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絕世好郎君

  大理寺少卿不以為意，嗤笑道：“本官還怕他徐國公不成？！這是奉皇命查案，任誰來了也得依法辦事！”


  大理寺丞嘴唇囁嚅了幾下，終究是沒有再往下。聖神皇帝鼓勵高密，任由酷吏施行嚴刑峻法。如今這些酷吏無法無，竟是連朝廷大員乃至皇室宗親也不放在眼裏了。


  白安柔幾人全都是分開關押的，不過牢房都挨在一起。監獄裏陰暗潮濕，連個窗戶都沒櫻四麵都是牆，隻在一個角落裏開了一扇低矮的門。


  白安柔人矮，剛好可以直著身子進去，頭頂正好碰到門框。可她剛踏進半隻腳，就看見一隻大老鼠在幹草裏鑽。


  “啊啊啊啊！”


  白安柔平生最怕這東西，當場嚇得失聲尖叫，一下子把腳收了回來，什麽也不肯進牢房了。


  李赦已經被關進牢房了，因著四麵全是牆他根本看不見外麵發生了什麽，焦急道：“娘子，你怎麽了？！”


  白安柔一聽到自家郎君的聲音，差點繃不住哭了出來，大喊道：“老鼠！郎君，這裏有大老鼠！”


  李赦這才知道妖精怕老鼠，可他現在又出不去，不由得心急如焚，高聲道：“娘子別怕！牢頭，勞煩給我家娘子換一間房！”


  “嘿，你當這是客棧啊？”獄卒啐了一口，嘿嘿笑了起來。


  其餘獄卒聽了這話也是哈哈大笑。


  白安柔七竅生煙，跺著腳道：“你們不準笑！”


  “郡王妃，你還是快進去吧。”獄卒不耐發地催促道。


  牢房裏老鼠的吱吱叫聲大的可怕，一點都不怕人，還四處亂竄。


  白安柔驚恐地往後退，搖頭道：“我不進去！”


  李赦聽著外麵的爭執，急得團團轉。但他如今又出不去，隻能著急地拍著門板，高聲道：“還請各位行個方便！不然徐國公來了，諸位也落不到好！”


  這話軟硬兼施，也算是進退有度。


  但這群獄卒有恃無恐，根本沒他這話放在心上，譏笑道：“徐國公能和你們這群謀逆之人來往？！太原郡王這笑話還真是不錯啊！哈哈哈……”


  白安柔又氣又怕，怒吼道：“你們都住嘴！等我舅舅來了，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獄卒蔑視著她，狠狠推了她一把，倨傲地道：“快進去吧！”

  白安柔一時不察，頭差點撞在了門框上，卻剛好與一隻肥老鼠四目相對。更可怕的是，她發現這牢房裏根本不隻一隻老鼠，還一個個肥的流油，眼睛都發紅，與平時看到的老鼠很不一樣，又凶悍又肮髒。


  “我不進去！”白安柔這次是發了狠了，無論如何也不進牢房。獄卒又上前來推她，她腿一伸，直接把人給撂倒了。


  後麵的獄卒立馬上前來拿她，白安柔左閃右躲，但因著人，更兼手腳不靈便，還是讓獄卒給捉住了。


  想到要跟一群髒老鼠獨處，白安柔心裏怕得很，二話不就張嘴咬。那獄卒手上吃疼，慘叫一聲便鬆了手。瞧著白安柔還要跑，他一把將人拎了回來，高高舉起手就準備扇她一巴掌。


  白安柔瞬間大睜著眼睛，驚訝道：“皇祖母！您怎麽來啦？！”


  皇上來了？獄卒一驚，扭頭就去看，手上動作就停了下來。白安柔趁機又跑脫了。


  獄卒這才意識到受騙了，又急又氣。一個角落，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大理寺丞聞詢趕了過來，冷聲道：“都別鬧了！將郡王妃與太原郡王關押到一間牢房。”


  可男女犯人要分開關押啊。獄卒們雖心裏認為不妥，但明麵上不敢反對，隻能聽從上級指示。


  這“一起關押”在大理寺丞這裏不過就是一句話，但他著實賣了一個好給太原郡王夫妻。李赦記在心裏，但如今形勢詭譎，他不便道謝，隻是保持沉默。


  白安柔鬆了口氣，要是和郎君在一起，那她就什麽都不怕了。躬身鑽進牢房，一眼便看到了自家英俊的郎君，白安柔不覺莞爾。可剛蹦噠到郎君麵前，她就看見角落裏有一隻老鼠，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李赦一把接住妖精，把人打橫抱在了懷裏。


  “老鼠！郎君，那裏有老鼠！”白安柔把頭埋在郎君脖頸處，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抬手指著髒兮兮的牆角。


  “別怕。有我在，老鼠都不敢過來。”李赦柔聲安慰道。


  “真的？”白安柔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卻隻是盯著郎君看，根本不敢往旁邊瞄。


  “當然是真的。”李赦一麵，一麵找了塊相對幹淨的地方坐下。


  老鼠的吱吱叫聲特別尖銳刺耳，也不知是在發怒還是在狂歡。

  白安柔捂住了耳朵，往郎君懷裏又縮了縮，聲道：“郎君，這次我們出得去嗎？”


  謀反大罪，若是坐實了，那就是殺頭了。


  “出得去。”李赦堅定地道，“父王沒有參與謀反，他是無辜的，我們不會有事。”


  有這句話，白安柔就安心了。她現在人，以為隻要當事人清清白白，司法審判就一定不會吃虧。


  這一直緊繃著的心弦鬆了下來，那暫時被緊張壓下去的疲倦感就冒了出來。白安柔打了個哈欠，眼睛濕漉漉的，有點睜不開。


  “娘子，你先睡會兒吧。”李赦柔聲道。


  白安柔搖搖頭，努力睜著眼睛，困意滿滿地道：“有老鼠。它們會趁人睡著了，爬人身上去。”


  “有我守著呢。”李赦道，“你隻管睡，不會有事的。”


  白安柔瞬間安心，如願以償地閉上了眼睛，但又不放心地道：“郎君，待會兒你把我弄醒。我守著，換你睡覺……”


  著著，聲音就越來越低，竟是很快睡著了。


  李赦輕輕摟著娘子，麵色凝重。牢房潮濕陰冷，又沒有可以遮蓋之物，隻能靠抱著取暖。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不盡快離開這裏，娘子會生病的……


  牢房不透光，昏暗得很。


  白安柔一覺起來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了，隻是耳邊的老鼠叫聲依舊不絕於耳。她抑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胖手環抱住自家郎君，強撐著道：“郎君，我醒了。該換你睡了，我給你守著。老鼠……不敢過來。”


  李赦忍俊不禁，拍了拍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胖手，輕聲道：“我不困。”


  “真的？”白安柔開心地道。


  “真的。”李赦點頭。


  “咕嚕……咕……”肚子叫突兀地響了起來。


  白安柔兩手按住肚子，頭疼地道：“我怎麽這麽容易餓呢？”


  李赦不禁覺得心酸，嘴唇囁嚅了幾下，最後難過地聲道：“你先忍忍吧……”


  白安柔皺起秀眉，很為難地道：“郎君，我們會不會餓死在這裏啊？聽人，牢房裏的飯菜都是發黴的，吃了會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