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朕判這逆臣腰斬
白安柔擺出來的這幅態度,在旁人看來難免有些負氣的意思在裏麵。眾饒臉色都變得微妙起來,心中的平不知不覺都傾向了白安柔。
聖神皇帝的臉色越發難看,她沉默了一會兒,寒聲道:“如此來,柔兒你是承認大郎剛剛的話了?”
這話一出來,眾饒表情越發高深莫測了。誰都明白聖神皇帝這是不打算深究此事了,而且心是向著徐瑾的。
白安柔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她也更不能為自己辯駁什麽了。此時此刻,她隻能依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倔強地道:“柔兒相信皇上定能還我們一個公道。”
她的是“我們”,“我們”自然指的是她自己,還有徐瑾。任誰都能聽出這話裏話外的嘲諷意思。
聖神皇帝臉黑如鍋底,沉默了許久,開口道:“你們兩個也太不像話了一個二十出頭的人了,一個也是十幾歲的人了,卻還是像孩子一般以捉弄對方為樂。
“今晚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若是叫有心人聽去,還真以為宮中出了什麽汙濁不堪的事兒。著朕口諭,徐瑾言行不當以至於與同僚發生口角,罰俸祿半年,這段時間就不用進宮來了。至於白安柔,目無法紀,捉弄同僚,行跡惡劣,罰抄《臣軌》一百遍遍,禁足昭陽殿一個月。”
這處罰一出來,任誰都能看出誰輕誰重。在場的明眼人都知道,聖神皇帝這是睜一隻眼閉隻眼,有意要把大事化事化了。
大家都是人精,今晚的事兒都能猜個十之八九出來,這分明就是見宮中醜?聞,哪是什麽同僚之間的捉弄開玩笑?不過能用與同僚鬧矛盾作為此事的緣由,也算是聖神皇帝的高明之處了。
眾人心知肚明,表情越發高深莫測。大家都明白今晚的事必須守口如瓶,否則項上人頭都難以保住……畢竟此事事關皇帝顏麵。
這懲罰表麵上看對白安柔多有維護,但實際上是在包庇徐瑾。白安柔雖然已經猜到了這種結局,但當結果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不免有些失望。她在私心裏還是覺得聖神皇帝是不同的。
作為大夏王朝的第一位女帝,也是目前史上第一位女帝,白安柔總覺得聖神皇帝是不同的。可是她沒想到,在麵對寵“妃”的問題上,聖神皇帝竟是與一般的男皇帝沒什麽區別,都是一樣的和稀泥,都是一樣的裝糊塗,都是一樣的舍不得那些皮相好的美人。
不過這事兒也不算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如此一來,徐謹那個人不敢再來騷擾她了。
可饒是這樣安慰自己,白安柔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但這於事無補,她也隻能不斷地勸解自己放寬心。
如今已是季秋,北方向來氣幹燥,前幾下了些雨,現在又是老樣子了。白安柔推開窗戶,看了眼園子裏的秋菊,還是難掩心中的憤怒,坐回椅子上,拿過《臣軌》又繼續抄寫起來。如此過了大半個月,白安柔百無聊賴,忽然聽到有人聖神皇帝來了。
白安柔大感意外,連忙迎駕。不過令她意外的事兒還在後頭。白安柔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次與聖神皇帝一同前來的竟然還有慕蓉。
這人怎麽湊到皇上身邊去了?白安柔想不通,但眼下也不是琢磨這事兒的時候。
“皇上能抽出時間來看臣,臣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白安柔跪伏在地了一些場麵上的客套話。
聖神皇帝把屋裏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她也不叫白安柔免禮,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了榆木幾案旁邊,瞄了一眼上麵的書籍。聖神皇帝伸手拿起了放在最顯眼處的《臣軌》,麵無表情地道:“這書你抄了多少遍了?”
白安柔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恭順道:“回稟皇上,臣已經超了六十七遍。”
“有什麽心得?”聖神皇帝問道。
白安柔恭敬地道:“夫修身正行,不可以不慎。謀慮機權,不可以不密。憂患生於所忽,禍害興於細微。”
這的其實都是《臣軌》一書上的原話,之所以這樣照搬,乃是因為《臣軌》是聖神皇帝親自撰寫的一本書籍。該書目的在於約束約束臣下的言行舉止,也是聖神皇帝生平的一份得意之作。
“就這些?”聖神皇帝問道。
白安柔在聖神皇帝身邊伺候多年,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門道,明白又到拍馬屁的時間了。她低垂著腦袋,用最誠懇又崇拜的語氣道:“臣資質淺薄,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實在是不及皇上思慮的萬分之一。”
聖神皇帝哼笑了一聲,把《臣軌》扔回了提案上。
“柔兒,你可知這次你錯在哪裏?”聖神皇帝問道。
白安柔仍舊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悶聲悶氣地道:“柔兒不知何錯之櫻”
聖神皇帝冷笑了兩聲,悠哉悠哉的在屋裏踱了兩步。她看了看周圍的風景,慢條斯理地道:“柔兒,你若是改不了你這魯莽的性子,這輩子也就隻能耍點聰明,卻沒有大才幹。”
白安柔心裏一驚,誠惶誠恐地道:“臣愚鈍,還請皇上指點。”
聖神皇帝笑了,她乜了眼白安柔,慢悠悠的繞到榆木幾案後的椅子上坐下。她並不忙著答話,而是又把那本《臣軌》慢悠悠地翻了翻,隔了一會兒,聖神皇帝才幽幽開口道:“柔兒,朕再問你一次,你知道這件事你錯在哪兒了嗎?”
有了前一次的教訓,白安柔很認真的想了想,斟酌著道:“臣不該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聖神皇帝嘴角的笑意變得玩味起來,微微頷首道:“你接著往下。”
白安柔想了想,低聲道:“徐謹對臣圖謀不軌,臣要保護自己,這也是經地義的事兒。不過,臣不應該把這件事兒鬧得人盡皆知,這不僅害得徐謹顏麵無存,也害得皇上臉上無光。”
聖神皇帝輕笑出聲,哂笑道:“你錯了,這件事情從頭至尾,最丟臉的人是你,其次是朕,最次才是他徐謹。”
白安柔愣怔,完全沒有料到這種結果。可她的反應卻全然在聖神皇帝的意料之鄭
“柔兒,徐謹是個男人,名節這種事對他來根本就不重要。你可知徐謹是什麽樣的人?他先前因為喜歡勾搭有夫之婦,不知道挨過多少次打,但你可見有人逼得他活不下去了?”聖神皇帝似笑非笑道,“名節這種事向來都是用來約束女饒,你把這事兒嚷嚷的這麽大,除了打你自己的臉,別的什麽都沒做成,簡直愚蠢之極。”
白安柔瞠目結舌,她原本覺得這事兒自己雖然有些虧,但至少達到了目的。可如今聽聖神皇帝這麽一,才覺得自己錯得實在是離譜,簡直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