。
「哎呀，好熱好熱。」
段惜凝上身穿的是格紋短袖襯衣，她的手捏著領子位置輕輕拉著，她的額頭上冒出來密密麻麻的汗珠。
臉上出汗了，更顯得她的皮膚白嫩，真的能夠掐出水來了。
楊辰看著段惜凝的模樣，他說道：「快點回家吧。」
「你也要回家嗎？」段惜凝問道。
「我還有點事情。」楊辰說道。
段惜凝沒有問是什麼事，她是一個聰明的姑娘，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點了點頭，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走路回家就行了，吃的太多了，要消化一下，不然會長胖的。」
說著，段惜凝露出笑容來。
笑容扯動了臉，汗珠滾落著，很調皮的在那白嫩的肌膚上面，好似不願意離去，可最終，還是要順著下巴滴落。
「再見了。」
這三個字一出口，段惜凝的心裡突然間的發堵。
她轉了身子，也邁動了腳步，她的腳步很是沉重一樣。
好像「再見了」是永遠的不見了。
段惜凝的鼻子有些發酸。
一直以來，她只要邁出了腳步，她就不會回頭，那是因為她有著自己的驕傲。
可，這一次，段惜凝回頭了，她甚至小跑到了楊辰的面前。
「我能抱你一下嗎？」
段惜凝抬著頭，眼睛閃爍著光澤，她問楊辰。
楊辰含笑著伸出了兩臂。
段惜凝毫不猶豫的將楊辰給抱緊了。
楊辰身上的溫度很高，使得段惜凝身上的汗水出的更多了。
可，楊辰身上的溫度竟是讓她特別的舒心，那種安全感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這個擁抱沒有讓段惜凝心裡出現異樣感，一點兒也沒有。
她的心臟跳動的特別平緩，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平緩過。
她好像讓這一刻停止下來啊。
段惜凝還是離開的楊辰的身體，那一刻，她的心裡變得很空很空。
「再見。」
「再見。」
兩人相互道了再見，段惜凝朝著東邊走，楊辰走向了西方。
相反的方向，距離越來越遠。
段惜凝再一次的停住了腳步，再一次的回頭，可，已經看不到楊辰的影子了。
她的心更加的空了，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也做了兩次深呼吸，但，那種空空的感覺卻是在加重的。
段惜凝走回了家。
段可奎在家裡喝著小酒，看到段惜凝回來，他笑著問道：「和楊辰一起吃飯的？還有沒有別的同學？」
「本來想要喊著李冰晴的，可李冰晴突然不見了，她的家都賣掉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段惜凝說道。
「哦。」
段可奎一心想著女兒的事情，哪裡能會關心別的人發生了什麼。
「吃的愉快嗎？」段可奎問道。
「挺好的。」段惜凝說道。
「問出楊辰要考哪個學校嗎？惜凝，楊辰去哪裡你去哪裡，聽爸爸的不會有錯。」段可奎說道。
「爸。」
段惜凝抿了抿嘴唇，才道：「我要報京都大學。」
段可奎眉頭一皺，「惜凝，高考之前，楊辰沒有好好上學，我甚至覺得他連書本都沒有看過，他絕對不能考進京都大學的。」
「爸，我決定了。」
說罷，段惜凝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惜凝，如果你不聽爸的，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爸不純粹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主要是你啊，你是爸的女兒，知女莫若父啊，惜凝，爸爸不想看到你以後後悔，惜凝……」
段惜凝打斷了段可奎的話，「爸，你不用說了，我有我自己的理想，我有我的路……」
段惜凝走進了房間，她將房門給關上，並且反鎖。
「嗚嗚……」
段惜凝趴到了床上，她哭了。
早晨楊辰給她說的話，讓她堅定了自己的理想。
火鍋店吃飯，她看不清楊辰了，她感覺兩人之間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她無法攀登過去，呈現在兩人面前的路根本是不一樣的。
因為明白了，所以，段惜凝選擇了。
都說堅持理想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一直以來，段惜凝也是這麼想的，可為什麼會難過？難過到要窒息。
在與楊辰說出再見的時候，段惜凝的鼻子已經發酸，因為她覺得這一次再見可能是永遠。
她忍住了沒有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再也壓制不住了。
段可奎能夠聽到女兒「嗚嗚」的哭聲，他將杯中酒全都灌進了嘴裡，又倒上了一杯，一杯接著一杯。
人，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思想，都會計劃著自己的路該如何走。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條路，不同的人不同的路。
你選擇了反方向，那註定是越走越遠的。
說到選擇，真的能夠去選嗎？
走在夜路上面，楊辰抬頭看著天空的繁星。
那些星辰在閃爍著，好像也在移動著，慢慢的，彷彿變成了一隻大手。
那隻手似乎在操控著蒼穹之下，好像每一個人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