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歧途
楊辰真的很怪異。
在他的認知中，鬼樓的人是一群走錯了道路的鬼修。
仙門中有鬼修，所謂的鬼修只是修真者的一個分支罷了。
那些通過他人性命獲得魂魄繼而煉魂的都是走上極端的鬼修，與邪修無異。
楊辰見過多名鬼樓的人了，他們都是邪修，走錯了路。
他們在楊辰面前表現的也是不在乎生命，或者說天底下所有的生命都是他們強大的工具。
眼前的這個叫巫蟬的人，來自鬼樓。
楊辰將他早都看了個通透了。
這人也是利用外來的神魂來強大自己，剛剛的戰鬥施展的百鬼夜行，那麼多的鬼魂足以說明了。
可是，這傢伙說的話……
一個鬼樓的人，一個走上了歧途的鬼修，竟然說出懲罰惡人的成就感來。
不奇怪嗎？
就像巫蟬為何長的這般瘦小一樣的奇怪。
楊辰重新打量著巫蟬。
嗯，巫蟬的身子很小，一米四幾，瘦不拉幾，皮膚黝黑，脖子上坐著的腦袋還算是正常的，不過，因此身子矮小的襯托，正常的腦袋就顯得有些大了。
大頭娃娃似的。
楊辰還看到巫蟬無比認真的模樣，特別是說出成就感的時候是有成就感在他臉上表現出來了。
一個走上了歧途的鬼修，卻在乎生命。
不管怎麼去想，都是很矛盾的。
因為，走上了歧途，通過魂魄來修鍊，這會上癮的，即便是意識到了問題，也無法控制。
一步錯步步錯。
蕭萱萱曾經對楊辰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走上歧途，只要踏出第一步，就難以找到回頭路。
楊辰仔細的觀察著巫蟬，他本能覺得巫蟬是在他面前演戲。
可是，演的似乎也太真了。
楊辰的神魂強大，如果巫蟬說謊，楊辰會從他的神魂中感覺出來一些。
可是，巫蟬的神魂並沒有異常的反應。
此刻的巫蟬還沉浸在成就感之中。
對的，從巫蟬眼裡能夠看出來一些驕傲。
這是他為自己驕傲。
「羞恥了？」
巫蟬發現楊辰眼睛一眨不眨的，他哼道：「你還能感知到做惡人的羞恥啊？」
「修真者能力強大，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才是正經，為什麼要胡亂殘害生命呢？」
作為一個鬼樓的鬼修，還是走上歧途的鬼修，竟然開始教育起楊辰來了。
楊辰撓了撓頭，怪異感越發的重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是動手的最佳機會。
可，楊辰調動不了體內的靈氣。
他抬起了手，指著巫蟬的石頭，「你站上去。」
巫蟬回頭看了一眼，「憑什麼？」
雖這麼問，他還是跳上去了。
「我不喜歡抬頭給人說話，也不喜歡低頭和人說話。」
聽到楊辰這麼說，巫蟬大怒，「你在歧視我矮小？」
沒人不在意自己的短處，巫蟬是一個極有羞恥心的人。
他在石頭蹦著，叫著：「你果然是一個惡人，還是一個嘴巴惡毒的惡人，拐外抹角的罵人，呀呀呀……」
巫蟬氣的哇哇大叫。
「別叫！」楊辰低喝一聲。
「你命令我？」
巫蟬瞪大眼睛，他將手裡的紙幡揚起來。
紙幡隨風飄揚，那一條條的白紙上面都藏著鬼魂的，還有著鬼叫聲。
嗤！
楊辰的手裡出現了一團火焰。
看到了火，巫蟬大驚，「你敢！」
「回答我的問題，否則的話，我將你的鬼魂全都燒了。」
楊辰說道：「我完全做的到，所以，收起了你的紙幡。」
百鬼夜行被一團火給破了，並且損失慘重，有著前車之鑒，巫蟬倒也信了。
他收起了紙幡，哼了一聲：「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是一名鬼修，還是走上了歧途的鬼修，假如說的是真的，你是如何來壓制殺人衝動的？」
楊辰道：「我雖然不是鬼樓的人，但是我明白的，能夠通過生命來強大自己，做過一次就會有下一次很多很多次，這就如電影里的喪屍對鮮血的渴望一樣，難以控制。」
「歧途……」
巫蟬兩眼一睜，「你認為鬼樓是走上歧途了？」
說著，巫蟬蹲下了身子，瞪著眼睛看著楊辰，好像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特別的重要一般。
巫蟬這一蹲，楊辰要麼低頭看巫蟬要麼低眼的，他說道：「你站起來。」
「我站起來，你回來我的這個問題。」
巫蟬起身。
「鬼修只是修真者中的一個分支，所修鍊的是自己的神魂，之所以被稱為鬼修，那是因為所有鬼修的功法，夜晚是最佳時候，修鍊之時所釋放的氣息有著陰森感，也是因為功法，有些鬼修對至陽的東西很害怕。」
楊辰說道：「通過他人魂魄來強大自己，這就是走入歧途，這樣看似成長的快，可是自身的神魂並沒有與境界相匹配，隨著境界的提升，不足點就會越來越明顯。」
聽著楊辰的話，巫蟬的腦袋低了下來，兩隻眼珠子來回的轉動，嘴裡也念念有詞的，說著別人聽不懂也聽不清的話。
「到頭來，還是損人不利己，因為與大道越來越遠了。」
楊辰道：「遠離了大道，你來告訴我，這不是走上歧途什麼是歧途？」
巫蟬抬起頭來，他還抬起了手，接連的指著楊辰了。
過了許久，他才說出話來，「你和老樓主說的是一樣的，幾乎一模一樣！」
「嗖」
巫蟬跳到了楊辰面前，他抬著頭，叫道：「你是不是見過老樓主？他在哪裡？」
「我沒見過你的老樓主，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楊辰說道：「我所說的都是我的認知，也是正確的認知。」
「既然你說我和你老樓主說的是一樣的，看你樣子似乎也很敬重你的老樓主，那你為什麼不聽？為什麼走上了歧途呢？」
「沒人願意走上歧途，但是，根本就沒有適合的功法，鬼樓里所有的功法都是藉助他人魂魄來強大自身，我能怎麼辦？」巫蟬往後退，上了石頭。
他盯著楊辰，道：「我當然敬重老樓主，老樓主的話我也會聽，可真的沒有辦法，我殺過人……」
彷彿，楊辰將他的話茬子給打開了，他的黝黑的臉色出現了蒼白，「那是一個小姑娘，我第一個殺的人是一個小姑娘……」
聞言，楊辰眼裡的殺意釋放出來，「原來，你剛才的一切都是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