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什麽,我終身不孕了嗎
“放肆!快住手!”聖神皇帝大怒,可打成一團的兩人哪兒聽得到她的話。
安平公主神色微變,顯然沒料到事情的走向竟會這般難以收拾……
聖神皇帝衝屋內眾人吼道:“還愣著做什麽?!快把他們拉開!”
李赦心念一轉,連忙衝入戰圈,苦著臉勸道:“王表叔、國公爺,你們快別打了!”
“走開!你這臭子來添什麽亂?!”王髯原本就打不過徐國公,如今臉上、身上都挨了幾拳,正氣頭上,見李三郎混進來伸手就推了他一把。
“啊……”李赦等的就是這一推,順勢就往地上一跌,還滾了三圈,一聲慘叫叫人心肝都顫了顫。
“三郎!”
“郡王殿下,你沒事兒吧?!”徐國公忙停了手,將少年從地上扶了起來。
皇嗣李錚也一個健步走了過來,扶住自家三郎,蹙眉道:“可有摔著了?”
“咳咳……”李赦咳嗽起來,擺擺手,一臉虛弱地道:“父王放寬心,我……咳咳咳……沒什麽事兒……”
聖神皇帝也走了過來,急道:“怎麽會沒事兒?!快請太醫來看看!”
李赦看了眼聖神皇帝,一臉頹然地跪了下去,悔恨道:“皇祖母,娘子今日受人欺負,臥床不起,這是代我受過了!孫兒不但護不住娘子,還冤枉了她,實在是無顏再麵對娘子!還請皇祖母恩準孫兒與娘子和離!”
話落,李赦重重一磕頭。抬頭時,額頭已經烏青,觸目驚心……這要是給人瞧見,指不定要傳出多少風言風語呢。
徐國公別過臉抿嘴偷笑,李三郎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是在有人想拿他李三郎開刀,這才禍及了白安柔,這是代他受過了!這番話不就是對準了整上躥下跳的王髯嗎?!
哈哈,高,實在是高!徐國公默默偷笑,他本來覺得自己就夠賴皮了,沒想到這太原郡王比他還賴皮!這打蛇打七寸,今日,這楊王與安平公主是必得受點實打實的懲罰了!
屋裏眾人神情各異,王髯眼皮直跳,不停地打腹稿。
聖神皇帝大驚,她最怕的就是如今這情況!三郎一個孩子尚且覺得白安柔受欺負是因為外戚欺負李氏皇族,朝中大臣還會怎麽想?!
這念頭一冒出來,方才想輕判王挽秋與平陽的心思全都歇了。聖神皇帝親自將太原郡王扶了起來,柔聲道:“三郎,你媳婦兒受了委屈,皇祖母一定會替你們做主。你何苦這些負氣話?”
“可是,娘子還躺在床上。她發起了高燒,太醫是今日受了驚嚇。”李赦紅著眼眶道,“孫兒這心裏頭,難受得很。皇祖母,孫兒難受。”
徐國公眉梢一挑,得,這臭子胡扯的本事比他還高。臥床不起就算了,還加一個受驚發高燒。末了,還示弱撒嬌,這一軟一硬,句句都落在皇上柔軟處,實在是妙啊!
僅剩的幾個皇孫裏麵,聖神皇帝其實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李三郎。
如今,見孫子這般委屈無助,聖神皇帝輕輕將少年擁入懷裏,輕聲道:“三郎乖,皇祖母絕不會讓你受委屈。你是正正經經的皇親貴胄,誰敢欺負到你頭上去?!”
王髯聽到這話,驚出一身冷汗來,肥胖的身子都禁不住抖了抖。
徐國公乜了他一眼,嗤笑出聲。
王髯漲紅了臉,怒瞪了徐國公一眼,卻也發作不得。
“平陽郡主與王挽秋兩人年紀就滿嘴謊話,夥同起來欺負太原郡王妃,不敬皇族,不愛幼。著朕口諭,各罰十個手板,罰抄《金剛經》一百遍,禁足半年。日後,不得出入宮鄭”聖神皇帝冷聲道。
這處罰不可謂不重。兩個宗親貴女,卻從此不得入宮覲見,光是臉麵上就過不去。
聖神皇帝接著道:“如今,柔兒還臥床不起,她倆就在柔兒賬外認個錯,也不用進去了,免得柔兒見到她們又受驚嚇。”
這話明裏體恤白安柔,實則是要眾人都瞧見王挽秋與平陽郡主認了錯,讓文武大臣都看到她聖神皇帝的態度。
王髯覺得公開道歉這一環實在是罰得太重了,央求道:“皇姑母……”
不等他往下,聖神皇帝便道:“朕意已決,此事不得再提。行了,你們都起來吧。”
一直跪在地上的徐國公與楊王王髯這才領命起身,兩人都低垂著頭。不過,一個是在偷著樂,一個是苦得慌。
“好孩子,日後,可別再什麽‘和離’的傻話了。”聖神皇帝握著李赦的手,柔聲道,“你家娘子如今還在養傷,你自己也身體不爽利,快回去歇著吧。”
“孫兒就不叨擾了。”李赦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徐國公瞄了眼李三郎的背影,抿嘴偷笑了一下,拱手道:“皇上,臣這心裏頭實在是放心不下,想趕緊去看看太原郡王妃……”
聖神皇帝似笑非笑道:“徐愛卿,你一個外臣還是少與親王女眷接觸。今日你也耗費了不少精力,快下去歇著吧。”
徐國公臉色微變,倏然意識到自己仗著皇上寵幸,今日太妄為了。他忙拱手道:“謝皇上體恤,臣告辭。”
聖神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又衝楊王王髯與安平公主道:“你們也都退下吧!”
“兒臣告退。”
“侄兒告退。”
楊王王髯雖心存不滿,但也隻能垂頭喪氣地出了皇幄。安平公主倒是很淡定,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往回走。
王髯忍不住追上去道:“公主就不覺得孩子們太吃虧了嗎?”
安平公主乜了他一眼,俏麗的臉上帶著禮貌的淺笑,頗有些不客氣地道:“大表哥,我家平陽愚鈍,受罰也是應該的。不過挽秋這孩子,頭腦機靈得很。
“實話,我真怕挽秋跟我家平陽呆久了,會變得跟她一樣愚鈍。哎,這孩子們的事兒三言兩語也不清楚。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話畢,安平公主優雅地一施禮,在宮女的簇擁下不慌不忙地走了。
王髯盯著安平公主的背影,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公主這番話分明就是瞧不上他,叫他家挽秋不要再往平陽郡主跟前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營帳內。
白安柔閉眼躺在床上,半是無聊半是著急地問道:“殿下回來了嗎?”
帳外的宮女沒有回答。
白安柔心下奇怪,剛要睜眼去看,眼睛卻被一雙溫柔的手給蒙住了。她勾唇一笑,道:“郎君,是你嗎?”
“你就隻記掛著你的郎君啊?”
是一個少年郎的聲音,帶著幾分稚氣,還有幾分幽怨。
白安柔心尖一顫,驚喜道:“表哥?是你嗎?”
話落,眼睛上的大手離開了。一個俊美少年郎赫然闖入她的視野,爽朗清舉,皎皎清華,猶如一塊溫軟的寶玉,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