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為她做主
“白醫師,你幫奴才勸勸皇上吧!整整一下午,皇上把自己關在這裏,他誰也不肯見,也不肯出來。”
林公公滿臉的無奈,他略帶懇求的看向了白安柔。
此時此刻,他也覺得很是沒有辦法。
他是離李赦最近的那個人,自是將李赦的所有情緒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李赦的心很痛。尤其是在今這樣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過去的痛苦。
白安柔伸手指了指自己,她茫然的看向了林公公,“連公公都沒有辦法,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其實,她也很想要進去看一看。
時隔兩年,她也想要知道翠寒宮變成了什麽樣子。
那個時候,她腹中的孩子還在,錦歡還在。
物事人非事事休,如今便隻剩下了她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想到這裏,她每呼吸一次,都會覺得心痛不已,近乎要窒息。
“老奴去勸過了,皇上根本不聽。以往,七王爺是唯一一個可以勸皇上的人。如今,他不在京城,老奴實在是不知道可以找誰來解決這個難題。皇上喝了很多酒,老奴擔心他會出事。”
林公公是真的在擔心李赦,他著急的不行,卻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這裏走來走去。這件事情不適合聲張,若是傳入了別人耳中,指不定會折騰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畢竟,蘇家的名聲一直都是叛賊,曾經的蘇淩霄是叛賊之後,李赦若是對她念念不忘,一定會被人詬病的。
這其中有著太多的牽扯,千絲萬縷,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那麽的簡單。
最終,白安柔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好,我去試試看。”白安柔接過林公公遞過來的傘,她感到意外的是,從始至終,林公公都不曾詢問過她前來此處的目的。
走至翠寒宮的那一刻,白安柔覺得她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她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曾經,她在翠寒宮住過近一年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裏,她度過了一生之中最為痛苦的時光。那樣的痛苦,她一生難忘。光是想一想,就會覺得痛,每一寸皮膚都在泛著疼痛。
她是在角落處找到李赦的,那人喝的酩酊大醉,躺在雪地裏,任由雪花覆蓋在他身上。
“皇上,皇上,你快些醒醒!”
白安柔喊了好幾遍,李赦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櫻
在這樣寒冷的冬日,即便是鐵打的身子怕也是很難承受的。
為了確保李赦平安無恙,白安柔隻好為他診脈。脈象上來看,他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因為喝酒太多的緣故,酒入愁腸,他太過傷心,這才會倒地不起。
或許,他此時正在做一個夢。在夢中,他可以拋卻所有的凡塵雜念。所以,他才不願意醒來。
白安柔喚不醒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在雪地裏躺著。
沒有辦法,她隻好憑一己之力把李赦攙扶到了房間裏。
翠寒宮長期無人入住,白安柔本以為這裏會是一片荒蕪,蛛網四結的場麵。
誰料,這裏竟然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如多年前。
“淩霄,別走,你別走……”
白安柔才把李赦安置在榻上,她的一隻手就被李赦拉住了。此時此刻,李赦一直在喃喃自語,他的眉目間始終流露著憂鬱之色。一向處事鎮定而又雷厲風行的李赦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還真是讓人感慨。
“李赦啊李赦,我究竟該如何看你呢?”
白安柔想要將手抽出,她卻發現這一切竟是那麽的難。李赦用的力氣很大,像是在害怕會失去什麽似的,他用力拉著白安柔,根本舍不得鬆開。
努力試了幾次,白安柔發現她的掙紮都是徒勞無功的,她根本無法從李赦手中逃脫開來。
“淩霄,今日是咱們孩兒的忌日,一年之中,這是我最為痛心的時候。”李赦不完的碎碎念,他一直閉著眼睛,人醉的不行,但是他還是可以確定,他身邊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淩霄。
在這個時候,李赦根本就不敢睜開眼睛。他生怕自己一睜眼,眼前的那個人就會消失無影蹤了。
兩年了,他的淩霄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他們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聽著李赦話語,白安柔愈發覺得疼痛。四肢百骸都是痛的,身體上的每一處都帶著痛感,她幾乎要崩潰。
在這一刻,前塵往事無比清晰的浮現在眼前,那是窮極一生都無法淡忘的回憶。
“李赦,你後悔過嗎?”白安柔不知道李赦究竟能夠聽到多少,她坐在床邊,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竟像是隔了許多年的時光一般。
時至今日,白安柔仍舊覺得她的孩子死於寧璿和李赦的手鄭
若非是李赦一直姑息寧璿,任由她為非作歹,那個孩子也不會死於非命。
隻這一個理由,白安柔就可以一輩子怨恨李赦。
“若是那個孩子還活著,他一定很招人喜歡……”李赦自言自語的了很久,從他的言語之中,白安柔可以聽得出來,他對那個孩子是十分想念的。
既然那麽在乎,又為什麽要親手毀掉呢?
關於這個問題,白安柔根本就想不通。
在白安柔的照顧下,李赦漸漸恢複了清醒。
此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翠寒宮原本就比一般的地方要冷的多,到了晚上,這裏更添了幾分寒意。
“皇上,你既然醒了,就回去正陽宮歇著。你的龍體重要,千萬要自個兒保重。”
白安柔淡淡的看著李赦,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雖然心仍舊很痛,到底也比先前好受了一些。
在這個世上,不管有多少的痛苦,人總是要朝著有陽光的地方行走,如此才能不被現實的磨難所打敗。
“淩霄……”李赦愣了愣,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陪伴了他幾個時辰的人竟然會是他心上之人。
“你怎麽會在這裏?”
沉默了片刻,李赦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能夠在這裏見到白安柔,他頗覺得有些意外。
他剛剛還以為一切都是在夢中,此刻見到了白安柔,他才明白,這些都是真實的。
在他昏迷之際,守著他陪著他的人是白安柔,並非是別人。
“我要是不來,皇上怕是要一直醉下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那個孩子在我腹中待了五個多月,骨血相連,最應該痛苦的人是我才對。”
白安柔冷笑一聲,她隻覺得李赦所做的一切太過多餘。
兩年前,他若是有現在這份心,那個孩子就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而不至於和他們人永隔。